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章節閱讀請到燃文書庫()}重生33天,鬼後傾天下,動怒,言詞相逼
不知道用「萬花叢中幾點綠」來形容燕簫、燕清歡和燕子墨三兄弟,會不會顯得有些過分,但觸目所見,這句話倒也極為應景。1
一個個宮妃和侍婢美艷嬌媚,亭亭玉立間,服飾繁雜,鵝黃、淡青、素白、艷紅、淡粉……看得人眼花繚亂。
離遠望去,定會覺得那是彩布雲霞漂移,走的近些,這才發現美人如畫,一個個錦衣華服,衣袂翻飛,簇擁著燕家三兄弟,不是初夏一景,還能是什麼?
此刻,有資格跟燕清歡和燕子墨同排而站的人自是白芷。看來定是經過了一番精致梳妝打扮,笑靨如花,顧盼神飛,那是身為正妻才有的篤定和傲然。
鳳夙不易察覺的看了看站在白芷身後,極守本分的秋寒月,青絲如瀑,一雙美眸宛如秋水流轉,緩緩盈動間,朝她和武寧身上掃去,似乎好奇她們之間適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櫞。
然後鳳夙看到了青碧,雖說是個能言善道的宮女,出身並不好,但站在一眾女子間,風姿容貌甚至壓過了一旁的秋寒月。
是個有心的姑娘,雖靜默垂立,但眼光卻不時的望向鳳夙這邊。
青碧看的那人自然不是鳳夙,而是握著武寧手腕,臉色陰寒的燕簫闥。
那般含羞帶怯,閃閃爍爍的眼神,難免有些少女懷春的韻味。
鳳夙這才看向燕簫,殊不知燕簫也在看她。
蒼白玉容,巴掌印鮮明,甚至能夠清晰的描繪出指節輪廓。
剎那間,年輕太子脊背似是拉滿弓的弦,繃得很緊,雖背影如畫,令人痴迷,但臉色卻是難看到了極點,雙眸寒光凌銳。
「我竟不知寧妃妹妹有掌臉嗜好。殿下,只怪臣妾平日教誨督導不善,這才惹下今日事端,臣妾願代寧妃接受責罰。」白芷上前,話語含誠,表面看來是在充當和事佬,但又何嘗不是在落井下石。
如果是尋常,武寧早就發怒了,興許會直接罵白芷幸災樂禍,包藏禍心,但如今武寧臉色蒼白的嚇人。
燕簫抓著她的手腕很緊,那麼緊的力道,險些讓她有了錯覺,他好像會隨時折斷她手腕一般,但怎麼可能,為了一個殘顏女,為了一個替身?更何況她可是武原之女,他怎能對她下此狠手?
但燕簫眼中的陰戾之氣卻讓她感到害怕和不安,「殿下,臣妾的手都被你抓疼了?」
微顫的話語間撒嬌味濃郁,隱含委屈。1
「雲妃臉上的傷是怎麼一回事?」燕簫聲音冰冷。
「雲妃適才對臣妾出言不遜,臣妾氣不過,這才……」武寧說著,眼圈瞬間紅了起來︰「殿下,臣妾失手打人確實不對,但臣妾絕對是無心的。」
「雲妃,寧妃所言屬實嗎?」燕簫看向鳳夙,發髻散開,青絲紛披雙肩,襯得臉頰更是毫無血色,此刻可謂是狼狽之極。
燕簫眼中有著一抹揮之不散的幽幽冷寂,宛如出鞘寶劍,寒光迸射。
這邊鳳夙還沒說話,白芷就一語雙關道︰「雲妃妹妹若受了委屈,大可跟殿下稟明,就算我做不了主,但一切還有殿下呢!」
鳳夙意味不明的看了看白芷,白娘娘這招借刀殺人可真好,利用她的手教訓武寧,或是利用燕簫的手教訓武寧,最大快人心的那個人決計會是白芷。
鳳夙若流露出一絲一毫的委屈,燕簫勢必會在燕清歡等人面前出手教訓武寧,須知若動手,表面看來打的是武寧,但真正打的那個人卻是武原。
在這個節骨眼上,若是因為一個巴掌,失了武原的心,對燕簫來說就得不償失了。這也是他一時沒有出手教訓武寧的原因吧?
如果鳳夙還是顧紅妝的時候,她會如何?她會為了燕簫的宏圖霸業,忍一時不能忍,但現如今,她不是顧紅妝……
鳳夙緩緩抬眸,抬手捋了捋臉頰旁散落的發絲,似笑非笑道︰「寧妃說什麼就是什麼吧!不過寥寥幾巴掌而已,武元帥手握雄兵百萬,其女武寧盛寵經年,不似我,身份低微,能入宮嫁給殿下,著實不知前世燒了多少高香,這才有了今世的福分。人若敬我,喚我一聲雲妃便是;若是心存奚落,背後自可丑女、小賤人肆意辱罵。亂世求生存,罵一罵,打一打,又算的了什麼?卑賤之人,不似旁人金貴,今天別說是寧妃要打我,就算是宮中任何一個宮人堵著我的道兒,要出手教訓我,我也絕對不會閃避,若是一巴掌不夠,自可再打第二巴掌,第三巴掌……一直打下去,總有盡興收手的那一刻。寧姐姐若是不盡興,我這就把臉湊過去,讓寧姐姐打的盡興,雖說我沒有別的長處,但讓寧姐姐玩得開心,打的滿意,還是能夠做到的。」
鳳夙此話一出,燕簫驀然狠戾的盯著鳳夙,表情凝住,清雅的容顏在日光下晦暗不明,越發顯得高深莫測。
鳳夙的話,初听是在貶低她自己,卻讓聞者皆是心頭一驚,有些前不久還在說鳳夙壞話的宮人立刻一個個寒顫若驚,倉惶的低著頭,心虛不已。
燕清歡看著鳳夙,俊秀眉鋒略微一抬,不動聲色地看著鳳夙。雲妃的特別,他是知道的,但沒想到竟敢在燕簫面前說出這種話來。
原本燕簫或許會因為武原之顧,在人前給武寧幾分薄面,但如今被鳳夙話語噎在那里,若是再不出手,只怕會助長武寧的囂張,也讓東宮規矩亂了套。
膽敢逼迫燕簫,字里行間針鋒相對,卻又不露聲色,此女跟合歡殿里面的顧紅妝相比,智慧有過之而無不及。
還有……盛寵?
燕清歡笑了笑。
女子若是被冠上「盛寵」二字,若非極其聰明,那就愚蠢之極。
很顯然,雲妃說武寧盛寵,指的可不是聰明,而是天真愚蠢。
罵人不帶髒字,舉目望去,大多人未曾听出端倪,看來雲妃之語,想要听的明白,有時候是需要大智慧的。
燕簫松了手指,武寧面含得意,手放下,大概覺得手腕有些酸,正欲跟燕簫訴苦時,卻被燕簫突如其來的力道掌摑在地。
「啪——」
這一巴掌,終究還是打在了寧妃的臉上,自是打的很重,瞬間便在武寧宛如凝脂鮮荔的嬌容上印下清晰的印記。
武寧明顯嚇懵了,震驚的還有隨行宮人,顯然燕簫會因為雲妃對武寧出手,這是之前他們想都不曾想過的橋段,但它卻真實發生了。
燕簫動手,似是存了氣,那氣是因誰而起,大概只有他最清楚了。
拳頭抵唇,低低的咳嗽著,燕子墨上前連忙輕疏他的背,低聲勸道︰「女人家拌嘴爭風,六哥跟他們置什麼氣?」
說著,燕子墨皺眉看了看鳳夙,他並不知道鳳夙是顧紅妝一事,如今見她無動于衷的眺望遠方,似乎在欣賞夏日風景,心中難免存了一口氣。
這女子當真是心眼壞得很。
白芷抬起袖子,掩住紅唇,不易察覺的遮掩住嘴角笑意,美眸朝跌坐在地上的武寧,哎喲,此刻果真是狼狽到了極致。
武寧隱隱啜泣,委屈之下,眼圈泛紅,驀然瞪向鳳夙,紅艷的唇瓣被一排貝齒咬的泛白,可想而知通過此事她對鳳夙的怨恨又加深了不少。
「如此可公平了?」燕簫清冷的聲音忽然響起,問的自然是鳳夙。
鳳夙將臉撇到一旁,並不多言。公平嗎?怎會公平?武寧先前打了綰綰一巴掌,她一巴掌,如今怎麼算,都還欠一巴掌呢?
罷了,照綰綰這樣的性子,勢必會討還回來的,一個鮫人總不至于任由凡人欺負到臉上去。
燕簫看著武寧,冷冷開口︰「寧妃,這一巴掌,你可受得?」
「受得。」武寧臉色漲紅,隱下憤怒,哽聲道︰「是臣妾的錯。」
「知錯就好,雖說你是武元帥之女,但你和雲妃在東宮地位是一樣的,平起平坐,像今日這種事情,委實不應發生。謹記此訓,我不希望再目睹第二次。」
「臣妾謹記。」武寧低頭,輕輕咬住了紅唇。
「家眷胡鬧,讓四哥見笑了。」燕簫轉頭含笑看著燕清歡。
燕清歡笑了笑︰「六弟無需覺得不好意思,四哥家眷時常也是如此,淨是些爭風吃醋的小事情,每隔幾天就打鬧不止,隨她們鬧騰吧,女人窩不就這麼一回事嗎?」
「四哥說的是。」燕簫壓住喉嚨間的瘙癢,爾雅笑語︰「四哥不是要去探望夫子嗎?這就一並前往吧!」
走了幾步,轉身看著原地不動的鳳夙,眸色暗沉,聲音冷硬,倒像是生了氣,如今在使性子的孩童一般,甕聲甕氣道︰「你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