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見組織部長
第二一早，趙爽就坐公共汽車到了青台。下了車，趙爽有些膽怯，向組織部走著。他邊走邊猜測著到組織的幾種可能性，想著與組織部長對話的詞兒。
「鄧書記的猜測還是有可能的，如果這樣，真是托祖宗的福，那我要好好請幾個人吃幾頓。這次出游沒盡興，我要把黃子實、莫懷德幾人請他香港，請到台灣，請到歐洲，玩個痛快。」趙爽想著，他一會兒又氣餒起來了，「能有這樣的好事嗎？全縣這麼多民代干，解決編制問題的只那麼三四人，能輪他我嗎？我一沒關系，二沒送禮，不可能，決對不可能的。看起來，我要離開工作三年之久的夢河鎮了，有什麼辦法呢！反正我在夢河鎮政府也享了幾年福，坐了幾年辦公室，喝了幾年的酒，拿了幾年的冤枉錢，也不枉活在世上一輩子如果清退的話，組織部也不會找我談話呀，發個通知，工作由各鎮去做不就了事」趙爽覺得這種可能也不大，那到底是什麼事呢？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事？是不是檢察院以組織部的名義騙他去的呢？萬家嶺礦難後，沒犯什麼錯誤，趙爽是很自信的。在李王村的時候，也沒犯錯誤。磚廠老板江河送了他幾萬元錢，可老頭說，他與他父親是老朋友，是送給他父親的。可以肯定，江河的話不錯，他是為了報恩，報李王村的恩，報父親與他喝酒的恩，報母親給他洗衣服的恩，如不是這樣，江河家產幾個億，為什麼到這窮地方來辦一個小小磚廠呢？周大海在山水公園為他加了一點股份，分了一些紅，他相信周大海不會把事情抖露出來，即使大家知道，也不犯法。莫懷德曾經說，據他分析，全國只有百分之幾的概率的領導沒從事第三產業現在，哪個干部沒有第三產業，只要有機會，都不擇手段，或者以職務之便，或者以權壓人。他沒有職務之便，在李王村里，他完全說不了話到底是什麼事，只有等到組織部再說。
趙爽又想著對話的詞兒，如果收編了他，就說一些感謝的話，如果裁了他，也沒什麼說的，政策壓下來了，能有什麼說的呢，仍然感謝縣委縣政府這幾年對他的關心趙爽一路走著，他突然發覺走得不對，他看了看，果然走到北邊來了。他打了一台出租車，向東面的縣委大院馳去。
趙爽就到了縣委組織部，剛進組織部大門，見到了萬青山。萬青山看到趙爽，熱情的與他握了握手，問︰「趙副書記，不是說你們幾個到海南學習去了嗎？什麼時間回來的？」
「昨。」
「到組織部找誰？」
「找譚部長。」
「找他有什麼事情？」萬青山帶著驚訝的神色，他看到趙爽皺著眉搖了搖頭，便說，「譚部長正在辦公室，你快去見他吧！我走了，恕不奉陪。」
趙爽找到了部長辦公室，輕輕的敲了敲門。
「誰呀？請進。」
趙爽輕輕的開了門，走了進去，拘謹的站在門旁，看著正在批閱文件的譚部長。
譚部長抬眼看了看站著的趙爽，見趙爽很拘謹的站著，隨口問了一句︰「是趙爽同志吧？」
「是！」趙爽答。
「到下面辦公室填一個表吧。」譚部長說，他面無表情，使得趙爽又忐忑不安起來。
趙爽當即到了一樓的辦公室，填了個履歷表。辦公室的人員對趙爽說，馬上寫一份工作總結，一星期內交給他。要打印，要認真的寫，如實寫，該麼回事就麼回事。」
趙爽問他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
辦公室的人員說︰「這我就不清楚了。譚部長叫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整個過程沒半個小時，趙爽不覺好笑，真是虛驚一場，想了那麼多的廢話，白廢了他一些心思。他覺得組織部這幫人也太居高臨下了，填一個表，為什麼這麼神乎其神。
趙爽回到夢河，祖為國找了他去了他的辦公室，問了趙爽去組織部的情況。趙爽如實對他講了。祖為國听了，笑了一聲，說︰「搞什麼名堂！這麼急的電話，找到人去，就是填個表，寫個總結，打個電話不就得了。縣里的這些領導，就會捉弄人。」
黃子實一回來，便急著邀見趙爽，問組織部的人找他什麼事情。趙爽說不知道，只叫他寫一份工作總結。
「哦，譚部長親自找你談話？」莫懷德無比吃驚，「那是什麼意思呢？」
黃子實也愕然，他想了一下，分析道︰「有三種可能，一種是趙副書記可能是官運來了。第二種可能，趙爽同志是編制問題沒解決，或許能夠得到解決。第三種可能，那是大家不願意听到和看到的，不在編人員一概清退。」
也只有這幾種可能，大家猜測，第二種可能的可能性較大。無論怎麼說，工作總結還得寫，趙爽請黃子實同志代筆，黃子實義無反顧。大家商量，工作總結措辭一定得激揚，事跡一定得寫具體，該發揮的要發揮一點，現在是這個宣傳輿論的社會。大家請周大海勞步去趟青台縣城，找找組織部的領導，探听虛實。
周大海找了一個組織部副部長，問了情況，沒得到滿意的答案，部長說，只是了解一下趙爽同志的情況，服從縣委書記龔時運同志以及宋正善同志的安排而已。
大家听了，又是猜測了一番，這是怎麼回事呢？黃子實所說的三種可能，第一種是不現實的，趙爽還不夠格，第三種也不會，因為，裁減人員根本不需要組織部長親自做工作，只要把文件一下，不在編人員立馬離開崗位，即使不服，你就去上訪，上訪接待室有的是閑人與你周旋，那麼就只有第二種可能了，可第二種可能也使大家感到疑惑，全縣這麼大，編外人員不說一千也有幾百，轉正的也不會只趙爽一人，為什麼單單找他，即使找他，也不會譚書記親自與他會談。大家不知道縣委縣政府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都勸趙爽，不要往壞處想，要以平和的心態，對待這事。
趙爽確實以平和的心態對待現在的工作，這幾年，他就作了清退的打算。周大海說，如果清退了趙爽，就請他到他園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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