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源國志 十二章 雁丘葬鷹山之二

作者 ︰ 茅思香

「哦……市、市長,我睡得太死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好好,我馬上就到。在什麼地方……甬小區壬公東湖北岸…上電話,邊穿衣服邊說︰「爽爽,我要接市長去。你身體如果懶得動,今天就別上班去了。過幾天,我給你弄一筆錢,咱先看病;再干個個體……」「你說啥?弄一筆錢?就你個破司機,上哪兒弄錢去?人家貸款還得有個擔保人呢!又看病又做買賣的,還想一口吃個大胖子?」「我說的是認真的!」「我可不听你拉大雲。要不是你托關系、走後門,哭著鬧著進黨委;掃掃地,提提水,還給領導攉尿盆,我的病也不會耽誤的。你說風光風光,這倒好,看看家里,有什麼?真風光了……」「信不信由你!到時候,我要讓你伊爽,看看我尊怎麼個活法!」「喲喲喲!還沒听見風,就下雨了。就當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問你,從哪弄錢去?」「這你就別管了。」「那不行,我必須管。我可不能讓你砸銀行去!」「瞧你說的!我尊有那本事嗎?是這樣︰俺單位正向上級申報特困戶名單,仝市長給咱弄了個名額……」「哎,你雖是領導的司機,可不是國家正式職工啊!」「事在人為嘛!」「那太好了……市長太好了,上次還給過咱500圓呢。咱可別忘了人家仝市長啊!」「我比你明白。走了。」「看把你樂的!哎,,路上小心點——甬小區那地方還沒完全建設好,連個路燈也沒按,黑燈瞎火的;」爽爽又看看表,「這才四點多,領導又有啥事兒呢?以前不都是標準的七點嘛?」「沒事沒事,我小心點就是了。」尊開門時又回過頭來,「你注意別累著自己!我走了。」又來了個飛吻。「別酸了,沒正行!快走吧,別耽誤了公家事兒!哎,你……你……有什麼事兒及時給我打電話!」「沒事的。」「可、可我……」「好了好了!有事給我發信息——打電話不方便。我走了。」

路上,偶爾能遇見幾兩夜行車。借著車燈光束,看見下了霧,雖然不太濃,也當有幾分寒意。雨刮器派上了用場,車速也放慢了些。

轉繞斷鷹山嘴時,對面突然射來兩道光芒,猶如崗樓上的探照燈,白得發紫。照的小只能眯縫著眼。邊減車速,邊會燈。可能是要命車!兩只燈像死魚的眼,不會眨一下——根本就沒把市長的小車放在眼里。小從倒車鏡里看到後面不知什麼時候緊跟著一輛小車,眼看幾乎追尾了。便在燦爛的光芒中迅速打了個右拐。只听到「撲通」一聲,連人帶車翻入湖中。湖水還沒擠入駕駛室,小就被強烈的撞擊奪走了神智。

等他醒來時,發現自己正站在岸邊。太陽已昏黃昏黃的懸在半空。湖邊已聚集了很多人和車,像是看什麼熱鬧。小也湊了上去。這是幾名警察揮手示意,不讓圍觀。小只好駐足而望。一輛吊車從水中打撈出一輛小轎車,輕巧地放在地上。人流如潮水般再次涌了上去。結果被警事隔離帶阻住了。只見人們指手畫腳翹首而望,卻听不見他們說些什麼。小用手揉揉耳廓,又掏掏耳蝸,還是听不見周圍的吵雜聲。

警察把車門打開,從里面拖出一個人來。那人臉色煞白,沒有一點血色。法醫蹲子,檢查了一番。站起來,搖了搖頭。小仔細看了看︰死者穿著和自己一樣;連模樣也一模一樣——那臉龐、那鼻子、那緊閉的薄嘴唇……「你叫什麼名字?」有人拍了一下小的肩頭——他終于听到了聲音。回頭一看︰兩個陌生的男人。「你們是誰?」高的一位嚴肅的說︰「我們是萬源國中洲桃區的警察。請問你是不是尊?」說著掏出證件,亮了亮。「萬源國?桃區?」「先告訴我們你是不是叫尊!」「是呀。找我有事嗎?」矮的警察道︰「有人舉報你嫖娼,違反了《桃區管理條律》。現在請跟我們走一趟。」「沒有呀!我根本沒做過這樣的事。誰說的?」高者道︰「有個小姐,叫西生娉,你認識嗎?」「西生娉……從來沒听說過?」矮者道︰「向你們這樣的公子,嫖過的女人多了,一時想不起來,也難怪。好吧,提示一下︰五蓮池—梅歲館。這個地方,你不陌生吧?」尊先是一愣,接著點點頭。高的說︰「前幾天死的那個小姐就叫西生娉。是她舉報的。這該明白了吧?」「她、她又活了?沒死?」尊露出了笑容。矮的說︰「不,恰恰相反,她死了。如果她不死,我們怎麼能抓住她呢!要是你不死,我們上哪兒找你去?」「這、這是什麼邏輯?」矮的說︰「平時挺聰明伶俐的,又會在領導面前干現眼子事兒的,怎麼這會兒不知死活了?」高的說︰「你已經墜河而死。看見了嗎——那車就是你的;那具尸體就是你的**。凡是來到第一世間的,十有六七已經死了——除非像南山雲這樣的人,別說你跟他沒法比,就連我們也不行!」尊倒吸一口涼氣,看了又看︰確實是真的。冷汗已 濕了襯衣︰「我、我真死了?怎麼我還在?」高者道︰「第二世間的人啊,總以為死了之後,如灰飛煙滅,什麼都沒有了、干淨了。其實大錯特錯!任何一個第二世間的人做過的事、說過的話,都被第一世間用宇宙磁場給記錄下來了。**是不在了,可**的質在臨死的一瞬間是要被第一世間攝回的……」「別給他羅嗦了,」矮者道︰「我們只負責抓捕,對他們進行教育不是我們的職責範圍。」

尊這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死了,怪不得听不見外界的聲音。立刻驚恐不安起來。高的說︰「別害怕了,向你們這樣的社會渣滓,早死比晚死好,省的惡果累累,負債多多,來到第一世間受罪。別傷心了,快上車,跟我們走吧。有什麼冤屈,到訊問室和西生娉一對質,真相就會大白于天下。」「啊!她當時對我說的那麼好,怎麼會反咬一口呢?不可能!一定是刑訊逼供!」尊自言自語。「你剛才說不認識西生娉,這不說著說著露馬腳了吧!此地無銀三百兩!」矮警察不耐煩地推推搡搡起來。尊哀訴道︰「我、我也是受害者。」矮的問道︰「什麼意思?」「我死得冤枉——我是被大卡車逼下湖水的︰它當時不主動會燈,責任不在它嗎?」高的說︰「可惜呀,人家安然無恙;不但如此,如果有什麼損害,還可以向保險公司索賠呢!」「那就便宜了它?」矮者道︰「我們只管死的,不管活的——我們能力有限哪!」「那不死無對證了嗎?」高者說︰「只有關注齊水安市新聞報道了。另外,等那司機來到第一世間,我們可以查他的質信息。你放心,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放過一個壞人。」「快上車、快上車,局長正等著我們呢。」

尊在車上郁悶地坐了一程,掏出手機。矮者道︰「你要干什麼?是不是找仝市長托人說情?兩世阻隔,沒用了。遙想你在第二世間,何其風光。可現在,冰山已成了水中花、鏡中月。」「不是!我想給家里發個信息,把我的情況告訴我妻子、孩子……」矮者道︰「恐怕你家里人早就得知了,別操那麼多心了。還是先考慮考慮自己的問題,到了局里怎麼認罪吧。再說,你還不知道呢︰我們能收到第二世間的信息,可他們收不到第一世間的信息。」高者道︰「不,第二世間的人死後三天內,可以相互收到信息,三天以後就不行了。你還有機會。這一點,和第二世間發喪儀式中送三講究差不多。因為三天內,親人之間人體的質感應最強烈……」「什麼質?」「就是……就是……這術語我也說不上來。這樣說吧,比方你,今天要出事,你心里有預感嗎?」「嗯……沒有。太突然了。」矮者道︰「那是你該死!」章秘道︰「你有不詳,家里人一定有預感的。仔細想想,你出門前,家里人有沒有暗示性的話送給你。」「沒有。」「那麼肯定?」「嗯……我妻子只是囑咐我在路上小心些。哎,對了,我妻子說話都是說一半,留一半。早晨她好像有什麼話要說,吞吞吐吐的到底也沒說出來,我也沒在意就走了。」「你為什麼不等妻子說完呢,太粗心了!」矮者道︰「看來不管你和妻子之間有沒有質感應,你合該要死啊!」章秘道︰「這位同志,你說話怎麼總是帶有迷信的味道啊?世界上可是沒有鬼神的,也不存在天地報應。」高者道︰「他不是這意思,而是說,一切事物的結果,都是有其根源的。你說是不是,兄弟?」「對、對對!」

矮者停了停又說,「尊,你發完信息,要把你的手機交公。」章秘道︰「小是無辜的。我建議,他的手機暫時由他保管。我以我的人格和身份向桃區警務局擔保,出了事我負責。」矮者道︰「領導那兒怎麼交代?」「我自有辦法。我就不信,我堂堂一個萬源國首席秘書,連點說話權利都沒有了——再說目前首席像你們所說的那樣,被個別人利用伎倆抬空了。我告訴你們,桃區人民遲早會呼吁桃區領導改革一些弊端的。難道你們就沒看出一點端倪嗎?」矮者沒再說話,高者吁了一口氣。尊迅速給家里發了信息。並靜靜的等待妻子回復。

鄙人將金二爺手下五魁首之一——一撮毛名字改為一撮胡了。原因是︰今天看到一部戰斗電視劇里正好有個角色外號也叫一撮毛。我真沒想到兩部出自不同筆下的小說竟然那麼巧合。大驚感嘆之余,忽然想到鄙人之拙作恐被已面試之上品告上侵權法庭,只好忍痛割愛。常來的文友們,給推推吧!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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