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圍攻政府
下午，陳開明、孫安華、孫南下驅車來到了郭笑天的家，郭笑天的佷兒郭文生在家里坐著，正大罵趙爽。見了陳開明與孫南進來，郭笑天怒道︰「你們是怎麼搞的，那麼多人在雲山，也讓他們把金礦炸了。你們都是怎麼搞的？」郭笑天張了張兩手，「父母給我們這雙手，總不是個擺設！」
陳開明解釋說︰「郭老板，你不要動怒！我們都盡力阻撓了，他們上去上百人，派出所、綜治辦、政法組全上了。你問問郭文生，那趙爽還要把郭文生抓到號子里呢！這個趙爽，簡直把我們不放在眼里！郭老板，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你總是怎麼辦！叫我能怎麼辦！池子炸了，礦場也炸了，未提煉好的金子白白丟了，倉庫里的氰化鈉拉走了，損失幾百萬。這個趙爽，這個趙爽，太小看我郭笑天了！讓你等著，好戲在後頭，老子要你趙爽死無葬身之地！」郭笑天在廳里指手劃腳，暴跳如雷。
郭笑天甩掉香煙，一不小心甩到兒子的衣領內，兒子大哭起來，郭笑天對兒子怒道︰「哭什麼哭！快滾開！滾開！」
王蘭花走過來，對郭笑天慍怒道︰「你看你，把氣發泄在兒子的身上！炸了就炸了，又不是沒吃沒穿的像個什麼大人，把孩子都燙成了這樣乖乖，別哭，別哭！媽媽去拿燙傷藥來。」王蘭花吹著兒子的燙傷的部位，把兒子拉進了臥室。
孫南下說︰「真沒想到，趙爽來了這一套，就連莫懷德也不知道他要炸礦，他來了個突然襲擊。我原來听說，趙爽是個傻里傻氣的人，沒想到他這麼歹毒。」
「有高人指點，是有高人指點。我對趙爽是了解的，呆頭呆腦，傻瓜一個。他在李王村任主任的時候，我見過他幾面，那樣子，誰說他不是個傻子，一句話也不會說，一件事也不會辦。郭老板，你是李王村的女婿，你應該比我更了解他的了。」陳開明說。
郭笑天模了一把光頭，皺著眉道︰「人是會變的。不過，我總是認為，這個小子原就是裝瘋賣傻。太湖鎮就是這個風水，這類人物多的是你們都別說沒用的話了，我沒這個閑心听。金礦炸了，要想對策，總不能一聲不響，別人怎麼看我？我郭笑天怎麼在青台縣城里混！決不能白白的損失，決不能便宜了趙爽！」
孫安華說︰「看起來金礦是開不成了。只要趙爽不走，我們也就不必費這心思了。」
郭笑天怒道︰「他不讓我們開金礦，我們就不讓他當書記！把他趕出太湖，讓他滾到李王村放牛去！」郭笑天眼里射出惡狠狠的目光，「損失幾百萬，就這麼輕易放過他？不行，絕對不行！要組織我們的人到太湖鎮政府討回公道，要趙爽知道我們並不是好惹的。我們還要找他的問題，趙爽不是個神仙，只要我們去找，會找出問題的。」
孫安華吞吞吐吐道︰「這個這個」孫安華看著郭笑天，「紀委不是查了嗎，好像沒查出什麼問題呀。」
「說明紀委沒去發現問題。」郭笑天說，「你們太湖新區那麼大的工程，趙爽就沒什麼問題？沒問題就是笑話，天大的笑話！」
孫南下說︰「青台縣紀委是一個花架子，下去都是虛晃一槍，如土匪似的嚇唬嚇唬，拿點好處走人。有時候我想，我為什麼貪污！我為什麼與你們一起采金不好意思，當你們的面就不說假話，我只不過多吃一點，多喝一點」孫南下調侃一笑，接著說，「所有一切都是托了這個社會的福，說明白一點就是托了紀委的福。老實說，我的膽子就是紀委給我壯起來的，他們查，總查不出問題，在調查之中還與我們這些人玩起了感情郭老板說得對，哪一個沒問題，都有問題。大家都亂搞，搞不垮這個國家，是我們這些人沒本事，我直看透徹了。不過，這個趙爽真是腦殘，听葉子民說，趙爽是不是知道女人的滋味，是不是知道錢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作用，值得懷疑」
「我請你們別高談闊論了！這些話很無聊。」郭笑天打斷孫南下的話，「金礦是蔣老書記一手辦起來的，大家都知道這老頭的厲害，周天祥是誰搞倒的，就是蔣會文。要馬上求助蔣老頭。這老頭，天生貪財，用重金收買，讓他去與趙爽斗個筋疲力盡。」
陳開明說︰「我也是這麼想的，要讓趙爽早一天離開太湖，這就是我們當前的目標。就這麼定了。」
郭笑天安排道︰「孫主任，組織金礦工人，組織雲山村民，越多越好，造成浩大聲勢，縣城這邊的人由我組織。對趙爽下手要狠一點，打死了趙爽，牢飯由我們送，凶手槍斃了，家屬由我們贍養。」
孫安華擔心的說︰「問題搞大了，對我們是不是不利。」
「這就叫趙爽不仁，我們就不義。不搞大一點，就是我們金礦的人無能。」郭笑天下了決心，他寬慰孫安f道，「老弟，你放心，搞不到你的頭上的。」
大家接著商量了一套方案。既然是有錢人，他們的智商比平常人要高出一截，他們對老狀師前面的狀子進行調整，羅列幾下幾條︰
大興土建，違反國策。
大肆揮霍，吃盡太湖王八。
大打出手，耍流氓威風。
大耍婬威，老子天下第一。
他們大肆渲染趙爽的弱點，什麼文盲，地痞，毫無工作經驗，毫無工作方法，還提出了趙爽當鎮委書記是違反人事任用原則的，其中存在買官賣官行為，矛頭指向了縣委、縣政府，只不過把趙爽生活作風這條刪除掉了。
幾人商量定後，由陳開明去找老狀師，寫好後，予以重利雇請蔣會文到省城兩天。
金礦股東們忙了幾天，一支聲勢浩大的上訪軍團把政府大院擠得水泄不通了。這算一個滿額軍團，兩三百人，由三流九教組成︰雲山村民、金礦工人、部分金礦股東、太湖鎮好事者、太湖街道無業游民、青台討債公司、青台城黑道中層干部、青台城無依附的小混混
太湖政府大院又熱鬧起來了，吵鬧聲把政府大院都要抬起來。領導們被這陣勢嚇住了，能躲的躲，能逃的逃。
此時，趙爽正在辦公室里，听到下面的哄鬧聲，他打開窗戶，看著沸騰的人群，被這陣勢嚇住了。
「趙爽到哪去了，叫他下來！」
「賠償我們的損失！」
「趙爽是個大壞蛋！」
「打死這個無惡不作的傻蛋！」
趙爽听了一會，關了窗戶。一會兒，向前進慌慌張張的敲門進來，對趙爽叫道︰「趙書記，趕快避避。來勢凶猛。」
「讓他們上來吧！」趙爽心里雖說緊張，但他還是露出鎮定的笑道，「既然敢炸，就不怕他們來鬧。」
「趙書記，好漢不吃眼前虧。」向前進勸道，「還是到其他同志的辦公室避避吧！」
趙爽沒听向前進的，他燃了支煙，抽著，踱著。
他又打開窗戶。
一個人看到趙爽，大喊道︰「趙爽在上面！趙爽在上面！大家都上去，把這小子抓下來。」
一下子，人群如炸開了的鍋，有幾個人真的沖向了政府大廳大門。
正在這時，派出所的警車鳴著警笛開了過來，江詩文帶著四個警察下了車，他們手拿警棍，對著大家吆喝道︰「都回去！都回去！這里是人民政府，誰不回去，我們就要拘留誰」
警察的話，沒一個人肯听，他們還在鬧著，有幾個人走向那大喊的警察，取笑他道︰「你們派出所算老幾！你不為人民主持公道，反而嚇唬我們。你哪里是人民的警察，你們就是貪官的保護神！」
江詩文沒理取笑者，他見十幾個人正在大廳，便帶著四個小兵趕忙上前，把正上樓梯的人喝住︰「看哪個敢上，只要你敢上，我就敢開槍！」
幾人在樓梯階站住了。
江詩文又喝了一聲︰「快下來！」
幾人正在猶豫，趙爽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趙爽面容嚴肅，對站在梯階的幾個人冷冷的說︰「是找我的嗎？有什麼事！是不是來找我的麻煩？」趙爽鄙夷的看了看幾人，「你們是不是太小看我了？」趙爽毫無懼色，他一步一步下著樓梯階，步伐穩健，面無懼色。幾人膽怯了，趙爽上前一步，他們就退一步。江詩文連忙叫幾個警察把樓梯階的幾個人位出了大門。
趙爽站在大門中，正氣凜然的出現在眾人面前，大家在幾個出頭人的慫恿下向趙爽涌過來，如潮水般的。江詩文馬上命令幾個警察攔住了眾人，他把趙爽護在背後。
「哪個敢進來？哪個敢進來？」江詩文站在大門中間，他掏出手槍，對天鳴了一槍，這才震懾住了取鬧的人群，「不怕坐牢的，不怕死的，你就過來吧！」
一個紅發青年走向江詩文，對他說︰「江所長，你們要抓的應該是趙爽，他幾個小時炸毀了人民群眾財產幾百萬，趙爽是最大的犯罪，才該抓，才該殺！」
「對，趙爽才該殺！」一個青年跟著說。
「我的鋤頭被趙爽毀了，沒有鋤頭怎麼當農民！」
「我的鐵鏟被趙爽扔了，沒有鐵鏟怎麼當工人！」
「我每天在金礦可掙幾十元錢，趙爽斷了我的財路。」
「我娘還在醫院里，我失去了工作，我娘只有等死了！」
「我失去工作，掙不到錢，我老婆要與我離婚！」說這話的是幾個月前與孫然一道到政府上訪，請求政府停掉金礦的胖子。
「我酒精中毒，趙爽奪了我的酒瓶，沒酒喝了，我只得等死了。」說這話的是幾個月前與孫然一道到政府上訪，請求政府停掉金礦的醉漢。
趙爽認得這兩人，沒想到這些人這麼卑劣，他氣得臉色鐵青，渾身發抖。趙爽便要上前發問，向前進拉住了他。向前進對他說︰「趙書記，這些人是故意來搗蛋的。你看那紅發人，就是那天在雲山村驅打我們的那個領頭人。他們是有預謀的，有計劃的，我們不能中他們的計。」向前進遞支煙趙爽，「抽支煙，消消氣。我們不必與這些人計較，你看那胖子，那醉漢，與孫大伯一道請求政府停掉金礦的時候，渾身是勁，這些人，出爾反爾，沒一點思想，他們有力氣就讓他們多喊幾句。」
趙爽接了煙，抽了一口，掃視一遍眾人，嘆了口氣，听了向前進的話，沮喪的往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