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阿九愣了愣,隨即驚恐萬分跳了起來,對方卻像只敏捷的獵豹,順勢扯過他身體用手臂壓制住。,,用手機也能看。
阿九臉狼狽不堪的緊貼在牆壁上,哆哆嗦嗦道︰「你,你是誰?想做什麼?」
「我是誰你不必知道,只用回答我一個問題,叫什麼名字?」頗具磁性的男中音,語調平平很少抑揚頓挫。
阿九瑟瑟發抖,「我,我叫阿……九。」
「那就對了,」一只冰冷的刀子貼上阿九後頸,人卻很溫和貼在他耳邊問︰「有沒有什麼遺言要說?」
今天到底什麼日子啊,不是號稱全國最安全的城市嗎?怎麼才短短幾個小時就出現了兩起恐怖事件?前一個還好一點,看起來單純為求財,可是這個听語氣,竟然好像是確定了身份要殺他一樣……
阿九委屈的想哭,「你不要殺我,好不好?」
對方直接拒絕他,「不好。」
「那我能知道原因麼?」
「我是受人所雇,我們這行從來不過問客人**。」
死亡有多可怕阿九不知道,不過好像死了,就再也見不到師傅、師兄,還有才建立起良好關系的哥哥……
那該怎麼辦啊,他摳著牆壁,壯著膽子提出請求,「我想給哥哥打個電話。」
對方沉默了會兒,出乎意料的應下,「沒問題。」
燈終于亮了,阿九閉起眼有些難以適應光明,脖子後面讓人戰栗的觸感還在,他也不敢回頭去看,小心翼翼放下懷中的電腦,拿手機拔了聞人楚的號碼。
響了兩三聲,那邊就接了起來,聲音還著幾分睡意,「嗯?」
阿九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哥哥……」
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兒,聞人楚扭亮了台燈坐起來,「怎麼了?」
阿九搖頭,「沒,沒什麼,就是想你了。」
「確定沒事麼?」
「沒有,我只是想告訴你,我要走了。」
一句話讓聞人楚徹底清醒了過來,「你說什麼?」
阿九盡量不讓自己露出哭腔,「我以後要回蘭因寺,就再也見不到哥哥了,所以想听听你的聲音。哥哥……」
電話突然被人抽走了,那人直接把手機按了關機,對阿九道︰「到此為止。」
可惡!還沒有哥哥說再見呢!以後再也見不到了,還不準自己多說幾句話麼?
阿九心中生出一絲前所未有的憤怒,嘟囔道︰「你殺了我,我哥哥以後不會放過你的!」
對方似乎心情不錯,「你哥哥是誰,他很了不起麼?」
「當然!」阿九情不自禁提高了嗓門,「他可厲害了,他……一個人能打你幾個!而且還很有錢,到時把你的照片貼到電視還有網絡上,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壞蛋。他的名字很多人都知道,說出來會絕對嚇你一跳!」
「是麼,那你說出來試試看。」
阿九假咳兩聲,「他叫聞人楚!」
對方的手果然抖了下,匕首差點陷入頸部的肉里,差點沒把阿九魂給嚇飛。
「你說他叫什麼名字?」
「聞人…二次說出這個名字,阿九底氣有些不足,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似乎听到了背後傳來了低笑聲。
那人在他耳後吹氣,「沒想到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家伙也會撒謊。」
「我沒撒謊!他,他真的是我哥哥……剛才那個電話,就是我打給他的。」
房間安靜了約五秒鐘沒有任何聲音,那人半信半疑的重新打開手機。
開機後,聞人楚的電話幾乎是立刻間打了過來,「阿九?」
听到聲音後,阿九感到身後的人動作好像更僵了,又怕又得意道︰「看,我沒說錯吧,他真的是我哥哥……」
聞人楚再次確認,「是阿九麼?」
身後的人清了清嗓子,出聲道︰「是我,歐陽飛。」
聞人楚也愣住了,「你怎麼會在他那里?阿九人呢?他有沒有什麼……」
「沒有,我什麼都沒來得及做。」
「你該慶幸你什麼都沒有做,」聞人楚低咒著回他,「稍等一會兒,我現在路上,馬上就到。」
掛上電話後,阿九身後壓力驀然一松,那人居然將他放了。
阿九長舒一口氣轉過臉,看到對方正好整以暇的打量著他,鋒利的折疊刀在他指間迅速變換出各種形狀。
是個二十歲左右穿著牛仔夾克的年輕男子,身材高大健壯,阿九勉強只到他下巴處。
五官生的十分硬朗,頭發理的很短幾乎緊貼著頭皮,左眉上方有條白色的傷疤一直延伸到鬢角,臉上雖然有瑕疵卻絲毫不影響他的整體俊美感,反而帶著股邪氣的男人魅力。
「你,」在他的注視下,阿九好半天才鼓氣勇氣,「不會再殺我了吧?」
那人神情淡淡道︰「現在還不好說,要等你哥哥來,看談的結果如何。」
阿九立刻睜圓眼楮,「不準你傷害我哥哥!」
「這麼護著他,看來他平常待你還不錯。」
「那當然,」阿九把電腦從地上撿起來,像個小孩一樣朝對方炫耀,「這就是哥哥送我的喲。」
那人低垂了眼皮,沒有說話,手中的折疊刀卻以常人無法想象的速度飛快轉動著。
約過了十分鐘,門鈴聲響了起來,阿九欣喜的撲向來人,「哥哥!」
聞人楚上下打量他一遍,冷淡的把人拔到一邊,對著靠牆而站的不速之客道︰「歐陽飛,你跟我出來。」
「哥哥!」
「別跟著,去睡覺。」
阿九只好趴在門口眼巴巴目送他們離開。
兩人人一路上都沒有任何交流,直到聞人楚把車子開到一座荒廢掉的建築基地前,歐陽飛出聲道︰「二哥。」
聞人楚揪著衣領把他拖拽出來按到車窗上,拳頭快要踫到他鼻梁處卻又生生制止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歐陽飛疑惑道︰「你不是一直知道我的事情麼,為什麼突然這麼生氣,就是為了那個傻乎乎的小鬼?」
「你這次拿了誰的錢?」
「你知道我們這行要給客人保密……」
一慣優雅的聞人楚出奇意料的火大,幾乎是暴怒道︰「沒听到我的話嗎?問你拿了誰的錢!」
歐陽飛不自在的把視線轉到一邊,悻悻道︰「呂小滿。」
聞人楚用力踢了下車胎,「該死的,我就知道是他!」
「你沒事兒吧?二哥……」
「滾開!我沒你沒這麼不分清紅皂白的殺人狂弟弟!」
歐陽飛有些煩躁的模模頭皮,「什麼啊,我就是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究竟跟那小鬼什麼關系,為了他居然這麼凶的罵我……我不管,反正錢我是收了,也答應了對方,那小鬼逃得了今天逃不了明天,我早晚要把他……」
話還未說完,臉上便結結實實挨了一拳。聞人楚冷冷道︰「你要多少錢,我給你。」
「切,」歐陽飛揉著顴骨,憤憤不平道︰「你的錢,我才不稀罕,我做這行就是為了享受殺人的樂趣……」
「別人我不管,阿九你絕對不能動。」
「那得給個能說服我的理由,別說什麼情哥哥的那一套,那是他跟你,和我沒關系……」
兩人僵持著互不相讓,歐陽飛又道︰「當初就說好了,你不會干涉我的私生活,所以我地決定做這個。到現在反為一個人類和我大動肝火,莫名其妙!呂小滿不曾經是你的人麼?因愛生恨的破事兒都是你惹出來的,怎麼能把錯算到我頭上?你今天這麼鬧,那小鬼我還吃定了!」
聞人楚松開手,「你去,只要你對得起父親,你就去殺了他!」
一句話讓歐陽飛變了臉色,「什麼意思?」
聞人楚冷笑,「他叫阿九,因為排行老九一直沒有人給他取正式的名字,你說什麼意思?」
「不,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
「不是說……小九他不是已經死在琉璃火中了麼?」歐陽情緒激動道︰「二哥你不該說這樣的謊話!」
「我沒有騙你。」
「可他分明就是個普通的人類,我根本感受不到他身的妖氣!」
聞人楚逐漸恢復了平靜,「你應該看到他眼下的那顆紅痣了吧?是我用自己的血把他記憶給封印了。就算這樣,他還記得自己沒有出世前的零星片段,幾個月前在玉龍山,他甚至還差點記起了我們所有人。」
歐陽飛依舊半信半疑,「你當真不是在騙我?」
聞人楚淡淡道︰「我就不信你沒有一點感覺。」
「我沒騙你,他真的是我哥哥……」阿九弱弱辯解的樣子在腦海中慢慢浮現了出來,歐陽飛的臉色慢慢緩和下來,遲疑道︰「他現在知道我們多少事?」
「不知道多少,只對我一點點印象,至今還不是很肯定。」
兩兄弟沉默著靠在車上,良久後歐陽飛才試探問︰「二哥不打算認他麼?」
聞人楚從歐陽飛口袋里掏出一只煙,點上將火柴晃滅拋出去,緩緩道︰「認他做什麼?他現在還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一個人也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多好。」
「如果算上被封印的時間,他現在應該快成年了吧?」
「還早,我前幾天剛帶他去拔過乳牙,疼的一直哭。」
歐陽飛笑起來,「我們這個時候父親還在,他會替我們打理好一切……用人類的鉗子生生拔掉牙齒,是我也受不了。」
提到這個年紀最小的弟弟,兩個人似乎總算找到了共同話題,氣氛也比往日見面要親密得多。
一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時,聞人楚才道︰「不早了,我今天還很多事要做,呂小滿的事……」
歐陽飛露出邪氣的笑,「放心,我會處理好他的。」
「給他個教訓也好,但要留著他的命。」
「為什麼?」
「他是呂氏後人,愚人客棧的最後繼承者。」
歐陽飛皺起眉頭,「愚人客棧?!」
聞人楚坐上車,透過窗子道︰「不錯,就是那個神秘傳說中的愚人客棧,現在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我還需要時間去查。就此分別,你自己想辦法回去。」
「喂,這荒郊野地的,不要拋下我啊!我知道錯了……二哥!二哥……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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