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往事依依
戚寒橋的鞭子被龍無憂纏在手上.一時間掙不開.只好和龍無憂面對面地靠得極近.募地.戚寒橋低低道︰「師兄.你在雲中城那幾日.師傅有偷偷去過.」
龍無憂將戚寒橋的鞭子攥得更緊.右手擋開戚寒橋踢來的左腿.不動聲色地問道︰「師叔到底想干什麼.」
戚寒橋一擊落空.沒有握著鞭子的左手立掌.橫切向龍無憂的脖頸.嘴里低低道︰「師傅還不是老樣子.本來師傅想趁這個機會……卻被你攪黃了.」
兩人一邊低語一邊過招.在旁人眼里看來.兩人一招一式都帶著強烈的殺意.蘇夢楠一邊靜靜看著.一顆心不斷地揪起.
龍無憂功力未曾恢復.到後來只覺得招架無力.被戚寒橋逼得連連敗退.他面上已經出了一層細汗.呼吸也紊亂起來.
戚寒橋瞧著他的樣子.終究有些心軟.高聲勸道︰「師兄.你何苦再執迷不悟.還是趁早向師傅認個錯.師傅定不會為難你的.」
龍無憂勉強笑了笑.腳下踢開那一鞭.搖頭道︰「戚寒橋.你可見我認過輸.服過軟.」
戚寒橋搖搖頭.不再規勸.手上鞭子舞得如同驚濤駭浪一般.那黑黝黝的鞭子如同一條潛伏在夜色里的毒蛇.隨時準備自己的獵物致命的一擊.而龍無憂便是他瞄上的獵物.
龍無憂應對吃力.臨換步法時.竟腳下一滑踩到了石子.摔到在地.眼見著那一鞭即將掃在龍無憂右眼.戚寒橋一驚慌忙撤鞭.
恰在此時.龍無憂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了一個狡黠的意味.沖驚駭的戚寒橋道︰「師弟果真疼我.」說罷.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彈起.撐在地上的右手將手中的石子一彈.點在戚寒橋胸前的穴道上.
戚寒橋躲閃不及.竟被一顆石子定在了當場.手中原本凶悍的鞭子此刻軟軟垂了下來.再無一點生氣.
龍無憂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子.對一臉擔心的蘇夢楠微微笑了起來.輕輕道︰「不要擔心.我答應好你師兄的.」
蘇夢楠一個晚上眼楮已經不知道紅了幾次.听到龍無憂的話忍不住撇過頭去眼圈再次泛紅.
「不錯.」一直在旁督戰的中年男子淡淡開口.手掌不輕不重地鼓了幾下.道「寒橋的武功已經不輸你幾分.卻是在不該心軟的時候心軟了.當真該罰.」
龍無憂面上一變.想要開口說什麼卻已經來不及.中年男子袖風一展.一片信手摘下的樹葉此刻卻成了利器.
只听戚寒橋一聲悶哼.那片葉子子此刻已經深深卡在了胸前肉中.他嘴里噴出一口血來.仰面落到了地上.
蘇夢楠一怔.看向那一直沉默的中年男子的眼神中已然帶著無比的驚惶和不敢置信.龍無憂面上也變了幾分.最終卻是沉默不語.
師叔的性子向來如此.他幼時見到同樣年幼的戚寒橋時.對方身上經常帶著沒有完成任務時所被處罰的傷.
中年男子微微嘆了一口氣.若無其事地收回手.道︰「你接下來是要和師叔兵刃相見嘛.」
龍無憂苦笑著模了模鼻子道︰「若是可以.我並不想這麼做.可是師叔會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和您不要兵刃相見嘛.」
中年男子點點頭.淡淡道︰「看在你師父的面子上我自然是願意的.只是機會會不會把我就要看你自己了.我今日本就目標不在你身上.」
邊說著.中年男子邊將目光移向一旁的蘇夢楠.細細打量了半晌.突然陰冷地笑出聲道︰「像.還真是像.」
那目光陰冷惡毒.蘇夢楠的身子在那樣的目光下不由顫了顫.若不是心中還有一份血性自傲在.她怕是已經忍不住哆嗦起來.
龍無憂的眉頭蹙得緊緊的.他將倒在地上的戚寒橋扶到一邊去.幫對方止了胸口上汩汩冒出的血流後.才苦笑道︰「看來師叔是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了.」
中年男子慢慢闔上眼楮.遮住眼中的不忍.他低低嘆氣道︰「舒心.我還記得你小時候和寒橋最喜歡粘著我了.不管我罰的多重.你們兩見到我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怎麼今日就變成了這樣子.」
龍無憂的眼神隨著中年男子的話慢慢悠遠起來.他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中.面上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來.
那時的日子.便是現在想起來都是快活難忘的.他有世上最好的師傅和最疼他的師叔.他的師叔當年也不過大他十來歲.更多時候會和他還有戚寒橋一樣像自己的師傅撒著嬌.
山上的日子清閑得厲害.他和戚寒橋修完每日的功課後.就可以四處在山中嬉戲噴跑.向來寵溺的師傅只會微笑著看著自己.尚是少年的師叔一邊數落著他們.一邊又克制不住的加入他們.
「不是我們變了.」龍無憂輕輕反駁道.面上蒙上了一層哀傷.這樣的日子持續到蘇三千和自己師傅在無涯山上的一戰.
師叔那一日就如同癲狂一般.他和戚寒橋再也沒有了自由奔跑的機會.兩人整日被繁重的功課壓得喘不過氣來.戚寒橋身上的傷一下子多了好幾倍.最嚴重的一次戚寒橋臥病在床卻還要被逼著起來練武.
龍無憂就是那時才意識到一直寵著自己的師叔那一日變了.變得一心只想替自己的師兄報仇.而他和戚寒橋成了他手中報仇的工具.
他還記得自己那日如何強烈地嘶吼著.想要替已經傷痕累累的戚寒橋求情.師叔卻是道︰「舒心.你是白水教的舒心公子.白水教的教主.怎麼可以這般感情用事.你是要重蹈你師父的覆轍嘛.」
戚寒橋第二日便被師叔給帶到了山下.去了瓜州.開始掌管煙花繡樓.成為了煙花繡樓人人皆知的暗生水芝.
師叔送走戚寒橋說得是讓他提前開始行使自己護教的職責.學會打探情報.但是龍無憂知道這一切是因為自己的那一求.他的師叔想要斬斷他的一切羈絆.讓他成為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舒心.為何不按照師叔給你設計好的路走.」中年男子低低嘆了一口氣.看向龍無憂的眼中滿是不舍和心疼「你該知道師叔是為了你好.」
龍無憂心中一滯.呼吸都有些不順暢.為我好.他心中發笑.面上卻是一陣陣悲傷涌上.有誰願意被當成一個殺人工具.一個終生都在為別人報仇的工具.
「師叔.便是師傅在.他一定不會願意你這樣做的.師傅便是落下山崖去的那一瞬間都沒有後悔過.」龍無憂一字一句道.他面上都是堅定.仿若看不見中年男子面上已經扭曲的表情一般.
「閉嘴.」中年男子終于忍不住咆哮起來.他「鏘」地一聲抽出自己腰間的刀指向龍無憂吼道「你和師兄在一起才多久.你怎麼會有我懂師兄.師兄那時一定都恨死了蘇三千了.都是蘇三千的錯.要不是他.要不是他……」
一直靜靜看著的蘇夢楠冷不防听他們提到自己父親的名字.不由低低呼了起來.道︰「他們約好一戰.生死有命.怎麼能怨我爹爹.」
中年男子的注意力被這一聲驚呼給攫住.他冷冷瞧了一眼蘇夢楠.終于慢慢平靜下來.道︰「舒心.你看明明是那個女人害死了你師傅.你卻還要護著他.你師父該有多傷心.你讓開.師叔今日的目標是她.你讓開.師叔今日就不和你計較了.」
龍無憂苦笑一下.慢慢擋在了蘇夢楠面前.道︰「師叔你不要一錯再錯了.我今日定要護得她周全.便是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蘇夢楠怔怔地望著龍無憂的側臉.末了.低低道︰「你師父是要殺我.」
龍無憂面上甚苦.他戒備著中年男子的動作.輕聲道︰「再也沒有比殺掉你更方便的辦法了.」
什麼方法.蘇夢楠心中甚是不解.她剛要開口.中年男子卻低低笑了出來.道︰「舒心.你自己的斤兩你自己不清楚嘛.便是你和寒橋加到一起也不是我的對手.」
龍無憂沒有說話.只是側頭深深望了一眼蘇夢楠.吩咐道︰「等會兒我會盡力纏住師叔.你便趕快跑.白駿在林子外等著.你騎上它往最近的武林盟的分舵跑好了.」
蘇夢楠面上凝重.她認真思索半晌.低低道︰「好.你自己保重.」她想著便是中年男子再心狠手辣也不會舍得對自己師佷痛下殺手.更何況.面前這個男子好嗲是白水教的教主.
龍無憂得她允諾不由松下一口氣來.他怕極了蘇夢楠若是和顏悠悠一般倔強.誓要留下不走.那便麻煩了.
兩人雖然刻意壓低聲音.但是習武之人.向來耳目聰明.他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他嘲諷地勾了勾嘴角.卻是不說破.反而橫刀指向龍無憂.道︰「舒心.師叔今日已經給了你機會了.可不要怨師叔心狠.」
龍無憂深深吸上一口氣.將蘇夢楠推到一邊去.護劍在胸前道︰「師叔今日多有得罪了.是徒兒不孝.」——
寒橋是水芝君.有人猜出來了嘛…………………………
好吧.我知道肯定有
……于是.我們坐等下一章.絕對會撒上一摞大狗血
哇哈哈哈.準備好紙巾………………擦眼淚和擦罵大俠的口水……（啊咧.你確定會有人哭嘛(☉o☉)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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