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亭走後,阿柔姑娘給赫連不二鋪好床鋪,就要離去。
「阿柔!」赫連不二開口叫住了她。阿柔站在他的身邊,為他掖緊衣角。「這個小子,不要得罪!」赫連不二說道,「師父,難道這人有什麼奇異之處?」阿柔有些不以為然。雖然听說對方的土屬x ng原力素超強,可是,畢竟是最差的原力素,再加上殘缺的重樓,擺明就是一個半殘廢,她有些不明白。
尤其是樂亭臨走之時,赫連不二竟然叮囑了一句,如果我死了,帶著我的尸體,去上京!
很突兀的一句話,卻帶著無以倫比的信任。
赫連不二張了張嘴,y 言又止。只是淡淡說道︰「你爺爺曾經救過老夫一命,我也是為了你們曾家著想,要知道,現在的曾家已經不是五十年前的曾家了!」曾柔站在那里,沉默不語。
是啊,現在的曾家已經沒落,要不然,父親也不會求著赫連,帶自己出去,並且,帶著自己一起護送這驚天的寶貝,說白了,還不是為了給自己討一個功勞,為進入道宗埋下伏筆。
「大凡原力素達到這個小子的地步,必然會出現異象,然而,他卻沒有。這只能說明一件事情,就是,他可能具備我沒有發現的異象,所以,對于你,這是一個機會。」赫連不二說道。
「阿柔听師父的話!」曾柔恭敬的答道,「不過,夜深了,師父早點休息吧!」赫連不二對她揮了揮手,走到床鋪邊,掀起了被子,被子中,擺著一個水囊,將被窩暖的熱乎乎的。他心中嘆了一口氣,對于這位姑娘的指點,只是他心中的一種難以言明的預感,總之,他隱隱感覺,這個小子,進入道宗,必然會有絕大的作為。不過,因緣際會,可遇而不可求,他也不能把握女子的抉擇。
曾柔走出帳篷,夜幕上,繁星點點,夜s 並不黑暗,有微微的風輕輕吹動,感覺到一陣來自心靈的涼爽。看著天空中的彎彎月亮,她情不自禁的嘆了一口氣。周圍,很安靜,有戰馬的呼吸還有起伏的鼾聲,有些人已經靠著帳篷睡著。
她緩緩行走在夜風中,沒有一點瞌睡,心中空落落的,有一種難言的情緒。她與樂亭從泉州相識,初識之時,她驚訝于對方的力氣。有這麼大的力氣,竟然埋沒于邊境,她有過惋惜。然而,看到那小子一副市儈的樣子,看到他一談到錢時的目光,她有些厭惡。但是,想不到今r 赫連不二竟對自己說,這人,是自己的一次機會。
她就看到了樂亭,樂亭一個人,坐在一塊突起的石頭上,仰著臉,望著空中的月亮,正在出神。曾柔就想轉身走開,想起赫連不二的話,克制著自己,走了過去。
「看什麼呢?」
樂亭回頭,看到是她,趕緊跳下石頭,行了個禮。他跟著車隊這麼久,自然明白,眼前的這個女子,其實是這次車隊中的二號人物,訕訕道︰「你好!」話到嘴邊,這才發現,自己與這個姑娘見了幾次,均是有些不歡,竟然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我叫曾柔!」曾柔吃吃笑了,看著他傻乎乎的樣子,心中倒是一陣快意。輕輕一躍,坐在了方才樂亭坐著的地方。身處高石之上,涼風更勁,吹著她的長裙輕輕舞動,一股女子獨有的香味撲進樂亭的鼻翼。樂亭愕然的抬頭,看著她佔了自己的位置,卻無可奈何。兩個人,一個坐在石上,一個站在石旁,竟然不約而同的都不說話,望著天空彎彎的月。
「你以前殺過人?」一朵雲彩飄過來,遮住了彎月,想到前幾r 的血戰,曾柔開口問道。
樂亭沒有想到,她問自己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樣的。呵呵笑了笑,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我倒沒有想到,曾姑娘這麼漂亮的人竟然會問這麼冷颼颼的話?」
「我冷嗎?」曾柔突然回頭,剛巧,天空的月亮掙出雲層,灑下一片白芒。樂亭覺得眼前一陣耀眼,看著她的長發,微微飄動,她的渾身,沐浴在月光中,似乎剛剛從月亮走出一般,看的他的心中莫名的一陣跳動。
無疑,曾柔是很漂亮的一個女孩,比起自己唯一認識的同齡女孩鐵若蘭,光是眼楮,漂亮的不知道多了多少。
樂亭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只是覺得姑娘站的有些遠,捉模不透!」輪到曾柔一愣,想不到這個看著有些油嘴的樂亭,竟然可以說出這樣有深度的話,不由的吃吃笑了,「看來,我真的小看了你!」
樂亭笑著接口,「無所謂小看不小看,我年齡小,小看是應該的。」曾柔又笑了,「你很想進入道宗!」
「誰不想啊,」樂亭望著頭頂的明月,說道,「總不能天天去殺那些通緝犯,再說,以我的修為,那一天踫見一個高手,還不掛了!」曾柔一愣,「掛了?」樂亭解釋道,「山賊們抓住自己的仇家,並不直接殺死,而是用鐵鏈或者鋼勾,將這個人吊起來,掛著示眾。」樂亭想起了自己的往事,「許多人,就這樣掛著,有的人流血而死,有的人則被暴曬而亡!」
曾柔有些吃驚,世間竟然有人如此的殘忍,看著樂亭扭曲的雙眉,她心中隱隱有所覺,禁不住問道,「你經歷過?」
「忘了!」樂亭呵呵笑道,他的表情仿佛再講一個故事。
曾柔知道樂亭不想告訴自己,但是,她也不相信樂亭竟然經歷過這種事情。想了想,突然問道︰「你是泉州人?」
樂亭沒有回答,而是問她,「你是哪里人?」他繼續說道︰「不要告訴我,你是泉州人,泉州的姑娘可沒有你漂亮?」
曾柔的臉微微一紅,說道,「我是曾洲人!」樂亭突然就想起了一件事情。「泉州東邊的曾洲!」他一拍自己的腦門,「我的老天,你是曾家的人!」
大漢王朝,共有七家三世。這七家,正是孔孟李張王曾孫,三世指的則是月風納蘭。怪不得這一路,所有的人對這個姑娘恭恭敬敬,原來竟是世家的人。
「怎麼?想起了什麼?」曾柔扭過頭,看著他。
樂亭臉上的驚訝一閃即逝,「只是想不到,我竟然同世家的小姐在一起賞月!」他呵呵笑道,「曾姑娘,你說,如果我入了道宗,將來有沒有可能娶個世家的媳婦?」
曾柔想不到樂亭竟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這樣的問題只怕當今世家的公子也不敢當著她的面問出來,偏偏他問了出來,而且,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情。「你愛財如命,不會就為了這個崇高的理想吧?」她譏諷道。
「正是如此!」樂亭正s 道,「我同淳于將軍打過賭,我這一輩子,最少也得娶一個世家的女子做老婆。」說著話,他的眼光不住掃視著面前的曾柔。好像眼前的曾柔是個不錯的目標。
曾柔心中一陣惱怒,冷眼看著對方,反唇相譏,「最少,難不成你還想娶個公主?」
「將相無種,君子可為!」樂亭說道,「這有什麼,一個男人,如果沒有遠大一點的抱負,豈不是碌碌一生,白活一世。」
「將相無種?」曾柔的眼楮亮了,月光下,她看著這個面s 微黑的少年,突然感覺對方並不是自己前幾r 見到的那樣猥瑣,隱約間渾身散發著一種威嚴。她猛然就想起了自己的爺爺,似乎對方的身上,有些東西,與那位去世的至親有些相似。
「那麼,你覺得我怎麼樣?」曾柔說出這番話,自己的臉先紅透。眼楮卻毫不避諱的盯著面前的少年,不放過他的任何神情。
「一般般!」樂亭說道,「傳說七大世家的女子個個貌美如花,我還沒有見過,不敢妄下評論。」樂亭老實的說道,「不過淳于將軍說過,當今天下第一美女,卻是個叫月如水的姑娘,真是心向往之啊?」
曾柔看著對方眼楮放光的樣子,一陣沒來由的惡心,同時,又是一陣如釋重負。哼了一聲道︰「月姑娘早已經入了道宗,只怕,這只能是你的妄想了!」她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像你這樣無恥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踫到,說這些話,臉都不紅一下。」
「嘿嘿嘿。」樂亭笑著,一臉本該如此的樣子。曾柔再也沒了談興,躍下石頭,只覺得這月s 都暗淡了不少,多了莫名的燥熱,失了先前的涼爽。
「曾姑娘慢走!」樂亭沒心沒肝的笑著,目送著她的背影,「曾家如果倒貼一些金錢的話,我就回去找淳于將軍,將咱兩的事情定了!」這個家伙,真是蹬著鼻子上臉,臨末還加了這麼一句。
「那倒不用。」曾柔笑了,她回身說道,「你如果到了玄鑒境界,我自己做主,帶著嫁妝倒貼你,連請媒婆的錢也給你省了。」
「好啊,那你等著我,五年之內,我必然要娶你和你的嫁妝!」樂亭笑著回應,「我可是財寶和美女,兩樣都喜歡啊!」「啪啪」兩聲,樂亭的臉上留下兩只紅紅的掌印,他抬起頭,看到曾柔的臉已經變了,冷冰冰的,沒有一點人情。
「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自以為是的小人!」曾柔冰冷的說道。「口不擇言,饑不擇食,不分尊卑,沒大沒小!」她一口氣說了四個成語,樂亭嗔目結舌。隨即,她突然咯咯的笑了,伸出手指指著樂亭,「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流氓!」
「你的手掌軟綿綿的,倒是不疼!」樂亭想不到,女子變臉,如同自己翻書,干脆露出潑皮本s 。
「只要你願意,我隨時可以賞你!」曾柔的臉再度冰冷,樂亭一跳躍開,「怎麼,還想來啊!」他對于眼前這位翻臉比書還快的世家小姐有了防備,她是男人,就是總兵府的那位小氣鐵叔啊。
「你怕什麼,我對于對我好的人,從來沒有惡意!」她輕輕一躍,又落在了石頭上面,她慢慢坐下,沒有望向樂亭,語音卻變得輕柔起來。「來,你過來,我看看你的臉!樂亭想了想。還是有些忐忑的走過去。
一只溫柔的手掌,輕輕撫模在他火辣辣的臉上,溫熱,綿軟。他臉上一疼,曾柔咯咯的笑聲再度響起,樂亭驚懼的退後幾步,問道︰「你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