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為什麼單單不讓我跟去!」青鳳急的就要哭出來,一行五人來到尚書府,現在卻獨獨把她留在京城,小姐卻要帶著另外三人離開,怎麼能就這樣撇下自己!
「好青鳳,在京城不好嗎?好吃好喝的供著你,而且,從現在開始你也是這尚書府的小姐了,我該叫你姐姐的,你也別小姐小姐的叫了,以後就是別人叫你小姐了!」思闌好言相勸,就知道沒這麼容易走得掉。
「我才不要什麼好吃好喝的,跟著小姐我還怕吃不飽嗎!小姐不準扔下青鳳,你們要去哪我也要去!」青鳳不依不饒,抓住思闌的袖子就是不讓她走。
思闌嘆了口氣,反手拉住青鳳,「隨我來。」拉著她走向遠處,確定不會有人听到,「我知道你的心意,這一次,就听我一次,留在尚書府吧。」
「為什麼蕪漪姐、遲天、藍虎都可以跟著小姐,唯獨我不可以,小姐是嫌我沒用嗎?」。說著便要哭起來。
「哪有的事,從小不都是青鳳保護我的嗎?我惹禍,不都是青鳳在前面替我擋著的嗎?怎麼可以說自己沒用,那一直惹禍的我不是更沒用嗎?我這次去,很危險的,青鳳就留在京城好嗎?」。思闌用袖子替青鳳擦著眼淚。
青鳳看著為自己擦眼淚的思闌,想著小姐真的是變了,不再是那個需要自己來哄的小姐了,「既然危險,我就更要去了!」
「青鳳,你相信我嗎?」。
青鳳愣了一下,很鄭重的點頭。
「那麼,我可以拜托你嗎?」。
「小姐是想……」青鳳急急開口。
思闌搖搖頭,「我不講清楚,你也不會讓我走了。青鳳姐,我本來是不該把你們牽扯進來的,我想說對不起,卻還是在做著一樣的事。」
「不,小姐想做什麼,我們甘之如飴。」
「青鳳,京城,我需要一個人。你入繼尚書府,是老尚書的孫女,是尚書府的小姐,但是,對外的身份僅僅是這樣,就連尚書府也只知道我們一行人是一起來到尚書府的,你留在京城,便沒有人知道我去了哪里。」
「應該不出三月,遲天哥哥也會回到京城,以尚書府少爺的身份,你的哥哥。」
「蕪漪姐也不會跟著我,我在半年後,必然回到京城,我們會在一起,我們五人,不會再分開,不會再為人魚肉,我們所受的,還有……娘親所受的,我都會討回來的。」
「現在,青鳳姐,能相信我嗎?代替我在這京城,幫我照顧好祖父祖母?」思闌小心的看著青鳳,眼中是鄭重的拜托與信任。
「是的,小姐。」我不會讓你有任何後顧之憂。
拜別祖父祖母,一行人啟程,前往西北之漠。
「這就是你給我找的徒弟,丫頭?」
蕪漪不語,規矩行禮,不落分毫。
「哦?既然行禮,為何不叫師父?」道人眼中有著好奇。
「行禮是小姐之囑托,小姐道道長非凡,知我愛這醫道,方給我機會,然而拜師之禮本是師徒二人之事,道長之淵博我未有幸見識,而道長也並未了解我之一二,非情願,也不算禮成。」蕪漪不卑不亢。
虛谷道人眼中有了贊賞,「是個有氣性的。便依你,隨我上山,我也等等,看你何時能稱我一聲師父吧。」
「丫頭,你身邊的人,確實不凡啊。」
「只因哥哥姐姐們不凡,才得思闌如此。」思闌笑道。
一路上,思闌在馬車中與道人談政,談形勢,研兵法,說萬物,好不盡興。遲天和藍虎也在每晚得指點一二,而蕪漪則已經開始獨自研習虛谷道人給的醫書。
「那日你對遲天說的話沒說完吧?」虛谷捋捋胡子不經意的看著思闌說。
「師父英明。」思闌也笑。
虛谷看著思闌,想讓她繼續說下去。既不明問,思闌便索性裝作不知道,自顧自端起茶。
虛谷失笑的搖搖頭,「你呀你,那麼請問,可以把你接下來的計劃告訴我嗎?」。
思闌轉過頭,對著虛谷天真一笑,「這個嘛……不可以!」
「為什麼?不信任?」虛谷手中拂塵一甩,問道。
「徒兒怎麼敢。」思闌收斂起笑容,「以後的事,思闌也不能確定,心有宏圖卻也只是看上天給不給思闌這個機會了,盡人事而已。」
「況且,師父心中早已明白思闌要干什麼了吧。」
虛谷一笑,哪還有剛才作勢要生氣的半分樣子?「呵呵,徒兒厲害。」
「哪里,師父才是。」
「此次西行,師父的目的地在哪?可是出雲峰?」
「哦?你到說說為什麼是那里?」虛谷好奇。
「師父不喜吵鬧,雖說大隱于市,我想師父也比不想在人多的市鎮落腳。西去路上雖說多名山,卻也多游人,師父曾說我們順路,此次又是教習蕪漪姐姐習醫,師父長居之處必然是多奇花異草的險峻高山,徒兒斗膽一猜,也不知可對?」
「哈哈!得此徒兒,我之幸也!」
「師父過獎。還請師父照顧蕪漪姐姐,姐姐雖然有些脾性,卻是個心地善良的人,萬事還望師父多擔待些。都是因為思闌無用,才讓他們跟著吃苦,卷進這不必要的是非中來。」
「這件事你不必操心,你的人我一定給你照顧好,再說,她現在也算我半個徒兒了,她的性子我很喜歡。」
「拜托師父了。徒兒還有一事希望請教師父。」
「但說無妨。」
「不知師父對西北戰事有多少了解?」思闌認真問道。
「你想必是對西北有過了解才決定去的吧,何來這一問?」虛谷反問。
「京中消息到底是有缺漏和延遲,而且戰事,從西北傳入京中,必然不是夸大就有隱瞞了。師父雲游,且居西去路上出雲峰,想必是了解常人所不了解的,還望師父不吝賜教。」
虛谷早知這徒兒聰明,卻不想對這戰事政治也看的這樣透徹,「從玄翼王朝立國西北匈奴就存在了,本來是約為兄弟之國,玄翼王朝的開國帝王武德帝與匈奴魯耶單于亦是拜把的兄弟,當初立誓永結為好,世代兄弟,可惜武德帝和魯耶單于相繼離世後,兩國便開始離心離德了,直至現在對立。匈奴民風剽悍,馬上得天下,且半數國土水草肥美,長期雄踞西北,與西域各國聯系密切,這也是為什麼久攻不下,兩國相互制衡,很難分出勝負。」
「嗯,畢竟是兩個國家的事,只有帝王立誓,沒有其他方面的制衡,為了利益,最終都會產生戰爭。」思闌思索著。
「沒錯。」虛谷贊賞的點點頭。
「那麼現在兩方的將領師父可有了解?」
「匈奴目前派出的是斥戰單于的大皇子魯耶單律,此人雖是匈奴人,卻實在也是一個人物,必成大器。」
「哦?大皇子。匈奴的大皇子,不知匈奴是否有立長的慣例?」
「匈奴人極重血統與身份,這大皇子了不起的地方就在這里。據說他母親的出身不高,本是他父皇在西域小國俘虜來的,卻不料生下了長子,斥戰單于開始也是不喜這個孩子,他卻能以自己的能力走到今天這個地位,確實不得不讓人佩服。而且他在戰事上也確實是有一手。」
「哦?」思闌好奇,示意師父繼續說下去。
「這就得說到玄翼派出的將領了,程文,這個名字你可听過?」
「程家?有所耳聞,程家也算是京城新貴吧。我記得是戶部侍郎程元上的家吧?程家公子上了戰場,小姐進了皇城,沒想到卻出了一個大將軍,一個貴妃,還真是本朝顯赫。皇上是想牽制莫家和林家吧。」
「是有牽制之意,但是這程文卻也是個將才,從他上了戰場從軍不過三年就成了將領,繼而在元盤山之戰中一戰成名,成功扳回戰局,挫敗匈奴銳氣,讓玄翼重新佔得上風,後又被封為定西大將軍。」
「如此說來,他到不是靠的家族,是真的憑借實力了。」
「不錯。匈奴自那一戰之後,實力減弱,玄翼乘勝追擊,收回從前被攻佔的城池13座,建立了西北防線,所以那個程文不簡單啊。」
「如此,為何現在匈奴又這樣囂張了?」
「這就要說到匈奴的那個大皇子了。魯耶單律在匈奴處于弱勢的情況下主動請命奔赴前線,用了三個月又打破了防線,攻佔了邊防三城——青立、潢川、**,從而在軍中建立了極高的威信,在匈奴國中也獲得了不少支持,漸漸有對抗匈奴閼氏所生的二皇子之勢。」
思闌眼中閃爍著興趣,「哦?這個大皇子倒是不凡,在那種情況下主動請命可是要冒著成為歷史罪人的風險啊,成為英雄,敗,可就什麼都沒有了。看來,匈奴的皇太子有危險了。」
「這樣看來,現在西北邊關就是程文將軍和魯耶單律掌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