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小雙偎在他懷里,淒楚地一笑,血由唇角不斷涌出。
「竟真的受傷了……」玉小雙苦笑。
淡如風回頭看了一下那快追上的十數騎,將玉小雙放躺在地上,「你休息,待我打發那些人走,再救你……」
玉小雙虛弱地揪著他的衣衫,不願離開他的懷抱,
半晌才放手,喃喃地道,「我知道,你一定會救我……」
她雙眸無神,卻依舊看出有著濃濃的不舍。
那廂,黑衣人至,這廂,淡如風倏地起身,雙手十弧,速戰速決,又快又準。
剩下幾騎悍然而至,淡如風卻是衣袖翻飛,又是幾道弧光,力道並不弱于那十弧。
西陵淺一直跟著淡如風留下的暗號,差了不到半個時辰的距離。
玉小雙不讓她跟著一起走,還想要點她的穴,想讓她幾個時辰不得動彈。
只是,淡如風先了玉小雙一步,他說,「決定是我自己下的,就由我來動手!」
西陵淺看到玉小雙臉上的得意,眼里閃過一抹冷諷。
別以為如此她西陵淺就會傷心欲絕。
以為淡如風如此舉動,就會讓她認為,淡如風所有的朋友中,她並不是第一位,不是特殊的那一位。
錯了,玉小雙錯得離譜。
玉小雙並不知道,淡如風的心法與她一個樣,點了她的穴,只要她用同種心法沖激穴道,半個時辰內就可解開。
在淡如風突然動手點穴時,西陵淺就已明白他之意。
他不放心西陵淺穴道受制時間如此之久,要知道,意外隨時都有可能發生。
他不會做令自己後悔一生的事。
但他同樣,不得不點西陵淺的穴道,因為,他怕她跟上來。
前方是個什麼樣的情形說不準,而玉小雙是不是真心帶路也更說不準,他不希望她身犯險境。
只是,誰也沒想到,西陵淺身負兩種絕學,隨心與涅槃,竟讓她提前解開了穴道。
因此,穴道一解,她便是毫不猶豫地跟著淡如風留給千機營的暗號,追了上去。
只是這會兒,西陵淺的心像是火燒了般。
因為,她看見了那連揮五刀必致人命的林連致,看到了一地的尸體,還有玉小雙裝飾豪華的坐騎。
看著那些無痕的尸體,西陵淺知道,淡如風的冰魄就能致死無痕。
西陵淺咬牙挑眉,包成龍,一定是包成龍要阻止淡如風去救白白雲。
所以派出八大護法之一,狙殺淡如風!
西陵淺躍身上馬,縱馬急馳,一股熱意卻是直涌眼眶。
這個包成龍,一定會不惜代價要阻止任何人去救白白雲,因為他不允許別人壞了他的計劃。
更是因為,拉韃繼承人已然發動了戰爭,正在整軍,準備開拔。
這是西陵淺晚了小半個時辰離開听到了消息。
算算時間,這時候,三十萬大軍應該也準備好,估計開始進入拉韃大草原。
再算算腳程,淡如風,你千萬別撞上去!三十萬大軍,任憑武藝多麼高強,也是插翅難逃。
西陵淺的淚水滑了出來,她沒時間去擦,任淚順頰迎風而飛。
她只急著策馬狂奔。
奔著,奔著,她便又看到了被劃破脖頸的金護法。
西陵淺的心提到了喉嚨,這個包成龍到底是出了多大的力量出來阻止呀?
看這樣子,八大護法,定是傾巢而出。
包成龍是一定要阻住淡如風,不死不休。
而她,何嘗不是不死不休?
她一定要找到他,他一定要無事啊!
她縱馬飛馳,不斷尋找淡如風留下的暗號。
沒有!這里居然沒有留下暗號。
西陵淺的心亂了,那該是如何一個情形,淡如風竟然來不及留下暗號。
周邊全是凌亂的馬蹄印,也不知該追往何處?
若是追錯了,她將會與淡如風越隔越遠。
西陵淺咬牙沉吟,隨即便做了一個決定。
她知道,淡如風無論如何一定會去救白白雲。
所以,她直奔拉韃大草原的邊緣拉扎爾部落而去。
她知道,前方會有怎樣一番危險。
三十萬大軍會開拔相撞。
包成龍會布下天羅地網等人送死。
但她卻非去不可!為了淡如風!
這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執著。
不顧命的執著!
夜,很美,在草原廣闊的襯托下顯得異常沉著、肅穆和深遠,數不清的繁星點點,似乎伸手即可摘下。
此刻的天地間,仿佛天地萬物都停止了下來,只為聆听那草叢歌手的群鳴。
「真的……好美!」玉小雙一雙美眸,此刻是半睜半眯,嘴角淺淺的笑容。
淡如風望了她一眼,苦笑道︰「可是接下來的路卻是要用走的,想想就美不起來。」
玉小雙螓首枕在他的臂彎里,聲音喃喃,「你……就不能順著我,讓我開心一次?」
說著便是一陣輕咳,血絲從嘴角滲出。
淡如風皺眉,輕扣她的脈膊,「你有玉陰功護體,卻不該傷得如此之重,難道說那姓金的已是練成十成以上的火候?」
他看了玉小雙一眼。
此刻玉小雙的雙頰早已慘白失色,將那雙黑白分明的翦水瞳眸襯得黑黑亮亮。
似乎一切神韻全聚在這雙瞳眸里,迷人而失魂。
「只怪我自己無用……」玉小雙幽幽地道,「這樣也好,我終于有了躺進你懷里的機會……」
她知道,她熬不過今晚,她將死在這片草原之上。
但是,她卻有一絲滿足,因為,她能死在郎君的懷里,她無憾矣!
她的瞳眸變得迷離,卻又強自睜著,定定地望向淡如風。
淡如風看了她半晌,輕嘆道︰「你……這是何苦?」
「從我一出生,就注定了我要受盡一生的苦。」玉小雙輕笑,「因為……我身上背有太多的秘密。」
良久,玉小雙又道,「這些秘密,我卻只願告訴你一人。」玉小雙嘆了一口氣,「你相信麼?」
淡如風一陣沉默。
「我知道你不信。」玉小雙苦笑,眼神更加黯淡,「你也不會相信,我騙郎奇,說與你有婚約,只是為了有機會靠近你。」
「你相信,我對你是真心麼?」她吃力地望著他。
淡如風依舊沉默,望著她無神的眸子好久好久,久到玉小雙以為自己再也听不到他的回答。
他無聲地嘆息,終是輕輕一點頭,「我相信!」
玉小雙笑了。
笑著閉上了眼,眼角猶掛兩顆晶瑩的淚。
她舍不得他,舍不得離去,卻也知她的命運致此終結。
那兩顆淚,是遺憾,也是告別。
告別這個她放在心頭的男人。
告別這個她一生唯一愛過的男人。
她會將這一刻的溫暖銘記在心,至死不會忘記。
天上的星星依舊沉靜地閃著。
淡如風默默地將沙土蓋在那張嫵媚艷麗的絕世容顏上。
心情變得有些沉重。
夜,有種淒惋的美麗。
次日一早,西陵淺大草原邊緣,便看見兩軍交戰。
這倒奇怪,是哪里的軍隊要阻止拉韃大軍開拔。
她牽馬站在一處高丘之上,對兩軍戰況一目了然。
兵眾一方黑衣黑甲,兵弱一方黃衣黃甲。
此時兵弱一方已是步步被逼,卻依舊勇猛毫不退縮。
但實力畢竟有差,兵弱一方倒下的人是越來越多。
那兵眾一方,顯然就是拉韃大軍,那麼這兵弱一方,很有可能就是主和派的代表拉布力部落,也就是桔子的部落。
西陵淺咬著牙。
淡如風是不是也在里面?
無論如何,她都要想法法混進去看一看。
回頭,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名高大清瘦的老道士,成龍會左護法,醉道人!
而在他身後,還有六名抱劍冷眼冷面的年輕劍客。
西陵淺心下微驚,居然讓敵人欺身如此之近,自己卻依然未曾覺察。
看來這幾日自己心神俱疲,精神難以集中。
如今只單對付醉道人,勝負尚未可知,再加上那六名年輕力壯的劍客,勢必只佔下風。
她腦子里飛快地衡量著,這戰或不戰?逃或不逃?
醉道人嘿嘿冷笑,「西陵淺,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手一揮,「給我捉了她。」
西陵淺聞言眸里閃過一絲喜色,這活的和死的可是大有區別。
活捉,必要至少留一分力,死擒,那可是招招有殺意。
六名劍客,六把劍勢平凡無奇地朝西陵淺刺了過來。
西陵淺一聲冷哼,「六個,不……七個大男人欺負我一個小女子,沒品沒羞!」說著,不退反進迎了上去。
醉道人看到西陵淺的打法,輕哼一聲,「找死!」
醉道人話剛落,六把利劍帶起的劍氣已經攻到。
西陵淺心中並不象表面那般大意,因此,那劍氣蕩至,感覺到一股強大且凌厲的力量向她推來的時候,她立即便知,這六名劍客的六把劍已合成一把之勢,六把劍勢分開,是普通,但凝成一股,卻是驚人。
見狀,她雖是心驚,但卻並不著慌。
自袖中突地甩出一紅綢,不長,大概兩丈左右。
氣機灌滿,直擊六把長劍。
這紅綢,可是她想了許久,才決定以它做為她對敵的武器。
兵器短一分就危險一分,因此她棄短刃而選了紅綢,而且紅綢柔軟,亦能隨心所欲,十分符合她所練的隨心經。
只見紅綢拂處,擊打在六把劍身上,發出 的聲音,一連六響。
六名劍客被震得虎口發麻,吃驚地看著想西陵淺,表情漸漸變得嚴肅。
醉道人滿意地點點頭,這下,終于認真對敵了,他可不希望這六人輕視了西陵淺。
他知道,若是輕視了,必輸無疑。
因為,西陵淺的武功,他也沒有把握能夠一下就將她打敗。
而讓六名劍客先上,也正是他想觀察西陵淺的功夫。
上回包楚楚與西陵淺對戰時,他離得遠,看不並不太真切。
只知道西陵淺的功夫似乎很純正,純則堅。
不過幾招之後,醉道人卻是看得如痴如醉,待他醒覺六名劍客漸處下風之時,他驀然回神,口內一聲長嘯,他閃電般出手。
時機拿捏得剛剛好,因為再不出手,西陵淺就要將六名劍客給制住了。
西陵淺以一敵六,本就有些寡不敵眾,此刻根本就無暇想到一旁醉道人會偷襲。
不過,待驚覺醉道人掌風劈至的時候,西陵淺已是趕緊一個後躍,暗道一聲「可惜!」眼看六名劍客就要被她制住。
緊接著,西陵淺並未做耽擱,趁醉道人改換掌勢的機會,手中紅綢已然向醉道人搶先發起了攻擊。
她可記得,上回就是這個道人,暗藏短刃,將自己刺傷。
那次,多虧了淡如風,否則自己就成了包楚楚鞭下亡魂。
醉道人被紅綢攻擊,趕忙改掌為刀,暗藏掌中的短刃果然再次出現。
欲圖削斷攻擊而至的紅綢。
只是那紅綢卻是忽地收了回去,原來西陵淺並不戀戰,以一對七,她根本就不是對手,而且激戰一久,她在體力上便是吃了大虧。
因此,這一記攻擊不過是虛晃一槍,主要目的還是逃。
只見她身子一躍,跳上馬背,一聲輕叱之下,一挾馬肚,馬痛嘶著如離弦之箭,發足狂奔。
轉瞬,已是揚起一大片灰塵。
那醉道人似是未料西陵淺竟在此時逃走。
微怔之後,便是撒腿狂追。
只一會之後,馬兒已是奔得老遠。
西陵淺回首微笑,這兩條腿的豈跑得過四條腿的。
只是,待她回轉時,便見前方有數道人影在接近。
西陵淺微作警惕,又是什麼人?
近了,西陵淺已然看清,心卻不由得往下一沉。
那當先之人,卻是包楚楚。
而在包楚楚身後,不是包成龍是哪個?
遠遠地,醉道人已是大喊︰「別讓這女人給跑了……」
那端包成龍父女二人早就看清楚是西陵淺,故而包楚楚才會站到了包成龍的前頭。
包成龍微微一笑,卻是轉背負手而立,似乎是不欲理會這奔馳的西陵淺。
而那包楚楚,卻是走到路中,當道一站,擋在了狂奔急馳的西陵淺五丈之外,手上紅鞭已從手臂上褪下。
依這鞭的嶄新度來看,定是包大小姐重新覓來的新鞭,上回那一根,早被淡如風救西陵淺時給毀。
眼看快蹄已至身前三丈,包楚楚一聲冷笑,右手一揚,紅鞭甩起,直直地朝西陵淺座下馬匹抽來。
頓時一陣馬鳴長嘶,西陵淺便上馬上飛縱下來,而那匹可憐的馬兒,在包楚楚的力抽之下,轟然倒地,卻是受傷哀嚎,站不起來了。
西陵淺彈身而起後,身後醉道人與六名劍客亦是追趕近前。
此時,西陵淺並不與包楚楚對上,而是直彈射向身後的醉道人。
只見那醉道人一聲冷哼,「來得好!」一掌雷霆劈下。
半空彈起的西陵淺,身影快速而掠,剎然化身為四,在空中留下了四道殘像。
醉道人一掌劈至,卻只擊在了一道殘像之上。
他快速地追蹤而上,欲破殘像,將西陵淺的本尊擊倒。
只是,西陵淺的速度實在太快,瞬間就已繞到他身後,手中的紅綢剎時灌注真氣,「啪——」的一聲,已是擊甩向醉道人的後腦。
醉道人大吃一驚,顧不得前方正站著包大小姐,沉身往前就是一滾,堪堪避開了。
而包楚楚也是堪堪避開沖來的醉道人,未定神,便是朝西陵淺怒聲道︰「好賤人——」
抬眸,眼里卻是微訝。
只因那西陵淺早在一擊醉道人之後,早已一個飛身,彈出幾丈之外,然後並未再作停留,繼續拔足奔逃走了。
這前前後後不過兩個眨眼瞬間。
包楚楚拔身待追。
包成龍卻是轉過身來,笑道︰「楚楚,別追了,人家根本就沒想跟你打,你輕功不如她,追不上。」
包楚楚望著那一隅越來越小的背影,重重地哼了一聲,「便宜她了!」
難道她能不便宜人家麼?
追又追不上。
這話,也不過是為她自己找回些場子罷了。
淡如風走出大草原的時候,正好踫到黃衣黃甲軍隊撤回營地。
師父淡無畏在塞外停留的時間多,因此也常會跟他們講起塞外的情勢。
因此一看見黃衣黃甲軍似乎剛與人對戰收兵,他心中便是一喜。
這黃衣黃甲軍歸屬的拉力布部落首領與師父乃莫逆之交。
最重要的,這個部落一直反對戰爭。
而此時他們出戰歸來,很有可能是與主戰的部落進行了對抗。
隨即他心下一沉,這樣看來,拉韃人果然是利用白白雲刺殺可汗一事要出兵東朝了。
白小子的情況看來不妙呀!
當下,他朝遠處的黑衣黑甲軍隊看了一眼,便要急起直追黃衣黃甲軍。
如今敵方情況未明,他必須先去打探打探,而最快的方法,自然是問敵方的對手。
他腳步方動,卻听後方傳來噠噠噠的馬蹄急馳聲,很快,似乎是朝他急奔而來。
淡如風自是不會在此時願多生事端,便是快速閃身,想要回避。
只是,身子才做縱躍狀,那端馬蹄聲已近,緊接著一聲嬌叱︰「你給我站住!」
仿如驚雷般,淡如風心中一震,身子向前晃了兩晃,差點兒就摔趴下。
未待他轉身,半空一道人影翻躍,已然在他面前頓落。
他想也未想,雙手一伸,猛地將那人影拽入懷里。
淺兒,居然是淺兒,他緊緊地抱著,仿佛像是要把懷中的人兒揉入自己的身體里般。
心上人突然站在面前,別人是什麼感覺,他不懂。
但是西陵淺突然來到了自己的面前,淡如風則是笑了,打心底里升起來的一股笑意。
尤其是在昨夜將玉小雙埋葬了之後,他的心情更是沉甸甸的。
而此時,他卻很欣慰。
「她真的死了?」西陵淺有些不信。
「是的。」淡如風輕輕嘆了一口氣,「我親手埋了……」
西陵淺沉默了片刻,一雙眸子看向淡如風。
淡如風眸子一對,有話?
西陵淺輕嘆,「拉韃大軍已經開拔,拉力布軍阻止,白白雲凶多吉少。」
淡如風點點頭,翻身與西陵淺乘一騎,「我們先去拜訪一下拉力布部落的首領。」
西陵淺一拍座下,馬兒揚蹄。
「你倆這一路可是夠親密的?」
媽呀!
淡如風在後頭正抱著伊人的腰,前頭西陵淺便是淡淡的冒出這麼一句話。
西陵淺輕哼,「昨日我可是看見了玉小雙的馬死了,你們只剩下一騎,是不是也像這般抱著?」
他苦笑叫著道︰「那時可是在生死關頭,逃命都來不及……」
事實也正是如此。
「哼!」
「天地良心,我真……」淡如風急,若是淺兒誤會,那這事可大了。
前頭,西陵淺便是笑了起來,串串嬌語似風鈴輕揚。
「人家逗你的了!」她回過著來,兩人貼得可近了。
嬌女敕晶瑩的臉頰輕輕擦過,淡如風不由得吞了一下口水。
這口水吞得可還真是夠大聲。
西陵淺嘴角頓時勾成彎彎地弧形。
淡如風頗不好意思地瞅著她,表情竟有一點點兒害羞。
西陵淺見他臉紅,便知他腦袋里想的是什麼,自己不由得也紅了耳根。
他緩緩地低下頭,她緩緩地垂下了眼。
卻是輕觸額際,便是將伊人攬入胸前。
她放松身體,貼靠在他的懷里。
馬兒似乎也感受到了二人間的情懷,放輕了揚起的蹄兒。
二人就這般默默地不著一語,享受著這奇妙的一刻,心靈似乎進入了一片美妙的境地。
天地間仿佛只有他倆存在般。
忽的一聲馬嘶,四周一陣大響,原來馬兒竟已將他們帶到了一片林子。
林子前端,閃出了十數名全身黃袍的殺手來。
淡如風與西陵淺互視了一眼,彼時,林子里又傳來陣陣馬鳴嘶揚,剎那間,數十名騎馬的漢子從林子現出身來。
先頭的黃袍殺手立即一個閃身,從中間讓出一條道來。
只見那騎馬漢子當先之一人,年近三十,高大健壯,威風凜凜地跨騎于一匹高頭大黑馬之上,朝二人冷冷地瞪來,端的一股王者之範。
「兩位是東朝人?」那漢子冷肅地道︰「從拉扎爾來?」
這次對戰,拉扎爾可有不入東朝人相助。
淡如風嘿嘿一笑,「你猜得不錯。」
那大漢雙眸一閃,仰頭大笑道︰「好,有種。」他望著淡如風與西陵淺,沉聲道︰「二位如此驚絕天下,卻是非我同道,可惜啊……」說罷,雙目一睜,自是虎虎生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