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太子重重地摔開,風借著太子的力道強行灌入,微弱的燭火凌亂地竄動,幾欲熄滅。
曹茵驚惶失措地望著怒氣沖沖而來的太子,眼神掠過被太子拖著手的琴雅臉上時,閃過一絲怨毒。
「老臣參見太子殿下!」曹丞相想來也沒料到太子會在這樣的情形下出現,盡管自己是奉太子口諭進宮探望太子妃,可是私會**妃嬪始終于禮不合。
簡文珩目不斜視,眼楮始終憤怒地望著曹茵那張臉。
「太子如此看著臣妾,想必已經恨毒了臣妾了吧?」曹茵嘴角扯出一絲冷笑,就算不這麼看著自己,也是冷若冰霜毫無感情,或許他能恨著自己,都好過這些年來當自己是空氣。
「來人啊!將太子妃打入冷宮!不準任何人探視!」太子厲聲呵道。
「呵呵呵……」曹茵一聲冷笑,「太子連辯駁的機會也不願留給臣妾麼?」
近衛軍听到太子的召喚,涌進偏殿。
簡文珩揮了揮手,撇開厭惡的眼神不願再看曹茵。
「殿下,冤枉啊!不關茵兒的事啊!」曹丞相老淚縱橫,看著突然的變故苦苦哀求道。
「曹丞相,這就是你苦心教出來的孫女嗎?!宮中發生的這些事,你也難辭其咎!」太子憤怒地甩開曹丞相抓住自己衣角的手。
「太子若要給臣妾安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臣妾無話可說。曹家對朝廷忠心耿耿,還望太子看在臣妾的父親份上,饒恕曹家上下。」曹茵臉色慘白,卻仍努力維持太子妃的驕傲。
「莫須有?裝瘋賣傻欺君犯上,這是莫須有?母後在你面前氣絕身亡,這是所有人看見的事實!你若心里沒鬼,又何須裝瘋賣傻!」向來慈善的太子如今像變了個人似的。
曹茵的目光從太子氣急敗壞的臉上移開,落到了琴雅臉上。
「想不到,我還是輸給了你。」曹茵冷冷地說道。
「我從未與你相爭,碧兒更是無辜。」琴雅從容地望著曹茵冰冷的目光。
「帶下去!」太子喝令道。
「太子殿下……」曹丞相幾乎趴在了地上,不住地磕頭。
太子不予理睬,拉著琴雅拂手離開。
琴雅的手被太子緊緊拽在手中,她一聲不吭地跟在身後。太子妃已被打入冷宮,為何自己一點都沒有報復的快感,反而覺得心里像被針扎一般難受。
進宮之初本是想能融入宮中的生活,能有姐妹般的溫暖感情,可是為什麼一定要走到現在這一步?初見時那一抹溫暖的微笑,可有她半點溫情?
碧兒死了,長公主也死了,難道成長的代價就是生命嗎?
「文珩哥哥,小雅有些不舒服,想先回中儀殿了。」琴雅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哪里不舒服?」簡文珩回過頭關切地問道。
「不打緊,回去休息會就沒事了,太子還是趕緊去向皇上回稟吧!」琴雅說道。
簡文珩沉思一陣,「也好,此事也非同小可,小雅你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再來探望你。」
琴雅抿嘴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
中儀殿里,佩文在門口翹首以盼已有些時辰了,看見琴雅出現在巷子口,趕緊沖琴雅跑了去。
「公主,事情怎麼樣了?」佩文迫不及待地問道。
琴雅輕輕點了點頭,繼續朝前走去。
「公主讓人假傳太子口諭通傳曹丞相入宮的事,可有被發現啊?」佩文一臉擔憂。
琴雅搖了搖頭。
佩文像是落了心頭大石,拍了拍心口道︰「那就好那就好,要是被太子知道,保不齊會誤會咱陷害太子妃呢。」
「對了,公主,」佩文突然說道,「夫人來了,在內殿等著您呢。」
琴雅停住了腳步,望著那染紅半邊夜空的中儀殿的燭火,這個時辰,娘親怎麼來了。
阮夕夢坐在內殿椅子上,一臉倦容。歲月沒有在她臉上留下痕跡,仍是剛進王府時的模樣,更添了些風韻,舉手投足間都有王爺夫人的風範,誰也不會將她與青樓女子聯系在一起。
「娘親。」琴雅輕聲喚道。
阮夕夢從沉思中清醒過來,「小雅回來了。」
「娘親怎麼進宮了?」琴雅坐到阮夕夢身旁。
「你父親放心不下你,讓我進宮陪著你。」阮夕夢拍了拍琴雅的手說道。
「父親可有什麼吩咐?」琴雅問道。
「沒什麼,就讓你多當心自己。」阮夕夢愛憐地撫模著琴雅的頭發,「小雅今日心情好似不太好,發生什麼事了嗎?」。
琴雅低垂著頭,喃喃說道︰「娘親,太子妃被打入冷宮了……」
看著琴雅的神情,阮夕夢似乎明白了個中因由,說道︰「傻孩子,皇宮里本就是一個人吃人的地方,更何況太子妃是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皇上會賜她死罪嗎?還有曹家上下會不會受到牽連呢?」琴雅抬頭望著阮夕夢,渴望從阮夕夢眼中看到答案。
阮夕夢沖她搖了搖頭。
阮夕夢豈會不知道,她只是不能告訴琴雅罷了。就算皇上不賜死曹茵,曹茵也必定活不了。王爺容不下她,這也是扳倒曹家的一個好機會,他豈會放過。
而讓自己進宮的原因,不就是伺機捅破太子與太子妃未曾圓房,太子妃卻非完璧之事嗎?
這一步棋,想必王爺已經思忖已久了。看來,皇宮里的風風雨雨才只是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