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袖沒有回答，我卻又是徑自道︰「蘇家本就風光無限，我若再生下他的第一個兒子，那本來就不平衡的權利將會更加的不平衡。所以作為一個帝王，他自然不想讓蘇家的權勢威脅到他，又或者他要的只是他所愛之人給他生下的孩子罷了。」
我想到了剛才發生的一切，想到了駱輕嫣，卻又不由地笑得更是燦爛。
怕那名滿天下的才女也未必願意為他生下孩子。
而我更是不願。
所以他這麼做反而幫我解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因為我們本就站在敵對的位置上，總有一天會兵刃相見，若真的有了孩子，也怕是一個麻煩。
「主上，你早就知道？」舞袖出聲問道。
我換了個姿勢，靠在了池壁之上，眼緩緩地閉了起來，「猜測而已，現在舒月的話證明了我的猜測是對的。」
帝釋絕果真不是簡單的人物，要不然先帝也不會傳位于他。
「主上果然英明。」舞袖贊美道。
我勾唇一笑，悠悠然地道︰「舞袖，以後叫我娘娘吧。我現在扮的是蘇綰綰，蘇家的小姐。」
「是，娘娘。」舞袖恭敬地應道。
四周開始變得沉默，可是我知道舞袖並沒有離開。
縱使此刻的我已然失去了內力，但八年來練就的听覺卻是不會退卻的。
她，還有話要問我。
于是開口，帶著些漫不經心，「舞袖，還有什麼事嗎？」。
「娘娘，蘇家那邊……」舞袖頓了一下問道。
蘇家嗎？
雖不明白舞袖為何要如此之問，但我還是給了她一個真實的回復，「蘇仁予性疑，但並不難對付，他再怎麼也還是會相信自己的女兒的。蘇家最難以應付的是蘇默白，但也幸好帝釋絕忌憚于他，讓他一直守在大秦的邊疆。所以，如果順利，蘇家並不是什麼阻礙。」
「舞袖明白了。」她應道，復而又問︰「娘娘，要舞袖伺候你出浴嗎？」。
「不用了。」我頓了一下，又道︰「舞袖，我從未把你當下人看過。」
舞袖名義上曾是師父的侍女，但我知道師父也曾真心喜愛她，傳授了她很多東西，所以很多人都以為舞袖會成為師父的接班人，卻沒想到我突然出現。
我雖跟隨了師父八年，但這八年之中，我多在訓練，所以我與舞袖並不熟悉。
「舞袖明白。」于我，她總是恭敬的。我揮了揮手讓她退下，等到偌大的浴池之間只剩下我一人之時，我才懶懶地笑道︰「小月月，既然來了，還躲躲藏藏干嘛？」
這些人也真是的，一個是這樣，兩個也是這樣，把這皇宮當作平常的地方那般任意來去，還時不時地提醒著我的身份。
若我以後真露出什麼馬腳的話，也是他們害的。
話音剛落，一個身影便從暗處走出，紫衣翩然，靈氣逼人，她的眸間滿是狡黠，唇角不滿地微微嘟起，「淚，你不是沒內力了嗎？听覺怎麼還這麼靈敏。」
失去內力之後，我的听覺終究是下降了幾許，舒月的功夫和我不分上下，其實要不是因為她身上獨有的味道，我還真不知道她來了。
不過她願意誤會，我也懶得解釋。
在闇樓，除了崖炙，也就屬舒月與我最為投緣。
她時常抱怨自己為什麼不是月主，因為她最喜歡捉弄別人，每每都是讓我幫她易了容，然後去江湖上興風作浪一番，而我也有求于她，因為身體內部那股抑制不住的氣息。
當初說到要扮蘇綰綰的時候，她還躍躍欲試，只是她性子太不定，這種事情並不適合她，而且我扮演蘇綰綰也有我自己的私心。
「說吧，這次又想去耍誰？」我噙著淺笑，悠悠地望著她。
「就是那個劍閣的少閣主，你說取名劍閣就罷了，人還真的那麼賤，我不去耍耍他，難以消氣。」舒月氣沖沖地道。
想來那個劍閣的少閣主真的惹到我們舒大小姐了。
我起身，披上了衣衫，一把拉過了她，「好了，這次要易容成什麼人？」
「賤人他女乃女乃。」她撈出一張畫像塞到了我手里，「淚，我能不能出這口氣都靠你了。」
我也不知該怎麼說她，這大白天的出現在我宮里就為了賭一口氣，要不是我惡名在外，那些宮女懼怕于我，這被別人撞見的話，很有可能壞了我們的大事的。
不過也罷，這天下能神不知鬼不覺靠近我們的人也少之又少。
于是我拿出藏著的工具，開始為舒月易容。
「淚，你若有事，就去劍閣找我。」舒月喋喋不休地道︰「我等會會多留給你一點藥的，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還有，我還是覺得你不要太相信舞袖這丫頭了，沒準哪天你被她害了也不知道了。你知道的，你現在沒有內力，如果打起來的話，你可能都打不過她。還有我說你啊，扮演就扮演，廢了自己的內力干嘛？那樣多危險。」
「小月，你扮演賤人的女乃女乃一定很像。」我不由地打趣道，「因為老人家一般都比較多話的。」
「淚，我這是關心你，你還笑我。哼。」她輕哼出聲，「算我多嘴了。」
我自然知道舒月是真的關心我，要不然我也不會如此和她打趣，似乎只有在舒月面前，那些被束縛，被掩埋的東西才會釋放出來。
若對崖炙的那種叫尊敬，叫崇拜的話，對舒月的就是安心和釋然。
只是這世間真正能傷我的人並不多，即便我失去了內力也罷。
我笑著道歉，「小月，算我錯了還不成。」
「看在你幫我易容的份上原諒你了。」她伸手在我身上捏了一把，才開口道。
果然還是舒月，不會吃虧的舒月。
心底不由淡淡地笑了開來。
幫她易容好之後，她交給了我幾瓶藥丸，又交代了一番才悄然離開。
我知道，好長一段時間她都不會再出現了，那個劍閣的少閣主怕是要倒霉了，而我也能安安心心地籌劃接下來的事了。
宮廷之中，步步驚心，是成是敗，不能走錯一步……
ps︰又打了一章雖然字數沒那麼多，靈感如尿崩啊如果還有靈感的話，晚上會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