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葉子民無計求「麻七」
從政府采購中心出來，趙爽與莫懷德去了公安局，見了樸立人，趙爽懇請樸立人從輕處理居委會農民葉望生。樸立人搖了搖頭，拍了拍趙爽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趙書記，你太單純了。這些人不從重處理行嗎？私藏炸藥，用炸藥炸人，這是嚴重的犯罪行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一百二十八條，私藏炸藥，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其徒刑。」
「他是一個碎石廠的爆破工人，放了一筒炸藥在家里，不能算私藏炸藥罪。」趙爽說。
「這不是你趙書記說了算，也不是我們公安局說了算，這得由法律來說話。趙書記，我們就別為這事討論了。」
「他只是嚇唬大家，他也是被逼的，我們拆遷隊的人打了他，我們也是有責任的。」
「哈哈哈，趙書記，我們就別作這沒必要的辯論了。」樸立人說，「如果不按刑法處罰，就是我們的失職，如果我們不按刑法處罰，就會出現第二個暴民，第三個暴民，就會發生惡性循環。他能用炸藥炸人，其他的人也可以拿刀殺人，拿槍殺人，如果這樣，這個世界還有什麼安全感呢！趙書記，我這也是為你們作想，給你們建設新區減輕壓力。就得震懾那些躍躍欲試的人們，看他們還敢不敢搗蛋，看是他們厲害，還是我們公安局厲害！」
「那」趙爽一時啞然。
「別再討論了。」樸立人說，他看了看表，「到吃晚飯的時間了，趙書記與莫鎮長是不是在我們公安局吃頓飯？」
「不麻煩樸局長了。」趙爽說。
「那好，我們選個時間好好對飲兩杯。」樸立人表揚說，「趙書記，你為民的思想確實難能可貴。沒辦法，我們執法部門可不能不按法辦事。」
趙爽沒有理由說服樸立人，只得等一步再談，就與莫懷德一道告辭離去。
第二天一早，莫懷德就去了葉子民的家里，把兩塊手表給了他，莫懷德委婉的說，感謝葉子民同志的誠意，並說在不影響新區工作，不在群眾中產生反響的前提下，能關照居委會的一定會關照。莫懷德還把葉子民送他的一萬元錢退給了他。
莫懷德走後，葉子民當即與曾向榮打了個電話。
「他媽的！」曾向榮听了葉子民的匯報，出了一句粗言，他頓了很一會兒才說︰「子民同志，你要了解趙爽同志與莫懷德同志心情，同時你也要相信他們，雖說他們年輕，處理問題還是很有一套的。」曾向榮說完，很快掛了手機。
葉子民感到不安，這樣的好機會錯失了，真就冤枉得很。這個居委會書記，辦事還是很執著的，他決不會放過這絕好的賺錢機會。葉子民當即找到肖英，兩人商量了幾個小時，決定召開了一個居委會干部會議，會議討論兩項重點工作，一是十五戶的宅基地的安排，二就是新區工程承建問題。
居委會七位領導坐在了一起，大家都涌躍發言，會場氣氛很高。對于十五戶拆遷戶的宅基地的問題，很快統一了意見，因為大家都清楚，拆遷戶態度堅決，鎮委鎮政府又站在拆遷戶一邊。拆遷戶甚至揚言，不答復他們的要求，他們就是死也要死在老屋內，大有魚死網破的攻勢。拆遷戶們這樣胡攪蠻纏，居委會領導們只得與鎮領導統一步調了。
對于第二個問題，葉子民與肖英作了很長的拋磚引玉似的講話，得到了與會人員的共鳴，大家義憤填膺、磨拳擦掌，大有與鎮政府決一雌雄的豪情斗志。大家的一致意見是︰地是居委會的，大部分錢是從居委會居民家里征集的，而讓利于他人，沒這麼便宜的事情。大家還說，鎮政府這麼操作，一定有其原因，利益關系肯定存在。大家形成共識，統一思想，在這個問題上一定抵制太湖政府。
也有人提出來，發動群眾，加強力量，讓居委會人民到政府去鬧，與太湖政府打一場持久戰。而這個建議很快被否決，現在的農民與村領導的隔膜很深，能保持到井水不犯河水就不錯了，如果要村民跟著居委會去爭利益，可能是天方夜譚。
還有人提出，如果居委會領導強硬抵制，還得汲取魏成明書記的教訓，要提防趙爽與莫懷德找居委會的麻煩。這一點擊到了葉子民與肖英的要害。兩人思考了一會，便商量著由肖英主任出面再找莫懷德談談。
肖英找到莫懷德，對莫懷德說，新區建築工程，能不能讓居委會承建。莫懷德毫無思索的道︰「我們已交到政府采購中心招標了，這是縣委縣政府對我們的要求。我也想讓我們太湖鎮建築工司承建，也想讓你們居委會承建，可是，我們不能不按上級的指示精神去做，不能違反相關規定。」莫懷德把事情推得干干淨淨。
肖英一時無話可說，莫懷德接著說︰「招標是建築工程承建的主要途徑。老實對你講，能不招標，我這個鎮長何苦與自己過不去，我能說了就算何嘗不是一件美事。把工程給哪一個建築商，都會對我感激不盡。我這人你清楚，也是有本位思想的，這就叫領導無能，下屬跟著倒霉，你說對不對，肖主任。」莫懷德盯著肖英，對一聲不響的肖英接著道，「如果肖主任對新區建築工程有興趣，你也可以去投標呀！這是允許的，是完全允許的！」
莫懷德的話無懈可擊，肖英只得乘興而來，敗興而歸了。
肖英回到居委會，葉子民正等著他，听了肖英的匯報，葉子民是氣得不打一住︰「他媽的，跟我們過不去，走著瞧！」
葉子民當即到了青台找一個老同事訴苦，這老同事是太湖人，外號「麻七」，在青台黑道排行第七而得名。葉子民把心里的苦衷訴之于麻七，麻七也為葉子民喊冤。麻七對葉子民說︰「葉書記，你是一個很精明的人。你跟我混的時候，處處表現不錯，怎麼當了一個村書記就變得沒了靈性了，沒了撤了。你說得對，決不能這樣，鼻涕流到我們的嘴里該我們舌忝，太湖的鎮委書記與鎮長怎麼這麼猖狂！他們真的不要命了對待這些人要講究策略，光用拳頭說話不行，光說好話也不行，要打要夸，一嚇一詐，以朋友為上，讓他們為我所用。」葉子民張著耳朵听，覺得這個老弟還很有處事水平的。麻七接著說︰「這些人虛偽得很，裝腔作勢，滿口的假正經，如果能一拳頭打到他們的七寸，他們會跪在我們的面前稱爺喊娘的。他們真的不怕死嗎，真的就沒有軟肋了！沒這樣的人，決對沒這樣的人他們自己不怕死，還有家人，有妻兒老小。我看我們太湖鎮的書記、鎮委不會就是神吧，我還沒遇到過這麼 的大神你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我就要看看，誰能在我們太湖做得下去，誰招到了標，我也要他賠本狼狽而逃。」麻七滿懷信心的拍了拍葉子民的肩膀，「兄弟，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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