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林依兒突然淚流滿面的跪在地上,痛哭哽咽道︰「爹,我求求你了,我不想回去,我真的不想回去,爹……」
了塵道長見愛女如此慟哭不止,心有不忍,便道︰「依兒,跟我回去吧,你在外面叫我的心如何放得下?」
常笑也道︰「是啊,小師妹,江湖多凶險,你又不會武功,師父他老人家一定會整日提心吊膽,你還是听師父的話回去吧?」
林依兒用哀怨的眼神看了常笑一眼,依然哽咽道︰「爹,我會照顧好我自己,我只怕這次我若隨爹回去,便會後悔終生……」
父女連心,了塵道長自是看出那一眼的含義,便對常笑說道︰「你們先出去吧,這兩個人你隨便處置。」
吳展長俞飛便道︰「師父你偏心,說話不算數,你不能總是向著師兄啊,師父……」
了塵道長便怒聲道︰「我林正雄一生光明磊落,錚錚鐵骨,竟收了你們兩個不講江湖道義,出賣師兄的徒弟,難道我還罰錯了嗎?」。
常笑便笑道︰「師父賞罰分明,英明神武,說什麼都是對的。」
了塵道長便道︰「那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出去!」
常笑便道︰「是,師父。」說著便一臉壞笑使勁拉著兩個垂頭喪氣膽戰心驚的師弟出去了。
了塵道長見三人出去,便拉起跪在地上的林依兒輕聲道︰「依兒,你剛才說什麼,你會後悔什麼?」
林依兒更加哭泣不止道︰「爹,我……」其實女兒家的心思又怎好意思說出口,林依兒便只是哭,再也說不下去。
了塵道長便道︰「知女莫如父,其實你不說我也看得出來。」
林依兒便撲到了塵道長的懷里叫了聲爹,便又哭起來。
了塵道長心疼愛女,便道︰「你母親死得早,我一個人將你拉扯大,又怎能不知道你的心思呢?你執意不跟為父回去可是為了你大師兄?」
林依兒眼中又流出淚來,臉羞得通紅,羞愧地垂下頭去。
了塵道長便低聲道︰「你大師兄知道嗎?」。
林依兒便道︰「大師兄不知道,女兒從未對大師兄說過。」聲音小的自己都听不到。
了塵道長冷哼一聲道︰「難道這臭小子還未覺察出來嗎,虧我平日里覺得他聰明伶俐,沒想到也是個愚不可及的大笨蛋,依兒,你放心,我這就做主,將你許配給他,你們先訂婚,等你長大了,再成親也不遲。」
林依兒便忙道︰「爹,女兒不要,若是師兄不喜歡女兒,女兒以後豈不再也沒臉見人?」
了塵道長便怒聲道︰「他敢,我的女兒是天下最好的女子,嫁給他是他天大的福氣,難道他還會拒絕嗎?我看他要反了天了。」
林依兒便急道︰「爹,女兒的事你就別管了,這次我一定要隨師兄去山東,師兄若是真不喜歡女兒,女兒也就死心跟爹爹回去,侍奉爹爹一生便是。」
了塵道長一听,又急道︰「依兒,此地離山東有兩千里之遙,你當真要去?」
林依兒便堅定不移,又像是自言自語的道︰「是,我這次一定要跟著大師兄,自從大師兄見了那薛姑娘後,我就感覺師兄的心似乎在漸漸離我遠去,如果這次我若回去,恐怕我會後悔終生,爹,你就不要再攔著女兒了。」
了塵道長便無可奈何的道︰「你當真和你娘的性子一樣,想當年你娘也是跟你一樣,你娘是個大家閨秀,樣子溫和柔弱,美麗動人,若是隨便嫁了人也可平安度過一生,只是他遇見了我,便不顧一切與我走南闖北,幾次險死還生,後來有了你,我便答應她退出江湖,只可惜她身子太弱,又沒有好好保養,可憐你一出生便沒了娘,我覺得愧對你,也愧對你娘,才會對你百依百順。如今你也選擇和她走一樣的路,你要我如何放心的下?」只見了塵道長眼含淚水,聲音悲涼,面帶淒苦。
林依兒便道︰「爹,我知道這樣做很自私,但我也沒有辦法,如果就算奔波千里也換不回大師兄的心,女兒也認了。」
了塵道長無法,便沉聲道︰「好,他若敢有負于你,和那什麼薛姑娘在一起,回來之後,我就將他逐出師門,為你出氣。」
林依兒便又哭又笑道︰「多謝爹爹成全女兒,爹爹放心,女兒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不會有事的。」
了塵道長便道︰「好,好,好,爹知道,去把你師兄他們都叫來,我有話說。」
林依兒又羞紅了臉,嬌羞道︰「爹,你想說什麼?」
了塵道長便笑道︰「放心吧,不會說什麼的,只是囑咐他們一些事情,要他們好好照顧你。」
林依兒這才開門去找常笑他們,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且說常笑出來便教育兩個師弟,吳展長俞飛二人不等常笑開口便想溜之大吉,只是二人身手哪有常笑快。
只見常笑一手抓住一個,一臉壞笑得道︰「你們賣我賣得好快啊,還沒等師父用刑就招了,不是你們死皮賴臉又打又鬧的要跟著我走的嗎,怎麼就成我出的主意?你們今天不說清楚,就別怪我不客氣。」
吳展長便一臉諂媚的笑道︰「大師兄,我們也是被逼無奈,上了師父得當,要怪你就怪師父,師父是姜桂之性,老爾彌辣。」
常笑又是一臉壞笑對俞飛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問得好像是要兩人留下遺言似的。
俞飛便膽戰心驚的道︰「師兄,待會兒下手輕點。」
常笑笑道︰「這就對了,還是三師弟聰明,二師弟你不但出賣師兄還誹謗師傅,看我怎麼教育你什麼是尊師重道,養育之恩重于天。」說著便一拳打在吳展長胸口。
雖說是教育二人,但是畢竟是師兄弟,感情深厚,下手還是很有分寸,不過兩人為了少挨兩下打,竟然鬼哭狼嚎,慘叫不止,幸而此時客棧中還沒有多少人,否則會被人認為是虐待牲畜。
自由發揮了一通,常笑心中痛快了不少,忽而覺得像是少了些什麼,便回頭找了一圈,仔細一想,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道︰「怎麼沒見薛姑娘和方兄弟?」
又見店小二在一旁打盹,便走過去問道︰「兄台,剛剛與我們一起來的那個姑娘和那位公子哪里去了?」
那店小二便打著哈氣,睡意朦松的道︰「不知道,只是見他們出去了,不過他們的房錢已經付過了,想必一定會回來的。」
常笑暗暗放下心來,又听林依兒在喊自己和吳展長俞飛二人,就又忙回到師父房間。只見林依兒眼楮紅紅的,卻是一臉喜悅,心中暗道︰「知父莫若女,不知小師妹用了什麼方法,這麼快就將師父這老頑固給搞定了,待會兒一定要問問,下次好拿來對付師父用。」
只听了塵道長言道︰「常笑,你在胡思亂想什麼,我說的話你記住了嗎?」。
常笑便嬉笑道︰「師父,你能不能再說一遍,我好牢牢記住。」
了塵道長冷哼一聲便道︰「依兒要跟你去武林大會,一路之上你知道該怎麼做嘛?」
常笑忙道︰「知道,師父,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小師妹的,絕對把她毫發無傷的帶回來,師父你就放心吧,都包在我身上了。」
了塵道長便滿意的點點頭道︰「好,她若有半分損傷我可要拿你是問,還有你以後離那什麼雪姑娘,水姑娘的遠點,要是讓我知道你做出什麼傷風敗俗之事,我定不饒你。」
常笑便忙道︰「師父,我哪有,您又听誰在胡說八道,讓我知道我扒了他的皮。」說著惡狠狠地看著吳展長俞飛二人,吳展長俞飛忙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地。
常笑心中驚疑道︰「既不是他們,難不成是小師妹在師父面前說了些什麼?」心里想著,便又回頭看了看小師妹,只見林依兒卻是滿臉通紅,也不像是胡說八道之人。
又听了塵道長言道︰「你不用瞎想了,是我看出來你對人家姑娘不懷好心的!」
常笑忙道︰「師父,我哪有不懷好心,我們是朋友嘛,朋友之間親近一點有什麼關系?」
了塵道長便道︰「你要記住你最親近的人是你師父和你的師兄妹。」
常笑便撇撇嘴道︰「我當然知道,你們是我最親近的人,師父你是我最尊敬的長輩,我們四人像親兄妹一樣,師父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照顧好他們的。」
了塵道長便道︰「那就好,這里有些盤纏,你先拿著,省著點花,再在外面裝闊綽,小心喝西北風,一頓飯吃掉我半份家產,兒須成名酒須醉,大話別說得太滿,別在外面給我丟人就行。」說著又給了常笑一個錢袋。常笑接過來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
接著了塵道長又向吳展長俞飛二人言道︰「你們也跟著去吧,如果有什麼事情發生,你們知道該怎麼做嗎?」。
俞飛便道︰「我們要沖鋒陷陣,保護好小師妹,對不對師父?」
了塵道長怒道︰「笨蛋,就憑你也能保護好你師妹,如果真有什麼危險,你們兩個應該拉著你們的師妹跑,找個沒人的地躲起來,笨蛋!」
吳展長便笑道︰「是,師父,你就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平安回來給你老人家養老送終。」
只見了塵道長臉色一變,怒道︰「兩個笨蛋,你給我養老送終,我看誰會給你養老送終?」
那邊常笑林依兒已經忍不住笑出聲。
了塵道長又道︰「好了,你們萬事小心,我要回去了。」
林依兒便道︰「爹,你這麼快就回去了,還是明天再走吧?」
了塵道長淒然一笑道︰「早走也是走,晚走也是走,我又不能照顧你們一輩子,你們也該長大了,出門歷練歷練也好,只是莫要忘了回家,我在家里等你們,要萬事小心,莫要惹是生非……」
林依兒又哭道︰「爹……」
了塵道長便笑道︰「好了依兒,莫要哭了,都已經是大人了,有了自己的主見,還哭鼻子,讓你大師兄笑話。」
常笑鼻子酸酸地道︰「師父,你放心吧,我會想你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