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最後到底是誰拿到了玉符,反正阿北已經是準備回宗了。送行是柳蜃,還是穿著那件紺青色衣服,看著老氣又難看。
「師兄無需再送了,阿北就此告辭。」阿北轉身說道。
「那就送到這了,師妹有時間一定要來看看為兄。」柳蜃臉上掛著適當的微笑,讓人不覺得煩厭。
「一定,阿北告辭了。」
「師妹,我也沒什麼要送你的,這是小小心意,請收下。」
阿北歪著腦袋看了看柳蜃手中的乾坤袋,嘴角含笑,心里卻打著鼓,這是什麼意思啊。
「師妹一定要收下,不然為兄心里覺得虧欠師妹。」
「那我就收下了,師兄放心,阿北不會忘記師兄的那天的提點。」
阿北祭出鞭子,跳了上去,向柳蜃拜別行禮,身影緩緩消失在天際。柳蜃嘴角的笑容瞬間消失,有傳言這女人被一位封禁峰的前輩看中了,不知是真是假。不過,不管真假,拉拉關系也是好的。
阿北打開乾坤袋,看著里面五光十色靈石,撇撇嘴,她現在已經不是幾年前因為幾塊靈石而餓死的阿北了。
一路飛馳,阿北看著下面一個個城鎮過去,想到了第一次御空飛行,那是那個叫湫荔的師姐。阿北一臉古怪的模模小怪的腦袋,好像什麼都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回想這幾年的經歷,阿北一恍惚,擂台、水牢什麼的,好像跟夢一樣,那是自己吧。
「呵呵呵呵。」阿北輕笑的拍拍小怪的腦袋,什麼時候自己成了這個樣子,以前的自己不是這個樣子的,洗髓,別人能成自己也成,水牢自己都闖過來了,害怕這個!
托著長長的尾巴,撒下不顯眼的點點銀光,阿北留下了最後的猶豫。
經書閣。
阿北握著書呆呆的坐著,洗髓比自己想的要難的多,最簡單的一點自己都辦不到,七天需要有人在一旁協助,自己找誰,隋焰?算了听說他被他父親扔進了鬼海,每個三五年是出不來的。馮青,那小子還不知道被他那個師父帶到哪去了。朱垣,哎,自己見他一面都成了難事……
走出經書閣,阿北甩甩鞭子,真是苦惱,如果真的沒有辦法,只能去求助朱垣了。坐在藥谷的大石頭上,阿北拿出玉瓶,里面乳白色的丹藥自己在瓶內上下起伏著,很有靈氣,如果分成兩半,效果是不是就會減半。小怪已經拖不下去了,這幾天他開始非常的嗜睡,皮毛變得黯淡無光,身上的肉開始消減,不再是以前肥肥的樣子,一把骨頭,抱起來都覺得很膈應。
「你的狗撐不過兩天了。」玄易落在阿北身邊,低頭看看躺在阿北腿上的小怪。
「你怎麼知道。」阿北收起洗髓丹。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玄易蹲下伸手模模小怪,「既然舍不得那就自己吃了吧,想來他是不會怪你的。」
「……關你什麼事。」阿北咬牙,自己是舍不得又怎樣,但卻又感覺如果自己吃了,那自己就真的會留下遺憾。
玄易定定的看著阿北,思量著自己要不要幫她一把,洗髓其實沒那麼難,自己不吃洗髓丹照樣不是過來了。
「你來這干什麼?」
「幫你忙嘍。在宗里听說一個人在找洗髓的方法,好奇來看看,誰知道是你。」
「你要怎麼幫我?」阿北好笑的斜了眼玄易,「難道你能給我顆洗髓丹?」
「這個倒是不行,不過我能幫你過洗髓。」說罷,眼楮里面有種絢麗的光氳散開,不盯著看很難發現。
阿北一愣,自己應該可以相信他吧?不對,自己為什麼要相信他啊。
「不過你要想好了,如果你要用這種方法洗髓,那是需要很強的意志,而且,如果有一點差錯,那麼你就會。」光氳有點加深。
「我能行。」
「不後悔?」
「不後悔!」
玄易模模下巴,有自己看著她當然不會死,不過,如果她心存僥幸,那就不好說了。
「那你就把洗髓丹給他吃了吧,吃得越早越好。」手指點點睡覺的小怪,這家伙真是好氣運,世上有誰會傻乎乎的把對自己有大用的洗髓丹給一只靈獸啊。
「什麼?現在就給小怪吃了?」阿北瞪大了眼。
「不然呢?難道你還要弄個什麼祭天壇,選個良道吉日,上香磕頭,殺羊祭祀,然後再恭恭敬敬的喂給他?」玄易嘴角笑似非笑的翹了起來,很耐人尋味,眼眸里面的光氳開始顯眼,像是有無窮的秘密在里面需要人探索。
「不是,只是,哎,算了,喂就喂吧。」阿北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猶豫,為什麼感覺怪怪的,有什麼不是自己想的。
眼看著乳白的丹藥滾進小怪的嘴里,阿北一個激靈,感覺自己瞬間腦子清醒了很多。洗髓丹……就這樣進了小怪的嘴里……小怪有救了……
阿北看看玄易淡淡的笑容和閃亮的眼眸,感覺身上有點冷,洗髓丹自己就這樣被小怪吞下去了?自己可不可以反悔,讓小怪再吐出來啊。
「好了,既然你心意已決,那麼明天我們就做準備。」玄易看著阿北懵懵懂懂的樣子,溫和的笑道,光氳緩緩消散,他也不敢堅持時間長了,會被老頭看出來的。
「做什麼準備?」
「洗髓啊,給你說,其實那樣的洗髓比吃洗髓丹的效果好很多,只是沒有多少人可以承受下來而已。」
「哦。」心不在焉的阿北似乎沒有發現,只要遇到玄易她總是被他牽著走,他說一就是一。
晚上去給老頭說明情況,阿北看著老頭黑溜溜的臉色,膽戰心驚的低下了頭。什麼時候開始自己有點子怕爺爺了……
「算了,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不攔著你。」老頭嘆氣,阿北心里有牽掛和信念,洗髓有很大的可能性會挨過去。
「爺爺。」
「把小怪放在這,你放心去洗髓吧。」老頭瞥了眼阿北,他還不知道阿北來這干什麼?那他就真的白活了。
「謝謝爺爺。我一定會回來的。平安回來!」
第二天,阿北收拾行囊來到和玄易相約的地方,還是藥谷。玄易已經在那里等著了,了然一身,阿北糾結的想自己怎麼就會這樣相信他。難道是自己和他一起共患難過,不然她怎麼會這麼相信玄易,他的身份到現在自己都不知道,如果他要自己死的話,在隕星自己就死掉了。阿北看到玄易又糾結了。
「走吧,在此期間一定不能讓人打擾。」
阿北跟著玄易飛進藥谷,藥谷很大,就采藥的那兩年,阿北都沒能踏遍整個藥谷,跟著玄易,阿北一路飛到藥谷深處,越往里面飛阿北的心越不安,別是要殺人滅口吧。阿北雖然不覺得自己有什麼東西對方會上心。不對,墨離!
「師兄你這是要帶我到哪去?」阿北開口道,眼楮靜靜地盯著玄易,如果對方有什麼異動,阿北一定不會讓玄易好過。
「現在警惕有點晚了。」玄易瞥了她一眼,繼續飛,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阿北會不會跟上。
「你什麼意思啊。」阿北寒聲道。
「一把上品靈器,我還不放在眼里。再說,哼,那老頭不是吃素的。」不過是個小女圭女圭,竟讓那老怪這樣上心,真是奇了。似乎玄易也忘了,他照樣不是也對阿北很上心,不然也不會幫助阿北洗髓。
「……」阿北一噎,他怎麼看出墨離是上品法器的。靈器也不放在眼里,這人好大的口氣,是真的不放在心上,還是騙人的。
「到了。」玄易停下來,看了阿北一眼,向下頭的一個小谷底飛去。
阿北看懂玄易的眼神了,如果不相信他就走,如果相信那就隨他下去。阿北皺眉,真是個很難的選擇題,但還是毫不猶豫的飛了下去,都已經來了才想對方可不可信,自己也真夠遲鈍的。也是,阿北本來就像是漩渦里的人,好不容易有一根浮木接近自己不扒著才怪,臨近了才感覺到自己有點太武斷了。
跟著進了山洞,阿北才知道這里是別有洞天啊,這是個天然溶洞。七拐八拐的,阿北終于看到了前面的玄易停了下來,阿北走進去,瞪大了眼楮。這是一個宛若扣碗的溶洞,上懸互不相依、千姿百態的溶錘,極為美麗。
阿北越過玄易走了進去,目光定在了溶洞中央的一潭乳白色的水窪上,眼楮里面透出絲絲的不確定和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