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天一笑 第十五章 祥子

作者 ︰

幾個家丁不堪忍受,都就地取材順手拿起家伙和王氏父子對著干,頓時院內響起一片「乒乒乓乓」的敲打聲,混戰就此展開!力再大也架不住人多,七手八腳之下,王氏父子應付不過來了,漸漸處于弱勢。

「混蛋!以多欺少!」王木匠一聲大喝。

「老王,你在家干什麼呢這麼熱鬧?」院外傳來一聲詢問。

「哎呀!老張!」王木匠馬上興奮起來,「快去把老李老宋老劉……還有小毛小龍統統叫來!哦,還有東頭的胡屠夫也幫我請來!我家里遭賊了!」

「什麼?還在里面吧?」老張大吃一驚。

「在了!還有六個!媽的,剛才趁老子不注意給溜了一個!」王木匠罵道。

「好!老王你要堅持住啊,我馬上就回來!」說完便急沖沖地找人去了。

「完了!」幾個家丁心里都同時咯 一下︰這下大事不妙了。

「快跑!」一個蒙面人邊喊邊往門口沖,其余幾人反應過來,紛紛朝門口沖去,就如他們之前往院里沖一樣,只不過氣勢上明顯弱了許多。

「往哪里跑!」

「不準走!」王木匠與黑狗同時吼道。

周玉死死攔住門口,手中的木棒不停揮舞,惹得幾人不敢直接上前。對峙的短短數息,王木匠與黑狗也來到了門口,徹底擋住了幾人的出路。

「拼了!」一個蒙面人大喊一聲,面露決絕,頗有股壯士一去不復返的架勢!

「啊!」六個蒙面人一起撲過來,瘋狂地推開在前面擋住的幾人,朝門拱去,想要盡快破門而出!他們現在已經顧不得抓走周玉,只知道有大批的村民正在趕來,到時候自己想跑也跑不了了!

「給我站住!」王木匠一把拎住一個蒙面人甩在院中,又去拎另外一個!力氣實在不小!

被甩的蒙面人一個踉蹌,又慌慌張張地站起撲上來,一刻也不想耽誤……

之前幾人還在互相毆打,棍棒相加,眨眼便撕扭在了一塊,沖的沖,攔的攔,前赴後繼!

周玉三人終究抵擋不住,混亂中有人打開了門,一個蒙面人一個箭步就沖了出去!剩余的幾人好像看見了希望,紛紛向前涌去。

「不準走!」周玉伸出小手死死拉出一個!眨眼又跑出了兩個!可憐剩下的三人,在王木匠一手一個、黑狗與周玉共同拉住一個的情況下死活掙月兌不出「魔爪」!看著逃走的三人消失在視線中,剩下的三人面露絕望……

最先跑出門的蒙面人心里還在竊喜,總算是出來了!離開門還沒跑幾步,就看見迎面浩浩蕩蕩地走來一支大隊伍——約莫有三四十來人,零星地舉著幾個火把,人群以年輕力壯的男子為主,老人小孩婦孺穿插其中,高低不同,形態各異……有人拿著鐵鍬,有人拿著笤帚,有人拿著扁擔,還有人拿著把一尺多長的殺豬刀!最旁邊的一人還端著一盆臭烘烘的液體……

「這個人剛從老王家跑出來,肯定就是賊了!大家快上!」人群中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

「抓賊啦!」

「打死這個壞人!」

「沖啊!」

「……」

大隊伍奔涌而來!

「媽呀!」蒙面人臉色一變,掉頭就跑!誰知轉身便撞向了隨後跑出的兩人!

「哎呀!干啥呢這是!快跑呀!」被撞的一人罵道。

「還跑什麼跑!往回跑吧!」蒙面男子一把推開兩人,直直地朝王木匠家的院子里躥去!

隨後的兩人不知所以,待看到朝自己沖過來的人群時,嚇得心都漏跳了一拍!

院子里的三個蒙面人正處于絕望中,突然看見之前跑掉的同伴竟然又回來了,心里很是感動,這才是真兄弟——患難見真情啊!

跑掉的三人急沖沖地竄進來,甚至還不忘關了院門!

看著這幾人竟然一副如釋重負的喜悅表情,周玉幾人大惑不解︰拼死拼活才跑出去,怎麼轉眼又回來了!

「老王快開門,我把人領來啦!」還來不及多問,老張就在院外喊了起來。

「啊!不要開門……」一個蒙面人一聲驚呼,「周玉妹妹放了我們吧,不關我們的事啊,都是老爺夫人的安排!」

「你……你是……」

男子摘下臉上的碎布,露出一張委屈的臉……

「祥子哥!怎麼是你?」周玉大驚。

男子一臉尷尬,「不只是我,來福他們也都來了……」

「老王,你沒事吧?怎麼還不開門!要不要我們大伙沖進去!」老張在院外等著急了。

「周玉妹,饒了我們吧,我們都是奉命行事啊!」另一男子也摘下了蒙臉布,正是來福。

「小玉,你怎麼說?」王木匠看出了幾分端倪,卻只是征詢周玉的意見。

「周玉小妹……」剩余的幾人都摘下碎布,露出了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祈求似的看著周玉。

周玉看著這些人,想起了自己在姜府時處處招人冷眼,旁人總是拿著一副看不起、嫌惡地眼神看著自己,自己不敢抬頭,不是害怕,只是因為不想看見那種眼神……其中,就有這些面孔……如今,自己早已被趕出府,竟不知哪里還是礙著了他們的眼……周玉的眼楮快沁出一層水霧來……

黑狗見了,也不由心疼起這個新認的小妹妹來,轉眼看著這幾個家丁討好似的眼神,心中升起無名怒火,「爹,快叫張叔他們進來抓了這幾個小賊,先捆起來再說!趕明兒送到曹知縣那去!」

「不了!」周玉連制止,「王大叔,先把他們綁起來吧。既然他們是沖著玉兒來的,就請讓玉兒來處置。」

「好吧。」王木匠思索片刻,點了點頭。

「老王!老王!」老張在外面著急地喊著。王木匠打開門,看見一大群人堵在自己門外,也嚇了一大跳!「老張你怎麼叫了這麼多人?」

「我不是怕不夠用麼!人呢?」說著把頭往里探。

「人已經被我們收拾了,老張你帶大家回去吧!我老王在此謝謝各位鄉親!」

「有六個人哪!」老張不敢相信,當看見正好有六個男子跪伏在地時,不由地佩服起眼前的王木匠來,「老王果然厲害,這要是我,還不得被他們往死里整啊!嘖嘖……」

「王叔不夠意思!都沒讓我過把癮!我這才來還沒開始干仗呢就要我回去了!」一個處在變聲期的少年扯著嗓子叫道。

「臭小子!叫你不來你偏要來!既然已經抓住賊了就萬事大吉了,你還想咋地!」旁邊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罵道。

「呵呵,大家都回去吧,時候也不早了。」

……

送走了眾人,小廳內。

祥子六人老老實實地聚在一起等候周玉的處置。

「我不知道玉兒到底哪里得罪你們了,竟然叫了這麼多人來抓我,還勞煩各位能告訴我緣由,也好讓玉兒明白自己的不足。」周玉淡淡說道。

王木匠與黑狗則是在一旁靜靜看著,並不打擾。

「額……」祥子有些語塞,「並沒有得罪我們,我們對你是沒有一點敵意的。」

「嗯嗯,沒有敵意。」其余幾人紛紛應和。

祥子又繼續說道︰「都是老爺夫人的安排,我們只管奉命行事,還請周玉妹妹不要怪罪我們。」

又是老爺夫人!

「那他們為什麼要抓我?我早已被趕出了姜府,難道這還不夠嗎?」。

「是鎮元王府的小王爺要找你。」

「啊?」不單周玉,連王木匠和黑狗都嚇了一跳!這鎮元王是什麼人?那是皇上的親叔叔!這小丫頭到底還藏著什麼秘密,竟然連小王爺都驚動了……

「小王爺找我干什麼?」周玉故作鎮靜。

「我們只是下人,哪能知道這啊……」祥子委屈叫到。

「哼!不知道正好!剛好明天交給知縣當賊處理了!」王木匠一聲冷哼。

「知道,知道一點!」祥子忙叫到。

「哼!」

「我听說好像是因為小王爺的師兄出事了……」

「出了什麼事?」

「不清楚,反正挺嚴重的,而且听說這位師兄的身份也不一般呢!」

「有多不一般?」

「我哪知道,反正鎮元王是極看中的!要不然哪能做條件讓小王爺迎娶大小姐!」

「他受傷了關我什麼事?」

祥子奇怪地看了周玉一眼,「人家說是你給害的!」

「啊?他們胡說,我沒有!」這個罪名可承受不起,周玉小臉急得通紅,「我沒有害過任何人!」

「這得讓王爺相信才有用啊,跟我們說沒用!」旁邊的來福兩眼一翻插嘴說到。

「你再說信不信我把你的舌頭給剁了!」王木匠吼道。

來福瞪了一眼,不再說話。

「祥子哥,你知道他們怎麼說我害人的嗎?」。周玉睜著水汪汪的大眼楮看著祥子。

祥子心軟了下來,是啊,再如何堅強,也只是一個七歲的小丫頭而已……

「說是因為老虎的原因。」

「老虎?」

「嗯,你和老虎有關系的吧?」祥子雖然不太相信,還是問道。

周玉低下頭,想起了如今兩只老虎都不知所蹤,心里很難過,「是,我在萬翠山期間都是它們照顧我,要不然我早就被狼吃了……可是如今我卻不知道它們在哪,過得好不好……」

「我知道呀!」祥子叫到。

「啊?」周玉滿臉欣喜,「真的?在哪?它們在哪?」

祥子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我好像听說鎮元王府里就圈養了一只老虎,還是前幾天听大小姐無意中提起的,不過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

「那這只老虎是不是就是從萬翠山帶過去的?是不是還有一只?」周玉興奮了起來——只要在,就好……

「我是真不知道了啊!」祥子委屈地哭訴道,「我知道的已經全告訴你了!」

「呵呵,謝謝祥子哥哥!」周玉調皮一笑,知道了老虎的下落,周玉心情也變得極好。

「那……那我們……」祥子遲疑地說到。

「放心,我不會把你們怎麼樣的!」周玉笑道,「不過你們回去怎麼交代就不管我的事啦!」

「那是自然……」祥子幾人搶著回答。

「哦,對了,大小姐是哪天成親呀?」周玉乖巧地給他們解開繩索。

「就大後天了!」祥子拍拍上的土,笑呵呵地說到,「那周玉小妹,我們幾人就先走了……」一邊說一邊往外退去,「還有這位大哥和小兄弟,我們幾人就告辭了……」見王木匠並沒有阻止的意思,幾人下定決心一溜煙就消失了。

周玉看著幾人的背影,久久才轉過身來,小臉上寫滿了堅毅,「大叔,黑狗哥,我要去鎮元王府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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