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莫懷德求請趙爽
第二，趙爽與魏成明兩人一道來到了縣城，他們此次的目的是想跑點錢。這些，找趙爽的人接踵而至，債主們纏著趙爽，弄得趙爽每暈頭轉向。魏成明對趙爽提個建議，到上頭跑跑，有可能跑些錢，可減輕一下眼前的經濟壓力。
兩人剛出門，賈文攔住了汽車。小車停了下來，魏成明探出頭問道︰「老夫子，是不是要一道到縣城里去瀟灑瀟灑？」
「我可沒魏書記風流倜儻。」賈文說。
「那又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呢？」魏成明又問。
「當然值得高興。我們遇到好事了。」
「什麼好事？」
「昨在召開的全縣計劃生育總結大會上，我拿回來了三萬元錢！」
「真的！」魏成明非常高興，他立即下了車，握住賈文的雙手，「我們太湖鎮的及時雨，謝謝你！謝謝你呀！」
賈文從包里掏出了三疊錢，打開車門，交給趙爽︰「趙書記，我是分文不留的交了公了。」
趙爽接了錢，道︰「這真是雪中送炭呀。賈書記，這是你的功勞呀！」
「是趙書記指導有方。」賈文謙虛道。
「是的，是趙書記指導有方！也可說大家都付出了努力。那頓酒喝得多麼實在，多麼有激情，多麼有韻味。有付出就有回報，這是我們應得的回報。」魏成明哈哈的說，「我們讓汪局長一下子征服了兩個女科長，汪局長怎麼不感謝我們。三萬元錢我們還嫌他少了。唉，只可憐了我們的糊涂的上級領導！」
「我們的上級也是睜只眼閉只眼，大家都非常聰明，只不過都在自欺欺人罷了。」賈文說。
「無論怎麼說，是我們的賈書記做出了成績。」趙爽說，「賈書記，等到我回後，好好的敬你兩杯！」
趙爽謝了賈文，便與魏成明一道上了車。到了縣城，兩人先跑了蹲點太湖鎮的水利局，水利局長非常熱情，送出去一萬元，拿回五萬元錢，兩人覺得非常劃算。
兩人又興沖沖的往建設局趕去，路上遇到了黃子實與莫懷德。趙爽當即下了車，大叫︰「黃子實書記，莫懷德鎮長」
黃子實與莫懷德回頭一看，高興得向趙爽跑了過來。黃子實走向趙爽，舉著拳頭在趙爽的肩上猛砸了幾下，說︰「你這小子，當了官了，把兄弟忘了。」
「怎麼能忘呢。」趙爽說，「每想著你。」
「那你為什麼不回娘家看看我們這些可憐的兄弟？」莫懷德笑著說。
「一時抽不出時間。」趙爽答，「正準備過兩回去。」
「過兩就過年了，我們都回家了，你想見也見不到我們了。」莫懷德說。
「那好。今我請客，算我向你們賠禮道歉。」趙爽看了看魏成明，向他介紹道，「這位是黃子實書記，這位是莫懷德鎮長。」
「我們早就認識。」莫懷德說，他握著魏成明的手，「早就听說了魏書記的大名。魏書記，趙書記到太湖，還得你這位德高望重的書記扶他一把。」
魏成明笑道︰「趙書記很厲害。他那務實精神值得我學習。」
趙爽看了魏成明︰「魏書記就別吹噓我了。魏書記，今我們就不到建設局吃了，我請客，我個人請客。」
「要請也不會讓趙書記個人請。趙書記個人請客，我會怎麼想。」魏成明說，他看了看表，「我已經與建設局聯系上了，已經訂好賓館。黃書記，莫鎮長，一道去吃吧！」
「我們也有了飯局。」莫懷德說。
「這樣吧。」黃子實出了個主意，「中午在建設局吃，下午再去吃萬青山的。這小子，錢表態不了一分，吃飯的權還是有的。今好好的吃他一頓，要喝茅台，要抽大中華。趙書記，你看行嗎？」
「好。」趙爽樂意，「就這麼定了。你們還有什麼事沒做完？」
「我們還有一點小事。十一點半鐘會，可以嗎？」
「行。等一下我再與你們聯系。」趙爽說。
黃子實與莫懷德走後，趙爽與魏成明一道去了建設局。
建設局長是魏成明的哥哥魏成城，他很是熱情，他把趙爽迎到辦公室，硬是塞了兩條煙讓趙爽帶上，趙爽感覺很不好意思。
魏成城是一個高個子，趙爽完全不相信他與魏成明書記是親兄弟。一個高個子，一個矮胖子，一個長得帥氣，一個比武大郎好不了多少。要比容貌，魏成城與魏成明一個在上，一個在地下。
魏成城對趙爽說︰「趙書記，你來我們城建局，我很高興。你是我們太湖的父母官，到我們太湖人工作的地方走走看看，是我們太湖人的榮幸。
「謝謝魏局長的接待！」趙爽有好意思的道。
「趙書記，听說太湖鎮今經濟很困難，只可惜我們城建局是個窮單位，手長袖短。但是，我不能視而不見，是多是少也要體現一個太湖人的鄉情。趙書記，你看這樣怎麼樣。」魏成城伸出一個指頭，「我給太湖鎮十萬」
「給太湖十萬？」趙爽愕然，睜著眼楮看了看兄弟倆，兩人都友好的對他點了點頭。
魏成城說︰「只能說一點心意。今就讓你們拿回去。趙書記，你們拿了收據來了吧？」
「拿來了。拿來了。」趙爽連忙從包里掏出收據，遞給魏成明。魏成明說︰「在這里，還是趙書記動筆為好！」
趙爽開了收據給了魏成城局長，魏局長也不需他勞步，打了個電話，叫會計室的人去辦。手續辦好後，魏成城對趙爽談了件私事。
魏成城對趙爽說︰「趙書記，有一件事還得你幫忙當然，我得先申明，並不是要你幫忙我就給我們太湖十萬元錢，這是兩碼事，兩碼事因為我是太湖人，太湖鎮的困難也是我們的困難，支持我們地方工作，義不容辭！」他指了指魏成明，「你知道，我們是兄弟，你也與我弟弟共事快兩個月了嗎，對他應該有所了解了。你們的魏成明副書記可是個不得意的人呀！他十幾歲參加工作，副鎮級十幾年。憑心而論，他是一個實在的人，他的工作能力是有了，工作成績也是有的。趙書記，如果有可能的話，請你能推薦一下他。」
趙爽對魏局長的話表示贊同，他想了一下，道︰「只要有機會，我一定盡力。」
「有趙書記這句話我就滿足了。」魏成城說，「一個鎮委書記對提拔一個鎮長是有推薦權的——趙書記也許會笑話我，鎮長怎麼提拔呢？鎮長是人民代表選出來的，怎麼能推薦呢？」魏成城笑了笑，「趙書記，這你也清楚，基本就是這樣。就是這樣。如果選舉，我們還能有什麼話說呢？可能說，是我們求之不得的，求之不得的。要是公平競選的話，魏成明同志早就不是現在的魏成明同志了，明年只要公平競選，魏成明同志還是有希望的」
「是的。魏書記有能力有水平，是有希望的。」
「哈哈哈，趙書記就是快人快語能這樣嗎！社會還沒達到那一步，還是社會主義的初級階段，人民代表制度還不很健全我們就別對政治品頭論足了！趙書記，打打牌怎麼樣？」
趙爽模了模頭，看了看表，說還有些時間，他得去現個發。
「好呀。理個發人就顯得精神些，趙書記也就更帥了！哈哈哈十二點到國際大酒店，我在國際大酒店等你。如果你有其他客人，一起帶來，一起帶來。趙書記的客人，我一樣的熱烈歡迎！」
在城建局吃了午飯，魏成明對趙爽說，他要與哥哥魏成城一道去看望一個親戚，黃子實也說有些事情出去了。
莫懷德把趙爽找到一間包房里品茶，兩人邊喝茶邊談心。莫懷德總認為，趙爽能一下子到太湖，不言而喻，這其中定有高人提攜。他與趙爽的關系一直不錯，他想趙爽能為他參考出一些寶貴的意見，提供他所需要的信息，他覺得這個人完全可以推心置月復。前幾，莫懷德問了王大度，王大度說趙爽並沒什麼高貴的親戚，是他家的祖墳葬到了點子，風水好。莫懷德只是笑了笑，莫懷德可是一個地道的唯物主義者，怎麼能相信這樣的鬼話！莫懷德早有了躍躍欲試的心雄心壯志。他的人生信條是︰成功，源于實力與自信。事實證明，聰明才智，狗屁不如。莫懷德的人生信條動搖了，他改變了人生信條，那就是︰先做奴才，再當霸王。
莫懷德對趙爽說︰「趙書記，我現在很有一種危機感，還不知道這一屆會怎麼樣，能不能保住這副鎮長職位還是個未知數。朝中無人不做官，我真是服了祖先的經驗總結。現在，事實就是這樣，沒有靠山你就別在政界發展。我想找你問句實話，你能不能給我指點指點迷津？」
「你這是什麼意思？」趙爽問。
「趙書記，你也知道，我莫懷德就是這樣寒酸，要錢無錢，要人無人。有的時候想，這樣下去，倒不如早些另尋生路。」莫懷德萬分苦惱的一笑。
「怎麼會呢？你是大學生，是有前途的。」趙爽說。
「你別安慰我了。大學生又怎麼樣，一張文憑算得了什麼！我沒有一個好爹娘，到這世上，注定就是來受罪的。趙書記，要想改變我現在的困境，我只有依靠你了，只要你能拉我一把，我才有生路！」喝了幾成酒，感情容易沖動，莫懷德比無沮喪，他那可憐的神情，令趙爽為之動容。
「我哪有什麼路子？我怎麼拉你一把呢？」趙爽出自真心的說。他確實沒什麼路上，如果有路子的話，他是經不住莫懷德這麼苦請的。
「不會吧。趙書記，我可把你當著了知已。」莫懷德帶著懷疑的眼色看了看正在思考的趙爽，「你別把我當成了外人。現在這個樣子，沒有人行嗎？沒有靠山行嗎？大家都把話說得動听，公平、公正，到頭來怎麼樣。走到了這條路上，不活動行嗎？誰知道你的能力，誰知道你的水平？有錢就是能力，有權就是小平，沒有錢沒有錢就是死路一條。唉，趙書記呀，不跑跑又不甘心，跑跑又覺得自己是何等的卑鄙，找一個領導像做賊似的，還要揣摩他們的心里，想起來真是可憐透頂。趙書記，你就幫幫忙吧！幫忙出個點子，或許我還有一線生機，我真是求你了！」
「真的幫不了什麼忙。」趙爽感到萬般無奈。
莫懷德苦笑了一聲，他思考了片刻，突然站在趙爽的面前，便理直氣壯的說道︰「趙書記，十萬元錢怎麼樣？」莫懷德睜著趙爽，好似趙爽要他錢似的，「十萬元錢，十幾年的積蓄也只不過一萬元錢，我這次可是要豁出去了。」
趙爽愕然，他問︰「你要十萬元錢干什麼？你哪來的十萬元錢？」
「當然是借貸。我準備貸十萬元錢，老實說，手續已經辦好。我想把這十萬元錢全部花出去。十萬，趙書記，你說少嗎？」
「你花這麼多錢，是不是瘋了？你今後有什麼能力償還？你一個月還不到五六百元的工資，這十萬元要多少年才能還清？」趙爽說。
莫懷德哈哈大笑了一陣，笑得趙爽莫名其妙，趙爽疑惑的看著莫懷德，不知何意。
莫懷德笑過之後，坐在了沙發上，靠在頭，抽著煙。他抽了兩口，就扔到了煙缸里。莫懷德又站了起來，他兩手叉著腰，眼楮瞪著趙爽，對趙爽大聲道︰「趙書記，我是瘋了，我能不瘋嗎？這世道，想個前程哪個不花錢？不花錢行嗎？可哪一個升了官的人去要過飯？哪一個不是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不是高樓大廈？抱的是玉女少婦？」莫懷德略停了一下，一個憤世嫉俗的樣子，他接著說，「黃子實去忙什麼去了？他還不是去找他的舅父。听說萬青山也正在找路子，他也想到下面任職。這個人，好好的位置，為什麼就攪這趟渾水呢？趙書記，我也不是想吃得好，住得好，玩得好。人人都有上進心，你知道我的年紀，年月不饒人。我在夢河工作了十二年，你知道我的心情，知道我的為人。我並不是如某些人一樣，想撈個官職，再去搜刮。我決對不會這樣做！我想在有生之年有所建樹，要在我年輕力壯的時候，盡心盡力，奮發圖強，多為人民做事真的，你不要這樣看著我，這是我藏在內心的志向，達不到目的，我莫懷德死都不能瞑目。」莫懷德停了一下，接著說，「趙書記，這話我只對你說，就連黃子實我也沒對他透露過。趙書記，參考一下吧，花在哪里才合適？」
「我哪能知道？莫鎮長，我真的不清楚。青台的幾個主要領導，我只能說認識，與誰都沒有什麼特殊的關系，我只與夢河鎮的領導打交道，與祖為國，張子清，與你們這些人打過交道你是不是找找祖為國書記呢？」趙爽是佩服祖為國的，他認為，他的一切，祖為國書記功不可抹，趙爽才對莫懷德對出了這條意見。
「找祖為國？祖為國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找他有什麼用？趙書記，我就對你明說了，我想找曾榮向同志。在青台縣委那套班子，我就算與曾書記有幾面之交，感覺他對我也不錯。他蹲點過夢河鎮，我理解他，他應該也理解我。曾書記平易近人，我想把籌碼壓在他身上。趙書記，你參考一下，你說可行不可行？」
「這個，這個。」趙爽猶豫了一下，說，「既然你有這個想法，也不妨試試。曾書記是縣里三把手，他還是有這個能力與權力的。不過，就看他想不想替你出力。」
「無論怎麼樣，也只能這樣了。」莫懷德說，「能拼一拼，搏一搏，死了也不會後悔。」
趙爽與莫懷德兩人談了近兩個小時，黃子實與萬青山來了。黃子實帶來了趙珊珊，萬青山帶來了楊若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