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好意思,這位公子你的簫聲太好听了,我跟著簫聲不知不覺就走到這里來了,有打擾之處,還望公子海涵!我在找一只狐狸,白色皮毛的狐狸,請問這位公子,你有沒有在這附近看到過一只狐狸?」我不好意思的抱歉,又細細打量他,這時我才發現他是坐在輪椅上的,雙腿上蓋著厚厚的貂皮毯子。
這人腿上有疾,不良于行!
可惜了這麼一副好皮囊,竟然是個瘸子!我扼腕嘆息。
他穿著白衣,衣上無甚花紋,但那面料光滑柔軟,一看就知道是上品,腰帶左邊墜著一塊圓形玉佩,那玉佩玉質光滑,溫潤純淨,也是上上之品。
這是個做主子的!我心里暗訝,現在壽宴將要開始了,若是賓客,實在不應該出現在這里,可若是這相府里的公子,現下更應該在壽宴上才對。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全黑了,壽宴怕是差不多已經開始了,雖說我們的舞不是第一支上場的,但是相府的路錯綜復雜,我還是有些急躁,擔心趕不上,只得斂下心頭的疑惑,訕訕笑道︰「那個不好意思,我是夙沙將軍府上送來的歌姬,剛才不小心迷了路,你能告訴我,怎麼去壽宴廳嗎?」
我滿懷希望的看著他,白衣男子卻只在一開始看過我一眼,隨後一直對我視若無睹,我臉都笑的僵硬了,他仍是無動于衷。
他似乎極愛這首曲子,反反復復吹著。簫聲高高低低,連綿不絕,有時如一汪清泉,清清泠泠,有時又似大浪滔天,奔騰而來,但都帶著幾分愁緒,如同他眉間的清落和陰郁。
「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我感覺以前好像在哪里听過似的。」
莫名的,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白衣男子轉頭詫異的看我,我被他冷清淡漠的眸光一激,這才想起自己再不回去,就趕不上出舞的時間了,既然他不肯告訴我,那就只有另找相府的其他人問路了。
走之前我還不忘咂咂嘴邊感嘆邊安慰他道︰「這麼悠揚婉轉的曲子,居然被你吹的這般多愁善感,你的人生是有多麼不如意啊?我全家被滿門抄斬,都沒像你這麼淒楚,你不就是不能走路嗎?天下間比你淒苦的人多了去了,照你這種悲觀心理,他們早該拿刀抹脖子,羞愧的無顏苟活在這世上了。所以我說啊,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這位公子,你要想開點啊!」
白衣男子猛然間冷冷一眼瞟過來,我莫名嚇的一個戰栗,倉皇而逃。于是也沒注意到門口站著一個人,硬生生的就撞了上去。
「呀!你個渾人,堵在門口作甚,痛死我了!」揉著撞疼的額頭,我破口大罵,抬頭看去,如畫的姿容緩緩展現在我面前,瀲灩紅衣,銀絲白頭。
「姑娘,咱們真是有緣,你竟然能撞到我!」男子目光灼熱的凝視著我上下打量,將「竟然」兩字咬得特別重,滿口掩飾不住的驚訝,又似乎有些激動。
頓時弄的我十分郁悶,偏我跑出去的時候他堵在門口,我不撞上他才怪,可他為何這般驚訝激動?我著實糊涂了。
紅衣男子就這樣站在門口,看著我的紅眸中先是帶著些許驚愕,隨即眼中浮上點點笑意,一張臉傾國傾城,妖嬈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