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七言應了一聲.道一句︰「大哥你要當心.」便從窗戶上躍了下去.上官舒心原先要攔.蕭連橫卻在此時加快了攻擊的速度.一把長劍舞得隨心所欲.漫天地籠在上官舒心周身.
上官舒心嘆了一聲.知道自己若不是再不盡力.是絕對應付不來的.便專心應付起蕭連橫來.
兩人之間一時難分勝負.蕭連橫腳下一轉繞到上官舒心身後劍尖劃在地上拖出一道印記來.上官舒心眉頭一皺.長蕭以一個詭異的姿勢繞到身後擋住那一劍.
蕭連橫一擊落空.微微退開.嗤笑道︰「舒心公子的功夫倒真是不弱.」
上官舒心立刻退開站到窗邊去.手中的長蕭轉個不停.淡淡道︰「蕭大俠的武功才真是不弱.」
蕭連橫低低哼了一聲.長劍遙指道︰「不知你我要分出勝負.還須得多少時間.」
兩人武功皆是一品.不分伯仲.要分出勝負確實不易.上官舒心搖了搖頭.道︰「怕是還得花費上一些時間來.只是我今日確有要事在身.怕是不能奉陪了.」
蕭連橫面上一僵.正在想上官舒心話的意思.上官舒心卻從窗子里翻身落了下去.為了防止蕭連橫來阻.一把長蕭朝蕭連橫面門擲了過去.
蕭連橫這才明白上官舒心的意圖.待要上前去攔上官舒心已經來不及.只能腳下一轉閃過那把長蕭.跟著從窗口撲了下去.
然而哪里還尋得到上官舒心的身影.外面一片夜色.蕭連橫在附近尋了片刻卻也未曾找到上官舒心.
怔楞片刻.蕭連橫抬頭看了看先前上官舒心藏身的那顆柳樹.再不猶豫.縱身躍上房梁.順著房梁一路尋人而去.
「總算是走了.」許久一個聲音從柳樹上響起.聲音的主人面上覆著一面白玉面具.身著一身黑袍.瞧了片刻蕭連橫離去的方向.終究嘆了一口氣.朝相反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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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濃重.少年只有一只手抓著韁繩.勉強保持著自己在顛簸的馬上不落下去.一人一馬都在逃命般疾馳.
不知是因為手腕被人折斷的痛還是因為心中緊張.少年面上都是細碎的汗珠.半晌才終于支撐不住地趴在了馬兒身上.低低在馬兒耳邊念道︰「也不知……公子現在怎麼樣了.玉拿回來沒有.」
馬兒長嘶一聲.向林中更深處跑去.
一人一馬最終選中了一個干燥的山洞留下來.雲閑放那馬兒自己吃草.自己趴在地上稍作休息.
他已累極.只想好好休息一會兒.然而心中念著自家公子.卻是怎麼也不能放下心來.手腕一動便傳來裂心的疼.他雖只是個小廝.卻是從小服侍公子的.地位在教中自然不低.哪里受過這樣的苦楚.只是……
雖然去找蕭連橫之前他便想到了自己的下場.可是那塊黑玉.怎麼能落在別人手中.
也不知道公子究竟是和想法.竟讓那塊黑玉落在了那幫所謂的正派人士手中.
「怎麼不包扎.」驀地一個聲音傳了過來.雲閑瞧著門口的黑影.慌忙單膝下跪向著來人行禮道︰「公子.」
上官舒心面上還覆著那塊白玉面具.此刻也看不出表情.只能隱約瞧見對方嘴正抿得死緊.顯見是不悅的.
上官舒心沉默半晌才道︰「你既知道我是你公子.為何卻做我不允你去做的事情.若這是在教中你便該去掌刑司領罰了.」
雲閑身子一哆嗦.微微冒出冷汗來.他自然是沒有去過掌刑司的.卻也知道白水教的刑罰是有多狠.然而心中有怨.卻讓他沒有開口.
上官舒心自知他心中所想.不由再嘆息一聲道︰「你還在怨我.」
雲閑咬了咬牙.更加覺得委屈.埋著頭道︰「公子.你一走便是三月也不理教中事物.末了.竟還將教中至寶拱手讓了出去.」
上官舒心沉默片刻.緩步上前將雲閑從地上拉起.輕聲道︰「你到底還是個孩子.我對你太苛刻了.」說著捧起雲閑的手腕細細瞧起來.
蕭連橫這一折卻是一點情面都未留.那手腕怕是沒有小半年是養不好了.雲閑被擺弄著斷腕只覺得痛得厲害.嘴里卻是一聲不發.只「 」吸著氣.
上官舒心平日都是將雲閑當做弟弟一般帶.見他這樣也不由心疼.一只手迅速裹著雲閑的手腕.另一只手忍不住抬起瞧了雲閑的頭一下.罵道︰「看來平日里對你是管教太過松懶了.這般容易被人折了手腕.」
雲閑自覺有愧.慢慢低下頭去.卻又是忍不住辯解道︰「我平日里在教中都是伺候公子你飲食起居的.公子如此挑剔.伺候公子都花了大半時間.哪里有空練武.」
上官舒心手一頓.原本低著的頭慢慢抬起.看著雲閑的頭頂的發旋半晌突然笑道︰「那你以後便有空練習武藝了.」
雲閑瞧著上官舒心熟練的包扎手法一陣錯愕.听聞上官舒心這麼說立刻抬起頭來.不解地看著上官舒心道︰「公子為何這麼說.」
上官舒心小心地將雲閑已經綁好的手腕放回他腿上.慢慢扯下自己的面具.
月光照在上官舒心那張俊逸風流的臉上.竟映得對方的臉如雪白皙.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眨個不停.眉目間隱約含情.一張薄唇似勾非勾.
俊美無鑄.風流無比.
上官舒心一手托腮.靜靜瞧著雲閑.仿若誰家不知世事的公子哥.只是開口的聲音依舊沙啞難听︰「思悠.我不願再回教中去了.你以後便得好自為之了.「
雲閑怔怔地瞧著他.半晌撲到他腳邊.猛地磕了一個頭.急慌慌地喊道︰「公子.我知道錯了.你不要不要我.」
上官舒心不忍看他.只是撇過頭去.繼續道︰「思悠.你是五歲便跟著我了吧.算算也快有十個年頭了.我還記得你剛來教中時.怯生生的樣子.卻是上前一把扯住了我的衣角.對了.你當時可真小啊.只到我腰這邊……」
雲閑依舊扶在地上.身子都在發顫.那樣子瞧著無比惹人憐惜.
上官舒心的手輕輕拍了怕雲閑的頭.道︰「你當時只對我說了兩個字‘公子’.那聲音甜甜軟軟的.我就想.就當做收了個弟弟好了.」
「公子.」雲閑猛地抬起頭來.一張臉上遍布淚痕.他趴在上官舒心腿上梗咽地喚「公子.你當真不要我了嘛.不要護教大人了.不要木長老了.」
龍無憂被問得一哽.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個「不」字來.他所有的少年時光都是這些人陪著的.怎麼忍心不要.
可是.「思悠.你該知道我在教中的日子沒有一天是快活的」上官舒心的聲音極緩極輕.因為深深陷入了回憶中而干澀無比「他們只知道要替師傅報仇……你說.這江湖上人人都過得快樂安定有什麼不好.」
雲閑靜靜啜泣著.手緊緊抓著上官舒心的衣角不願意松手.
上官舒心也沒有要推開他.只是用袖子替他一點點拭去臉上的淚珠子.道︰「你都這麼大了.都要娶媳婦了.卻是還這麼愛哭.哪里像個男子漢.」
上官舒心自己又笑了笑道︰「還是你不喜歡媳婦.喜歡那個霍樺戎.竟還願意跑去別人做飯.」
雲閑哭得止不住.手里將上官舒心的袖子攢的緊緊的.道︰「我不要媳婦.也不要別人.公子你不要不要我.若是你不願意回白水教.我便和你一起走.」
上官舒心寵溺地模了模雲閑的頭發.道︰「我從前也不懂我師傅究竟為何會應了蘇三千那一戰.現在想來.卻是懂了.思悠.你可想好了.是不是要跟著我.」
雲閑一听還有轉機.立刻用力點了點頭.道︰「我自然想好了.」
上官舒心又笑了笑.道︰「那你便先尋個地方養傷.等我將事情了結了.我便帶你去四處游歷.」
雲閑還有些不放心.一雙眼楮牢牢鎖住上官舒心.道︰「公子不騙我.」
上官舒心點點頭.信誓旦旦道︰「自然是不騙你的.公子何時騙過你.」
雲閑這才松開手.點點頭.道︰「我等等便去尋個地方養傷.公子你事情一旦了結.便要來尋我.」
上官舒心「嗯」了一聲.模出袖子里的銀袋子遞給對方道︰「拿這些地方尋個地方先住下來.別的不要緊.一定要把傷給養好.否則思悠要是不會做菜了.公子可是真的不要思悠了.」
思悠已經有些困倦了.迷迷糊糊接過上官舒心手中的銀袋子.半晌又勉強打起精神問道︰「那公子你要怎麼辦.」
上官舒心將人從地上扶起來.不甚在意地擺擺手道︰「我要是沒錢了.找人要去就好.我等等先帶你去尋家客棧住下.你明日自己再做打算.」
雲閑半掛在上官舒心身上.有些不放心地道︰「公子.你出來久了.會不會引起懷疑.不如我自己走吧.」
上官舒心將人扶上去馬去.笑得肆意︰「懷疑便懷疑了吧」——
舒心的身份很快就要出來了.其實這章就能出來但是……我決定讓你們糾結一會兒.滅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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