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琪懷著滿懷的驚喜和期待,和鳳燁一起等待著宮人們牽來馬車,那是一輛明顯帶著皇家標識的馬車,不過太女向來低調對人,所以這輛馬車看起來並不奢華,但也就是這種低調的華麗更讓人難忘。而這輛馬車即使是低調,也只是相對于其他皇室成員來講的。
上了馬車,鳳琪才發現內有乾坤,馬車空間看起來並不是向外面看起來那樣小,馬車的地面鋪的是綿綿的軟軟的地毯,中間是一個小爐子,兩邊的坐的地方是可折疊的,一目了然的格局,然而從空氣中淡淡的檀香味兒可以聞出其材質的可貴,馬車的兩旁車壁上是雕刻的花朵,那是!荊棘花。
鳳燁心里有些掙扎,看見她盯著荊棘花出身的樣子,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平靜下來,她最終都會走這條路,她從未想過傷害她,只是這條路大家都會走,她只不過比別人先走了一步而已,況且她也是在提醒她,不是嗎?可是那內心的掙扎卻無法平息。
然而,在經過宮門的時候,卻被守門的侍衛攔住,問她原因,卻無從說起,只是說是女皇的命令。大概一刻鐘之後,女皇身邊的女官才姍姍來遲,帶著一臉的媚笑向著鳳琪和鳳燁行禮。對于女皇身邊的女官鳳燁都維持著一種既不親熱又不冷漠的態度,畢竟有句話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宮里的人誰不是把自己藏起來,越深越好。除了……
鳳燁淡笑的和女官打著招呼,
「何女官勿需多禮」接著虛扶一把,那女官順勢的站起來,然後媚笑的說
「皇上叫奴來通知殿下您一聲,今個兒皇上瞧您正好下學,正說著這江南貢品一事,瞧著您還沒走,趕緊讓奴來通知您,說是您都已經開府了,該讓您開始接觸政事。」不等鳳燁問,那何女官已經將事情全盤托出。
鳳燁听聞此事,眼里有些興奮和躍躍欲試。卻忽略了旁邊臉色瞬間蒼白的鳳琪,鳳琪有些恍然,近在咫尺的自由,她似乎都已經能夠聞到外面空氣的味道,然而內心的失望卻那樣強烈。鳳燁吩咐旁邊的宮人將鳳琪送回風**中,沒有看鳳琪一眼,那樣子和平時溫潤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久在宮牆之中的人,又是那個離至高權力最近的人,即使她也會渴望自由也會單純的想要愛,但是當利益和這些做沖突的時候又會是什麼選擇,這明明是顯而易見的。
鳳琪沒有和宮人一起回風**中,只是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著,等到她回過神的時候,確是莫名其妙到達了一個並無人煙的地方,那是一片清冷的翠竹,翠竹里面有一個竹子蓋的樓閣,安靜的風吹過竹林,傳出一怔‘簌簌’的聲響,翻滾的綠色的葉浪,寧靜的一塌糊涂,粗細不一的竹子,粗的有碗口粗細的只有手指頭那麼細,林間甚至還有溪流。
一陣香味傳來,鳳琪不禁深深地吸吸鼻子,沿著那股子香味繞過竹樓,原來竹樓的後面是座微型的花園,在花園中間有一個小亭子,亭子中間擺著純色的木桌木椅,只有兩個凳子兩副碗筷,桌上還擺著一壺小酒,桌上擺著四菜一湯,很普通的飯菜,卻生生的勾起了鳳琪的食欲,有些忐忑的不知所措。
「呵呵呵」的輕笑從身後傳來,鳳琪有些羞澀的回頭,臉上的紅暈讓精致的小臉更加生動可愛起來,男子那是一位身穿青衫的男子,五官很清麗,卻帶著股子自然地味道。他看著轉過來的鳳琪的臉的時候明顯有些驚訝,但很快又恍然大悟,瞧著鳳琪羞澀的小臉,把她抱起來放在對小孩來說有些大的凳子上面,將筷子交給鳳琪,甚至很驚喜的為鳳琪布菜。
鳳琪看著正在為她布菜的男子,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畫面,那是一個很普通的中午,也有也為男子滿臉的慈愛和寵溺的為小女孩布菜,小女孩也會要求者要那樣菜,男子順從的夾起小女孩要的菜,滿臉的無可奈何,那樣的場景仿佛昨日一般。可是,那終究只是昨日。
「送你來的人了。」男子柔柔的聲音傳來,似有意無意的問道
鳳琪有些疑惑,送她來的人?確切的說她是被丟下的人吧,她本就是誤打誤撞的走進來的,抬頭見看見男子有些期待的眼神,雖有些不忍心,但還是實話回答
「沒有人送我來。」輕輕的童音到有一絲落寞和被人拋棄的傷感。
男子一愣,反復打量著鳳琪,看鳳琪的裝束應該是皇女,可是竹林的機關除了她,還有誰能夠不啟動機關的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竹林?除了……難道她是黎族後裔?是當年那個男子的孩子!仔細一瞧,除了那典型的皇家丹鳳眼,剩下的五官和那男子有七八分相似,果然,一晃過了這麼多年,他還是頭一次看見她們的孩子,心中雖有些疑惑,但還是壓下。又見鳳琪落寞的神情,有些懊悔,是不是在這深宮中呆久了,哪怕面對的僅僅是五歲稚童也會草木皆兵。不禁自嘲起來。看來他在里面呆的太久,外面的情況他了解的太少了。
男子沒有在多問鳳琪,從鳳琪的言行可以看出,這是一個相當敏感的孩子。鳳琪也很樂意的享受著這份難得的美味。
後來男子將鳳琪送到了御花園的小道上,便和她分開了,分開的時候男子告訴鳳琪他叫「炙」,鳳琪也和來尋找她的宮人回到了風**中。和風後告了禮,便回到偏殿中練字,除了練字她真的無事可做。
炙沿著回憶的路線,來到了御書房,掏出懷里如朕親臨的牌子進入了御書房中,御書房中女皇正在批折子,旁邊站著的宮人正在為她打著折扇。面對這樣的場景,炙有些恍惚,並未讓旁邊的宮人通知女皇,而是靜靜的等待著女皇將手里的折子批完。
茶已經涼了,女皇伸了伸有些僵硬的手臂,抬頭看了看炙所坐的位子,炙並未察覺的女皇的眼光,只是用縴縴玉指劃著茶杯的邊緣,緩緩地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怎麼舍得出來?你不是說你不想出來了嗎?」。略帶一些戲謔的聲音。
炙有些茫然的抬頭,恍惚的說︰「墨去了嗎?」。
女皇不禁一怔,整個人變得萎靡起來,回身對宮人說︰
「都下去吧!」宮人們依次退下。看著炙茫然的臉龐,略帶傷感的聲線傳來︰「是啊,他去了,我終究留不下他。」
「皇姐,我和他搶了一輩子你,我最終認輸了,可是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墨那麼愛你,又怎麼會到達這個局面?」炙有些激動
「皇姐也不知道,或許當年我就已經錯了吧!」
「你還是按照計劃利用了他是嗎?你傷了他的心,他那樣的人表面柔弱其實是最有主張的,那樣傷害他,他許是怕了吧。皇姐,我累了,我的責任我會承擔,但是我已經經不起感情了,所以,我們不要在糾葛了,就像現在一樣,心平氣和的就已經足夠了,好嗎?」。炙似乎是在對女皇說又何嘗不是在對自己說了。
「炙,是皇姐負了你。」
「皇姐沒有負我,只是心累了,我喊停而已。」炙有些輕松的笑了,那是釋然的笑意。「皇姐,我想要告訴你,我找到接班人了,我想要好好培養她。」
女皇一愣,「是誰?」
「墨的女兒。」
「不行,她絕對不行。」女皇有些急促的聲音
「為什麼?這本是祖訓,只要是皇子皇女就可以啦?」炙有些疑惑
「炙,有些事情,是你所不知道的,你可知道黎族?」
「黎族?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神密存在?」
「對就是他們,那你可知道墨是黎族的人,黎族人又怎麼會允許家族的人成為皇室暗人?」
「黎族!皇姐,當年,你就是知道了墨黎族的身份才從大皇姐的手中奪得皇位?」炙有些恍然
「是,黎族那個神秘的存在,本就是天下最神聖的象征,有了那樣的存在的支持,民心所向而已。」女皇有些回味的說,只是單純的陳述著事實一般。
「那皇姐為什麼不將墨的女兒送走?你究竟還在打算著什麼?皇姐我以為你算是皇室中比較有人性的,可是我現在才發現,原來再有人性的人到了這個位子都會變得失去所有!」炙氣急敗壞的指著皇位所在。
「炙,你冷靜點!我的卻有自己的私心,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墨的孩子,那也是我的心啊!」
「那你為什麼不把她送走,林簡到現在都還在等你放手,你為什麼就不能……」
「好了,炙,你先回去吧,我自有打算,放心,誰都不能傷害墨的孩子,包括我自己。」說完有些頹廢的回到座位
炙看著女皇惆悵的面容,低聲說︰「我在相信你一次,如果孩子出了什麼事,我將以死謝罪!」說完毅然決然的離去了。
女皇看著炙離去的背影,抬頭對空氣說︰「去取一些小七的血來,記住不要讓人發現,包括小七。」
空氣中傳來一聲若有似無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