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曾向榮請客
趙爽與莫懷德兩人正在設計院出來，趙爽接到了一個電話，是曾向榮打給他的。曾向榮請趙爽莫懷德兩人吃午飯，趙爽答應了他。
趙爽放下手機，莫懷德問趙爽︰「誰請你吃飯？」
「曾向榮主席。」
「是什麼宴？」
「我哪能知道。」趙爽答，「這個人，我覺得做事挺神密的，搞過紀委的，就是這樣。與他一起，真有些別扭。」
「這些人，一個共性，自己的不擦，專門要別人擦，好像他們天下第一衛生，天生就要騎在別人的頭上。」莫懷德開著玩笑，「反正我們也是一樣，在太湖，我們說一不二，到了青台，就連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莫懷德並非指的青台，送徐寡婦到省城的一幕令他念念不忘。
趙爽與莫懷德準時來到了明月大酒店，葉子民出現在明月大酒店的門口。葉子民點頭哈腰，上前與兩位上級握手。莫懷德一下子猜出了事情的大半，知道他是為新區開發工程的事情，只不過不知道他與曾向榮是什麼關系。趙爽沒有莫懷德精明，他還認為葉子民是到縣里辦事，此時正巧在這里遇到。趙爽對葉子民說︰「葉書記，中午就與我們一道吃飯。」
「葉書記今天是來陪我們吃飯的吧？」莫懷德問，他沒等葉子民答，傲然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把手提包子放在茶幾上，包子上面卷著菜場與群眾活動中心的建築圖紙，葉子民眼楮總不住的往圖紙上溜。莫懷德微笑著問葉子民，「葉書記，你知道不知道，曾主席今天吃我們吃的什麼飯？」
「總不會是鴻門宴！」曾向榮笑吟吟的從大門進入，幾位領導一齊恭敬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莫懷德有些尷尬，曾向榮對他微笑著︰「我到了政協，也不會把你們太湖的書記鎮長忘掉。」曾向榮走到趙爽的前面，握著趙爽的手，對他說，「沒想到吧，趙爽同志。你們是不是也經常記起我這個閑居的老領導呀！」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
「總想選個時間請你們兩人吃個飯，今天總算如願了要是你們不來，我還有意見呢。好，來了就好，兩位沒讓我失望。趙書記，莫鎮長，坐，大家坐。」曾向榮分了支煙大家，使得趙爽很不好意思。從趙爽記憶里，曾向榮沒分過煙他們倆，這次曾向榮特別熱情，趙爽的心里是直搗鼓。
幾人坐在幾張大沙發上，趙爽看了看曾向榮，這個原紀委書記，這個現任政協主席是越活越年輕，越活越精神了。他的頭發染得漆黑，臉上的皺紋也像少了不少，雙頰還帶了些紅暈。曾向榮容光煥發，給人一種寶刀不老的感覺。
趙爽打量了一會曾向榮，感謝道︰「謝謝曾主席的盛情！」趙爽又看了看葉子民，說，「沒想到曾主席還認識我們的居委會的葉書記。」
「哈哈哈」曾向榮開心的大笑一氣，他一笑總是唾沫飛揚，飛濺在听話人的面孔上，他這個原紀委書記，沒有考慮別的感受的習慣。曾向榮說︰「沒想到吧，沒想到的事多著呢。趙書記，莫鎮長，我認識子民同志比認識你們早得多，我們可是老朋友了。」曾書記指了指葉子民說，「我二十幾歲時在太湖里工作過，那時，葉子民同志的父親是太湖大隊的黨支部書記，我就在他家里住過一整年的時間。」他對葉子民笑了笑，「那個時候，你大概十三四歲吧，調皮得很呢子民同志，是不是這樣？記不記得？」
「記得，記得。當然記得。」葉子民不住的點頭，「我還記得，曾主席工作起來就不知疲倦，待人藹可親，我們村里的人都夸獎曾主席呢。直到現在，很多老人談起曾主席，都對曾主席贊不絕口。」
「哈哈哈」曾向榮笑後說，「時過境遷，誰說我們的人民與我們對立起來，這種認識是完全錯誤的；誰說我們的人民沒有感激之心，那更是錯誤的！」曾向榮站了起來，問葉子民，「房間訂好了嗎趙書記，莫鎮長，我們上去，上去坐。」
幾人上了三樓，進了包房。曾向榮坐在首座，其他三人一人一方。葉子民殷勤的分了煙，那殷勤的樣子，表現得非常虔誠。
趙爽慢猜測到，宴無好宴，肯定有什麼事情。而趙爽無論如何也猜不出緣由，他看了看對面坐的莫懷德，莫懷德對他使了個眼色，又笑了笑。趙爽滿臉茫然，曾向榮見之，對趙爽友好的笑了笑，他把服務員遞給他的菜譜遞給趙爽，客氣的對他說︰「趙書記，點菜吧！」
「還是曾主席點吧。」趙爽把接過的菜譜又遞給曾向榮，說，「我這人，就是好吃口，什麼都能吃得鼓起肚皮。」
「哈哈哈！」曾向榮又大笑了起來，趙爽也跟著傻笑。曾向榮笑過之後，道︰「都說趙書記不愛多言，我看趙書記說話倒很有水平的。能吃就好，能吃就好，能吃就有好身體，就有更旺盛的精力工作，沒有好的身體，什麼豪言壯語都是免談。我看這樣行不行，每人點三道，我帶頭。」曾向榮點了三個菜，把菜譜遞給趙爽，「趙書記，你點吧。」
趙爽也點了三道。大家點好菜後，便言歸正傳。曾向榮對趙爽道︰「趙書記，听說你們太湖鎮南新區建設停工了？」
趙爽看了看葉子民，說︰「矛盾沒處理好，不停不行。」
「是呀，要想辦事，就會出現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辦事越多，問題就越多」曾向榮接過葉子民遞給他的一支煙，拿在手里擺弄著，隨後把煙拿到嘴里添了一下，這是他的一個習慣，這個習慣不知是借用了什麼經驗。曾向榮接著說道，「不過，我們不能因噎廢食，得盡早想出解決問題的辦法。縣委縣政府是很關心你們新區建設的，我們政協也是一樣。」曾向榮頓了一下，嘆了口氣，接著說，「子民同志非常著急，這項工作關系到你們太湖的民生問題，特別關系到居委會的民生問題，作為一個居委會書記，在為村民辦事的過程中，沒有注意到一些細枝末節的事情，著急是理所當然的，是理所當然的嗎？」
「是呀，我們也非常著急。」莫懷德說，「工程不眷起動，我們就對不起我們的縣委縣政府領導，對不起關心我們的曾主席。請曾主席放心，我們會眷做好群眾工作，馬上起動的。」
「我當然相信趙書記與莫鎮長的能力。」曾向榮說，「我們的項目來之不易，要倍加珍惜才對。」
「謝謝曾主席對我們太湖居委會的關心！」葉子民插了一句。
「太湖居委會可算我第二故鄉，我能不關心嗎！」曾向榮樂哈哈的。
「趙書記、莫鎮長，一年過去，我了解你們工作風格，你們的實干精神值得我們學習。太湖新區建設，得益最多的是我們太湖居委會居民，為了表示對趙書記、莫鎮長的感謝」葉子民邊說邊從小提包里模出三個精致的盒子，遞給三人，「請幾位領導笑納！」
趙爽愕然，沒有接。曾向榮對他們笑了笑，說︰「怕群眾說我們受賄嗎？」曾向榮拆了盒子，拿出表，戴在手上，「要說受賄，也有我曾向榮的份。」曾向榮看到趙爽與莫懷德還在推辭，說，「戴上吧，沒什麼。你們可是太湖的功臣，戴上一塊表，值得上，完全值得上。」曾向榮指了指戴在手里的表，「戴著它，掌握時間，更好的為人民服務！」
莫懷德睨了眼曾向榮那容光煥發的臉，跟著戴上了。趙爽猶豫著。
「戴上吧，趙書記！」曾向榮點頭微笑著。
趙爽也戴上了。
曾向榮無比高興︰「好，好。菜上來了，我們開始喝酒。趙書記，听說你的酒量很大的，今天是不是在我的面前表現一下？」
趙爽笑了笑，說︰「酒量不大，飯量不小。曾主席不會說我是飯桶吧？」
「哈哈哈真是幽默，太幽默了！」曾向榮大笑，大家都笑了。
吃了菜，葉子民首先敬了曾書記的酒，接著敬趙爽，他對趙爽說︰「趙書記，有一件事還要你關心。第一期工程的菜市場與活動中心听說馬上開始動工，能不能讓我們居委會居民來施工？」
「這個。」趙爽霎時知道此宴的目的，他想了一下，對曾向榮微然一笑，說，「曾主席，菜市場與活動中心我們已經提交到政府采購中心招標了。」
「哦——好呀。」曾向榮眯著眼看了看趙爽，面色顯然有些不悅，「活動中心是項目工程，菜市場是你們集資的錢。你們能夠做到這一點，確實難能可貴。好，我們吃菜，吃菜。新區是一個龐大的工程子民同志也不要認為太湖鎮領導怕好了你們居委會人民賺錢。招標是現在工程建設的一種必要手段，是正當的渠道。當然，你們自己集資的錢，自己建設，政府也無可非議。」曾向榮獨自飲了一口酒，「自己為自己辦事還是要實在一些。」
「是的。」葉子民說，「我們自己集資的錢讓外人來賺，恐怕我們居委會的人民想不通，到時會有矛盾的。」
「有什麼矛盾。」曾向榮果斷的說，「要做好群眾的工作，要支持鎮委鎮政府的工作。趙書記與莫鎮長能夠關心的，是一定會關心的。」曾向榮站了起來，敬趙爽的酒，說，「趙書記，好好干，預祝你們新區建設順利。」
曾向榮一口喝干，趙爽也一口喝了。
喝了酒出來，莫懷德與趙爽一道坐在車上。莫懷德笑著說︰「趙書記，我看你真不簡單，應變能力這麼強。是不是馬上去招標辦打個招呼，曾主席如果知道我們還沒與采購中心聯系，會對我們有意見的。」
「好吧。」趙爽說，「這個葉子民，我們還剛開始，他們就想到自己賺錢。」
「唉，沒想到他們會來這一套。」莫懷德把表取下，擺弄著，「這塊表戴著，太沉了。」
趙爽把戴的手表摘下，裝在盒子里，遞給莫懷德︰「明天退給葉子民書記吧！」
莫懷德猶豫了一下，接了，嘆了口氣︰「真讓我們左右為難。他是不會讓我們戴得安穩的，天上不會掉無緣無故掉餡餅，退給他實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