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為天帝七子元溯的那雙桃花眼已極盡妖嬈,北冥寒塵的笑足以絕美惑人,但此刻在他面前卻通通失了顏色,就好像這人施展了魅心術似的,害的我直勾勾看著,半點禮數全無。
不過可惜了,這麼漂亮的人兒似乎得了什麼不治之癥,「呀!你的頭發怎麼是白的,眼楮怎麼是紅色的,你是不是得了什麼……絕癥?」
話音剛落,紅衣男子唇角的笑意戛然而止,我恍覺失言,想出聲安慰,可嘴快,原先想說的話已出,「好了,好了,看在你有病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你堵在門口的事了。」
又失言了!若是平常人也就罷了,可是我現在面前的是一個得了絕癥,不久將離開人世的人,我說這話著實傷人,此刻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尷尬橫生,只想盡快逃離,我揉著額頭,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過,旁若無人的快速跑出垂花門。
站在梅園外的三岔路口,東張西望,不知該走哪條路才好?
紅衣男子的身影突然從後方趕上來,攔住我道,「听三公子說,姑娘要去壽宴廳,正好我也要去,敢問姑娘是否願意與在下同行?」
見他臉上又帶上了輕松的笑容,好像從未發生剛才的尷尬事,又想著再不回去,真的要趕不上演出了,滿口應道︰「好啊,同行同行!」
抬腳想走,又想起他剛提到三公子,「啊……三公子,你說的是里面那個白衣男子,相府三公子……雲硯?」
雲相府三公子,竟然是個……瘸子!
這真相委實勁爆。
我突然有些同情含笑,她竟然……竟然看上了一個瘸子!
我咂舌的抬手指指牆內,紅衣男子古怪的看我,「是啊,你是哪家大人府上送過來的歌姬,這般孤陋寡聞,難道你家大人沒有提前告訴過你們,三公子長怎麼樣嗎?」
「我是夙沙將軍府上的,我家將軍離京數年之久,京城的人事早就忘得一干二淨了,這次又剛從西北大營回來不久,還沒來得及拜會相府,想來他也不記得三公子長什麼樣了,所以也不怪我不認識三公子啊,我委實冤枉啊!」
紅衣男子聞言,挑挑眉毛,不懷好意的笑道,「你家將軍三天前才來拜會過相爺,當時三公子還陪夙沙將軍喝了一盞茶,你這話真是打你家將軍的臉面!」
我想這紅衣男子肯定是記恨我剛才口無遮攔戳了他的痛處,所以現在才這般跟我較勁,我理虧,又懶的與他計較,便隨了他的意道︰「打他臉面就打他臉面,反正他在壽宴廳,也听不到。」
紅衣男子輕笑,陡然提高聲音,朗聲道︰「是嗎?我怎麼看到夙沙大人就在前面吶!」
「啊,哪里?」我驚得跳腳,不會是我錯過了上舞的時間,夙沙青鴻認為我壞了含笑的好事,前來興師問罪了吧?
用紅衣男子高大的身影擋住自己,我眼珠咕嚕嚕轉動,四處找人,卻只見周圍靜寂,唯有風吹過宮燈,落下搖擺不定的重重黑影,哪里有什麼夙沙青鴻的身影?
被人戲弄了!我怒氣橫生,紅衣男子卻痴痴笑著,「哦,在下剛才一時眼花看錯了,這位姑娘,真不好意思啊!」
他這明顯是借機報復,算了,誰叫我揭他的痛楚在先,看他得了絕癥的份上,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