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狂法師 18.螻蟻

作者 ︰ 必傷不壽

老鐵看著老康眼淚鼻涕一起流的狼狽像,哈哈大笑起來,接著神s 突然一變,有些憂慮的說道︰「過了這個集鎮,就是蒼茫嶺了,方圓百里罕無人煙,這地方也是強盜鬧的最厲害的地方,而且傳說嶺上還有樹j ng藤怪,希望明天不會有事。」

「不是說有戰虎佣兵團坐鎮就萬無一失了嗎?」西尋問道。

「萬無一失?世界上哪來萬無一失的事啊。我總有點不祥的預感,但願這是我的錯覺。只要過了蒼茫嶺,以後的路就太平了。」

「你不是都來過好多趟了嗎?而且這次還是排行第三的佣兵團保鏢,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老康終于順過氣來,加入話題道。

「請名氣這麼大的佣兵團保鏢,不是明擺著貨物一定很貴重嘛,這個世界上要錢不要命的人可不少啊。」西尋尋思著老鐵的話,推斷道。

「阿旺說的沒錯。雖然我希望不會有事發生,但要是真有什麼事的話,見情況不秒你們就趕快跑吧,畢竟你們不是車馬行的人。」

「謝謝你,老鐵!」西尋感激的說。

「謝什麼,相識就是有緣,看你們兩個也是老實人,沒必要為這事白白搭上兩條x ng命。」老鐵感慨地說。

「要跑咱也一起跑,我們可不能把你丟下。」老康說。

「是啊。」西尋附和道。

「呵呵,希望如此吧。」老鐵言語之間露出一些無奈,眼神里卻凜然的讓人生畏。

……

翌r 。

東方剛剛露出魚肚白,車隊就開始準備起程了。套上車馬,將一箱箱沉重的貨物搬上馬車,馬車又開始浩浩蕩蕩出了集鎮,往南方的路上駛去。

似乎是因為老鐵昨晚一席話的緣故,三人心情都如同車上的箱子一樣沉甸甸的,默默不語。細心的西尋發現身邊的佣兵劍士那身輕甲早已換成了j ng鐵鏈甲,捆綁牢固的護臂上帶了一雙硬皮手套。西尋轉身再看看另一邊的佣兵魔法師,原來的魔法袍上加了藤制護肩和護胸,神情凝重,雙眼不時打探著四周。

看來老鐵的擔心不是多余的,佣兵的裝束明顯說明接下來的路上充滿了危機,他們隨時都有面臨戰斗的可能,西尋心里不由得沉重起來。

出了集鎮沒走多遠,連綿的山嶺就涌現在眼前。這應該就是老鐵所說的蒼茫嶺了。

進了蒼茫嶺之後。車馬變的更加顛簸起來,估計是這里的道路常年失修,路面坎坷不平。曲折的山路兩邊夾著高聳的峭壁斷崖,抬頭望去蒼穹一線,不時還有叫聲淒慘的飛鳥掠過。峭壁上突兀而出的巨石搖搖y 墜,仿佛塊要墜落下來一般,峭壁之上蒼萌的參天大樹後面仿佛隱藏著一股讓人心悸的氣氛。這一切都讓西尋感覺心驚膽戰起來。

「中午不休息,盡快穿過峽谷。」前面傳來命令,看來這里的確不是久留之地。

西尋身邊的佣兵劍士已經拔出長劍,神s 肅然地環顧周圍。

「不會有什麼事吧?」老康挪了挪地方,將身體緊緊靠著西尋,忐忑不安的低聲問道。

西尋沒有回答,只是無奈的聳了聳肩膀,一副听天由命的樣子。

正在這時,前方s o動起來,馬嘶聲和喊叫聲夾雜在一起,好像出了什麼事。西尋聞聲望去,前方塵土飛揚,遮擋了視線。心里一驚,暗想該不會真這麼倒霉,遇到強盜了吧?

「我去看看。」佣兵魔法師說了一聲就策馬向前奔去,身影逐漸消失在揚起的塵土之中,西尋等人坐立不安,翹首等待。

不一會兒,佣兵魔法師就奔了回來,沒等大家發問,輕松的說︰「沒事。前方峭壁小面積塌方,暫時擋住了路。你們幾個過去幫忙把石頭移開,這鳥地方真不是人呆的。」

西尋等人松了口氣,慶幸塌方的真是時候,要是再稍微晚一點的話,自己豈不是被活埋在這荒蕪的無人之地?

塌方的原因很快就搞清楚了,是由于前些r 子這里大雨磅礡,石頭被雨水沖的有些松動,導致車隊路過之時由于震動而月兌落。只要不是人為的就好,眾人心中釋然,齊心協力將碎石移動到路邊,沒過多久,被封死的路面上開通了一條能過一兩馬車的缺口,車隊繼續前進。

由于山石擋路,預計午後就能通過峽谷的計劃延誤了二個多鐘頭。出了峽谷,展現在西尋眼前的並不是想像中的一馬平川,而是茂密的森林。據老鐵說,這片森林有兩條路可走,以往常走的都是沿著森林邊緣,繞個圈子走過森林。但由于峽谷中耽誤了時間,所以雇主決走捷徑,直接從森林zh ngy ng穿過。

森林里面並沒有什麼古怪,只是因為這條道路不比邊緣的大路平坦,而且由于高聳的大樹遮擋住了光線,里面有些昏暗,所以過往的車隊才會舍近求遠罷了。

進入原始森林,所有人員都下了車,緩慢的徒步前進。西尋環顧周圍,就如同自己被淹沒在了墨綠s 的海洋里。巨大濃密的樹冠,好像是一層綠s 的天幕;大樹上被一層厚厚的苔蘚覆蓋著,如同穿著一件柔軟的綠衣。破土而出的樹根上交織著藤棘、雜草以及不知名的野花。

蔭冷濕潤的原始森林中,彌漫著一種新枝女敕葉的清香與朽木落葉的霉腐相混雜的氣味。幾步以外的視野就被密匝匝的樹木遮擋。不時可見的長滿苔蘚的臥倒在林中的枯死老樹,似乎在提醒路過的每一個人︰這里是一個充滿危險與死亡的世界。

踩著松厚柔軟的落葉和雜草,西尋的呼吸有些壓抑起來,連綿的霧靄時濃時淡,使森林更顯得蒼古幽深、神秘莫測,透過枝葉灑落的斑斕的光線亦真亦幻,讓人們又感覺到了一些希望的曙光。

周圍靜的出奇,仿佛這個世界都在沉睡,只有擅自闖入森林的車隊,發出一些不協調的聲音。

遠處穿來幾聲鳥鳴,接著棲息在枝頭的鳥兒們似乎被什麼動靜驚起,發出一陣撲騰翅膀飛行的聲音。

「林子里有人!」佣兵劍士突然沉身說了一句,接著配上盾牌,將長劍緩緩拔出劍鞘。往往在這種時候,佣兵們就會展示出他們的j ng覺x ng和組織能力。幾乎是所有的佣兵同時發現了這一狀況,同一時間,所有的佣兵井然有序將車隊包圍在zh ngy ng,近戰型佣兵面對著外界持劍而立,j ng神高度集中,而人數不多的佣兵魔法師則和車夫一起集中在zh ngy ng,開始揮舞著手中的法杖,口中默默地吟著咒語。驀然間,這個魔法師身上開始散發著各種顏s 的淡淡光芒。

迅速布置好陣形之後,森林里卻突然又死一般的寂靜下來,靜的可怕。森林深處仿佛躲藏著無數個鬼魅,氣氛變的詭異起來。

西尋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的感知告訴自己,可能有事要發生。暴風雨來臨之前都是很平靜的。

突然——

從密林的縫隙里sh 來無數細小的利箭,發著清脆的聲音呼嘯而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並沒有讓陣型混亂,外圍的佣兵左手舉著盾牌,右手揮舞著利劍,將這風馳電掣般的箭矢一一攔截下來,然而也有不幸的佣兵中箭,有幾個已經倒下了,而更多的則是咬著牙堅持下來,甚至連痛苦的申吟聲都沒有。擁有極強的戰斗能力的佣兵們在這個時候所表現出來的堅強毅力,讓車隊所有的人都有些感動。

「保持盾陣,弓手準備!」佣兵隊長一聲令下,掩護在近戰型佣兵身後的弓手們張弓拔弩,目標對準了箭矢來源的地方。

「sh !」隨著佣兵隊長的命令,離弦之箭清嘯一聲,回敬給對方。林子另一頭發出幾聲沉悶的哼聲,顯然對方也有人受傷。

對方在暗,佣兵在明,互相對sh 的結果自然是佣兵們吃虧。幾輪箭矢發sh 完畢,已經有八、九個佣兵倒下里。也就在這個時候,樹林里一陣s o動,從周圍跳出許多條身影來。

來者輕一s 的黑s 裝束打扮,臉部被布蒙著,只露出兩只眼楮。由于裝束一致,只能從武器上分辨他們的職業。這伙人差不多有四十余人,大多數手持利劍,還有幾個握著法杖,身上同樣散發著各s 的光芒,顯而易見,這是幾個魔法師。

其中一個黑衣人沉聲道︰「留下車馬,放你們一條生路。」

「你們是什麼人?」佣兵隊長也不示弱,揚聲道。

對方笑了起來,道︰「嘿嘿,要是能告訴你們我們是什麼人,還用得找蒙著臉嗎?」

「閣下看來是不把戰虎佣兵團放在眼里了?」佣兵隊長揚了揚頭,威懾著說。

「就算是皇家衛隊站在這里,我也照樣不放在眼里。」黑衣人冷哼一聲,接著說︰「要命的就放下武器迅速消失,否則的話……嘿嘿。」

「那我倒要領教一下閣下的本事了。」自己引以為傲的戰虎佣兵團在對方眼里一文不值,佣兵隊長臉上有些掛不住了,鐵青著臉。

「自不量力的家伙。上!」黑衣人一聲令下,持劍的黑衣人首先敏捷地跳了出來,佣兵團的戰士們同樣跳進了戰場,兩方人馬頓時廝殺成了一片。而雙方的魔法師則開始了絢麗的魔法較量。和西尋一路來的魔法師顯然是個攻擊x ng魔法師,他嘴唇嚅動著,手中的法杖帶著紅s 的光芒劃著優美的弧線。一個個燃燒的小火球在他的驅使下從天而降,如同暴雨一般落在對方魔法師群里。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在這里並不見得有什麼高明之處,唯有克制了對方的魔法師,勝利的天平才會向己方傾斜。

西尋已經被此時的場面驚呆了。雖然曾經做奴隸的時候也遇到過無數次戰亂,然而如此身臨其境還是頭一次。老康也並好不到那里去,兩人正在驚愕之時,身邊的老鐵用臂肘輕輕撞了一下西尋,然後低聲說道︰「趁沒人注意的時候逃吧,看樣子佣兵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你不打算和我們一起走嗎?」西尋方才回過神來,問道。

「看情況吧,他們需要幫手。」老鐵說著,揀起一把死者的劍。

「你……」西尋非常吃驚老鐵的舉動,正要阻止,老鐵就已經奔了出去,身手絲毫不遜于這里的任何一個佣兵。

戰斗到了白熱化的階段,雙方的劍士們身體充滿了斗氣。劍士的斗氣類似于魔法師的魔法,不同的是魔法來源于j ng神力,而斗氣則來自于意志力。斗氣可以激發人體潛能,暴增體力和攻擊力,但是它也有副作用,越是強大的斗氣對身體越有傷害,所以戰士的修煉中身體的強壯是至關重要的,只有強健的體魄才能承受強大的斗氣。

佣兵隊長和黑衣人頭目較量了幾個回合就隱隱感覺對手強于自己,于是怒喝一聲,盔甲上逐漸散出紅s 的光芒,身體猶如燃燒起來一般。

黑衣人並沒有感到驚訝,竟然輕松的冷笑道︰「我當有什麼了不起,只是熾炎斗氣而已。」黑衣人頭目話音剛落,渾身也散發出紫s 的光芒,把整個人包裹在里面。

「什麼?竟然是純紫s 斗氣!」佣兵隊長吃驚不小。斗氣可以通過顏s 來判斷出這個人的能力,顏s 從弱到強分別是白、藍、紅、紫、銀s 以及金s ,同種顏s 又以淡為弱、純為強。

整整相差兩個級別,佣兵隊長自然明白這差距是個什麼樣的概念,既是自己拿出最好的狀態,也只有一個結果——死亡。和級別比自己高出很多的人較量,需要的不是力量,而是勇氣。佣兵隊長握著劍的手心里滲出了汗水,臉s 也極其難看。在氣勢上,他就已經輸給了對方。

「你到底是誰?你想怎麼樣?」這是佣兵隊長的最後一句話,他只希望在臨死之前能知道一些真相,可以讓自己瞑目。

然而,對方並沒有告訴他,只是用行動來解釋了最後一個問題。當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佣兵隊長發起致命一擊時,佣兵隊長就知道,死神距離他並不是那麼遙遠了。

失去了隊長,其他的佣兵斗志頓然崩潰,而對方卻在人數明顯佔優的情況下更加氣勢如虹。

原有的陣型已經在黑衣人的沖擊下變的毫無價值,被圍在zh ngy ng的車馬和貨物成了甕中之鱉,如今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西尋努力的尋找著老鐵,然而在這陽光稀少的森林里,唯一能看到的只有刀光劍影;唯一能听到的只有慘叫聲不絕于耳。

西尋旁邊的佣兵魔法師臉s 蒼白,額頭上的汗珠如同雨點般滴落,看得出來,他的魔法消耗的非常厲害,差不多已經透支。

原本清新的空氣已經被濃烈的血腥味覆蓋,受驚的馬兒也嘶鳴起來,四個蹄子毫無規律的踐踏著地面。一股腥熱的液體潑到西尋的臉上,帶著咸咸的味道。接著一個身體就迎面撞了上來,將西尋撞倒在地。

西尋推開沾滿了鮮血的身體,極不情願的看了看那張似乎被泡在紅s 燃料缸里的臉,頭盔下的面罩已經支離破碎,但那雙眼楮卻是西尋熟悉的,是那個一路上走在他身邊的佣兵劍士。

佣兵劍士吃力的抬起手,血s 的食指指著樹林深處,用最後的力氣吐出了幾個字︰「跑……快從這個方向……」接著就昏迷過去。

「卓爾,你怎麼了,醒醒!」佣兵魔法師邊揮舞著手杖,邊焦慮的回頭喊著,希望以他如同申吟般的聲音喚醒自己的戰友。

然而,魔法師釋放魔法的時候是最忌諱分神的,很快地,這個倒霉的魔法師就嘗到了分神的後果,一擊冰刃向他襲來,未等他來得及防御,就被結實的凍成了冰雕。並沒有結束,冰凍效果只是暫時的,敵人是不會讓他蘇醒過來,對方的電系魔法師趁火打劫補了一道雷擊,冰雕頓時支離破碎,而佣兵魔法師也落得個身首異處四分五裂的下場。

佣兵的抵抗越來越無力,雖然還有幾個輔助魔法師拼命地向每一個佣兵輸送著戰神之光,以及守護之光,但並不能彌補數量和能力上的差距。

雇主和那些車夫們不知在什麼時候就已經躲在了馬車下面,希望戰斗結束後對方能在掠奪貨物的情況下發發善心,放自己一條生路,雖然這個希望非常渺茫,卻也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事。

幾個黑衣人圍攻最後四個負隅頑抗的佣兵,其余插不上手的黑衣人只好將沾滿鮮血的劍向西尋這個方向指來,畢竟西尋和老康是唯一兩個還站在那里的人,即使他們並不是佣兵。當西尋和老康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結實的身影擋在了他們面前。

「快走!」老鐵扭過頭來吼道︰「我給你們頂著。」

西尋和老康費力的拖著昏迷的佣兵卓爾,他的胸口還在起伏。雖然放棄佣兵卓爾兩人成功的幾率更大一些,但他並沒有這麼做,見死不救可不是他的作風,這是他在凰尾山立的第一個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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