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易涵直接將車開到了小區,也沒有遇見任何阻攔。關好車門,葉微涼大抵真的是累狠了,沖著易涵揮了揮手,轉身上樓。
打開厚重的鐵門。
房間不大。
里面一切井井有條。
似乎還和她結婚那天離開時一樣,可屬于這棟房子的人,卻在兜兜轉轉中死去。
葉微涼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
簡單收拾了下行李。
帶走了桌上的母女合照。
離開了小區……
在飛機場,訂好最快的機票。
…………………………
陽光照射在君傾城的身上。
溫暖的醉人。
窗外的小鳥,唧唧咋咋的叫個不停。睡在床上的男人微微動了動手指,收攏懷抱……驀然驚醒。
床邊,空蕩蕩的。
懷抱,空蕩蕩的。
不知過了很久,君傾城站了起來,他走到窗邊,他背靠著窗戶,挺拔的身姿被朝陽瓖上了好看的金邊,深邃的黑眸依舊凝望著床邊。
他的手里,握著自己的電話,黑眸中漸漸地浮上如夜一般暗沉的顏色,他的聲音低低的,卻有著一種異樣的冷漠。
上面有葉微涼的短信。
簡單一句話。
卻讓人痛徹心扉。
「喂。」
撥通了麗薩的電話。
君傾城用所剩無幾的殘留理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總裁,什麼事?」「立刻查今天起飛洛杉磯的飛機,里面有沒有葉微涼。」
「怎麼?」麗薩像是有話想要問,可是沒有想到君傾城異常的冷漠︰「麗薩,你應該知道,在我身邊辦事,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只做不說。
這是在君傾城身邊辦事的第一條鐵規。
麗薩住了嘴。
掛了電話,君傾城反復的摩擦著屏幕上的六個字。這條短信的發送時間是凌晨三點半,那個時候他應該睡得正好。
我愛你,對不起。
無非也就六個字……
他現在終于懂了,昨晚葉微涼出人意料的熱情來自于哪里了。是因為從一開始,就已經打定主意了要離開。所以才能那樣毫無顧忌的給予。
那麼,昨晚又算什麼?
補償還是不留遺憾的離開?
手機微微的震動,君傾城接起電話︰「說。」
「我查到了,飛往洛杉磯的飛機上的確有葉微涼,是在今晨還四點鐘,飛機起飛的。現在應該已經到了洛杉磯了吧。」
「我知道了。」
「總裁,需要我推掉今天的行程嗎?」
麗薩頓了頓,卻還是問出了口。
電話那頭良久的沉默。
「不需要,一切照舊。」
君傾城喉嚨中有著灼熱的痛感,他努力地張了張嘴,卻只能發出沙沙的聲響,全身酸痛得厲害。
他抬起一只手停留在自己的額頭上,似乎是在試著她額頭的溫度,但自己的手好冰好涼,讓他都不敢相信著是自己的手。
君傾城努力地側過頭——
可是他的眼中有著一層白霧的凝結,模糊而不真實,就像是在夢中一樣。可是卻依舊看不見,眼前的一切全都是一片漆黑。
朦朧中,听見了誰在說他的傷口發炎了。
又有誰在說,若不好好治療會死掉……
他都听不見了。
生亦何歡?死亦何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