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怒,秦天死,離瀾控,掌握中,指日可待。[]」幽幽的念出那句話,秦淮始終固執的望著他,想從那無波無瀾的雙眸中窺得一二,可自始至終,他眼中的淡漠如初,甚至,未曾有過一絲的眸光波動,似乎,早就知道這紙條的內容。
「黎蕭,指日可待什麼意思?秦天是我的親生父親你知道嗎?軒轅怒,是不是連你這些天對我的感情都只是這計劃的一部分?黎蕭,你告訴我,告訴我!黎蕭!」從聲聲質問的逼近,到最後喊出他的名字那一刻,秦淮遠遠的一步彈開,拉開了與他那麼近的距離,卻還是固執的望著他,等著他回答。
望著他,望著那張熟悉的絕世臉龐,望著這個淡漠如水卻也會對她笑對她溫柔的男人,難道,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錯覺,還是都只是他計劃的一部分?包括他的溫柔他的感情,都只是激怒軒轅蒼漠的一部分而已!
「你說你來離瀾是為生意,你說你在乎,你說疼了告訴你,你說累了靠著你,你說靠著你就放心的把一切都交給你,我信你,黎蕭,我真的信你,哪怕你現在說這紙條與你無關我都相信,你說啊,你告訴我啊!」望著他的雙眸逐漸模糊,秦淮仍舊固執得像頭蠻牛,望著他,咬著牙望著他。
最終,秦淮還是輸了,輸給他的淡漠,輸給他的沉默,無力的垂下手,松開了拳頭,幽幽的轉過身之際,那雙清澈的眸子黯淡,磨滅一切留戀,她認了。
可黎蕭不認!在她轉身的那一剎那,他伸出手抓住她垂落的小手,淡漠的眸光閃動,卻在她回頭的那一刻又恢復了慣有的無波無瀾,低垂的目光落在她黯淡的小臉上,黎蕭久久的凝視。
望著他,秦淮用最後的力氣寄托了希望,就那麼望著他,可,終究,她看見的也只是那薄唇見幾不可見的蠕動,卻還是良久的相視無語。
小小的拳頭逐漸收緊,牙關一咬,秦淮狠狠的抽出他手里的手,轉身沖著樓下奔去,這一次,頭也不回。
在那掌心里的火熱突然月兌離的一刻,黎蕭瞬間失去淡漠的手卻沒有快過她的決絕,最終還是沒能抓住那個想要留住的人。
一路沖下樓的秦淮撞翻了不明情況的小二,氣勢洶洶的沖出了客棧,卻在走出那個帶著他的氣息的地方之時,猛然的停下腳步,隨即擰緊的眉心最後糾結,那個固執的人選擇了放開腳步奔跑!
當那個狂奔的身影逐漸遠去,眼看就要消失在他的視線里,黎蕭進握的拳頭釋放,隨即一步踏上樓台,一抹白影翩若驚鴻,飛出高高的樓台,沖著那個固執奔跑的人影追去。
他已經失去過一次了!決不允許有第二次!
秦淮發狂的腳步奔跑,卻始終甩不開身後那清涼的氣息,似乎,他就在她的身後一般,強烈的跟隨!
隨著這種感覺的強烈,秦淮固執的腳步越發的不要命,因為,只要那氣息還在,那個人的影子就甩不出腦子,胸腔里的酸澀就翻江倒海的涌上眼眶,她不喜歡那酸澀,不喜歡那深入骨髓的疼痛在心底拔不去。
一直跑一直跑,不耗盡全身的體力她無法停下,哪怕是沒有了奔跑的力氣,固執的腳步卻仍舊停不下,穿過繁華的街道,走在僻靜的河岸邊上,秦淮雖然還在走,可腳步卻慢下了很多,當遠離了喧囂的那一刻,胸腔里的酸澀再也難以抑制,如同絕提的洪水一般奔騰而下。
「嗯——呼!嗯——呼!嗯——呼!……」突然的聲音發出,一時呼吸困難,秦淮艱難的呼吸帶動胸口的劇烈起伏,直接從喉嚨里發出了好可怕的呼吸聲,是那種呼吸的聲音擴大數倍直接變成了單音調吸氣呼氣的聲音,就連秦淮都覺得恐怖,卻怎麼也停不下來,胸口的起伏加劇,喉嚨里的聲音越來越大,完全的不受控制。
「嗯——呼!嗯——呼!嗯——」一口氣提不上來,秦淮瞪大的眼楮里血絲密布,胸腔里的氣體出入完全的不受控制,竟然一口氣久久的提不上來,甚至有種窒息的感覺!費力的眨下瞪得發疼的眼楮,一陣強烈的暈眩竟然讓她失去了重心,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放松!大聲的哭出來!你這樣會要逼死你自己!」
及時的接住了那個固執的人,黎蕭的心疼難以復加,這個倔強的女人!她就不能像別的小女人一樣放聲的大哭出來嗎!
「嗯——呼!嗯——呼!嗯——呼!」劇烈的起伏迫使秦淮睜開眼,卻在來不及呼吸到空氣的那一剎那就已經別過臉不去看他,不願看見他!
「你可以殺了我!」黎蕭怒吼,那個生性淡漠的人第一次大發雷霆,抱著懷里因強忍傷心而窒息的人,那煞白的小臉讓人心疼到寧可讓她出手殺了他!
艱難的呼吸,秦淮用盡全部的力氣掙月兌他的懷抱,掙月兌那個最讓她留戀的懷抱,那個最讓她安心的懷抱,強行撐起的身子搖晃著,卻固執的不肯讓他觸踫,她搖頭倒退的腳步帶著心中的恐懼咆哮,「不要你管我!」
及時的轉身,秦淮拖著搖晃不穩的身子就跑,她害怕再多一秒自己就會不顧一切的撲進他的懷抱!
那搖晃著想要徹底遠離他的背影刺痛在眼底,生生糾纏在心里,絞出難以承受的心痛,黎蕭腳下一個踏步,高高躍起的身影徑直向她飛去,他只想將她摟緊懷里,承受她所有的心痛和壓力。
忽然的肩膀一緊,秦淮掙扎的身子已經再次落入他的懷抱,蠻力的掙扎,這一次卻再也掙月兌不了,滿腔的酸澀與憤怒匯聚,她瞪大的眼楮里某種酸澀刺痛始終是不肯掉下來,費力的張了張嘴,哽咽的喉嚨里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就在這時,一抹白影一瞬即逝,奪下那個懷抱里掙扎的人,劉子塵陰沉的聲音里帶著從未有過的嚴厲,「她說讓你放開她!」
單手支撐她因極度忍耐而僵硬的背脊,劉子塵的手反復的用力滑下,為她順氣,隨即垂下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張因呼吸急促而煞白的小臉上,劉子塵當下有種恨不得掐死她的沖動,失控的搖晃她的肩膀暴怒的低吼,「有種你就逼死你自己!」
「帶-我-走!」艱難的張了張嘴,秦淮哽咽的喉嚨里發不出一絲聲音,只能眼巴巴的望著劉子塵。
音落下之間,劉子塵攔腰抱起那個幾近昏厥的人,腳下的步子卻猶如承載了千鈞之力,可就在他踏步起身之際,一抹白影一閃而過,已經佇立在眼前,擋住了他們離去的路。
黎蕭深沉若大海般浩瀚的眸光里,一絲升騰起的殺機毫不隱晦,清冽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森冷,「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你自由了!」
她是把屬于他的那份依靠給了他!給了一個根本就不值得信任的人!
「呵呵……」一聲苦笑,劉子塵抬起眼正視面前這個渾身肅殺的男人,再次開口,卻已然低垂下目光看向懷里的女人,「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我自由了,但是我的老大讓我帶她走,對吧,老大!」
最後看了她一眼,劉子塵再次抬起的臉龐卻已經堅定,他欠她一聲「老大」,也是時候還了,哪怕,將要面對的對手是他!
「如果你還想讓她活下去……」劉子塵低低的聲音吹散在風里,抱著秦淮就那麼錯過那個僵硬的人,徑直走向河岸的另一頭,隔絕了她不願再看見的哀傷。
朝陽灑在背脊上,卻帶著一種刺骨的冰冷,深入骨髓。淡漠的眼中那一對人影逐漸消失,黎蕭久久的佇立在風中,任亂風刮在臉上,亂了發,碎了心。
「原來,就連你都是他的人……」低低的聲音埋沒在劉子塵的懷里,秦淮卻沒有看他一眼。
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還有誰是他安插在她身邊的,還有誰是她可以信任的……
她的話讓他的腳步猛然一僵,卻又及時恢復,劉子塵的目光看向遠方,聲音也有些不真實的飄渺,「是!如果可以,以後我就只有一個「老大」!」
曾經因為一個賭約欠下黎蕭的人情,接下了這趟不該他蹚的渾水,卻沒想過,到最後听得他自由的一刻,他自己卻放不開了。
「死女人,從今以後我劉子塵將不會再對你說一句假話!」不知道為什麼要對她承諾,劉子塵的步伐卻越發的堅定。
他堅定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秦淮始終埋著頭,沒有回答,似乎,已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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