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舒心被他冷漠的聲音的給震醒.靜靜看著蕭連橫幾乎燃起來的眸子片刻.才嘆息道︰「也掉下去了.從映日崖上和我師傅一起掉下了下去.」
蕭連橫一怔.整個人在原地晃了晃幾乎要倒下去一般.便是白七言和霍樺戎也是驚得無法言語.
四人之間氣氛一時間凝滯起來.白七言和霍樺戎都不敢開口.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呵.」突然上官舒心突然輕輕笑了一聲道「我已經回答了蕭大俠你的問題.不知蕭大俠可否回答我一個問題.」
蕭連橫還處在極度的恍惚里.聞言慢慢抬起頭來看著上官舒心.道︰「你有什麼問題.」說這句話時.蕭連橫眼里已經恢復昔日的冷靜和深沉.
上官舒心心中贊嘆一聲對方果然是個人物.禮數上不敢怠慢.問道︰「我剛剛說了.我白水教不是這次滅門案的凶手.不知道幾位是否相信.」
這個案子疑點重重.自然是不能隨意定下「白水教是凶手」這樣的罪名的.只是.蕭連橫微微抬了抬下巴道︰「只憑舒心公子你一句話.我便說你白水教不是凶手.豈不是太武斷了.」
上官舒心一怔.抓著長蕭的手不由捏緊.道︰「不知蕭大俠要怎麼才會信.」
蕭連橫搖搖頭.道︰「不是我信.而是天下人都得信了才行.」
白七言也跟著幫腔.道︰「是啊.要天下人相信白水教不是凶手.需得拿出證據來才是正道.你這般說了.就算我們想要信也是不成的.」
上官舒心的手捏得更緊了.便是指骨也有些泛白.道︰「若我能拿出證據來.幾位就信了是嗎.」
蕭連橫低下頭去看著自己的手道︰「還請舒心公子拿出證據來以後再來問這樣的問題罷.」
「好」上官舒心點點頭道「我自當找出證據來.」說著便要走.
「等等.」一聲輕輕在身後響起.上官舒心不解地回過頭去.霍樺戎正笑著看著他道「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舒心公子.」
上官舒心微微頷首示意對方說.
霍樺戎眸子里閃了閃.臉上出現了幾絲耐人尋味的笑容道︰「我只是好奇.舒心公子貴為一教之主怎麼會孤身犯險.」
上官舒心微微揚了揚嘴角道︰「霍二爺怎麼就知道是我一人.」說著提氣縱身而去.
白七言見那抹身影越來越遠這才回過頭去不解地看著蕭連橫道︰「蕭大哥就這麼讓白水教的教主走了好嘛.」
蕭連橫沒有做聲.只是原本穩如勁松的身子晃了幾晃.整個人站立不穩險些就撲到在地.白七言嚇了一大跳急忙伸手去扶他.手中攙扶著的身子渾身肌肉繃得緊緊的想.像是在忍受著什麼.
霍樺戎也扶著蕭連橫的另一邊.自然知道對方現在這個狀態有多麼糟糕.連忙伸手去拍蕭連橫的臉.嘴里還在道︰「蕭連橫不要再想蘇老前輩了.快點清醒過來.」
蕭連橫的身子抖了幾抖後.終于「哇」的一聲從嘴里吐出一口血來.爾後整個身子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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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篤篤」房門被人連著敲了三下.可見敲門之人的急切.房內沒有任何動靜.像是沒有人一般地安靜.
「咚咚咚」又是三下.只是這三下一下比一下更急.一下比一下更加緊湊.
「來了」房間里響起一聲悶悶的應答聲.接著便是鞋底摩擦地面傳來的「沙沙」聲.不時夾雜著踫撞到東西的聲音.
「吱呀」一聲.門被人打開.龍無憂睡眼惺忪地出現在門邊.他原先總是一頭束得好好的頭發此刻已經完全能披散了下來.搭在肩上.因為沒有梳理還有寫亂糟糟的.
龍無憂攏了攏身上已經睡得松松垮垮的衣衫.往門邊讓了讓.將人讓了進來.道︰「蕭大俠什麼時候回來的.這麼急著找我有什麼事情嘛.」
蕭連橫面上還有些泛紅.一副氣血不穩的樣子.仔細打量了會龍無憂後.突然一坐在龍無憂的床上.道︰「龍無憂我累了.」
龍無憂听得一頭霧水.見他坐在自己床上.還以為對方是想要借用自己的床休息一晚.便道︰「那蕭大俠便睡我這房間好了.我再去問店家要間房間來.」說著抬腳便走.
然而還未走幾步.蕭連橫疲憊的聲音再次響起︰「龍無憂.和我說會兒話.」
龍無憂猛地停住腳步.回過頭不可置信地看著蕭連橫.一雙眼楮瞪得老大.道︰「大俠是要和我說話.」
這可真是天大的奇事.龍無憂之前總愛纏著蕭連橫說話.蕭連橫還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樣子.像這樣主動要求龍無憂陪他說話更是從來沒有過.
龍無憂調整了半天面目表情後.最終還是忍不住地揀了張凳子坐到了蕭連橫面前道︰「蕭大俠你想听什麼.」
蕭連橫真是有些累.慢慢躺到了床上道︰「不如和我說說你游歷的事情吧.你不是去了很多地方嘛.」
龍無憂喜不自勝地眯了眯眼楮.咽了咽口水道︰「這自然好.我可是真的去了很多地方的.不如和你說說我之前去的回雪村吧……哪里一到冬季便冷得厲害.一年至少有兩個月都在飄雪.那雪經常厚得人一走進去就沒了半個身子進去.」
「所以.平時人們都會在家里養上幾只狗.一旦到了大雪封山的時候.就用狗來拉著一種名為‘雪上滑’的工具.在雪中走.」
「哪里的日子其實極為艱苦.一年有兩個月人們都沒有辦法勞作.哪里也不適合種糧食.人們都是靠打獵來維持生計.但是.還好.不管怎麼樣.人們都活得很開心.我在那里呆了一個冬天.每天所食都是村民無償提供的.」
龍無憂說著已經完全陷入了回憶.嘴角微微翹了起來.帶著孩子的天真和滿足︰「那里的人真的很和善.人們沒有心機沒有陷害沒有爾虞我詐.我一直想著要是天下人都是這樣該有多好.」
沒有人說話.龍無憂慢慢松開自己緊握著的手低下頭去看著已經陷入了熟睡中的蕭連橫.對方此刻臉上原先不正常的潮紅已經完全消退.此刻換上了一種病態的慘白.眼楮下方也是一圈青色.
龍無憂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來拂過蕭連橫眼下因為疲憊而長出來的眼袋.輕聲道︰「蕭連橫不要管天下事.隨我去回雪村隱居可好.」
房間中安安靜靜的.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此起彼伏.龍無憂自嘲一笑慢慢從蕭連橫臉上收回自己的手.道︰「真是.要你放下天下事隨我走簡直是痴心妄想.你要是肯.怕是早就娶了蘇夢楠了.哪里還輪得到我.」
龍無憂無趣地嘆了口氣.慢慢退到一邊欣賞起蕭連橫的睡容來.越是看越是入迷.不過片刻便覺得心癢難耐.
這樣一幅美人酣睡圖.以後再要一見怕是真的一點都不容易呢.想著.龍無憂便輕輕掩了門往樓下去.
好在這客棧準備還算是周到.听到龍無憂要文房四寶當真給他備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來.只是水彩之類的卻是有些為難了.
想著房間里還在睡的蕭連橫.龍無憂微微嘆了一口氣.擺擺手阻止了店家要去給他買的想法.面上掛起笑來.道︰「多謝掌櫃的好意了.只是有這四樣已經是極好了的.」
說完.龍無憂徑自取了那套文房四寶往房間里走去.果不其然房間里蕭連橫還在酣睡.對龍無憂進去又出來毫不知情.
龍無憂心中略略有些竊喜.卻又有些擔心.暗自嘀咕著︰吶.我現在要畫你了.你要是不起來阻止我就說明你是答應了的啊.
想當然蕭連橫是沒有醒來的.龍無憂于是月兌掉外面那件長袍.卷了卷袖子開始作畫.龍無憂畫畫和他這個人的性格一般.向來是以寫意居多.幾筆勾勒出山水的神韻來.
只是這次.龍無憂卻隱隱生出些不甘願來.挑了枝最細的筆來.一點點描摹著.便是連那發絲都是小心翼翼地描畫著.就怕錯了一筆.
前一段時間龍無憂還要不時回頭看著蕭連橫的睡容作畫.後面卻是將人記在了心間.眼楮一閉對方的樣子便浮上心頭.下筆如有神助.畫得快了許多.
他這一畫便忘記了時間.知道月上柳梢.他也依舊痴痴畫著.顯見是忘記了用膳這件事.
畫到收尾時.龍無憂畫得更加用心起來.整個人眉頭蹙得死緊.緊緊盯著那張畫紙.畫已近末尾.只留一張唇填上便可大功告成.
龍無憂再次回過頭去看蕭連橫的睡.對方在睡夢中不知夢到了什麼.原先總是繃得緊緊的臉此刻也松弛了下來.平時總是抿得死死的唇此刻也微微勾起.
龍無憂心中一時間也是說不出的味道.只覺得這樣的蕭連橫實在是勾人得狠.恨不得能上去一親芳澤才好.
只是這個念頭還未付諸于實際時.蕭連橫已經微微伸了伸手扣住被子的一角.低聲喃道︰「小師妹.「
「啪」龍無憂的手一松.那只筆落在了桌上.一滴墨卻滴在了畫中人的眼楮邊上.龍無憂低低叫了一聲.手忙腳亂要去擦.只是哪里擦得掉.那墨汁早就滲人了紙中——
龍︰娘.我發現我是四項全能
蘇︰……你長跑怎麼樣.
龍︰我有蕭大俠.所以.長跑小意思啦
蘇︰……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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