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之瑟瑟 第七十八章 王爺狠計 夫人來施

作者 ︰

太子妃被打入冷宮,曹府瞬間成了眾矢之的,素日里與曹丞相來往甚密的朝臣們也唯恐避之不及,連曹丞相的門生,此時也戰戰兢兢,擔心自己的前途受到影響。

昱國百姓最敬愛的皇後,竟然是被自己一心提拔的太子妃所害。百姓們罵聲四起,緬懷皇後悲痛無處宣泄,日日往曹府門上潑糞水、砸石子,曹府已緊閉大門數日,無一人敢在大街上出現,曹丞相也向朝廷稱病不再出現在眾人眼前。

皇後的遺體被安置在奉先殿的偏殿,日日用冰磚冰封住棺身,國喪定在一月之後。沒人知道皇上因何做此決定,或許是因為情深難斷,又或許是連番喪事已經讓身為一國之主的他有些吃不消。宮里的妃嬪們也只能佯裝悲痛,裝腔作勢地日日去奉先殿皇後棺前誦經禱告。

中儀殿里,阮夕夢卻在暗自盤算著王爺的計劃。可是自從曹茵被打入冷宮之後,仿佛從皇宮蒸發了似的,沒人追究她的責任,也沒人過問她的安危。所有人的焦點都不在她身上,又如何能使那個秘密順理成章地暴露呢?

「娘親……娘親……」

阮夕夢望著手中的茶盞出神,琴雅連著喚了幾聲她也未曾察覺。

琴雅輕輕推了推阮夕夢,「娘親,你怎麼了?」

阮夕夢像是從睡夢中驚醒,放下茶盞︰「哦,琴雅,沒什麼。琴雅找我有事嗎?」。

「娘親,我想去奉先殿為皇後抄寫經書,你要一起去嗎?」。琴雅手里拿著卷好的白紙,佩文捧著筆墨跟在身後。

阮夕夢沉思片刻,道︰「好啊,娘親跟你一起去。不過小雅,這個時候若太子不在皇後靈前,會招人非議。你先去太子殿跟太子一起過去,娘親隨後就來。」

琴雅點了點頭,與佩文一起走出中儀殿。

阮夕夢緊蹙眉頭,來回地踱著步子,不能坐以待斃,總要制造些事端將眾人的注意力集中到冷宮里去,不然怎會有機會將丑聞抖出。可是,應該怎麼做呢?

奉先殿里,琴雅默默地跪在一眾妃嬪身後,靜靜地抄寫經文,一襲素白色錦衣襯得她格外沉靜,發髻上的一溜白色絲帶順著她瀑布般的黑發披散在身後。

奉先殿里永遠不消停的嗚咽聲讓簡文珩有些心煩,他沖那些跪在地上假情假意的妃嬪吼道︰「母後不需要你們,都退下!」

眾人見一向溫和的太子今兒竟如此煩躁,立即停止了嗚咽聲,一溜煙兒消失在奉先殿。

原本還擁擠不堪的奉先殿一下變得空曠起來,只剩下跪在棺前靜靜抄寫經文的琴雅,和跪在琴雅身後靜靜研磨的佩文,還有望著冰棺眉頭深鎖的太子。

「參見太子……」阮夕夢款款而來,在太子身後輕聲請安道。

簡文珩轉過身扶著阮夕夢,道︰「夫人,你不必向我行禮的。」

阮夕夢是睿親王的正妻,簡文珩雖貴為太子,但也是睿親王的親佷子,按宮中禮數阮夕夢是不必向太子行禮,可是至始至終,皇上也沒親自開口賜封,阮夕夢始終放低姿態,畢竟出身不配擁有這個名分。

阮夕夢剛要起身,外面喧鬧聲四起。

「不好啦!走水啦!」

「快去人!冷宮走水了!」

「……」

簡文珩疾步走到殿門口,問道︰「冷宮走水了?」

一個小太監手提木桶,急沖沖地卻被太子攔了下來,他面露驚慌,回答道︰「回稟太子殿下,冷宮那邊濃煙滾滾,火情不明。」

阮夕夢擔憂地說道︰「不知太子妃怎麼樣了……」

簡文珩正想退回奉先殿,不去理會。阮夕夢接著說道︰「該不會是太子妃想自尋短見吧?那娘娘在天之靈也不會安慰的,還沒好好審問她呢。」

簡文珩一听,氣沖沖地走出奉先殿朝冷宮的方向走去。

「娘親,你……」琴雅已經起身走到了阮夕夢身邊,看著阮夕夢意味深長的笑容不解地喊道。

「小雅,我們也去看看吧。」

冷宮已有些年月沒人氣兒了,如今卻聚滿了人,堵得水泄不通。沒有火情,那滾滾濃煙來自雜院後面那一堆稻草和破爛衣物,也許是哪里的火星不小心點燃了這一堆有些潤濕的雜物,惹得一陣驚慌。

太子妃的房間被緊鎖著,皇上有令,一日三餐照送,卻不許她見半點陽光。所以她的門窗都是拿黑布罩著的,一絲光明都照不進去。

阮夕夢有些焦急,她沒想到曹茵竟與人隔絕了。

太子見並無大礙,便拉著琴雅想要離開。

「太子!」阮夕夢月兌口喊道。

簡文珩與琴雅不約而同地回過頭望著阮夕夢,「娘親怎麼了?」

「房間里一點響動都沒有,太子不進去看看嗎?萬一太子妃出什麼事呢?」

「夫人說的是,在父皇沒有下令處置她前,她不能出什麼事!」簡文珩望著鎖著的大門,命令道︰「打開它!」

「吱嘎」一聲,年久失修的門被侍衛打開,光向找到出口貪婪地涌進門里。

曹茵被突然闖入的光線刺得睜不開眼,她本能地用手擋在眼前。

太子厭惡地看著她,「我本不想再見你,不過我要警告你,在父皇下旨之前,你最好別想做什麼傻事,別連累了你曹家上上下下數十口人的性命!」

曹茵輕哼道︰「太子以為我會做什麼傻事?活著才有希望為自己洗清冤屈,我為什麼要去死?」

「哎,太子妃,若你能為太子誕下一男半女,想必皇上也不會讓你暗無天日。」阮夕夢看著周遭封得死死的窗戶。

曹茵站起身,走到太子面前,道︰「是啊,若我有一男半女,想必還能保我曹家的安危。可是,太子,你給我機會了嗎?」。

曹茵恨恨地望著簡文珩,事到如今,她是真的恨上了太子吧。那份愛,那份期待已經在太子將她打入冷宮之時消逝。如今殘存的是那份從一入宮就被人當空氣的不甘和拜他所賜而遭受一切磨難的怨恨!

簡文珩退回到琴雅身旁,道︰「從你一入宮,我便跟你說得很清楚。你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我的皇後只有小雅。」

「呵呵呵呵……」曹茵冷笑,「對啊,你說過。是我自不量力,妄想替代她在你心中的位置……」

曹茵緊緊盯著琴雅,一步一步朝琴雅走去,阮夕夢驚慌地沖過去,「你想干什麼!」

曹茵的衣袖被阮夕夢「不小心」撕毀,光潔玉白的手臂暴露在人前。

陽光下,那只手臂格外蒼白。

那個曾經點著守宮砂的位置,如今光潔如雪。曹茵的身子卻已不如她的手臂般純淨。

曹茵慌張地捂住手臂,可是已經來不及了。所有人都看見了,太子看見了,琴雅看見了,阮夕夢當然也看見了,甚至還有……門外沒來得及散去的宮女太監們,都看見了……

曹茵就像是被人扒去了衣衫,廉恥、羞愧都暴露在蒼白的陽光下,一如她的臉色。

「不要臉!」簡文珩狠狠一巴掌甩在曹茵臉上,頭也不回地疾步走了出去。仿佛這個地方就是堆放雜物的骯髒之地,他一刻也不想待。

琴雅看著阮夕夢,咬了咬嘴唇,追著簡文珩出了冷宮。

阮夕夢看了看曹茵絕望的表情,放心地離去。

門又被重重合上,這個地方再一次陷入黑暗,這一次將是太子妃曹茵永久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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