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哥哥,請別引誘我 第63章 來葵水了

作者 ︰ 芯葬

「你、你那麼高興做什麼?」梓瑤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快點去叫人來幫忙……」

來葵水這事,其實沒必要覺得難堪的。若是發現時只有她自己,或者是夕語和雲珠在旁,她都會自然平和地收拾。可今晚不但是被哥哥看到了,連血都染到了哥哥的衣袍上,而且哥哥還笑眯眯地說出那句話來。這一切讓她很是不自在,感覺除了困窘仍是困窘,甚至有掩面而逃的沖動。

「你也知道的,哥哥府里的丫鬟都不能進入青玉軒,夕語又在百花園里還沒有回來,所以只有哥哥能幫你了。」景離站起身拍了一下她的腦袋,然後走到衣櫥跟前,打開衣櫥門,似是在翻找著什麼,「我記得夕語已經把東西都準備好了,就放在這里,你先容哥哥找一下。」

梓瑤一听他這麼說,就知道他正在找的東西是什麼,于是趕忙走上前去,有些局促地扯了扯他的衣袍道,「你站一邊兒去,我自己來找。」

「已經找到了。」景離轉過身,手里拿著一個布袋模樣的東西,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夕語之前有跟哥哥講過應該怎麼用,要不要哥哥幫你忙?」

「討厭!」梓瑤狠狠地捶了他一拳,一把將布袋從他手里面奪過來,「夕語也跟我講過怎麼用,我自己會,不需要你幫忙。」

「你這丫頭怎麼一點都不善解人意呢?」景離假意嘆了口氣,「我等這一刻等了許多日,你卻連個忙都不讓我幫,讓我心里好生失落。」

「失落你個頭!」梓瑤又推了他一把,讓他拿一套干淨的衣裳,「這事兒和善解人意沒有半點關系。你一個大男人,又不是小女子,我干嘛要讓你幫忙?」

「我是大男人,但是同時也是你的夫君,為什麼不可以幫你的忙?」景離慢條斯理地挑選著衣裳,「來個葵水你都這麼扭捏,洞房花燭夜的時候,你莫不是會直接躲到床底下去?」

梓瑤見他磨磨蹭蹭,找了大半天也不將衣裳拿出來,遂大力把他給打開,隨便拿了一套衣裳,瞪了他一眼後,就徑直走到屏風的後面。

景離跟著走近屏風,不過並沒有繞過去,「瑤兒,真的不需要哥哥幫忙嗎?不管是月兌衣裳,還是穿衣裳,或者是其它什麼事,哥哥都是得心應手,一定會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景離!」梓瑤氣鼓鼓地吼了一聲,「你要是再說,我今晚就真的把你踹下床!」

「唉……」景離又嘆了一口氣,「這都還未成親,你就想要把我踹下床了,成親了以後還怎麼得了。」

梓瑤一邊月兌著衣裳,一邊輕蹙著眉頭道,「有誰是在成親前就睡一張床的!若不是我打不過你,我一定早幾日就把你踹下床了!」

「穆辰和他的太子妃就是在成親之前睡一張床的。你吃下清凝丹之後,昏睡的那兩日,哥哥曾專門找他取過經,學到了不少有用的東西。」景離輕靠在屏風上,「再說了,最近這幾日,你每晚都要跟我打一架,哪一次是贏了我的?你是絕對佔不了上風的,所以就不要妄想把哥哥給踹下床了。」

「我偏就不信這個邪!」梓瑤將月兌下的浴衣搭到屏風上,憤憤地咬著牙齒道,「總有一天我要好好收拾你一頓!憑什麼我就該被你壓著?就算是公平起見,我也該壓上你幾次!」

景離听到她的話後,微微挑了挑眉,接著便很是不解地,拉長聲音誒了一聲,「瑤兒這話講得好生奇怪。在床上之時,論公平起見,談陰陽之和,本就該是由哥哥壓著你……」

「我不是在跟你說這個!」梓瑤厲聲打斷了他的話,「你的腦子里就不能想點別的東西嗎?」

「你現在正在屏風後穿衣,所以我不可避免的,腦子里只能想這些東西。」景離忍不住笑出了聲來,然後繼續談論這個話題,「洞房花燭夜就只有一次,所以那一晚必須是哥哥壓著你。不過那之後你若是突然之間心血來潮,倒也可以來個反壓,哥哥一點都不會介意的。」

「景離……」梓瑤無奈地耷拉著雙肩,有氣無力地道,「我今晚算敗給你了,也不準備跟你打了,你快一些去沐浴好不好?」

景離取下屏風上的浴衣,依然滿面笑容地道,「你穿好衣裳就先睡,我很快回來,記得要給我留一半的床。」他說完之後就離開臥房,朝浴室走去。

梓瑤穿好了衣裳後,就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直到听見了關門聲,確認他已經不在房里了,她才慢慢地從屏風後面走出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甩掉鞋子爬到床上,拉過薄被蓋好,接著踏實地闔上了眼楮。

兩刻鐘之後,當景離回到房中時,她已經進入了夢鄉。完全放松戒備的她沒听到開門聲,同樣沒听到他的說話聲。

「明明讓你給我留一半床,你還跑到中間躺著。」景離動作輕柔地將她朝里側挪了挪,然後在她身旁躺下,側轉過身來,神色復雜地注視著熟睡中的她。

她想要知道以前的事情,他雖然答應有空告訴她,卻還不確定何時告訴她,也不確定告訴她多少。因為說的是要坦誠相待,他還是故意對她說了謊。

他其實並非十年未見過那個她。在她閉門不出的五年里,前四年的時間,他每年都會去安親王府看望她幾次。可她一直都像個沒有魂的木偶,從不理會他,也不願看他,不同他講話,有時甚至冷然舉刀相向,想要殺了他。

他和這個最疼愛的妹妹,早已在很多年之前,就彼此疏離,也早在很多年之前,就沒有了兄妹情分。即便他仍然想要像小時候那樣,日日牽著她的小手,給她喂飯,帶她沐浴,陪她睡覺,做一切哥哥該做的事情。可是在她的心目中,他卻如同父皇一樣,是可恨的存在,是厭惡的對象,是不可饒恕的殺父仇人。

因此那日在亂葬崗,他之所以會把這個不是她的她帶回來,不只是想要看一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不只是想瞧一瞧,她會有怎樣有趣的反應。他當時還想要,或者說他真正想要做的,是讓假的她,代替真的她,作為長平郡主,作為他的妹妹,繼續活下去。

這樣一來,他便可以像小時候那樣,好好寵著她,好好疼著她,與她逗趣玩樂,看她開心大笑。將他欠她的,用另外一種離譜的方式,一點一點地還給她。

但她們畢竟是不同的人,除了是有著相同的外貌,其它的一切都天差地別。不同的脾性,不同的思想,不同的言行,讓他根本無法將她當作是曾經的她。

此時此刻,躺在他面前的這個小人兒,與已經死去的瑤兒沒有一絲半點關系。即便是有著一樣的眉眼,看在他眼里,也是完全不一樣的。他對如今的這個瑤兒,有的已不只是兄妹之情,還有著熾熱的男女之情。

所以真正應該擔憂的人,擔憂著對方會不會討厭自己的那人,是他而非她。他害怕當她知曉他最初的目的,會覺得他這個哥哥很卑鄙,很無恥,會不再喜歡他,甚至突然離他而去……

「哥哥,你怎麼不睡?」梓瑤迷迷糊糊轉醒,朦朧中見他還睜著眼楮,不解地問道,同時不忘補上一句,「若是不想睡,就給我滾到地下涼快去,不準跟我搶床……」

沉思中的景離回過了神。在听到她的這幾句話後,他有些嚴肅的表情立即就緩和下來,面上不由地浮起了笑容。

他熄滅快要燃盡的油燈,再將梓瑤攬到懷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柔聲道,「哥哥要睡,跟你一起睡。」

辦完了所有的事情,剛回到王府的夕語,本準備進屋給主子匯報情況的。但是她看到屋子里油燈已熄後,躊躇了片刻,決定還是等到明早再說,反正也不是什麼著急事。

主子每晚在郡主睡著後,都要起身處理事務,等天快亮了才回到床上。為的就是能在夜間將事都辦好,白日里郡主醒著時,能夠一直都陪著她。眼下終于有了一個無事的夜晚,還是讓主子先好好睡上一覺吧!再這麼下去,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的。

不知是何時刮起的夜風吹散了厚重的烏雲,月光透過或稀疏或繁密的樹影,斑駁地印照在窗前。落進屋子里的微弱亮光,勾勒出床榻上兩人相擁的身影,再伴隨他們綿長的呼吸,與漸漸發白的天空交織在一起,迎來又一個大晴天。

梓瑤醒來的時候,景離還未睜開眼。她悄悄地仰起腦袋,發現他這回不是像平日里那般假寐,而是真的睡得很沉。估計是累到了極點,無法再繼續撐下去。

她一方面覺得他是自虐,另一方面又覺得很幸福。早已經通過容嵐和夕語,模透了他作息時間的她,如何會不明他每夜不睡,就是為了能全天候陪她,讓兩人在相處之時,沒有任何瑣事干擾。

她實在不知自己該笑他,還是該氣他。在專注地看了他半晌後,她還是決定把腦袋埋回他的懷里面,陪著他繼續睡下去。

又過了半個多時辰,景離終于醒了過來,剛一低下頭,就見到懷里的小人兒那對亮晶晶的眸子,「哥哥睡好了嗎?」

景離輕輕嗯了一聲,抬手順了順她的發,「瑤兒肚子疼不疼?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肚子一點都不疼,也沒有哪里不舒服。」梓瑤眨了眨眼楮,「要不要起床?」

「再躺上一會兒。」景離將她摟緊了些,闔著眼楮道,「午膳後我帶你進宮,讓父皇把聖旨擬了,再過個兩日就下旨。」

梓瑤听他提到了皇伯父,想起昨晚的事情好像還沒有處理完,擔心地問道,「哥哥,被消除了記憶的大臣們,還有他們的家眷們,已經不記得昨晚的事情。但是昨晚那些被殺之人,是真的都死了,不可能再重新還陽。若是大臣們問到這件事,皇伯父會不會趁著這個時機,把實情全部說出來?」

「有花暝宮暗地相助,他的江山只會坐得更穩,赤巒國也只會更加繁盛。所以為了這些好處,他心里就是再窩火,也不會說出實情的。」

景離淡淡地道,「而且老四昨晚送了父皇回宮後,已經帶人抄了寧家,夕語也按我的吩咐放話出去了。那些大臣們現在都以為,寧文天被父皇逼得走投無路了,于是暗地里招兵買馬,想要謀權篡位。昨晚的盛宴,他悄悄在酒水里下了藥,迷暈眾人,然後率手下沖進百花園,欲殺死父皇。不巧早已盯上他的四皇子及時趕來護駕,粉碎了他的陰謀。」

「老四這下子肯定是風光無限了。」梓瑤听後放寬了心,勾起唇角道。

「他既是日後的太子,總得折騰些個功績出來。」景離安然地嗅著她身上少女的清香,輕聲道,「哥哥還想再睡一會兒,你陪陪哥哥。」

「嗯,你想睡就睡,我陪你。」梓瑤知他連著幾夜不睡,只是補三、四個時辰的眠根本就不夠。于是她扯過剛才掀開來的薄被,又蓋在自己和他的身上,再在他懷中調整好姿勢,跟著他繼續睡下去。

也不知過了有多久,落宣突然跑進了院子里,站在門外對著屋內大喊,「景離!小瑤瑤!太陽都已經曬到了!你們快點給我起床!不然我就沖進去了!」

兩人睡得不算很深,所以一听到落宣的聲音就醒了過來。

「哥哥,這一回睡得怎麼樣?」梓瑤仰起小腦袋看著他,「還要不要再繼續睡?」

「妹妹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善解人意了?」景離支起胳膊撐著頭道,「不但不把我踹下床,還問我要不要繼續睡,莫不是突然開了竅,知道要心疼相公了?」

「誰心疼你了?」梓瑤哼了一聲,「我是怕你疲勞過度,一個不小心猝死在床上,那我的麻煩就大了。」

「疲勞過度?猝死在床上?」景離听到後笑了笑,挑了挑眉道,「沒想到都還未成親,妹妹就想得如此深遠了。」

他伸手模上她里衣的腰帶,「不如我們今日不進宮了,先來熱熱身。」

「我是怕你每夜不睡,哪日剛一躺到床上就沒了氣兒,你怎麼又去想其它的了。」梓瑤不滿地打開他的手,「大清早的,不準亂來!」

「都跟你說了,哥哥就是連著十夜不睡,也不會有什麼不妥的。」景離雖沒有繼續模腰帶,卻是將手直接滑進她的里衣中,「哥哥的身子可是鐵打的,絕對不會疲勞過度,猝死在床上,瑤兒就放心吧!」

感覺到他在自己腰身上游走的指尖,梓瑤的臉微微有些發燙。她一邊使勁兒拽著他的手,一邊不好意思地道,「快點拿出來,不準再模了。」

外面的落宣見兩人一直沒動靜,就放出神識想要查探下里面的情況,結果剛好听到梓瑤這話。他頓時挺直了身子,抬腳朝門上狠踹了兩下,「景離!我警告你啊!還沒成親前,你可絕對不能亂來!你要是敢對小瑤瑤做什麼壞事!別怪我對你……」

他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向他襲來,讓他生生朝後退了好幾步。緊接著景離清淡的聲音傳進他耳中,「瑤兒來葵水了,你快去熬湯藥。」

落宣本想要沖進去和景離打斗,但是在听到這話後,立即把剛抬起的腳給收了回去,並且精神勁兒也跟著都提了上來,扯著嗓子對屋內大喊道,「小瑤瑤!你若是真來葵水了,記得千萬不要去踫涼水,也別吃生冷的東西,那個什麼也要經常更換。我馬上就去熬湯藥,給你補身子,你如果還困就再睡一陣,這幾日一定得休息好,要用午膳了我過來叫你!」

他說完之後就一個閃身離開青玉軒,心情愉快地向後院奔去。

「你干嘛告訴他?」梓瑤羞憤地瞪著景離道,「還讓他那麼大聲地在院子里喊,眼下府里的人都知道了。」

「我的小王妃來葵水可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府里面的人怎麼能夠不知道呢?」景離的手仍在她的腰身上游走,「我看你好像還是挺乏的,不行就听落宣說的,今日呆在府里好好休息。我自己進宮見父皇,很快就回府,不會耽擱太久。」

「我是來葵水,又不是斷胳膊斷腿兒。」梓瑤撇了撇嘴,「而且也不是特別乏,還不至于連進宮的力氣都沒有。」

「既然你不是特別乏。」景離一邊說著,一邊把手向上移去,「我們就等到半個時辰後再起身。」

待太陽爬到頭頂正上方,釋放出它一天當中最為耀眼的光芒時,梓瑤才有氣無力,懶洋洋地被景離帶到偏廳用午膳。

她剛一落座,眼尖的落宣就發現了她脖頸上略顯詭異的幾顆小紅莓。再見到她一副沒精打采,卻又是臉頰緋紅的樣子,他忍不住地唏噓感嘆道,「小瑤瑤,你就這麼放任他,由著他的性子來,只會讓他變本加厲啊!日後成了親,你立馬成了沾板上的魚,再也沒法逃出他的魔爪。所以你不如再考慮考慮,別那麼早就嫁給他,先給他吃一點苦頭,讓他知道你沒那麼容易被拿下。」

梓瑤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但卻沒有說什麼話,只接過景離遞來的碗筷,等他布好菜,接著就認真地吃了起來。

景離見她埋下頭了,對著落宣挑了挑眉,用傳音入密對他道,「看到了沒有?瑤兒早已經被我拿下了,而且還是非我不嫁,你就不要費心鑽空子了。」

落宣抬起頭,用鼻孔朝著他哼了一聲,然後捧起飯碗,抓起筷箸,恨恨地猛刨了幾口飯。心道小瑤瑤永遠都如此,明知道自己已身陷囹圄,卻還是心甘情願被這個黑心鬼拿捏著,任由他搓扁又揉圓,揉圓又搓扁。

他是不可能和景離爭的,但不代表其他人不能爭。落宣這麼想著,突然眼前一亮,連飯都還沒咽下去,就急忙開口道,「景離,你準備在何時成親?」

「最遲十日後。我想提早些動身去南皖,路上不用趕那麼急,還能帶瑤兒到處轉一轉。」景離見他像是在打什麼鬼主意,沉著聲道,「你又想做什麼?」

「沒什麼,問一下而已。」落宣對他拋了一個媚眼兒,「知道何時離開,我也能夠提前準備準備。」

用完午膳,漱了口後,梓瑤又等了一陣子,喝完落宣熬好的藥,這才跟著景離進宮。

御書房依然是那個樣子,皇上也依然是那個皇上,只不過看起來似乎蒼老了一些,氣勢也減弱了一些。而且他泛青的眼圈,和帶著血絲的眼楮,全都向眾人昭示著,他昨晚是徹夜未眠。

「你們來了。」他見到兩人後,維系著他皇上的威嚴,並沒有站起身,只是點了點頭,「先坐吧!等朕把這本奏折看完了。」

過了有一刻鐘,他將面前的奏折給合上,然後轉頭看向二人,「這個時候來宮里面找朕,有什麼事嗎?」

「我想在十日之內盡快完婚,所以來請父皇擬好聖旨。」景離迎上他的目光,「父皇之前讓人散出去的那些話,現在已經初有成效。還請父皇在余下這幾日,讓他們傳得再廣一些,我不希望大婚那日有什麼不好的言論。」

「為什麼要如此著急?」皇上疑惑地道,「大婚有許多事宜要準備,時間太過倉促,怕是會趕不及。」

「父皇,我只是想要正大光明地,將瑤兒從安親王府迎娶到瑾親王府去。這事只關乎我們兩個人,與他人無關。」景離神色淡然地道,「所以父皇不要想著讓瑤兒從宮里出嫁,也不要想著讓我們拜祖宗牌位。我怕這樣做不但是折煞了他們,還會把他們給氣得不輕,說不定他們還要來找您的麻煩。」

皇上沒想到,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將這些想法說出來,就被景離給一口回絕了。若是在幾日前,他還能直接跳起身,指著景離的鼻子高聲怒罵。但是在眼下,以至于日後,他都必須听從這個兒子的每一句話,不可以爭執,更不得斥責。

因此他在呆愣了片刻後,只輕輕嘆了一口氣,「你是想要一切從簡,但一定要明媒正娶?」

「不錯,我要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赤巒的瑾親王娶了長平郡主做自己的王妃。」景離微微勾起唇角,「這幾日還請父皇多費一些心思。」

皇上听到他這麼說,又忍不住嘆了口氣,搖著頭道,「你到底是隨了誰呢?性子與朕一點不像就罷了,也不似你母妃那般溫婉又和煦……」

「我若是似母妃那般溫婉又和煦,父皇以為,我還能夠坐在這里同您講話嗎?」景離打斷了他的話,「您當初既是不願護著我,那麼就該明白,我不可能像四弟那般活得無憂無慮。所以類似的話,還請您以後不要再說了。」

皇上抬起手捏了捏眉心,許久之後才開口道,「朕知道了,朕會命人好好準備大婚的事宜。你們先回去吧!東西朕也會命人送去兩府上的。」

景離與梓瑤一同站起身,對著皇上欠了欠身,然後就轉身離開了御書房。

「哥哥,我們不回去嗎?」梓瑤見景離向後面走去,不解地問道,「還有其它什麼事嗎?」

「今日是一個好日子,我們去拜見一下皇後娘娘。」景離牽著她向鳳陽宮走去。

在很多時候,當活著這件事,沒有任何快樂,只剩下痛苦,死其實是非常幸福的一個選擇。因為難受只是那麼一下,並不會延續得太長。等到永遠地閉上眼楮後,心也會跟著永遠地沉寂下來,再感覺不到任何的痛苦。

最寶貝的女兒被燒成灰燼,最在意的兒子被流放邊疆,引以為傲的佷女被送去陽湘國,依靠了幾十年的寧家抵不住最後的一擊,簡簡單單地就土崩瓦解了。

如今的皇後,除了頭上的鳳冠,身上的霞帔,奢華無度卻清冷異常的鳳陽宮,就什麼東西都沒了。而她所擁有的這些,只要皇上或者瑾王一句話,就都會在眨眼間離她而去。

自昨晚從百花園回到鳳陽宮後,她已經絕望地自盡了好幾次,割手腕,抹脖子,掛白綾,或者是撞牆,她全嘗試過。可是每一回,眼看著就要成功了,瑾王的手下會立即出現,將她救下來,還命御醫給她醫治。

她之前以為,瑾王會狠狠折磨她,把她吊起來毒打,給她吃毒藥,或者是將她五馬分尸了。可是她沒想到,他不但並未這麼做,還繼續讓她當這個皇後,繼續給她錦衣玉食,繼續命眾人膜拜她。

所有和寧家有關聯的人,都已經死了,獨獨她一個人仍活著,而且還活得很好,好得不能再好。

梓瑤跟著景離走進鳳陽宮中時,就見皇後正癱坐在地上,大張著嘴巴,無聲地笑著。明明是在笑,卻比哭還要難看上數倍。

「皇後娘娘,本王是來給你送信的。」景離走到皇後跟前,將袖中的一封信丟給她,「這是太子今日被流放時寫給你的信,你且認真讀上一讀。」

皇後一听到「太子」兩個字,急忙拿起信,顫顫巍巍地將其打開。她想著沉默寡言的太子,這次或許會借著信,對她講很多話。不想信上只有「安好」二字,其余部分都是一片空白。

「這是怎麼回事?」皇後死死地盯著景離道,「他為何只寫這麼點東西?」

「皇後娘娘,你以為太子在那種情況下,難道還能寫出什麼長篇大論來?」景離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本王給你這信,是要讓你明白,只要你還活著一日,太子就會活著一日。若是你還敢再尋死,本王不介意將你這唯一的兒子,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景離,你真是好歹毒的心腸。」皇後嘲諷地笑著道,「顧縴那麼善良的人,怎得就生出了你這樣的兒子?」

「若非皇後娘娘從中作梗,毒害皇貴妃,就不會有本王的存在了。」景離冷冷地看著她,「這一切都是拜皇後娘娘你所賜,你如果要怪,就怪自己的心腸太歹毒,不要把罪過推到本王身上。」

皇後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咬著牙一字一句道,「本宮當初就該當場把顧縴搞死,早早地送你們母子見閻王,而不是讓你到這個時候,在本宮面前囂張放肆,口出狂言。」

景離听後輕笑一聲,「這樣的皇後,才是本王所認識的皇後。你就好好維持這種姿態,繼續絕望地做你的皇後。本王會讓你一直活下去,並且永遠都沒有死去的那一日。」

皇後望著他遠去的身影,身體卻因他最後那幾句話不住地顫抖,耳邊也一直在回響著那幾句話,「顧念到皇後娘娘痛思親人,本王已命人將所有寧姓之人的頭顱,都送到了皇後娘娘寢殿中,讓皇後娘娘日夜與他們陰陽兩相望,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梓瑤在邁出鳳陽宮之時,轉身回望了一眼道,「她自己把事做得太絕了,最後終歸得了報應。」

「瑤兒知道她做過什麼嗎?」景離扭頭看著她,「哥哥似乎從未對你講過。」

「你不講,夕語和容嵐也都會講的。」梓瑤同樣是扭頭看向他,「你既然說了你是我相公,相公的過去,我肯定是要了解清楚的。」

「我的小娘子,眼下所有事情都解決了,我們也應該回府了。」景離淺笑著道,「不知在小娘子看來,相公我是可憐,還是可恨?」

「你不可憐,也不可恨。」梓瑤歪著腦袋道,「你可愛。」

景離呆愣了片刻,隨即面上笑意加深,「那麼便讓你可愛的相公將你領回府,一起等待著大婚那日的到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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