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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之人
月色靜靜透過床沿.在地上落下一片霜色光華來.此時正是夜深人靜之時.白日里勞碌了一天的人們此刻都陷在夢鄉中.
「奪」地一聲輕響.房間的窗戶紙被人捅破.一小節竹管探了進來.接著便是一股細細的白煙從竹管里冒出.靜靜灑滿了房間.
來人似乎很有耐心.約等了小半柱香的時間這才慢慢推開窗戶.縱身躥了進來.他身形矯健.落地時似一只貓一般.一點聲響也未發出.末了竟還不忘將窗子關上.
那人身量瞧著極小.不似一般成年男子.倒是像個還未長大的少年.他穿著一身夜行服.還蒙了面.似乎他篤定自己的迷煙定不會失效.那人倒也沒有故意屏住呼吸、放輕腳步.而是躥上前去在已經昏睡過去的蕭連橫身邊翻找著.
那人仔仔細細地將蕭連橫身上模索一遍也沒有找到自己要找的東西.又急急忙忙地模索起蕭連橫所睡的被褥.
他的動作並不算小.然而床上的依舊經緊闔雙眼.似乎沒有受到點點干擾的好夢著.
被褥仔細翻找了一遍也沒有找到自己要找的東西.那人不由有些焦急起來.想了想便又走到蕭連橫放包袱的凳子邊上.抓起那包袱翻找起來.
「不可能的.明明是他自己說得.東西在蕭連橫身上.怎麼會沒有.」少年將包袱翻了個底朝天卻也沒有瞧見自己要找的東西.心里一陣驚慌.不由發出了聲音來.
「因為.東西現在確實不在我身上.」募地.一個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少年被嚇了一跳.立刻從凳子上跳起來.緊張地盯著床上不知何時已經坐起伸來的蕭連橫.
蕭連橫對少年眼中的戒備不以為意.只是繼續道︰「我房間里這麼黑.想必閣下找東西也不方便.倒不如亮了燈.」說完話.蕭連橫右手中指和拇指一彈.隨著「嗤」的一聲.那油燈亮了起來.
少年手中還捏著包袱的一角.包袱中的東西已經散落了一地.可見對方當時的慌張.然而此刻少年卻是平靜了下來.冷冷道︰「你沒有中了我的迷煙.‘
「自然是沒有的.」說話的不是蕭連橫卻是另一人.幾乎話音剛落.那門便「吱呀」一聲被人推了開來.
白七言笑意盈盈地走進屋中.手上還擎著一樣東西.
三人在屋中各佔一角.隱隱約約形成一種對陣之勢.少年見白七言進來.原先還是一抖.此刻卻慢慢想通了前因後果.倒也平靜下來.道︰「原來二位是早就猜到晚上會有人來搶玉故意設了一個局罷了.」
白七言小笑著點點頭.道︰「看來閣下倒也不算太笨.」
那少年面上被蒙得只露了一雙眼楮在外面.然而從那瞪得老大的眼楮不難看出少年的憤怒.少年的話有些含含糊糊.竟听不大清.
白七言不由往前踏了一步.道︰「你說什麼.」
只這一步.蕭連橫的視線卻被完全遮住.蕭連橫心中暗道不好.剛想出聲.「嗤」地一聲.那油燈卻在此時滅了.
眼前驟然失去光亮.一時間竟看不清究竟是何狀況.只听到隱隱約約風聲響起.不時有強勁的氣流劃過耳邊.
「唔.」隨著一聲悶哼響起.房內再次回復了平靜.油燈再次亮起.蕭連橫漠然地收回自己的手.看著正捂著手腕輕哼的少年.
少年一只手被蕭連橫毫不留情地折斷.面上痛得發白.細碎的汗珠落了滿臉.少年卻是死死忍著愣是一聲不吭.
白七言被蕭連橫護在身後.他因為是被人偷襲.身上受了好幾掌.面上也有些發白.此刻正在低低喘氣著.半晌卻笑了笑道︰「閣下似乎還弄不清狀況.你剛剛那般偷襲我.也不怕我失手摔了這塊黑玉.」
「唔……你敢.」少年眼楮睜得老大.低聲喝道「這塊玉可是我白水教的至寶.若是你敢摔了它……」
「那只是白水教的寶物.不是我武林正道的寶物.」蕭連橫淡漠地截斷了少年的話.
少年面上越發難看起來.只恨恨瞪著蕭連橫.警惕地縮在一邊.
蕭連橫對此不以為意.繼續道︰「閣下深夜造訪.為何不揭下臉上蒙得那塊遮羞布.我才好給閣下泡茶.」
少年身子抖了一抖.卻是咬牙道︰「我並不是來找你喝茶的.揭不揭又有何妨.」
蕭連橫點了點頭.道︰「倒也真是無妨.不若我將你捆了.交與霍樺戎看他怎麼處置你好了.雲閑.」
少年.不.該是雲閑一抖.慢慢伸出未受傷的左手扯下面上的布.道︰「你何時猜到是我的.」
蕭連橫靜默半晌這才慢慢道︰「你該問我是何時懷疑你的.」
白七言見雲閑一臉慘白.不由「嘖嘖」嘆了一聲.道︰「其實蕭大哥第一次見面便懷疑你了.只是顧及著霍二爺的面子倒也沒有戳穿你.」
「你的刀法絕不是一個不會武功的人能練出來的.換言之.就算你之前當真不會武功.練到這個刀法也該會了.但是……你那時當真毫無內力.除去你因為某種緣故掩去了你會武的可能.我並不能想到其他理由來.」蕭連橫淡淡道.面上毫無悲喜「恰好你這麼關心這塊玉.我便留了個心.」
雲閑身上抖得篩糠一般.好半晌才道︰「不愧是蕭大俠.當真是心思縝密.我現在已經落到了你們手里.要殺要剮悉听尊便.」
「我只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回答便好.」蕭連橫自顧自地道「第一個就是你們到底為何滅了你們的分支白水教.」
「……’
「第二個是.你纏上霍樺戎到底又是為了什麼.」
「……」
「第三個.你家公子呢.」
「……」
雲閑好不做聲.只做未曾听到蕭連橫的聲音一般.看樣子是打定主意不願意說了.
蕭連橫眉頭皺了皺.正想著如何讓雲閑開口吐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時.一片柳葉透窗而入.直朝蕭連橫面門射來.蕭連橫面上一僵伸手夾住那片柳葉.
「哈哈哈哈.他家公子可不是在這兒呢.」窗子被人推開.一個人影投射在窗邊.那人正坐在柳樹上.舉著一把紫竹簫笑望著房間里的三人.
那人坐得閑散悠然.一條長腿垂下樹枝下晃蕩著.他面上覆著一面白玉的面具遮住了大半的面容.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長袍.自由一股獨特氣質.不正是見過一面的上官舒心.
那雲閑原本已經一派死寂.此刻卻突然激動起來.沖到窗前喊道︰「公子、公子.」
蕭連橫將柳葉在掌心中捏碎.嘲諷一般地道︰「舒心公子是來尋自己教中的聖物的.」
上官舒心慢慢站起身來.腳尖在樹枝上一點.如一片落葉一般悠悠然地落在了蕭連橫的房間中.
「非也非也.」上官舒心連道兩個非也.嘴角勾了勾道「我是找我家不知事的小僕的.」
蕭連橫瞧了瞧已經縮在上官舒心身後的雲閑.緊緊抿了抿嘴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白七言的聲音卻在此時響了起來.帶著無限的不屑.道︰「好一句不知事.舒心公子是想憑著這一句話便將一切給推得干干淨淨嘛.」
上官舒心這才注意到白七言狼狽的樣子.不由回過頭去狠狠瞪了一眼雲閑.待見到雲閑不自然扭曲的右手手腕.又低低嘆了一口氣.道︰「我家小僕今日是莽撞了些.卻也被折斷了一只手.還望兩位能夠大人大量.」
「若是不呢.」蕭連橫的聲音漠然響起.嘴角此時微微上翹著.月光下竟瞧得如同地獄修羅一般.
上官舒心瞧得一陣心驚.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淡淡回道︰「若是那樣.在下便只好動手了.」
蕭連橫似乎一直在等上官舒心這句話一般.幾乎是上官舒心這一句話出口.蕭連橫便抽出許久未曾出鞘的寶劍向上官舒心削去.
上官舒心腳下一轉.帶著雲閑往邊上閃了開去.低聲吩咐道︰「你等等先跑.我給你準備了馬就在就城外.我自會去尋你.」
「公子……」雲閑還欲再說.卻被上官舒心拂袖一甩扔出來了房間.白七言伸手要攔卻被橫里生出的長蕭截住了去路.
上官舒心腿向前一屈.整個人往後一仰.恰恰從蕭連橫迎面斬來的一劍下滑了出去.接著手上一轉.將長蕭舞得密不透風擋住蕭連橫的每一劍.
「叮叮當當」的武器交接聲不斷.不時有火星冒了出來.
白七言本欲上前去幫忙.卻被蕭連橫喝住.蕭連橫面上一片猙獰.低聲道︰「你去追那個雲閑.他受了傷一定跑不遠.你去追回來.」
白七言應了一聲.道一句︰「大哥你要當心.」便從窗戶上躍了下去.上官舒心原先要攔.蕭連橫卻在此時加快了攻擊的速度.一把長劍舞得隨心所欲.漫天地籠在上官舒心周身.
上官舒心嘆了一聲.知道自己若不是再不盡力.是絕對應付不來的.便專心應付起蕭連橫來——
恩.話說就是偏愛古風.
不要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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