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葉落何處歸 第六章︰物不是人也非

作者 ︰

在快放寒假時,葉子的生活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插曲。

那天早上,葉子又收到了那個叫江熬的一張卡片,看著他清秀的筆跡,就像他那張臉那般無辜。葉子都快欲哭無淚了,最他老是找一些莫明其妙的理由送一些莫明其妙東西給自己,她究竟什麼時候招惹他了?想想反正也快放寒假了,她也懶得理,說不定等自己明年開學,人家就忘了這碼子事呢。隨手將禮物扔進垃圾桶,見小舒不滿的盯著自己,聳聳肩,沒有搭理她的不滿,這時小淇忽然開玩笑說要林漫將那神秘男友介紹給她們認識認識,沒想到林漫一口答應了,還決定請她們吃飯。小淇高興的說了一聲耶。

葉子問可不可以帶朋友,因為晚上約了詩詩一起吃晚飯,林漫表示沒問題。

整個寢室,葉子自己覺得除了小舒好像對她有點不滿。一個學期下來,與另外兩個女生相處得還算融洽,畢竟看葉子表面並不顯得那麼難于接觸,至于能否走進她的內心,就是另一碼子事了。

林漫的男友叫歐陽毓,在隔壁校念建築系。不僅名字似女生,長得也很美,一種帶著妖艷的美,秀氣的五官,精致的皮膚,生在一位男生的臉上,怪嚇人的。葉子想若不是他與林漫牽著手,她不會認為他是女子便會認為他是個gay。

很久以後,待她與歐陽毓再次重逢,她才發現自己其實很有先見之明的。

詩詩一邊搖搖頭感慨著這位美男子生得有多可怕,一邊開玩笑要林漫將其看住了。小淇立即護短說林漫長得也不錯啊,應該是歐陽毓將林漫看緊點才對。

葉子也不知道為什麼,並不怎麼看好這對俊男靚女的愛情,林漫身材高挑,五官精致,出了社會注定要受很多誘惑的。而過于妖艷的歐陽毓所要經歷的誘惑比林漫大得多,況且他的性格浮燥、天真、不切實際、喜歡的人說孩子氣,不喜歡的人稱幼稚。不過,從林漫的言行中可以看得出,她很在乎這位男朋友,希望愛情可以打敗一切吧,葉子在心里想。

詩詩與小淇認真的听著歐陽毓的天花亂墜,看著兩人那花痴樣,葉子不得不悲哀的承認,以色事他人,至少能得一時好。

酒上三訓,一桌子人漸漸興奮起來。

醉了的詩詩硬要林漫與歐陽毓喝交杯灑,林漫與歐陽毓在一邊紐紐捏捏地不好意思。

醉醺醺的小淇大吼一聲︰「那就啃一個骨頭吻。」說完奸笑一聲站起身一手拿著酒瓶一手拿起筷子在菜碗里興奮的翻攪著,找了半天也不見心儀的骨頭,漸漸急燥起來,在盤子里胡亂攪伴著,一個不小心將一塊沾滿油水的骨頭給橇了起來,全桌靜止的看著那骨頭呈拋弧線準確地掉進臨桌一位胖胖的男生碗里,那投中的概率比nba投籃高多了。濺了他胖男生一臉的湯水。他停下吃得正香的嘴,慢慢地抬起對望了一眼這邊這桌鶴立雞群的小淇,一抹臉上的湯水,站起身踩了過來,一臉的凶神惡煞,葉子忽然覺得那臉孔有點熟悉……

胖男生桌上幾個男生也紛紛站了起來,那架勢跟黑\社會差不多,不過那群爺們見惹事的是位小女生,一個兩個站在那里露出看戲的神情,沒走近葉子他們這一桌。

那胖男生走近,拍了拍桌子︰「小妞,你在干嘛呢?」粗聲粗氣。

小淇酒還沒醒,搖搖晃晃的說︰「我干嘛,找骨頭啊。」她迷縫著雙眼,也拍了拍桌子。

那胖男生皺了皺眉︰「你找骨頭怎麼找到我碗里去了?」還沒見那個女生敢這樣對他大吼大叫呢?冒出一句跟平常風格完全不同的話。

「它自己飛過去的,怎麼能怪我呢。」小淇完全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拿起灑瓶準備再喝。

「不準喝酒,先給我道歉。」他拉住她的手不讓動。

那邊那桌男生奇怪的望著這兩人,老大今天的行為有點不妥,這要是跟平常不是罵就是揍了。

這邊這桌的幾個人揚起頭望著這奇怪的兩人,胖男生似乎有點來頭,不敢輕舉妄動。

「你是我媽啊,管我喝酒。」小淇見他阻止自己,不滿的咒罵一句,甩掉他的手,繼續喝。

那胖男生見小淇大咧咧的將酒瓶往嘴里塞,咕嘟咕嘟幾口下肚,心想還挺豪爽的︰「你……」

「小胖?小胖?你是小胖!」葉子忽然打破這詭異的氣氛,興奮地叫道。

那胖男生瞥了葉子一眼,挺漂亮的一妞,不過,他沒見過。「少攀關系,今天她用骨頭冒犯了我,就得道歉。」他對眼前這火爆脾氣的小妞更感興趣。

「小胖,你不認識我了,我是葉子,葉子。」葉子激動的說著,還把自己的臉往他面前楱。

「葉子?」他重復。

「對啊,向家坪的葉子,我以前還是霸主呢,葉子霸主,你忘了。」葉子試圖換起他的記憶,雖然後面自己因為城里來的另一位漂亮男孩對霸主之位是有名無實,不過,她畢竟當過。

「葉子,你是葉子,向家坪的葉子。」小胖似乎高興過頭了,跑過去一把抱住身材縴瘦的葉子,

「對,對,葉子……咳咳……葉子」葉子被他抱得咳嗽一止,試圖掙扎,他現在應該叫大胖了。

「哎呀,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又好像是眾里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道,那人卻在骨頭酒桌上。」小胖一邊放開她一邊嘀咕。

葉子見它喃喃自語,心想這人也醉了。

「哎呀,你怎麼當時一聲不響就不見了呢。」他又哎呀一聲。

「我隨父親搬到d城去了。」

……

這場風波,終究以葉子與小胖的意外重逢告終,這時小淇已經醉昏過去了。

第二天,小淇問葉子自己昨天喝醉後有沒有做什麼失態的事情,葉子笑著說沒有,喝出桃花運來了。桃花運?小淇腦海里冒出一朵朵桃花,自己坐在上面拿著酒壇灌的意象,但隨即心虛的底下頭,她知道自己醉酒後的形象一向很差,不會對林漫的男朋友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吧。不好意思在追問。

寒假如期而至,葉子與顧毅慶通了電話,顧毅慶留葉子在t城陪自己,葉子沒有答應,說是想回去看看離開快三年的d城,顧毅慶又說自己送她,葉子拒絕表示自己會與詩詩一起回去,不方便。

葉子與詩詩踏上回d城的汽車,5個小時的車程,兩人面對面坐著,大眼瞪小眼。等待著暈車的來臨。很倒霉,兩個女孩同時忘了買暈車藥,只好坐以待斃,早知道就叫大叔送了。很奇怪,從小坐長途就暈車的葉子只要與大叔一起坐便不會暈,不知道是不是愛情的效應。記得在d中讀書時,她還和詩詩合計買過一輛二手摩托車,將發動機起得噗噗響,然後肆無忌憚的游走在d城的大街小巷,很難想象,葉子也曾那麼瘋狂過。與詩詩混在d中,穿暴露的服裝,說粗口的髒話,剪著比男生還短的頭型,揮霍著寧人厭煩的青春,夜夜流連于灑吧,溜冰場。學習于她而言可有可無,老師,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如果不是王老師,她可能連初中都不能念完吧,更不用說後來考進高中。

到達d城時,天已經擦黑了。告別詩詩後,葉子拖著厚重的皮箱往自己家趕去,三年了,她又回來了,望著d城高大的建築物,灰塵撲撲的街道的兩旁林立著的店鋪,她竟有種物不是人也非的感覺。

葉子鑽進那熟悉巷口,巷子里一如往昔陰暗潮濕著,兩邊時不時傳來兩句不堪入耳的粗話,破舊房子里射出的燈光充當著黑暗巷子里的路燈,看來這d城無論外表變得多麼光鮮靚麗,腐\敗的地區一直都存在著。這條小巷,葉子走了將進四年,離開三年,很輕車熟路的找到了自家的舊房子。

舊房子沒有人住更舊更破爛了,推門而入,一股厚重的霉味撲鼻而來。葉子皺了皺眉,里面的擺設與離開時還是一模一樣,看來連小偷都沒有光顧過。也罷,他們家本就沒有什麼好偷的。舊的家具全都蒙上了一層灰,葉子收拾好行禮,又從里到外把家里全部打掃了一遍,累得攤倒在沙發上,望著干淨清爽的客廳,似乎又回到了以前,只不過再也沒有人在家等她放學親切的叫她「悅悅」了,只不過里間再也不會傳出讓自己即煩躁又心疼的咳嗽聲了,只不過……葉子忽然覺得鼻子發酸,曾一度以為忘記的,進入到熟悉的環境中全部鋪天蓋地的朝自己襲來。她搖了搖頭想甩掉這傷感的思念,才發現肚子已經在唱空城計了,拿出準備的食物,突然沒了胃口,好懷念父親的水煮面。

葉子走下樓,找到小買部,沒想到錢姐還記得她,錢姐是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葉子他們才般到這里時,她很是照顧,總覺得父女倆生活不容易,能照應就盡量多幫著照應點。錢姐拉著她好一段問長問短,听說她想下面吃又將自家種的小白菜拿一些給她,說下面放點菜味道好一點。葉子感激的說了聲謝謝,然後上樓了,看來這里並沒有完全忘記自己。

水煮面是吃了,不過完全不是那個味。

或許明天該去看看王老師了吧,三年了,不知退休了沒?葉子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想著,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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