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如風看了那漢子一眼,方是想說什麼,四周那黃袍殺手儼然已動。
只見他們欺身上前,掌中彎刀閃電而至。
「好功夫!」淡如風大笑間,出手。
西陵淺看著動作也不慢,飄飛的的妙影仿似凌波仙子降臨。
這一雙男女一俊一美,出手利落。
那名大漢頓時眉皺如川。
拉扎爾部落有此般人才,難怪自己這方會輸下一截。
再定神時,只見這男女二人出手曼妙奇異,自己這方的好手已然被放倒了一大半。
「好!」這漢子大喝一聲,人自馬背上騰空而起,雙掌直接就拍向淡如風。
在大漢騰起的同時,另有兩道人影亦自馬背飛起,揚聲道︰「大王子……這兩人就交由我們王氏兄弟來處理。」
但是這漢子動作太快,大掌已自天靈蓋下,拍壓向淡如風的肩頭。
雙掌尚有半尺的距離,但那掌上的罡風卻已將淡如風的上半身給罩住了。
好驚人的罡氣!
西陵淺看著那漢子的揮掌的套數,先是微怔了一下,隨即雙眸微閃。
淡如風像是猜到對方的身份,吸氣退身,右手一揚,只見一道光華激出,即妙又絕,直激漢子身前穴道。
漢子猛地一驚,收掌一個頓勢,硬是錯身後退避過這奇妙的一擊。
而一旁,那王氏兄弟是一對四旬半的壯碩漢子,已與西陵淺打成了一片。
但看這情勢,明眼人一眼即看得出,這分明是西陵淺在手下留情。
那被喚作「大王子」的漢子眉皺了皺,沉聲道︰「二位且住手!」
西陵淺便是身形奇巧地一轉,立即王氏兄弟便撲了個空,西陵淺輕笑一聲,已是躍轉到了淡如風身邊。
「呀——?」王氏兄弟不由一愣,齊聲叫道,「這是什麼功夫?」
說著,雙眸含著欽佩地看了西陵淺一眼,便也磊落地站到了那名大漢的左右。
而那大王子,卻是眼眸微訝地盯著西陵淺。
「在下齊爾力……」他朗聲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果然!
淡如風听到漢子的自我介紹,便是眉一挑。
「齊爾力?」西陵淺眼眸一閃,「拉力布部落的大王子?」
「正是。」齊爾力目光炯炯地望著她。
「你可還記得吉娜妲?」西陵淺淡淡地回望著他,問道。
「吉娜妲?」齊爾力一怔,遂表情驚喜地道︰「姑娘知道吉娜妲,她現在在哪里?」
「告訴你可以,但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西陵淺輕哼。
「你問。」齊爾力雙目一閃。
「你剛才所使的功夫學了十年,所拜師父是東朝人,如今年約四旬……」
西陵淺越往下說,齊爾力臉上的表情便是越來越驚訝,「姑娘果然認識我師父。」剛才西陵淺躍身所使的功夫與他的非常相似,甚至可以說是同一出處。
「……他的名字叫西陵君澤!」西陵淺抿嘴說道。
淡如風臉上露出微訝的神情,他低頭沉思了一會,遂了然地點頭。
原來如此,難怪他以千機營的渠道暗查西陵君澤的蹤跡卻是一點也查不到。
以其師淡無畏與拉扎爾的關系,不可能不知道西陵君澤的事,這也就意味著,千機營就可以查探得到。
可事實卻是相反,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這個消息被師父封鎖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西陵淺。
而西陵淺此刻的臉上,卻是一臉的冷漠。
淺兒,可是怨他父親莫名其妙地離家,來到這塞外收徒?
淡如風不由得輕握了一下西陵淺的手,那一握,有著千言萬語與滿心的疼惜,還有著幾許擔心。
西陵淺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給了淡如風一個安慰的笑,然後表情淡然地等著齊爾力的回答。
齊爾力沉默了片刻,方是看向西陵淺,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正是此名。」只是那對眸子里卻有著探究與深思,「姑娘與家師是舊識?」
西陵淺冷哼道︰「這事你可以去問問你師父,看看他可還記得尹秋水與西陵淺這兩個人?」
「西陵淺?姑娘就是西陵淺?」齊爾力眼楮一亮,驚喜地道。
沒想齊爾力竟也知道這個名字,該是他師父說的吧?
西陵淺心里有一絲安慰,總算啊,老爹他還會嘴里念叨著她。
「那麼他一定是風*中的淡如風了?」那齊爾力看向淡如風大笑道。
「你怎麼知道?」西陵淺剎時心情大好,被旁人把自己與心上人湊在一起,確實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
「當然是他老爹的莫逆之交告訴他的了。」淡如風笑道。
「他老爹的莫逆之交?是誰?」
「我師父了!」淡如風大笑,「當然那也是你的師父,這麼多年了,你還沒正式拜師呢!」
西陵淺一听,亦忍不住笑,誰個師父是被徒弟強迫收徒的,唯有這個淡如風的舅舅兼師父。
「哈——」齊爾力大笑,「淡大俠經常和父親說起風*的壯舉,就在前幾日,他高興地跟父親說,他就要喝到淡小子的喜酒了,新娘子是淡小子喜歡了好久的人,名字就叫做西陵淺。」
西陵淺听著,笑得可美了,只是在听到最後一句話時,笑容卻漸漸收斂了起來。
齊爾力原來是這麼知道西陵淺的名字的!並不是因為老爹的相告,老爹這十年來,難道從沒想過她與娘,居然這麼狠心,提都未提過她一句。
心底更有一事,她必須要問清楚,「你師父與淡師父也認識?」
「當然,據父王說,師父還是當年淡大俠向他推薦的。」齊爾力點點頭,隨即一嘆,「卻沒料,父王與吉娜妲一同去替我尋師父,最後竟把吉娜妲給弄丟了。」他看向西陵淺,「西陵姑娘,可否告知吉娜妲的消息,本王定要把她尋回來。」他表情有些激動起來。
「吉娜妲在京城。」看到齊爾力流露出的真情,西陵淺便不忍再為難他,父親離開的事,並不怪他,是父親自己下的決定。
而且在听到齊爾力的答案之後,她心情微沉,也沒那心思想要為難他。
淡無畏竟與西陵君澤認識,若是自己在五年前就跟淡如風一起走,是不是意味著五年前自己就可以見到老爹了呢?那樣就不算是違背當年答應那白衣青年的事。
西陵淺心情有些兒復雜,不知該為這個假設高興還是反悔。
驀地,她腦袋里一閃,隨即她想到了一件事,一件她必須想要馬上印證的事。
「齊爾力王子,你師父或是淡師父是否都還在?」
淡如風依舊握著她的手,能夠感到她在輕微地顫抖,目光里不由得露出了擔心。
「不,他二人正好有事去辦。」齊爾力搖搖頭,看到西陵淺面上露出失望,便又補充道,「這兩日應該會回來……」
「淺兒,別急,很快就會見著。」淡如風安慰道。
西陵淺點頭,「嗯,先辦正事再說。」
齊爾力卻是有些好奇,「二位來此,不是來尋師父的?」
「不,我們為一個朋友。」淡如風望著齊爾力,「大王子此番領兵,可是為了阻止拉扎力率軍攻打東朝?」
「正是,拉扎力部落若是向東朝發兵成功,那麼將會有多少人將會在這場戰爭中失去性命,還有多少人將失去辛苦建設的家園……」
淡如風一陣感動,這樣的心胸,才是真正的王者之風。「大王子仁心……」
幾人邊走邊聊,穿過林子,一路回走到了黃衣黃甲軍隊的營地。
齊爾力命隨從去弄來酒菜,幾人紛紛落坐。
「那木力拓在齊扎力可汗被刺之後,便立即以繼位者的身份,揚言要去東朝討要公道,要為可汗報仇,如今整個拉韃部落近六成以上,都聯手起來,集結在位韃大草原的軍隊已有近三十萬,听說後頭還會有四十萬的支援。」
淡如風與西陵淺嚇了一大跳。
「這麼多,看來這回拉韃要攻打東朝那是真格的了。」淡如風苦笑道。
「一定要阻止木力拓大軍進入大草原。」齊爾力端起一碗酒,直倒口中,皺眉道,「否則那四十萬大軍在木力拓攻關成功的時候,立即就將會跟進。」
淡如風把玩手中酒杯,緩緩地道︰「大王子的想法如何?」
齊扎力沉聲道︰「敵我力量懸殊,唯有釜底抽薪,擒賊先擒王。」
淡如風雙目一閃,「大王子之意是刺殺?」
「正是。」齊爾力隨即一嘆,「只是據說木力拓身邊有個軍師包成龍,其人不僅足智多謀,而且身手不凡,我部落中並無人能是其對手。」
「大王子為何不請你師父出馬?」西陵淺淡淡地望著他。
「師父他老人家並無把握勝過那包成龍,況且師父他這兩日與淡師父一同為宇弟最後一次打通經脈,這對宇弟來講非常重要,我豈能影響師父。」
「你說什麼?」西陵淺一听,心頭大震,直接伸手揪住齊扎爾的衣襟,失聲叫道。
「什麼?」齊扎力莫名其妙。
淡如風亦是眼楮微惑地看著西陵淺,看到西陵淺抓住齊扎力的衣襟,齊扎爾一副滑稽而莫名的樣子,便微微一笑,伸手將西陵淺的手捉回。
西陵淺深吸了一口氣,顫顫微微地說道︰「西陵宇真的被救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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