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荊棘花
上書院會在逢七的時候,各宮會派人接皇子皇女們下學。由于年紀問題鳳琪一群皇子皇女只是在蘭閣和竹閣上課,所以至今鳳琪還並未見過其他兩院的夫子。出了書院皇子皇女們相互道別,鳳琪一個人走在的路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還是在想回哪嗎?此時的她不想回皇**中那個冰冷的偏殿,她突然有些渴望的看了看宮外的世界,眼楮里充滿了光彩和迷戀。
「要一起回宮嗎?還是想到皇姐的府里面坐一坐?」
意外的聲音打斷了鳳琪的目光,她有些驚訝的看著大皇女,或者說是她的大皇姐。大皇女有些了然的笑笑,然後鼓勵的看著她。
「要去大皇姐的府里。」
她似乎忘了,皇女一到十二歲,就會到宮外立府,大皇女已經十三,自然已經出宮立府。大皇女鳳燁伸出手將鳳琪牽著,腳步很慢,似乎是故意放慢了遷就鳳琪。邊走還邊跟鳳琪解釋說
「這必須要征求父後的同意,我們先回皇**。」
散步式的在小道上走著,穿過御花園時,鳳琪和鳳燁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此時的御花園當真是爭奇斗艷,各類名貴的花草在此間更是嬌艷無比。然而,最吸引人注意的卻並非這些爭奇斗艷的爭相怒放的花朵,而是在御花園的一角,在那一角一片艷紅,鳳琪有一種感覺覺,它就像是傳說中忘川河邊那成片由無數戀人的承諾化作曼珠沙華,血紅的似乎要溢出來一般。鳳燁見鳳琪痴迷的眼光河不斷靠近的腳步,果斷的拉住了她,鳳琪有些奇怪
「有沒有听過越是美麗的東西越是致命。」鳳燁溫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鳳琪停下腳步,等待著鳳燁的解釋,鳳燁有些好笑的拍拍鳳琪的頭。
「真是不可愛的小家伙。那是鳳天的國花,俗稱荊棘花,荊棘花啊!三年開一次花,原本是整個鳳都最期待的事情,那個時候各家都會歡歌起舞,整個鳳都一片火紅,就像是火里面的城堡一樣,所以說鳳都又叫火都和荊棘之都。可是卻忘了,萬物相生相克的道理,荊棘花是解毒聖藥,每年更有無數的荊棘鳥飛往鳳都尋找荊棘花,荊棘鳥臨死前那唯美的聲音更是吸引了大量的音律愛好者,一時間空前繁榮。可是在這盛會當中,很多人猜測是人們打擾了荊棘花的守護神,所以便有一種食指大小的紅色的蛇,這種蛇以荊棘鳥的血為食,只是這種蛇卻是劇毒無比,藥石無解,除了……」
鳳燁停頓的一下,然後高聲莫測的看了看鳳琪,鳳琪不喜歡鳳燁此時的笑,那種笑帶有太多的算計和嘲弄,于是她松開鳳燁的手,向後退了一步,精致的小臉上寫滿了,茫然和不解
此時鳳燁才接著說「除了黎族的秘術。」
鳳琪有些奇怪,黎族?倒是個神秘的存在。
鳳燁無奈的看著鳳琪糾結的小臉,然後自嘲的笑了笑,再次叫眼光投向了荊棘花的一角,嗤笑的抓住鳳琪
「真是敏感的小家伙!說點有意思的。一百年前,原本整個鳳都幾乎家家戶戶都種有荊棘花,每隔三年,荊棘花便開滿鳳都,那時有位皇帝,是鳳天皇朝在位時間最短的皇,那時候每到荊棘花怒放的時候,天下美人皆齊聚鳳都,皇也會在那個時候選妃。一切美麗的意外便是在哪時候開始,據記載,那年的荊棘花是有史以來最美的一次皇在狩獵的途中,經過一片荊棘花的時候,一位身著紅衣的美人在花間翩翩起舞,明眸皓腕,嫵媚動人,那美人在荊棘花中對皇回眸一笑,瞬間令百花都失去了顏色,于是那位皇便瘋狂的愛上了那位美人,民間更是傳說那是荊棘仙子,那位經濟仙子摯愛荊棘花,皇更是對其寵愛有加,甚至為博美人一笑,將整個御花園中種滿了荊棘花。」
鳳燁突然有些惡趣味的問鳳琪
「你說,這美人究竟有多美,沖冠一怒為紅顏,尤其還是身為帝王。」
鳳琪低下頭,就在鳳燁以為她不會說話的時候,卻听見你輕輕的童音傳來︰
「那個美人死了。」
鳳燁有被噎到的感覺,但是不得不說她的皇妹有不同尋常的敏感。然後她接著說︰
「有一日,美人在花間起舞的時候,偶遇紅色的蛇,就那樣輕輕的一口,美人便香消玉殞,就在他最愛的那蓬荊棘花中,傷心欲絕的皇,盡然一夜之間白頭,懷著無限恨意,皇命令斬盡天下的荊棘花,卻獨獨剩下御花園里面荊棘花,因為那位美人曾經說過,即使是死也要葬在荊棘花下,所以皇最終留下了這片荊棘花,皇三個月以內便單位給了她的皇妹,然後也在這片荊棘花下面隨美人而去了。而這片荊棘花卻最終越開越艷,也不知是因為美人魂還是因為荊棘花感受到了皇至死不渝的愛。」
說完這些,風也有些恍惚,此時的鳳燁仿佛退去了所有的光環,只是單純的感嘆一般,低聲喃喃「帝王之情怎會常在,更何來刻骨銘心,只會是痴人說夢,生在皇室,便注定了無數的身不由己「
鳳琪突然有些不想呆在這里,便輕輕拉了拉鳳燁的衣擺
「我們不是要去找父後嗎?」。
鳳燁的眼神煞那間清明,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鳳琪面前的她很真實。鳳燁拉著鳳琪離開,沒有回頭,仿佛再跟這個故事告別,又仿佛跟那些刻骨銘心告別。唯有鳳琪,回頭看了看那叢明艷的荊棘花,那樣艷紅的顏色仿佛在嘲笑這冰冷的宮牆,和世俗無法了解刻骨銘心。
回到風**中的時候,風後正一個人躺在小榻上,當看見鳳燁牽著鳳琪回宮的時候,他有些訝然,然後心思百轉,與鳳燁相視一笑,點頭同意了鳳琪出宮的請求。听到風後答應,鳳琪不禁露出孩童應有的笑容。
自從醒來到達這個陌生的地方,她也曾排斥厭惡,發現自己面對的處境,面對撲朔迷離的環境,面對辨不了真偽的面孔,這種場景陌生又熟悉,卻不知哪見過,只是她是厭惡的,她迫切的想要找到一個出口。更可怕的是,她前生的記憶竟然一點點消失,越來越模糊,而這個身體的記憶卻是越來越清晰,突然之間,她有一種被自己的世界所拋棄的感覺,她仿佛就是一粒浮塵不知道應該落在那里,似乎落在那里都是個錯誤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