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淺笑傾城 069 借勢欺人 別以為我在幫你

作者 ︰ 魚也千吟

東陽如旭隨手將紙條放在了桌上,又抬頭望向武管家,「還帶了什麼話?」

「是,那婢女帶了西陵姑娘的話,說——」武管事心中驚奇,殿下居然知道有帶話,不過卻不敢表現出來,「淺兒明日巳初時分需要借勢。」

東陽如旭一听,便笑了起來,「武管事,你明日巳初時分替我送份禮到西陵姑娘手上,順便看看有什麼人去看西陵姑娘。」

「是。」武管家應道。

東陽如旭揮手讓武管事退下,他又繼續埋頭看折子。

只在打開折子間,無意揚飛了放在書案上的紙條,紙條飄落地上,上面六個大字就明晃晃地露了出來——我要借勢欺人。

一句讀起來霸道而理直氣壯的話。

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將它拾起,隨即又傳來一聲輕笑。

四月十一日辰時末刻,刻有歐陽族徽標記的馬車停在了思園門前,從車旁走出的依舊是滿臉堆笑的李媽媽,青夫人跟前的第一紅人。

就在她要跨進思園大門之際,只听身後一陣馬蹄聲與車轍聲,就在思園門前停了下來。

李媽媽不經意地回頭一看。

哎喲——我的媽呀!不得了了!

那馬車上可是標記有東王府的標記,雖然這是皇上才賜的王府,可天下有誰不知東王就是三皇子殿下。

李媽媽趕緊把伸出去的腳收了回來,恭敬地立在門邊,眼角瞟向了馬車旁站出來的人——武管家,這可是京城第一府的大管家,一出場的氣勢就是驚人。

居然是大管家親自上門,這事得跟夫人稟報,李媽媽心道。

接著便有四五個侍女上前,將馬車上的東西端了下來,一盒一盒的,也不知道是什麼。

武管家領著侍女,捧著禮物,朝立于門口的李媽媽道︰「麻煩問下你家姑娘,東王殿下給她送的禮物放到哪?」

李媽媽有些尷尬,里面的春風已適時出聲應道︰「原來是武大人,快請進。」

這東王府的管家那可是有品級的,與那府衙大人的品級差不多。

不過府衙大人見了他,還是得向他行禮。

這王公侯爵府里當差的,比正經官兒還威風。

「武大人來得趕巧了,再晚一點,我們姑娘可就要被接到大將軍府做客去了。」春風笑道,「喏——大將軍府里的李媽媽都來了。」春風指著李媽媽道。

武管家眼神一閃,原來是大將軍府。

「既然西陵姑娘有事,小人也耽擱西陵姑娘的時間。」武管家朝春風道,「你安排個地方給她們把禮物都放進去,我拜見一下西陵姑娘就走。」

李媽媽在一旁越看越心驚,這西陵淺果真是與東王殿下關系匪淺,從這管家的態度就可見一斑。

武管家見了西陵淺,將東王殿下的問候說了一遍,方離去。

而李媽媽將西陵淺接到大將軍府,又私底下悄悄將遇到東王送禮的事跟青夫人說了。青夫人听罷,眼楮里若有所思。

而東王府內,東陽如旭听完武管家的稟報,便打發他走了。

修長的身子輕倚窗前,想起那日歐陽明月盯向西陵淺的目光,心里便有一陣不舒服。

這歐陽明月曾栽在女人的手里,未料對女人卻未曾死心,竟肖想到西陵淺身上來了。

小淺兒要借勢欺人,就是想欺負歐陽明月吧。

而青夫人出面,應該是看到了大婚那日,自己與小淺兒的熟稔,動了歪心了。

不過,這倒也是籠絡歐陽府的一個大好機會。

深遂的黑眸深似水潭,看不透他心中所思所想。

正自沉吟間,房外傳來武一的聲音。

「漫妃娘娘請止步,殿下書房閑雜人等不得入內。」音調平平,聲音透冷。

「大膽,殿下是本妃的夫君,本妃豈是閑雜人等,讓開。」西陵漫傲慢惱怒的聲音。

「請漫妃止步。」武一音調未變,聲音未變,仍是一絲不拘地執行著他守衛的職責。

「你……」西陵漫氣得牙齒咬得  作響。

不過,武一是視若無睹,依舊冷面把守著。

外面鬧僵了一陣,然後西陵漫氣沖沖地走了。

書房里的東陽如旭臉依舊對著窗外,眼皮都不抬一下。

沒過多久,書房外又響起了武一冰冷的聲音。

「雅妃娘娘請止步,殿下書房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哦——」西陵雅溫和地道︰「請轉告殿下,西陵雅來看過他了。」

說完,轉身馬上要走,臉上沒有一點留戀或是憤怒的樣子。

這麼容易就打發了?

武一臉上的表情有了細微的裂變,不過也就一下又恢復冰塊樣。

「西陵雅,你給我站住!」書房里傳出東陽如旭微慍的聲音。

西陵雅停住了腳步,緩緩地轉過身來,臉上依舊是溫和淡然的表情。

「殿下有什麼事要吩咐妾身?」

「你怎能對自己夫君漠不關心?」東陽如旭有些惱火西陵雅這種態度,「你有沒有一點為人妻的認知?噓寒問暖你會不會?」

「殿下,我們連面都見不著,如何噓寒問暖?」西陵雅微微一笑,「而且剛才我已交代武一轉告你,我來看過你了。」「你明知書房是等閑之人不得入內,你偏偏選本殿下在書房的時候來問安,你什麼意思?」東陽如旭說道,稍頃他故作恍然大悟地說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試探試探自己在本殿下心目中佔有多大的份量,是不是會破例讓你進去。」

「殿下真是聰明,雅兒這點小伎倆豈能瞞得過殿下。」西陵雅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如今看來,雅兒在殿下心目中所佔微乎其微,雅兒真是傷心,這就退下反省去了。」

說完,她朝東陽如旭行了一個優雅的禮儀,不待東陽如旭發話,便自行離開了。

東陽如旭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微哼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故意選在這個時候來,根本就是為了不見我。」

隨即,他又得意地笑了一下,「不過,雅妃也真听話,讓她每日要問候夫君一次,她還真來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西陵雅在向他低頭呢?

歐陽府的馬車緩緩地從大門駛入。

馬車內,西陵淺靠坐在檀香軟墊上,盈盈素手,緩緩放下手中掀起的車簾,簾掩瞬間,嘴角泛起一絲嘲弄。

今日的她可還真沾了東陽如旭的光,居然從正門行過了。

隨即臉上笑意收斂,黑如石的眼眸里迸射出一道冷厲的光芒。

哼,很好,歐陽府,大將軍府,我來了,當年你們是怎麼對我的,我就怎麼還回去,絕不手軟!

待車行至二門時,眸中厲光漸漸隱去,燦爛如花的笑容重新揚起。

一身的風采,一身的姿華。

絕色的姿容令那站在二門等候的一院的人等都看傻了眼,不知不覺地就被她吸住了目光。

吉祥與如意兩個丫鬟是曾經最接近西陵淺的,這會兒早看呆了,都忘了要扶青夫人上前。

還是青夫人最先反應過來,上前牽住西陵淺的小手,「淺兒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漂亮,青姨剛才都看傻了。」

「青姨這是贊我呢?還是覺得淺兒現在已經是老著等老了?」西陵淺臉上依舊盈盈笑意。

青夫人一愣,疑惑不解。

西陵淺已接著往下說道︰「女大十八變,我現在才十二,居然就已經歷了十八歲的改變,不就是說我一下就老了六歲。」

青夫人沒想自己的贊詞居然生出這般岐義來,立即呵呵笑道︰「青姨是贊你漂亮,哪能是說你老呢,說你老,那青姨豈不是更老?!」

「說的倒也是。」西陵淺也笑出聲來,「現在我還小,青姨已老,但若我現在就稱老的話,青姨就是老太婆。」

青夫人頓時表情別扭,女人最忌人說老,這下被西陵淺一口一個老,還「就是老太婆」,心里真是不舒服,可是卻又不能說西陵淺說得不對,最多是童言無忌而已。

西陵淺星眸微抬地望了青夫人一眼,仿佛沒瞧見她臉上的別扭難受,依舊笑意盈盈。

青夫人干干的笑了兩聲,便把話題轉移了,「淺兒今兒來,可要好好玩上一玩,上次呢,青姨忙,沒招呼周全,這回無論如何都要給青姨一個機會補過。」

「青姨太客氣了。」西陵淺似被青夫人的話感動,「淺兒雖然還是一個小孩子,可卻也不能沒規矩,要青姨親自招呼,青姨就讓府上的小主子們陪淺兒說說話就好。」

「哎喲——青姨真是糊涂了,小孩子自是和小孩子玩在一起才最開心。」青姨笑道,「放心,待會就讓人去把他們叫來,上回走得急,你都還沒見過他們吧?」

「嗯,不過後來在如意酒樓開張那日倒是見過明月哥哥,不知明月哥哥今日可在?」

听得西陵淺談及見到兒子的時間地點,青夫人臉上又是一陣尷尬,不過卻很快掩飾過去。

「在呢,明月知道淺兒妹妹今兒要來,特意向學堂請了假,他還有幾個月可就要參加考試,也不知學得怎麼樣了?」她絮絮叨叨的念起兒子來。

「青姨放心,明月哥哥這麼聰明,一定會考過。」

眾人邊走邊說,很快就走到了主院——青夫人的雅和苑。

青夫人讓西陵淺在自己身邊坐下,丫鬟們很快便把茶水點心擺了上來。

「淺兒到京城也有兩年了,京城的生活還習慣吧?我看你娘與祝夫人開的酒樓,生意似乎很紅火,真沒想到,你娘竟然是生意的一把好手。」

青夫人說這話,西陵淺听起來覺得有些別扭,主要是她的語氣,驚訝之中似乎帶著些許輕視。

西陵淺猜出青夫人的輕視來自于身份的優越感。

這些世家夫人也有自己的生意鋪子,但從不需要親自出去打理,因此為生計拋頭露面的人,大多是身份低微的人。

西陵淺緩緩地呷了一口茶,方笑道︰「這人被逼到要為生存掙扎,又沒什麼親戚朋友肯伸出援手,萬事也都只能靠自己,若是不把自己逼成一把好手,何時才能走得出困境?」

青夫人听西陵淺如是說,心下有點羞窘,若早知西陵淺能攀上貴人,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對她們母女愛理不理。

她有點接不上話,好在這時候,小主子們都被請到主廳來了,大家一一排隊向青夫人問好,又向西陵淺打了招呼,頓時,主廳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熱熱鬧鬧地叫了起來。

而歐陽明月是一進門,眼楮就沒離開過西陵淺。

西陵淺秀眉微皺了一下,這賤男老喜歡盯著她看,發花痴似的。

前世也沒見過他有對自己這麼痴情,反而是自己發花痴,成天跟在他後面追著跑。

這還叫一報還一報。

西陵淺微垂下頭,眼里的冷意別人看不到,還以為她這是害羞呢。

這歐陽府里,別院的主子們大概都被青夫人教得膽子很小,因此,在前世,西陵淺與歐陽府的恩怨都集中在雅和苑與淺月樓這兩處,特別是淺月樓里的女人們,為了爭奪風流倜儻、風度翩翩的歐陽明月,那戰爭可是不分時間地點,明里暗里時有發生。

因此,西陵淺今日有一地一定要去,那就是歐陽明月的院落,現在不叫淺月樓,叫景院。

西陵淺在歐陽府的向導,自然是早已認識的歐陽明月。

這一回,西陵淺倒是細細地將歐陽府走了一圈,看看這府里與自己記憶相差多少。

不過,除了一些小細節上有變動外,基本上沒什麼大不同,西陵淺心中有了底,這今後辦起事來就方便多了。

跟在西陵淺身邊的春風四婢,也早在西陵淺的暗示下,將歐陽府的布置留心記于腦中。

這次她們到歐陽府,可是堂而皇之的踩點。

不過,在經過大廚房的時候,西陵淺特意朝廚房看多幾眼,卻發現廚房的管事已換了人。

那個喜歡積己德的杜媽媽,走了嗎?她可還是想著要這位很有愛的媽媽去幫她管廚房。

還有小欣,沒了杜媽媽的庇護,在前世可是做了十年的燒火丫頭。

上次找到秘笈之後,她又扮了一次小西,告訴小欣她要離開京城尋親,不知這會兒要是遇上小欣,她會不會認出她來?

「明月。」西陵淺省略「哥哥」二字,她可不耐在歐陽明月面前還費勁的裝女敕。

而歐陽明月的想法明顯不同,听西陵淺沒把哥哥連著一起叫,臉上頓時露出喜色,他可不想做西陵淺的哥哥。

「淺兒——」他也自動省掉「妹妹」二字,越發感覺自己與西陵淺的關系更近了,「想說什麼?」

西陵淺目光掃向他的面孔,低瞼垂眼掩去眸中的厭惡,只一瞬,便又抬眸笑道︰「我們去大廚房看看。」

歐陽明月俊眉微挑,隨即便恍然道,「淺兒開酒樓,淺兒是想去看看菜式吧。」

「不錯。」

「看我多了解淺兒。」歐陽明月眸里露出得意,「走,我帶你去。」伸手就想拉西陵淺的手。

西陵淺巧妙避過,一旁的春風與冬雪也機靈地上前左右扶住西陵淺,「姑娘,奴婢扶您,廚房油污重,地滑著呢。」

歐陽明月伸手純屬自然,沒能牽住佳人的縴手,只微怔了一會,卻也沒作多想,領先進了廚房。

廚房的布置沒有變,依舊是干淨整潔,廚龕明亮,灶內爐火正旺,灶上幾個大罐,正冒著騰騰的白煙。

洗菜切菜的媽媽婆子們正在忙碌著,看見大少爺進來,緊張地站起來行禮,卻又不知接下來是繼續干活,還是陪站等少爺吩咐。

西陵淺看了一眼,這廚房看來還真是做過變動,做菜的已換了不少人。

這時,廚房管事匆匆趕到,朝歐陽明月行禮鞠躬。

「劉管事,今兒午膳要用的菜在哪里?」歐陽明月當真以為西陵淺是來看菜式的。

劉管事一听,立即緊張起來,「是不是中午的菜譜安排得不合適?」

「不是,只是想讓淺姑娘品鑒一下。」

劉管事微提的心放了下來,看向歐陽明月身後絕美姑娘,「是,請淺姑娘隨奴婢到這邊來。」

西陵淺微微一笑,「勞煩劉管事。」輕移蓮步,緩緩跟著,「劉管事在大廚房做管事很久了嗎?」

劉管事滿臉堆笑地道︰「也沒多久,原先是在大夫人的小廚房,到這大廚房也不過一兩個月。」

原來是青夫人的人,「這麼說來,定是劉管事活干得比從前的管事好,從前的管事就與劉管事調個位置嘍。」西陵淺很隨意地道。

「那倒不是,以前的管事也還在廚房里,不過只負責給下人們燒飯而已。」

「原來是從前的管事菜燒得不好啊。」

「老杜的菜燒得還可以,下人們都有口服了……」

「菜燒得好啊——」西陵淺若有所思的樣子,然後道,「明月,劉管事說那個老杜菜燒得不錯,如意酒樓正好缺個廚子,不如你把老杜給我吧,省得我還要四處找人。」西陵淺望著歐陽明月見機開口要人。

她知道,如今的歐陽明月定是什麼都會答應她,更何況她不過是問他要個下人。

「若是正合你用,你就拿去唄。」歐陽明月果然是樂呵呵地應了,「待會我跟娘說一聲就好,順便再把她的賣身契給你。」說完,便吩咐劉管事把老杜叫來。

老杜被帶過來的時候,西陵淺正隨意地看著菜式。

西陵淺面露淺笑,靜靜地打量著杜媽媽。

比從前瘦了許多,不過精神還好,大概在下廚房的活累些。

杜媽媽低頭躬身走上前跪在地上磕頭行禮,在來的路上,她已被告知自己的主子已換人,心里忐忑不安,不知新主子是個什麼人,難不難侍候。

「杜媽媽,起來說話。」

杜媽媽听著這聲音,清脆動听,而且話語含著的暖意听著就能感覺到。

她小心地起身,抬頭一望,眼神卻是微怔。

這姑娘……這姑娘……似乎在哪見過,可就是想不起。

真是老了,她心嘆道。

「杜媽媽,我想讓你到我的酒樓當廚子,你可願意?」西陵淺想著若是不願意離開歐陽府,她也不強求。

畢竟有人會認為,歐陽府樹大根深,背景雄厚,在這樣的府里做下人,那也是一種榮耀。

杜媽媽瞧著西陵淺絕色姿容,和藹親切的面孔,晶亮黑眸里的善意,便微微一笑,「奴婢听從姑娘的安排。」

有個好主子,那比什麼都強,在這歐陽府里雖然月例會高些,但這其間的骯髒與齷齪,實在令人發指。

「杜媽媽放心,給你的月例不會低于你在這府里的數。」

「多謝姑娘。」原本有些擔心自己月例少了,家里的負擔就會加重,如今真是令她喜出望外,「奴婢一定會用心去做。」

「我相信你。」西陵淺點點頭,「杜媽,你現在就回去收拾一下,待會兒我走的時候,你就跟我一道離開。」說完,她望向歐陽明月。

淺兒這是在問他意見呢。

歐陽明月立即點頭,俊臉又躍上一抹喜悅。

西陵淺眼底暗芒微閃,她轉身朝廚房外走去,「明月,我們去你的院子坐坐吧,我有些累了。」

歐陽明月喜不自禁,淺兒去他的院子,意味著她願意與他親近呢。

西陵淺眼角瞥到他的表情,心中暗自冷笑。

看到他這一副嘴臉,對他,已不僅是有恨,還有厭惡,越來越深的厭惡。

她加快了步伐,走在歐陽明月的前頭,與他拉開一段距離,中間隔了夏雨與秋霜。

半途,遇到其他院子的小主子,西陵淺便趁機招呼著一起去歐陽明月的院子,實在是不願再與歐陽明月獨處。

這些小主子們平日可是很少有機會得親近這個大哥,去他院子更少。

于是,帶著好奇,小主子們都跟了去。

到了景院,才進院門,便見一個窈窕嫵媚的女子迎了上來。

西陵淺黑眸微閃,梅蘭,那個被歐陽明月砸店救美、前世被收為通房的丫頭。

不過,看梅蘭的一身打扮,可不象是一個丫鬟,倒像是姑娘,歐陽明月待她果然很特別。

眼角微掃歐陽明月,只是歐陽明月臉上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

著急?歐陽明月對梅蘭的出現很著急?

「少爺,您回來了。」

此時,梅蘭已迎至跟前,對著歐陽明月行禮福身,然後挨著站立在歐陽明月的身邊,眼楮看向姿容絕色、風姿天成的西陵淺,美眸里閃過一絲妒忌。

西陵淺一直不動聲色地注意著梅蘭,看到她緊挨著歐陽明月,以及她眼里的神色,心中便了然。

看來,歐陽明月與梅蘭的關系已經不一般,搞不好都有親密接觸。

就不知她對歐陽明月掏空身體的事知情否?

而歐陽明月之所以著急,是怕自己看見吧。

西陵淺瞟向歐陽明月,果然,歐陽明月的身體不自然地向遠離梅蘭的一邊挪了挪。

可惜啊,梅蘭偏偏與他的想法相反,似乎生怕別人知道,向著歐陽明月又貼了過去。

歐陽明月再挪,梅蘭再貼。

西陵淺心中暗道,惡心!

不過,臉上卻做驚訝狀,出聲問道︰「明月,你們是在做吸力表演給我看麼?怎麼你一挪,那丫頭的身體便會緊著貼過來,再一挪,又貼過來,真有趣。」

四下里已出來迎接主子的小廝丫鬟婆子們听著,差一點兒噴笑出聲,于是趕緊低下頭,不過,那微顫的肩頭可暴露了他們正在偷笑的事實。

那些小主子們比那些下人大膽些,直接捂嘴偷笑。

歐陽明月本想遮掩,卻反被揭開了,于是惱怒地推開一直想貼到他身上的梅蘭,「站好,一點規矩都沒有。」

梅蘭被這一推,加上又被嘲笑,這心里真是又羞又窘。

眼里的金豆子一半真一半假地掉了出來,嬌憐嫵媚樣,令歐陽明月的心頓時一軟,「你先回房去,這里不用你侍候。」

看著梅蘭哭哭啼啼地退了下去,西陵淺似笑非笑地望著歐陽明月,說道︰「明月,她是哪家的姑娘呀,都不給我介紹一下。」

歐陽明月尷尬地道︰「不是姑娘,是院子里的婢女。」

「哎喲——在這院子里當婢女可以象做姑娘一般,這規矩還真是與眾不同。」夏雨似乎很羨慕地大聲道。

「不是……」歐陽明月有些著急,卻又不知如何解釋,畢竟剛才大家所見,梅蘭無論從衣著打扮還是言行舉止,以及自己的心軟,都不是一個婢女所該有的。

西陵淺瞧了歐陽明月一眼,然後扭頭對夏雨輕叱道︰「你羨慕這種婢女不是婢女,姑娘不是姑娘的規矩?那你也來這做婢女姑娘好了。」

「沒有,沒有,奴婢絕沒有這種想法,奴婢只是覺得這種規矩奇怪罷了。」夏雨連忙擺擺手,「奴婢只是奴婢,絕不妄想做姑娘。」

說完,規矩地退立在一旁,一副標準婢女侍候人的樣。

听完西陵淺主僕二人的對話,歐陽明月還真發覺自己的院子沒有規矩,主是主,僕卻不是僕。

自己的院子管得沒規沒矩,偏偏又被他心儀之人看到,顯得他多麼無能,而且庶弟庶妹們也在跟前看著,歐陽明月是面上無光。

此時他是後悔不迭,不該縱容梅蘭如此放肆,這要傳出去,歐陽府的面子都要丟盡,哪個世族大家不是規矩大過天,不講規矩那是在平頭百姓家。

而這事,若讓青夫人知道,絕對沒有梅蘭好果子吃。

不過,鑒于他與梅蘭的特殊關系,青夫人也不會把梅蘭攆走,梅蘭還得留下來替自己按摩。

想著梅蘭要按摩的部位,他有些羞窘。

「淺兒。」歐陽明月遲疑地轉移話題道︰「你不是說累了嗎?快進去坐下歇歇吧。」

「好。」西陵淺沒看他,不過卻干脆利索地應道。

歐陽明月心中一喜,西陵淺還願意進去,是不是沒有因此事看不起他?

西陵淺並沒有去大廳坐,而是去了書房。

這一下,那些小主子們可就更好奇了,歐陽明月的書房,他們可都是從未得進過。

可是進去一轉後,小主子們便沒什麼興趣了。

除了令人羨慕的大房間和家具外,里面東西並無什麼特別,無外乎是一些書和一些畫,再就是一些武功入門的冊子,規規矩矩的一個書房而已。

小主子們索然無味地退了出去,到院子里去玩。

不過,西陵淺可沒出去,她目光掃過那放在書櫃里的一排一排書籍,書名一一地躍入眼簾。

她記得,有一本書,是歐陽明月看了之後,才萌生了妄想,更在取得了龍威將軍之位後,他決定將妄想實現。

手指在書籍上輕輕劃過,一本本,一排排,驀地,劃動的手指停了下來,縴手輕輕一抽,一本書冊落入手中。

「淺兒喜歡這本書?」一直跟在身邊的歐陽明月看見西陵淺找了這許久才抽出的一本書,便湊前一看——《聖君論》。

西陵淺瞟了他一眼,微點頭。

「淺兒既然喜歡,就送給你吧,你可以拿回家慢慢看。」這書他沒看過,他猜大概記錄一些明君的豐功偉業。

西陵淺微微搖頭,「這書,你該好好讀讀。」

「我不差這一本,若你真喜歡……」歐陽明月以為西陵淺客氣。

「我沒那時間看,光是酒樓的事就讓我忙得腳不沾地。」西陵淺微微一笑,「不然,你看完了講給我听。」

「好。」歐陽明月立即高興地應下,這可找著機會與西陵淺見面了。

歐陽明月接過那本書,順手翻了翻,然後鄭重地把它放到了書案上,「我今晚就開始讀。」

西陵淺微微一笑,眼底閃過一道精芒。

她不知道,這世歐陽明月會有什麼變化,但以目前來看,他尚成不了人中龍鳳,目前的他比前世差多了。

如此,她要狠狠地報仇得要等多久呀。

不如她來引導他走上前世的路,然後……步步為營,毀了他,奪去他的妄想,摧毀他的野心。

這樣,似乎比純粹的報仇有趣多了。

而武林盟主之位,相信郎奇定不負所望。

郎奇確實是個武學奇才,前世沒有絕世秘笈,郎奇的武功依舊與歐陽明月在伯仲之間,更何況如今郎奇得秘笈,而歐陽明月卻少了秘笈,憑歐陽一族的功夫,勝不了郎奇。

「淺兒喜歡看這本書,是不是特別崇拜那些明君聖主。」歐陽明月剛才順手翻書的時候看了幾眼,這會兒便好奇地問。

西陵淺眼底暗光流轉,隨即微笑說道,「大概吧,這些人跺跺腳就能讓天下為之震動,好威武。」

「太夸張了吧?」歐陽明月笑道。

「打個比方而已。」西陵淺笑道,「總之他們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令好多的人心馳神往,你就不心動嗎?」

「那也是別人家的事,我心動,有用嗎?」

「那可不見得,東陽一族不就是從拉韃人手里取得的江山……」西陵淺低聲道。

「噓——」歐陽明月立即緊張地止住她,「此事可不是你我能議論的,小心被人听到了。」

「知道知道,我這不是小聲地說嘛。」西陵淺道,「總之只要用心去做,一切皆有可能。」

歐陽明月笑望著她道︰「原來淺兒的心竟比天高。」

「那是,我可看不起那些只知吃喝玩樂,靠著祖蔭混日子的人。」西陵淺呵呵笑道︰「你看,我一個小女子都能將酒樓開得風生水起,那作為一個大男人,是不是就更該頂天立地,干出一番大事業?」

歐陽明月一陣羞慚,西陵淺這話,他听起來好像是在說他似的,「淺兒,我……」

西陵淺垂瞼並不看他,她知道自己的一番話,歐陽明月定會有所覺悟,反正以他的聰慧與天資,以及皇家對他歐陽一族的籠絡,歐陽明月也不會混耗多久,何不讓自己成為點醒他的人,讓他感恩戴德。

「明月,我知道那個婢女與你關系……特殊,可你不該就這樣成天在家里……鬼混,

你年紀已不小,該去干一番事業。」西陵淺倏地抬頭看著他說道。

歐陽明月心中感動,「淺兒,我……我一定會努力,一定會讓你刮目相看。」

「好,明月,我希望能盡快看到那一天。」西陵淺望了他良久,方才嫣然一笑。

歐陽明月會因此振奮起來嗎?她好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好讓她在他心窩狠狠插上一刀。

現在解決掉他,他不過是身死,一點痛苦都沒有,而她要的,是他痛不欲生,方解她心頭之恨。

而且西陵淺相信,沒有她的干涉,歐陽明月與玉小雙定會再如前那般合作,當他們狼狽為奸之時……她眼里一抹冷凜一閃而過。

西陵淺離開歐陽府的時候,青夫人明顯的感覺到,歐陽明月的身上發生了變化,具體是什麼,她說不出來,象是一個一直醉酒混沉的人猛地清醒過來般。

她望向載著西陵淺的馬車遠去背影,沉吟半晌之後眼里現出一抹堅定之色,臉上泛起了一抹得意之色。

京城繁華,酒樓生意紅火,忙碌的日子一晃,就過了一個多月。

如意酒樓二樓自留包間外,兩個高大冷面侍衛,守在門口,不用猜,標志性人物武一武二,那麼,他們的主子自是在包間里。

西陵淺坐在桌旁的椅子上,看著表情莫測的東陽如旭,不禁眉毛微挑。

東陽如旭自打進來後,卻一直未吐片語,只是坐著慢呷細品著杯中茗茶。

他的表情雖然莫測,但依舊能感覺得到,東陽如旭此刻的心情並不爽。

西陵淺保持著沉默,秉持不先開口的原則,她可不願意成出氣筒。

「你倒沉得住氣。」東陽如旭將杯盞中的茶品完,方才出聲。

「我瞧著三哥對那盞茶喜愛得緊,我豈可做大煞風景之事。」西陵淺微笑道,「三哥,要不要再續一杯。」

東陽如旭將茶杯倒扣,「我可不是來喝茶的。」他表情嚴肅地看向西陵淺,「我有事問你。」

「哦?你問,但我不一定會回答。」

東陽如旭的俊臉頓時黑了一下,不過,他仍問了出來︰「市井上的傳言到底是怎麼回事?」

西陵淺晶眸微轉,隨即望向他道︰「你問的是那個內容的傳言?」

「你別裝糊涂,你這酒樓這幾日可不正因此事賓客盈門。」東陽如旭沒有氣地道。

「你說的什麼話呀?我這酒樓自開張以來,哪日不是賓客盈門,哪里需要制造些什麼傳言來吸引客人。」西陵淺表現出微憤。

「三哥對你推心置月復,你卻萬般防備著三哥。」東陽如旭不滿地道︰「好,我挑明了說,你與歐陽明月是怎麼回事,怎麼就傳出你們打小定親的事來?」

「你也知道了。」西陵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這事我也是才知道,還是歐陽伯父告訴我的,說是他與我爹幾年前約定的,當時還簽了婚書,不過,婚書被我爹拿著,這會兒應該還在西陵府,如果西陵府沒被人侵佔的話。」

「你相信?」

「難不成是大將軍騙我?可是他要騙我干什麼?我一無權二無勢三無錢,我實在想不出他們騙我做他家的兒媳有什麼目的,若是沒有目的,那就是真的。」

「無勢?你這還能叫無勢?我不是把勢借給你了嗎?」

「好吧,勉強算我有勢,可這也不能斷定大將軍就是在騙我呀!」

「你就這麼希望這事是真的?」東陽如旭覺得有些語塞,「那你要置如風于何地?」

西陵淺不解,「這與如風有什麼關系?」

「虧得如風這麼寵你疼你,你居然是沒心沒肺的。」

听著東陽如旭說的前半句話,西陵淺的心猛地用力跳了一下,不過,臉上可是表情依舊。

「你的意思是說,如風會因這事就不與我做朋友?如風才沒這麼小氣,他一定會支持他的朋友。」西陵淺斜睨著他,「三哥,我與歐陽明月有婚約,這不是一件好事麼?你這麼著急干什麼?」

東陽如旭表情有些怔忡。

在世人的眼中,大將軍府的大少爺前途不可限量,更何況,他自己更知道,皇家對大將軍府的籠絡,而歐陽明月本身的底子也不差,再過一兩年,滿京城的女人都會想著要嫁給他,自己著急個什麼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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