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瓶邪種田文 第一章 重生

作者 ︰

隨著儀器「滴——」的長長一聲,我忽然覺得一身輕松,好像渾身都有清風徐過般的舒爽愜意,這一生,終于走完了。

原本以為自己會呆在西泠印社邊的小古董店里過完自己平凡的人生,當個安安穩穩的小老板的我,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人生也會像玄幻小說里那些主角似得經歷大喜大悲的人生轉折和匪夷所思的跌宕起伏。也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會遇到那麼多奇人異事,月兌線的胖子,機敏的小花,厲害的黑眼鏡,還有……我永遠也看不透卻一直念念不忘小哥……

我感到正自己陷入無邊的黑暗,身體很輕,好像一枚羽毛在無風的空中緩緩墜落。

在我人生的最後一刻,想到的還是他。這個我一輩子也放不下的人,他的一身謎團,他那舉世無敵的身手下埋藏的沉重責任,他迷茫得讓人心痛的眼神,他對我的周全保護,他為我守護的十年,他在長白山給我的那枚永遠開不了青銅門的鬼璽,還有讓我在青銅門外呆坐的那整整三日三夜……都是我永遠無法抹去的記憶。它們時時刻刻在我的腦海里沖蕩,在我撐不下去的時候,總是安慰自己︰不能白白浪費悶油瓶的一番苦心……我要好好過下去,連著他的那份一起。

所以,這一生,我過得很好,經營了偌大的產業,將吳家發揚光大,除了永遠讓父母嘆息的膝下無子一事,我什麼都為家人做了,胖子總說我是個不需要動力的陀螺,其實我就是,永遠在忙,但是心里卻總好像缺了一塊,我只是為忙在忙。或許,我心里明白的很,一閑下來,我就再也沒有走下去的力氣了。

這下終于解月兌了。我嘆息。下去,可以見到小哥了嗎?見到他我一定先要刮他個大耳光子,他娘的,用假鬼璽騙小爺?!我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不知道在下面小哥的身手是不是還跟開了外掛似得,別到時候把我一腿踢到牆上去,找閻王爺人家說不定也不給我做主啊……

我不禁暗嘆自己都快死了的人還在感慨這些封建迷信有的沒的東西,朦朦朧朧中再無知覺。

隱隱約約中,我似乎听到了清脆的鳥鳴,我迷迷糊糊地想,不對啊,這里不該是陰曹地府,怎麼會有鳥叫,還是不對,我應該是早就死了,又怎麼會听得到鳥叫?難道說我接受了這麼多年的唯物主義教育竟然真的告訴我現在有個所謂陰間的存在?我很想睜開眼楮,但是又害怕忽然會有個什麼面目猙獰的鬼怪出現在我的眼前,把我剛剛撿回的意識再嚇到一邊去,那我不就成了無魂野鬼了……

忽然間,我又听到遠處傳來了狗吠,搞什麼飛機,這里的小鬼還養寵物……我猛然一驚,難道,我——沒有死?!這個想法剛從腦子里蹦出來,我就一下子睜開了眼,久違的強烈的眼光刺進眼楮,我一時難以適應,趕緊閉目休息了一會,才敢慢慢睜開……睜開後,我的眼楮就和我的嘴巴一樣了,驚訝得閉不上了。

我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很簡陋的木板床上,抬眼看去,就看見房頂很高,也沒有天花板,直接看見了房梁,還是比較高的五架梁。我是學建築的,自然知道這樣的建築只在一部分農村地區才會有,也是古代比較大戶的人家才住得起的房子。我身上卻穿著粗麻布衣,雖說現代人還就時興這個,什麼天然無害,可是說實話,穿著這個還真是覺得不舒服,刺得慌。

我活動了子,發現渾身都疼得厲害,尤其是肺,呼吸一下就覺得嗆得疼,這是怎麼了?我又是在哪里?我滿腦子的疑問,喊了一聲︰「有人嗎?」。回應的我的只有遠遠的幾聲狗叫,我無奈的暗嘆口氣,扶著床沿站了起來。

這下我看清楚了,我住的是一個五架梁的三間貫向結構的磚瓦房,從這間房里只看到另外一間的門。房間里陳列很簡陋,就一張桌子,一張床,一把椅子和一個衣櫃,看木料應該是普通的槐木。但是裝飾還算精美,都有雕花,古色古香,我搖了搖自己兩個寬大的袖子和連襟的像裙子似得長褂,忽然意識到——這,似乎是古代?

我扶著桌沿慢慢走了幾步路,暗忖著,我似乎到了古代,也不知道是那個朝代,難道我也時尚了一回——穿越了?想到這一點,我的第一反應竟然是那可千萬別穿成個女的,頂著個女人臉腦子卻是個男人,還是個現代男人,那也太憋屈了。

這麼說著,我趕緊照著鏡子,還好,在衣櫃抽屜翻到一面銅鏡,生了層灰,看來這個身體的主人也不愛照鏡子啊,那應該不是女人了。我舒了口氣,用袖子隨意擦了擦,看到鏡子里的自己,又倒吸一大口氣,這,鏡子里的還是我自己,但是是我剛二十出頭的樣子,還留著長長的頭發……我的腦子一下子炸開了,他娘的,我,我,難道……難道是……重生了?!

一想到這一點,我忽然覺得有些諷刺,明明已經活了一世的人又要再來一世,如果還是那麼像個空心蘿卜似得活著,我倒寧願去陰間養寵物去。但,如果這一世,上天真的是想要彌補我所有的苦楚,那我什麼也不求,只願能再次遇到他,哪怕只是遠遠的知道有這個人,他在我生活的世界,而且活得好好的,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靠,怎麼越想越苦情,我不禁被自己肉麻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抖了一抖,才又發現自己除了渾身的疼痛,還又渴又餓。真是的,也不知道這一世自己是個干嘛的,住的不錯,可是穿的寒酸,家具也很一般,肚子都似乎吃不飽,肋骨都瘦出來了,真是奇怪。

我撐著牆壁,一步一步慢慢走著,順便環視著房間所有的擺飾,牆壁上刷著還摻有草灰的白石灰,在陽光的照耀下淡淡反射這溫暖的光,許多地方被煙燻得黑黑的。牆角上還有蛛網,看來住這家里的人沒有什麼時間打掃家里。

邁出西邊的房間,走到中間的房間,這里似乎是個堂屋,作為客廳用,正中放著一個八仙桌,大概是餐桌。最北邊挨著牆的地方有個案台,上面放著一個空空的供盤,牆的正中還掛著一幅儒生裝扮的老人,我走過去,看見畫上並無署名,大概就是一幅請一位無甚名氣的畫家畫的,或者就是畫主人的自畫像,但是自己並沒有想再多此一舉署上名字。我的目光此時被供盤上的兩塊牌位吸引住了,這明明是我的字體,再熟悉不過的瘦金體!

原來這一世的還真的有吳邪這個人存在啊,我看來是代替了那個吳邪的位子,不過這一世的自己還是那樣啊,字跡還一樣,簡直就是我的翻版.我相信愛因斯坦了。

再仔細看,發現牌位上一塊寫著「古先祖考吳公德林大人之靈位」,左側寫著「孝男吳邪」,另一塊寫著「故妣吳柳氏孺人思沁之神位」。我吊著的心放下了,原來我這一世的父母已經去世了,而且看名字就知道也不是我上輩子的爸媽,還好,萬一真的雙親還在,面對不認識的兩個人喊爸媽,不是,爹娘,該是多別扭。

「咕~~咕~~」,我低下頭,知道自己的肚子在嚴重抗議,我放下手中的牌位,走向最東邊一間房間,如果沒猜錯,這里該是廚房。果然,一進門牆壁上明顯增多的黑色煙灰證明了這是間廚房,還是間用了很久的廚房。我看著那用了很久已經被煙燻得烏黑分不出之前顏色的灶台,再也忍不住想要大叫幾聲,我這是重生在什麼世界啊!還要自己燒火做飯!

終究,我沒有叫出來,一是沒力氣,二是我可怕這里的古代人以為我是個被妖怪附身的「吳邪」,然後把我綁起來一把火燒了那我可太冤了。

我繼續尋找食物的大事業,在牆角的米缸里找到半缸米,旁邊還有兩麻袋的稻谷,看來食物倒不算匱乏。繼續找,在灶台旁邊的木櫃里翻到半袋面粉。得了,這會就煮點面疙瘩充饑好了,再補點水,渴死我了。

我從一旁的水缸里舀出兩瓢水倒進鍋里,然後一坐在灶前的木頭墩子上,從上面的磚洞里掏出了兩塊打火石,還好上輩子在野外有不少的生存經驗,倒不怕這些。一想到從前在斗里和野外的那些事,我的心又忍不住抽痛起來,小哥,你會在這里出現嗎,我,真的,很想再與你相遇,哪怕你再騙我一次。

我咬咬干澀的嘴唇,加緊時間點火,看見一絲煙從手中的稻草中逸出,我輕輕吹了吹,看見了火星,就趕緊塞進鍋膛中,再加入其他的干草,就開始煮起面疙瘩來。上一世的時候,我很喜歡研究美食,自從發現小哥給我的是假鬼璽,我絕望了好一陣子,可是後來想通了覺得小哥是為我著想的,他希望我過起平凡人的日子,不要再卷進這些是非中。

我就決定了自己要好好的活著,不委屈自己,為他,好好活著。所以我不是在忙著各種生意,就是在各地旅游,研究美食,然後下廚鍛煉自己的手藝,有時候也會做給爸媽和胖子小花他們吃。胖子每次吃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都吞下去,小花則會帶著自己喜歡的酒,一杯杯不知道醉得喝,一想到這,我又忍不住笑了。其實胖子比我早走了兩年,他年紀畢竟比我大許多,而且常年倒斗身體傷勢不少。他走的時候很樂觀,樂呵呵地跟我說別忘了去雲彩那里掃墓,多帶點鮮花。我哽咽著點頭……

如果這一世胖子也在多好,就有人制造歡樂了啊。到時候小哥再回來,我們三個就又組成鐵三角了,然後再也不干什麼危險的活了,就種種田,最多做點小買賣。我就不信了,我們「倒斗鐵三角」,那也會是「農業好幫手啊」!

我腦子一邊天馬星空,那邊水倒先開了。我趕緊起來做面疙瘩,對于上輩子廚藝精湛的我來說,這就是個易如反掌的事,一會我就做完了,撒上點鹽,蓋上鍋蓋繼續燜會水,我就坐在木敦子上吃了起來。可把我餓的,填飽肚子最要緊,也不管什麼口味不口味了,吃飽了趕緊看看這外面是個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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