重生33天,鬼後傾天下,荷花,獨愛死尸5000
這一晚,對于燕國東宮來說,注定是一個不平夜。愛夾答列
白日在人前顏面盡失的寧妃娘娘,入了夜像是中了邪一般,竟然兀自掌臉不止,下手力道一下比一下重,內殿里「啪……啪……」聲不絕于耳,宮人勸都勸不住。
打自己的臉,寧妃竟一點也不留情。
足足打了一盞茶功夫,直打的寧妃雙頰紅腫,這才虛月兌倒地,昏迷不醒。
那日,鳳夙午膳沒有在正廳現身,雖被燕簫尋了「閉門思過」的借口,但心里卻凝聚了一股陰沉郁氣櫞。
席間尚且基于應酬,陪燕清歡喝了幾杯酒,但回到書房之後,頓時一股血氣上涌,來的措手不及,壓都壓不住。
如此在書房內側床榻上休憩,檀香味安定人心,竟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一直睡到夜里,忽然驚醒,觸手便是一片凝脂白玉,神智一清,頓時睜開雙眸,觸目望去,眼中戾氣大盛灃。
床榻之上,有女子赤身躺在他的懷中,修長**纏繞在其身上,睡得尤為香甜。
燕簫一腳將那女子踢下床,那女子原本正做著美夢,忽然被燕簫踢下床,哪里還睡得著,忽然驚醒過來,顯然不了解狀況,先是看了一眼燕簫,羞怯之余難免畏懼繁雜,怯生生,嬌滴滴的喚了一聲︰「殿下……」
見燕簫眸子陰寒,正感奇怪,準備從地上爬起身的時候,才忽然驚覺身上未著寸縷,蜂腰蛇臀,青燈體好像剝了皮的新鮮荔枝,光澤誘人。
此刻,並不是欣賞身體的時候,此番情形顯然嚇壞了女子,尖叫一聲,驀然抱著自己的身體,蜷縮著蹲在了牆角。
「李恪——」燕簫先是厲聲喚了一聲李恪,隨後才想起,李恪午時在草堂昏倒了,至今還躺在床上說著胡話。
不過,李恪沒喚來,倒是喚來了齊天佑。
「殿下——」齊天佑入內,沒想到會看見這番景象,蜷縮在角落里的女子見有男子入內,羞愧的將臉埋在了雙膝間,盡管如此,又哪能遮擋住白皙曼妙曲線?
燕簫目光冷凝︰「怎麼一回事?」
齊天佑也皺了眉,先是聞了聞,隨即走到一旁的香爐前,手指輕捻香灰,湊到鼻端聞了聞,正色道︰「殿下,這香有問題。」
一直未向女子開口的燕簫,此刻眼神宛如獵鷹般,狠狠的盯著她,忽然淡聲問道︰「名字。」
「……」女子渾身顫抖,驚懼不安,並沒有听清楚燕簫都說了些什麼。
「再問一遍,名字。」燕簫聲音又沉了幾分。
女子這下听到了,渾身一哆嗦,莫測感從女子心頭泛起,聲音顫抖艱澀︰「回殿下,奴婢名喚青碧。」
燕簫眼中似乎多了一抹青碧看不出道不明的暗潮︰「你主動爬上了我的床?」
「奴婢不知,奴婢醒來就在殿下床上了,還請殿下明鑒。」有淚水從青碧的雙眸里潺潺滑落,透著害怕和茫然。
看樣子是真的不知情。
燕簫雙眸鎖住青碧,無情的聲音听不出情緒,「哪個宮的?」
「碧華殿。」
燕簫眼眸閃了閃︰「梅妃的人?」
「……是。」
燕簫略作沉吟,示意齊天佑把香爐拿到他面前,他查看了一番,越看心越涼,心頭一緊,似有只冷冰冰的手捏上心頭,將一片冷痛悉數捏作冰凌。
燕簫掀被下床,冷冷吩咐道︰「把她交給太子妃,就說是我的意思。1」
「諾。」齊天佑抬眸看向燕簫,他已猝然背轉身,一言不發離去。
「殿下饒命啊,殿下…….」青碧反應過來,淒楚不已,交給白芷的話,她還有命嗎?
天地可鑒,她雖喜歡殿下,但爬床榻勾~引殿下,就算借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以前有人試圖引誘殿下,被太子妃知道了,听說那些宮女的下場很淒慘,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青碧眼見燕簫要離開,顧不得渾身赤~果,顧不得齊天佑在場,原想奔到燕簫面前,跪地求饒,可誰知,一把冰冷無情的劍驀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倒抽一口涼氣,就那麼愣生生的止了步。
「再近前,殺無赦。」冰冷的肅殺之語從齊天佑口中冷冷迸出,沒有絲毫人情味。
青碧仿佛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氣,跌坐在地,「啊」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她究竟得罪了誰,為什麼那人要這麼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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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雲閣草堂,冷月被薄雲遮擋了半邊面紗,顯得越發朦朧和神秘。
雖是初夏,但入了夜,風還是很涼的。
燕簫一襲單衣站在那里,卻擋不住夜風微寒,輕輕咳嗽了幾聲,臉色蒼白的很。
沉寂的房間里,玉蘭花香夾雜著藥香味在黑暗中變得格外濃郁。帷帳微掀處,有男子指節修長有力,像是月輝揉聚而成,含著主人特有的清雅和霸氣。
月光輝映下,燕簫的臉龐一閃而過,隨即帷帳垂下,又余一室黑暗。
燕簫躺在床榻上,單手支撐,沉寂無言的看著鳳夙。
這般時候,鳳夙還沒有入睡,亦睜著一雙略顯清冷的眸子靜靜地看著他,知她若他,知他若她,對于燕簫今夜前來,她早有預料。
「毒是你下的?」輕輕的耳語,使鳳夙神智清醒了些,待視線適應黑暗,只看到榻旁的香爐里,輕煙裊裊地盤旋,繞升,在月光的照耀下,投射在帷帳上形成朦朧的霧氣。
這香,是什麼時候被他點上的。明知她聞不到,如此這般,豈不是多此一舉?
鳳夙神情稍斂,看向燕簫時,寒意疏淡了幾分,「很難猜嗎?」
「下那麼蹩腳的三流迷香,送女子上了我的床榻,故意惹我生氣,你可歡喜?」昏暗的帷帳里,燕簫俯視著鳳夙,那雙湛如永夜的黑眸,倒映出鳳夙蒼白的面孔,詭異迷離。
鳳夙笑了笑,手指撫向燕簫臉龐,淺淺摩擦,淡淡開口︰「殿下正值年輕氣盛,有的是無限精力,擔心你力氣沒處使,這才為你安排美人,如此貼心,你可歡喜?」
燕簫眼楮里忽然間有了一絲朦朧,「若我今夜當真如你意寵幸那女子呢?」鳳夙挑眉,眸光微動,聲音很輕,也很淡,宛如羽毛拂在臉上,一片柔軟,極具誘惑︰「收了便是,給她一個名分,若是殿下喜歡,自可夜夜笙歌無限。」
「我寧願你是在吃醋。」
鳳夙雙眸逐漸適應黑暗,燕簫的輪廓漸漸分明起來。
月光透過帷帳間隙,輕盈地跳躍在燕簫墨黑色的睫毛上,細微的光芒使他本就漆黑的雙眸更添了幾分致命誘惑。
燕簫勾了唇,慢慢道︰「那個叫青碧的丫頭,是怎麼得罪你的?」
「何以見得,她得罪我了?」
燕簫低沉一笑,手指從她臉上移開,然後放在她的腰上,眼神沉靜如水,徐緩說道︰「夫子,我對你的了解,不深,但也不淺。」
說這話的時候,燕簫雙眸如同碧海柔波,手心貼著鳳夙,那麼溫存,似乎想要喚醒鳳夙內心沉寂已久的情感,卻又茫然無措,掌握不住……
「那丫頭可美?」鳳夙問。
「美。」毫不遲疑的回答,但心里多少還是有些質疑的,應該長相還不錯吧?前不久才見過,怎這麼快就忘記了那女子的長相。
「身材可好。」
「好。」其實並沒細看。
「听說是人間***。」這話是三娘說的,三娘說那姑娘皮膚滑膩,宛如初生嬰兒,青碧若是放在青樓妓院里,一定會艷壓群芳,每晚恩客不斷。
猶記得,鳳夙听了三娘的話之後,悶笑不已。
似乎每個姑娘,三娘都能聯想到青樓女子身上。
「沒用過,所以不知道。」話語無謂,但年輕太子心內卻隱隱憤怒著,將鳳夙緊緊地擁入懷中。
身體全然貼合,燕簫埋首在她頸間,聞著她身上濃郁的陰沉木檀香味,低聲嘆道︰「最好的在這里,那些庸脂俗粉,怎堪好之名?」
鳳夙一時沒說話,自從知道她的身份之後,每次私下相處,他似乎很喜歡抱著她,無聲輕嘆。
他的夫子和他的女人,區別其實挺大的。以前,他是斷然不敢抱著她的。
她問︰「每天懷抱一具死尸安眠入睡,不怕做噩夢嗎?」
燕簫眸色轉深,幽不見底,「雖是死尸,卻心之所牽,又怎會噩夢連連?」
鳳夙唇畔勾笑,如夜般的眸對上燕簫,開口道︰「東宮女子何其多,心之所牽還不容易,這里多得是有愛無處安放的女子等著你。」
燕簫斂起表情,恢復雅然之態,沉聲道︰「皇宮里面的愛摻雜著太多腥臭和權謀,白天道貌岸然,溫柔嫻淑,到了黑夜一個個進行著不為人知的勾當和算計……夫子,學生早就乏了。」燕簫摟在鳳夙腰間的手緊了一些。
鳳夙抬眸看了看燕簫,只見他眉頭緊蹙,似是陷在了過往的回憶中。
鳳夙一時沒說話,手緩緩覆蓋在燕簫僵硬的手上,無意識的拍了拍。
燕簫回過神來,看著她,眼神中劃過某種激越的喜色,修長有力的手反握,溫暖的包裹住鳳夙有些冰涼的手指,輕輕地暖著。
燕簫的雙手很漂亮,有些像文人的手,他原本就是一個文人。
但他的手心里卻布滿了厚厚一層繭,那是習武之人常年練武日積月累留下來的,只是可惜了,明明是武功高手,但因身體所累,很少有出手的機會。
從幼時起就歷經坎坷的燕簫,自是過的不如表面那麼輕松愜意。
「夫子……」黑暗中,燕簫靜靜的說了一句話︰「為何不信我?」
鳳夙眼眸閃動︰「此話莫名,听不懂。」
燕簫看向鳳夙,眼神雖然溫柔,但出口的話語卻是陰柔難測︰「白日為何不信我?武寧打了你,你覺得我會為了皇權霸業,對你袖手旁觀,置之不理嗎?」
鳳夙一愣,秀眉微蹙,遲疑了一下,方道︰「你多想了。」
燕簫看著她,悠淡輕嘆︰「為何不願信我一次?」
笑意融開,鳳夙感嘆道︰「靠人不如靠己。有人說進了宮的女人都是鳳凰命,可是萬凰之王注定只能有一個,女人間的爭寵奪位自古以來就是層出不窮,花招眾多,這樣的戲碼,我看了太多年。就像今天,我不犯人,必有人犯我。我步步退讓,就有人步步緊逼,世間最丑陋的東西都在宮闈爭斗里,我若想置身事外,除非避世不出。」
「回沉香榭吧!你和阿筠在那里,我會安心不少。」燕簫說。
「…….草堂很好。」
燕簫沉眸凝視著她,靜聲問道︰「地道很好?」
話落間,燕簫臉色驟然變了,隱隱透著怒氣,隱隱透著如許不安。
「看樣子,你還在懷疑我。」鳳夙沒表情的笑了笑。
「夫子……」燕簫緊緊的扣著鳳夙的腰肢,聲音瞬間變得陰戾起來︰「我若不信你,阿筠出生後,我為何一直沒有讓你們遷離草堂?我明知這里有地道,明知楮墨隨時會從密道潛進東宮。我把我的脖子放在楮墨的刀刃之下,是為了什麼?」
鳳夙淡淡的看著他︰「是啊!為了什麼?」
燕簫似是被她無動于衷的情緒給激怒了,受傷道︰「因為我愛你。你當真以為我什麼都看不出嗎?我能感覺的出來,你對楮墨是不同的,我恐慌,我不安,我憤怒,我恨不得殺了楮墨,但比起這些,我更在乎你的感受,我不能讓你厭惡我,排斥我,離我越來越遠。」說著,燕簫悲哀一笑,目光中流露出溫暖之色,有些憐惜般的嘆了口氣,垂手撫模著鳳夙烏黑的秀發,嘆道︰「夫子,我和你已經背道而馳了很久,很久,我不希望有任何人,任何事拆散我們。」
燕國時局大亂,政權弊端錯綜繁雜。周邊有吳國虎視眈眈,父皇臥病多日,朝臣民心松散,朝堂局勢不明,後宮明爭暗斗,白玉川老謀深算,再加上還有一個深沉難測的楮墨。
一步步走來,燕簫可謂是舉步維艱。在這種局勢下,他和鳳夙之間隔得又豈是山與水,生與死的咫尺之距?
鳳夙微愣,微不可聞的嘆息一聲,沒說話。「夫子,以前的事情,我們都忘了,現如今你我有了阿筠,我們一切重新開始,給我一個機會,一個在一起的機會……」
沉默良久,鳳夙說道︰「知道嗎?我原本可以成為凡人的,只要我拿回命魂,只差了一步,只差了那麼一步……」
燕簫身體一僵,眼神濃霧暮靄,漆黑的眼楮看不出任何外泄情緒,但細看的話,會發現,他很痛苦,眼神里布滿了赤~果~果的痛苦。
他下意識緊緊地摟著她,似欲把她瓖嵌到身體里一般,「我知道,此生我欠你太多太多了……」
燕簫聲音沙啞低沉,帶著難解的悔恨和自責。
鳳夙唇角笑意摻和了氤氳之氣,輕聲說道︰「一步之遙,錯過的卻是一生。」
燕簫如遭雷擊,緩緩松開了鳳夙的身體,仿若萬念俱灰……
那天,燕簫離去,鳳夙這才注意到有一束新荷不知何時被燕簫放在了桌沿之上。
燕簫說︰「夫子,初夏第一支新荷,我給你采來了。」
鳳夙微愣,初夏第一支新荷,他不是已經給顧紅妝了嗎?
似是知道她的想法般,他說︰「這才是第一支新荷,開的比較早,那支不及這支開的嬌艷,我原本就想著,等它完全盛開的時候,再采來給你。」
「夫子,是不是只有幫你把命魂找回來,你才肯真正的原諒我?」
這是燕簫臨走前,說的最後一句話,余音繞耳,鳳夙拿起那支荷花,忍不住湊到鼻前,聞不到香味,但……應該是很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