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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初時相遇
兩人雖然刻意壓低聲音.但是習武之人.向來耳目聰明.他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他嘲諷地勾了勾嘴角.卻是不說破.反而橫刀指向龍無憂.道︰「舒心.師叔今日已經給了你機會了.可不要怨師叔心狠.」
龍無憂深深吸上一口氣.將蘇夢楠推到一邊去.護劍在胸前道︰「師叔今日多有得罪了.是徒兒不孝.」
話音剛落.面上已經冷下的中年男子終于忍不住攻了上來.他使得是刀.比起劍來.刀舞得更霸氣和狠厲些.
龍無憂不擅使劍.比起劍來他還是更愛用簫一些.此刻在如此狠厲的刀法下.很是捉襟見肘.不如和戚寒橋那場比試.和中年男子的爭斗更加需要用心.用心閃躲並且纏住對方.
龍無憂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勝過中年男子.這簡直是不可能的.而他從一開始所打算的就是拼上性命纏住對方給蘇夢楠一次逃跑的機會.
蘇夢楠屏著呼吸看著已經越來越偏離自己位置的兩個人.這簡直是一場單方面的絞殺.龍無憂毫無招架之力.只能被動地被戲弄著.
龍無憂的身上已經全是刀痕.每一刀都不致命.卻是極深.汩汩往外冒著血.蘇夢楠的手緊緊抓在自己的裙擺上.因為內心的猶疑而將裙擺扭得起了皺.
「快跑.」一個極低極虛弱的聲音響起.
蘇夢楠一驚慌忙低頭去看聲音的來源.她面上都是茫然.似乎不明白癱軟在一邊的人為何突然開口.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戚寒橋傷得不輕.講話帶著輕輕的喘氣聲.他努力壓低自己的嗓音.不敢引起中年男子的注意力︰「快跑……」.
他的師兄已經分身乏術.無法提醒蘇夢楠把握機會快跑了.
蘇夢楠一怔.終于回過神來.她矛盾地看著已經疲乏至極的龍無憂.終究一咬牙.跺了跺腳照著龍無憂給她指的路跑起來.
她心知便是她沖上去幫龍無憂也不能贏過那個中年男子.沖上去不過白白送死.所以她現在所能做的便是不讓師兄和龍無憂所耗費的苦心給浪費掉.
樹木繁盛.枝椏橫斜.不過片刻蘇夢楠的身影便消失在黑壓壓的林中.龍無憂額上已經全是因為疼痛而冒出的冷汗.他嘴唇上已經沒有了血色.偏偏一身白衣被染成了血色.
中年男子慢慢停下手.看著靠劍拄在地上搖搖欲墜站著的龍無憂.淡淡道︰「她跑了.」
龍無憂面上露出一個笑意來.道︰「對.她跑了.我成功了.」
「是嗎.」中年男子面上也露出一絲笑意來.和龍無憂真摯的笑容所不同的是.他的笑意是冰冷的是譏諷的是悲惘憐憫的.「舒心.你是不是在外面待得太久了.怎麼天真成這樣子.我怎麼可能不在唯一下山的出口處布置人馬呢.」
龍無憂的眼楮一下子睜得極大.眼瞳卻因為緊張而縮得極小.是了.以師叔的性子怎麼可能不做上兩手準備.難怪師叔會任由他纏著.其實不是他攔下了師叔而是師叔纏住了他.
龍無憂痛苦地低哼一聲.整個人大力顫抖了起來.若是……若是蘇夢楠出了什麼事.他又有何面目去見蕭連橫.是他大意了.
夜色中.隨著一聲驚天嘶吼.一群飛鳥被驚起.
蕭連橫眉頭蹙得緊緊的.看著那處.他身上已經染上不少血色.舉劍的手也乏得厲害.他已經不知道擊退了多少波攻擊上來的白水教弟子.卻還是不斷有人涌上.便如一場車輪戰慢慢消磨他的實力.
顏悠悠坐在一條巨蛇上.費力的喘著氣.她武功不如蕭連橫雖然有蕭連橫護著.卻還是被人一劍刺中了肩膀.雖然蕭連橫很快點了她肩部止血的穴道.可卻因為傷口深.還是流了許多血.她眼前已經有些發花.儼然快要撐不住了.
她座下的巨蛇不停用身子撞開涌上來的人.尖利的牙齒咬住面前一個人.狠狠摔到一邊去.巨蛇身上也是傷痕累累.這一場鏖戰令蛇群覆滅了大半.
「咳咳.」顏悠悠咳了一聲.抓著巨蛇的手猛地縮進又很快放開.一絲血色沿著嘴角流了下來.她是蛇女.從小供奉蛇王.馭蛇為生.此刻蛇群覆滅大半令她心頭滴血.
「你怎麼樣.」就在顏悠悠神思渺茫時.一個焦急的聲音響起.她有些費力地睜開眼.看著面前那張撼動人心神的臉.艱難地扯了扯嘴角.搖搖頭.
蕭連橫心上一痛.面上卻是強忍著不動聲色.他從懷里模出一個藥瓶子.倒出里面唯一一顆藥丸塞進顏悠悠嘴里.低低道︰「他們應該逃出去了.我帶你出去.」
那顆藥丸子是某日龍無憂神神秘秘地交給他的.只說關鍵時候服下一顆吊著性命.
顏悠悠將藥咽下去.艱難地點點頭.巨蛇此時發出一聲嘶鳴.攻擊越發凶猛起來.顏悠悠終究忍不住眼中滾滾落下淚來.
她的兩條巨蛇已經死了一條.剩下這條卻要留著纏住白水教的人定是留不住了.蛇王也不知道去了何處.
蕭連橫嘆了一口氣.借著巨蛇沖天而起的動作躍入林中.往更深處奔去.人群中有人發現他們不見.急忙叫著要追上去.
巨蛇此時就地一滾卷翻許多人.攔住了眾人的腳步.
「殺了這條畜生.」
「砍死它.」
……
……
「你怎麼了.」一聲關切的少年音想起來.顏悠悠費力地睜開眼看著面前的白衣少年.少年面上噙著笑.隱隱帶著關切.
顏悠悠想要說話.渾身卻酸軟得厲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守在她身邊的蛇王靜靜盤坐著戒備地看著少年.兩條巨蛇也是一左一右護在她身邊.
少年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道︰「已經這麼病得這麼重了嘛.」
那是顏悠悠第一次離開苗疆來到這片廣袤的土地上.怕是因為她用來維持生計的東西實在太過陰狠.上天也不願意容她.她到的第一個地方居然就爆發了一場巨大的瘟疫.
瘟疫來得太過凶猛.毫無防備的她一下子就染上了瘟疫.城里的物資極為匱乏.她一個外鄉人自然是沒有人管的.只能躺在破廟里等死.
顏悠悠並不怨那些人.此時情勢如此危急.想要讓自己在乎的人活下去這是無可厚非的.要怨便怨自己命不好罷了.
白衣少年低低嘆了一口氣.伸手想要去模顏悠悠的額頭.顏悠悠心里暗叫一聲不好.想要阻止卻是沒有力氣.
果不其然.一直護在她身邊的三條蛇立刻齊齊撲上去.
「真是.你們主子都要死了.居然還敢鬧.」隨著少年一聲嘀咕.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指法.一只手指彈得跟花開一般.三條蛇一下子被彈了開去.
溫熱細膩的觸感落在自己額頭上.讓顏悠悠舒服地閉上眼.三條蛇本該繼續撲上來的.見到自家主人這副樣子一時間竟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蛇王游移了一下.到底慢慢游過來.纏在顏悠悠胳膊上有些氣呼呼地看著白衣少年.嘴里「嘶……滋」地吐著信子.卻是不再攻擊.
見蛇王不再攻擊.兩條巨蛇也服帖地趴在地上.只一雙眼楮滴溜溜地看著白衣少年的動作.
「有些燙」白衣少年低低道.嘴邊咧開一絲笑意來.道︰「我不是大夫不會治瘟疫的.」
顏悠悠無奈地躺著.心里暗暗罵了這個少年數遍.虧她還以為自己得救了.正想著嘴邊遞上一個東西.一點點清甜的液體滑了進來.耳邊是少年帶著笑意的聲音︰「不過.還是先喝些水吧.」
喝了水.顏悠悠發燙的身子終于舒服了些.她費了好些力氣.才能開口道︰「別管我.你還是自己走吧.」
少年面上一怔.將顏悠悠扶著靠在自己懷里.又低頭自己懷里找起東西.嘴里還嘀咕道︰「奇怪.小念給我練得保命的藥呢.」
少年的聲音著實有些好听.顏悠悠疲倦地閉上眼楮.她已經勸過了這個人.是這個人自己不要走的.要是染上瘟疫也不關自己的事情了.
「主子.」驀地一個孩童的生意響了起來.隨著一聲驚呼.顏悠悠感覺靠著的人被猛地一扯「主子主子.你怎麼抱著一個快死了的人.你不要染上瘟疫啊.要不然可怎麼好.你還是快點放開她.」
「思悠.」少年的聲音無奈地響起.帶著些許無奈的意味「我平時怎麼教導你的.怎麼可以見死不救.對了.小念給我制的藥呢.我怎麼找不見了.」
「啊」孩童的聲音帶了些委屈「那藥.我收起來了.祈公子統共不過給了你一顆.你要拿來救這個不相干的女孩子.」
「是拉是拉.快點把藥給我.要不下次出門就不帶你了.」少年壞壞地唬著對方.卻不難見對那個孩童的寵溺.
「主子.」孩童急急叫著.只听到「叮啷」一聲似乎什麼落在地上了「找到了.」
嘴巴被人輕輕掰開.一顆帶著異香的東西被推進了嘴里.少年低低道︰「吶.小美人兒.我最好的藥給了你.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自己了.」
當真輕浮.顏悠悠慢慢想著.卻是睡意無盡涌上.
耳邊又響起了少年的低語︰「我叫上官舒心.你呢.」
那一年上官舒心十五.顏悠悠十二.思悠九歲.
「舒心.」顏悠悠猛地睜開眼.一雙眼楮空空地看向天空低低哼道.蕭連橫懷里抱著這個已經生命飛快流逝的女子.眼楮一閉.心中生出萬般不忍——
其實按說.我寫得是正劇.還是這樣武林的正劇……不死人著實是奇怪的
但是一旦想到誰要死……我就覺得……不爽、、、、
啊咧.我究竟要不要弄死顏悠悠.好矛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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