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無聲 第六章︰突變

作者 ︰

「這是在哪里?言言,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一片黑暗當中,秋霜紫喊得嘶聲力竭。一直跑著,一直跑著,看到那只揚起的手,心中一片涼意,「爸爸,不要,爸爸,不要,不要,求你不要」「紫兒,你醒醒,你醒醒。」是誰,是誰,誰在叫我,我在哪,不要,言言,我要醒來!睜開眼,是那女人,秋霜紫自嘲的笑笑,閉上眼,又睜開,是呢,都結束了呢。「紫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女人一臉的擔心,但是女人臉上的淤青又一次刺傷了秋霜紫的眼。環顧四周,沒有那男人,陌生的房間,陌生的感覺,秋霜紫想開口說話,但她剛開口時卻驚恐地發現她竟發不出一點聲音,她大喊,她大叫,但還是沒有聲音。「你怎麼了?你說話啊,紫兒,听見我說話嗎?」。楊清看到秋霜紫歇斯底里的樣子,忙捉住秋霜紫的手說。秋霜紫听到聲音,急忙對著楊清解釋自己的異常,但還是沒有聲音。「難道紫兒,你失聲了。」當听到「失聲」兩個字時,秋霜紫仿佛感覺世界已經塌了,怎麼辦?「你不要急,紫兒乖,不要怕!那個男人把我們還得還不夠慘嗎?他還要怎麼樣,紫兒,現在媽沒錢了,沒辦法帶你去醫院。」「是嗎,那男人」秋霜紫還是自我的說著話。「秋豪昨天瞞著將這座房子的地契拿出去賣了,在賭場輸得精光,反而欠了很多。昨天你昏過去了後,有一幫人來催錢,將家里的東西都砸了,僅剩的錢都給他們了,今天那男人說我們必須搬走,今天就走。」說著,那女人已泣不成聲。今天嗎?

不行,我要去看陌言最後一眼!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樓下傳來鬧鐘下午一點「當當當」的敲擊聲,秋霜紫咬牙下床,沿著牆,一步一步往樓下走,途中在隔壁房間里傳來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和申吟聲,該死!該死!!!快到了,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秋霜紫移動著如千斤重的雙腿,就是那扇門,將手撐著旁邊的牆,緩緩走著。快到的時候,秋霜紫欣喜地看見了那張昨天被自己狠狠傷害的人,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顯然看見他濃濃的黑眼圈,他沒睡好,相反的很憔悴。看見他們向這邊走來,秋霜紫立即向牆後躲去,自己沒臉見他,今天只要見他一眼就好,只要一眼。秋霜紫小心地側著身子向那邊望著,陌雲手上拎著一個行李箱,紀昀抹著眼淚,而陌言只是站在那兒,好像本身不存在一樣。行李箱?言言!!!秋霜紫向那人喊叫著,但無奈沒有一絲聲音,是命運嗎?真的是命運嗎?不能見你,不能和你告別,秋霜紫悄悄在空中模著,好像陌言正站在她面前一樣。一的眼淚無聲的落下,滴在淤青的手上,還以為自己昨天就沒有眼淚了呢,言言。

一輛車在他們面前停下,只見紀昀撫模著陌言,親了親陌言的臉蛋,抽泣著把他送上了車。走了嗎?紀昀看著車遠去,任由陌雲扶著回去。秋霜紫看他們走後,立馬從牆後走出,然後抄近路跑去,這一刻,她忘記了一身的疼痛,她忘記了自己千斤重的雙腿,她忘記了剛才自己「只想見他最後一眼」的願望,現在,她只想和陌言說話,只想和他解釋。她知道也許這一生都沒有機會見到他了,她有好多話想對他說,請讓車開慢一點,請慢一點,讓我跟他說說話!秋霜紫用盡力氣的跑著,當看到巷口盡頭時,她釋然的呼出了一口氣,但在這時那輛車在她眼下疾馳而過,眼睜睜地。秋霜紫追趕著那輛車,可是距離越來越遠,越來越遠,「言言,言言,回頭看看我呀,言言!」秋霜紫聲嘶力竭的喊著,可悲的是還是沒有聲音,而車子消失在秋霜紫的眼中,一去不返。見不到了嗎?自作孽不可活!秋霜紫還是一如既往的跑著直至摔倒在地,在陌言的車子消失的那一剎那,其實秋霜紫的身體再就沒有了力氣,那種原始的力量是陌言賦予他的,而今他走了。秋霜紫趴在地上,失聲痛哭,是的,她可以發出聲音了,但是這多可笑!可笑啊。在兩次絕望之後,一次失聲,而一次竟是又有聲,上天作弄啊!秋霜紫捶著自己的身體,趴在地上,不接歇地哭著,幾年來的怨恨與委屈在這一刻全都涌上心頭。

傍晚時分,秋霜紫撐著一根樹枝跌跌撞撞得回到家。從女人身旁經過,沒有說話,沒有停步,甚至沒有瞟一眼,此時楊清手上正拿著好幾個行李;從男人身旁經過,也是一樣,沒有了以前在他面前虛偽的笑容,秋霜紫已經絕望了,她只生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紫兒,紫兒,你給我停下,快停下,听到沒有!「男人生氣了,但當看到秋霜紫死寂的眼時,揚起的手悄然放下。秋霜紫無動于衷,徑自走上樓,回到房間鎖上了門,她需要一個角落,只屬于她的。寂靜的夜,耳邊時不時傳來幾聲狗吠和貓叫聲,淒然的令人膽戰心驚,秋霜紫從枕頭底下拿出一本泛黃的書,輕輕的翻開,每一夜都藏著野菊花標本。她模著這些野菊花標本,陌言走了,丟下我走了,為什麼我喜歡的東西都會拋棄我?為什麼陌言走時都不會想到我?為什麼?!!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是因為我是煞星嗎?是煞星嗎?!!!秋霜紫看著野菊花,發瘋似的突然抓著自己的頭發,當抬起頭時,眼露凶光。她像魔鬼似的把手中的書撕了個粉碎,菊花撒了一地。

秋霜紫顫顫巍巍的來到女人和男人的房間,搖了搖女人的身體。女人睜開睡眼,跟著秋霜紫來到樓下。」媽媽,我們必須離開那個男人,如果還是過著這種日子,終有一天我們會被債主逼死的,媽媽。「秋霜紫堅定的看著女人,她必須說服女人,秋霜紫知道自己年紀還小,一個人終歸會條死路。女人看著她較小羸弱的女兒,泛著淚光。她蹲,輕輕說︰「好,我們走,我也受不了了。走後總比呆在這里好!」于是,秋霜紫和女人拿著包裹毫無留戀的離開了這個令秋霜紫惡心的家,走之前,秋霜紫盯著那個緊閉的房門看來好久,露出一抹深思的笑容。從此,秋霜紫不再是秋霜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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