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淺笑傾城 070 成竹在胸的家主之爭

作者 ︰ 魚也千吟

為如風?那不可能。父皇不會同意她與如風在一起,自己也不會做忤逆父皇的事。

西陵淺能嫁給歐陽明月那是再好沒有的事?可為何自己對的婚事不樂意,覺得心堵?巴巴地為了這件事放下手中的一切忙碌,跑來質問西陵淺?他望向嘴角含著淺笑,眼眸晶亮看著他的絕美容顏,心仿佛被電了一下。

他暗自收斂心神,輕咳了一聲。「好吧,算三哥多事,以為你會對這個婚事不樂意。」

西陵淺並不答,僅微微笑了一下。

東陽如旭望著西陵淺臉上的笑意,心有微悵,仿似有種嫁女的失落。

東陽如旭走後,西陵淺趴在窗台上,臉上的笑容不見,眼里泛起絲絲冷意。

這婚事從歐陽府傳出,還被傳得沸沸揚揚,什麼信守承諾,不嫌貧愛富的贊譽全用在歐陽府上……總之,這段時間歐陽府的聲譽是抬得很高。

連帶的,好奇的人們為了看她這個可憐的孤女,跑到來酒樓,一波又一波,酒樓的生意真是紅火得不得了。

這也算是她在這事上得到的一項福利。

西陵淺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青夫人心頭打的主意,她早看出來,揭開這事,一為歐陽府撈得好名聲,二為讓東王殿下知曉歐陽府與西陵淺的關系,三為歐陽明月的前途,四為掩蓋歐陽明月的難以啟齒的宿疾。

青夫人以為將此事宣揚開來,西陵淺沒有退路,就會認命地幫歐陽明月在東王殿下面前撈個功名。

西陵淺知道,東陽如旭可以幫她糾正這件婚事,但她偏不!

她眼底閃過一絲狠意,這個順水之恩,她是撈定了。

婚事宣揚開來之初,她也曾擔心過,淡如風以後會不會介懷此事,隨即她便又啞然失笑,如風如今與自己,不過是知己朋友,而且以淡如風的性子,若今後他們真可能在一起,此事也定會被他淡笑而過。

腦海里閃過前世那個灑月兌肆意的偉男子身影,西陵淺內心的某處仿佛又牽扯了起來。

東朝最北,雪城。

五月的雪城,春天來得比南方遲,南方此時已是初夏,而雪城正值春暖花開。

早上城門才開一條縫,就有三道人影首先竄了進來,年長的城門守衛立即威武地大聲喊道︰「早呀,風*三位公子。」

藍灰黑三道背影之後,一句「早呀」遠遠傳來,飄到守衛的耳里。

守衛立即咧嘴一笑,回身繼續將城門打開。

這三個年輕人住在城外隔著里許路的山上,大概是他們八歲的時候就住在那里了。

這三個人小時候特別的調皮搗蛋,三道小小的身影,常常是在雪城開城門的時候最先進來,過不了一會,就又有三個大人追了過來,要抓這三個小人回去,然後就在這段捉追的時間里,雪城一定是熱熱鬧鬧的。

習慣了以後,雪城的守衛也從未再去追查不按規矩進城的三個小人,倒是在三個大人進城的時候,故意盤問許久,雪城的人們還幫著三個小鬼躲藏起來。

總之,雪城的人們都記得那三年快樂的時光。

只是接下來幾年,這三個小鬼忽然消失了,日復一日,雪城的人們期盼他們的出現,最後還有人忍耐不住,跑去了他們住的山上去尋,才知道,這三個小鬼隨大人搬到更深的山谷去了。

又跑去山谷,得到的消息還是令人沮喪,三個小鬼到別的城游歷去了,那段時間,雪城一下沉寂了不少,日子好似特別的難熬。

好在兩年前,那三個小鬼又回來了,當人們看到那三道熟悉的人影又一大早出現在雪城的時候,守衛都激動得掉下了眼淚,雪城整整熱鬧了一個月。

雖然這兩年間,三個長大年輕人三不五時會消失一陣,但卻又很快的出現。

這三個年輕人,就像是雪城的守護神般,令雪城的人們安心快樂。

竄進城的三個年輕人,此時早已停下急馳的腳步,慢悠悠地進了一間包子鋪。

「老包,今兒有啥新鮮出爐的玩意兒?」灰衣年輕人一進門就大叫了起來。

听這聲音,除了白白雲這個大嗓還有誰?

包子鋪老板老包從側門走了進來,嘟噥道︰「天天都來得這般早,你們是想砸我的招牌不是。」

三個年輕人緩緩轉過身來,果然是淡如風、白白雲、秦天雨。

淡如風笑道︰「新鮮出爐的玩意兒,晾久了可就變味了。」

秦天雨亦是笑嘻嘻地道︰「老包,咱們三人可是你最熱心的顧客,這可是證明你那玩意兒有用。」

老包一听黑臉,咬牙道︰「秦公子,話能不能多說幾個字?老包是賣包子的可不是賣肉。」

白白雲立即哈哈大笑起來,「老包的思想太腐了,竟也能將話給想岔了去。」

老包哼了一聲,將手上一直端著的一籠包子遞過去,「慢吃,小心別噎著了。」

淡如風笑道︰「老包生氣了。」

秦天雨嘿嘿道︰「生氣?包子到手了,不怕。」

白白雲更直接,端了籠子就往鋪里走去。

淡如風與秦天雨笑嘻嘻地跟在了身後,撩簾進了里間。

包子放桌上,打開,熱騰騰,一共三個小包子,一人一個,好少,明顯就不夠塞牙縫。

白白雲已快速地抓一個包子,淡如風與秦天雨動作也不慢,各也將一個包子拿到了手里。

三人幾乎同時同一個動作,將包子瞬間掰成了兩半。

淡如風早在看了自己手里的包子一眼後,便一口扔進了嘴里。

白白雲則一直盯著包子中間的那團肉餡,仿似能看出花來。

而秦天雨已開心地叫出聲來,「我中標了。」

白白雲在秦天雨話落之時,便也將包子一口扔進了嘴里嚼了起來。

秦天雨從肉餡中間,挑出一粒藥丸,油乎乎的。

「這老包這癖好也太特別了,就愛把這玩意兒放在肉餡里。」

秦天雨看著掌心那粒油光發亮的丸子,不滿地發著牢騷。

用抹布將丸子擦干淨,秦天雨又將丸子捏碎,立即,里邊露出一細條紙片兒。

秦天雨拿起字條看了一眼,表情便有些奇怪。

「今日是啥好玩的?」白白雲已等不及地搶過來看。

看完,只發出一聲哦,然後便把字條遞給了淡如風,「是你的。」

淡如風俊眉微挑,接過,低頭瞧去。

隨即臉上的表情一愣,沉了下臉來。

白白雲已用肘踫了踫他,「淡小子,要不你回去看看,這邊的事哥哥們應該還能撐得住。」

秦天雨也望著他,眼神透露出同樣的意思。

淡如風雙眸微眯,沉吟了一會兒,然後微皺的眉間放松下來,他淡淡一笑,道︰「不用,她這麼做,肯定有目的。」

以歐陽明月目前的風評,她不會認可。不認可卻認可了,這其間就值得思量了,而且若她不想這麼做,三哥肯定會替她擺平。

「行了,淡小子,難過的話,哥哥我可以借肩膀給你一靠。」白白雲笑嘻嘻地道。

淡如風並不理他,只朝外喊了一聲︰「老包,上包子!」

門外,老包象是早準備進來般,手里提著三籠熱氣騰騰的包子,往桌上一放,「嗯,今日有人傷心,傷心就要大吃,老包的包子今日可要賒本了。」

淡如風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老包今日皮癢,是不是想到更北的地方賣包子?」

老包臉上表情一滯,連忙道︰「這里就好,這里就好,屬下不敢了。」

白白雲哈哈一笑,「老包,你難道不知道說到人家的痛處是要被反咬的?」

「老包,今後我們在這里的帳,全部找這個人付了。」淡如風點頭指向白白雲。

白白雲表情一垮,「不是吧?」

秦天雨立即嘻笑道︰「這就是反咬的最佳實例。」

淡如風挑眉地望著哇哇大叫的白白雲,以及湊趣的秦天雨,還有一臉關切的老包,笑罵道︰「你們太夸張了,我有那麼傷心嗎?」

三人連連用力地點頭。

淡如風輕輕一笑,也許吧。

隨即眼里的眸色沉了沉,這事……不會弄假……成真吧。

西陵夫人回到京城的時候,時間竟已過了一年,回京趕回家的時候,就見女兒笑意盈盈的婷婷玉立地等在門口,她頓時眼眶濕潤。

在外,最牽掛的就是女兒了。

待一番梳洗過後,西陵夫人才從女兒口中得知,她走的那天,淡如風晚上也離開了,而西陵淺第二天才知曉她走的事,不由得嘆息,事情太巧了。

然而,在知道歐陽府宣布西陵淺與歐陽明月的婚事時,頓時怔住了。

隨即,她霍地站起來,「不行,這婚事不作數,全是他歐陽府自己在說,一點證據都沒有,君澤若真替你訂了親,為何他從不告訴我?」

西陵淺拉住西陵夫人,把她按坐下來,「娘,您別急,這事也就他們一說,我也沒作過回應。」

「可若是不出面澄清的話,別人都以為你當真是與那混小子有婚約,那豈不是要影響了你的親事?若如風也誤會了怎麼辦?」

「娘,你放心,淺兒現在還小,只怕待淺兒長大,他們未必會認可這門親事呢?現在去澄清,歐陽府豈不要將我們懷恨在心?」

西陵夫人想了想,眉又微皺起來,「不對,歐陽府為何要宣布這樁親事?他們想要干什麼?」

「娘,他們要干什麼當然不會告訴我們,可能是想掩蓋些什麼事情也不一定。」西陵淺眼底微閃。

西陵夫人隨即了然,「我就說,他那掏空的身子,想要治好那有這麼容易,原來是想拿你來作擋箭牌,遮羞啊!」

「淺兒也是如此猜測。」

歐陽明月的身子一直還在調理,不過,想到完全根治卻沒那麼容易,還需要幾年的時間呢。

再過一個月,歐陽明月將與歐陽青去西境,四年後他從西境回來,立了軍功被敕封龍威將軍,成為東朝史上最年輕的將軍,彼時他年方二十。那之後,他少年得志的日子過得是如魚得水。

這是歐陽明月前世的事。

「娘,我在京城外買了一個別莊,準備搬去那里住一段時間,我想專門練功。」還要做一些自己的事。

西陵夫人點頭,這離京城也不遠,一日就可往返,她可以經常去看看。

只是沒想,這一段時間,就是一年。

一年後。

「娘,我想去鄰近的城鎮逛逛。」

西陵夫人點頭,女兒漸漸長大,是該四處走走,就在鄰城,有什麼事一日也可將消息送到。

只沒想,這鄰城一逛,就是把周邊的四五個城都逛遍,走走停停,加上住上一段日子,時間又過了一年。

「娘,我們的酒樓可以再擴張到其他城鎮,女兒要去實地查看。」

西陵夫人點點頭,心中有底,這出去的時間定不會短,再見女兒之時,女兒想必已成大姑娘。

她要留守京城,這樣無論女兒去了多遠的地方,回來的時候,總還有人在門口等她。

歲月如梭,時光流逝,轉眼就到了宣歷一百三十年的夏天。

南方,綠都。

若有人問綠都最出名的是什麼?

這個問題,就連三歲稚童,也會毫不猶地回答,西陵世家。

不錯,綠都因西陵世家而聞名。

這陣子,西陵世家更將綠都帶入了空前的熱鬧之中。

南來北往的客人,紛紛都涌向綠都而來。

不為別的,只因西陵家主西陵浩年老體衰,繼任家主之位的人選卻依舊懸而未決。

這家主之位一般都是家族中的長房嫡子繼任,只是到了西陵浩這一任,出了意外,誰也沒想到暫任者將長房唯一的繼任者驅逐,長房一家在西陵世家就不存在了,于是整個家族的人都有了鯉魚跳龍門的機會,因此當西陵浩推舉了西陵世家以外的人來繼任,世家里的人便大膽地跳出來反對。

而西陵浩所定之人正是他的女婿柴尤智。

一時間僵持不下,族中長老提議,西陵世家既然已是武學泰斗,西陵世家今後致力修練的方向依然是武學,那麼,就從族人中選舉武功最厲害之人繼位。

西陵浩想了良久,當年他招柴尤智上門,看中的就是他的武學潛力。自從西陵君澤被他借機驅逐後,柴尤智的武功在西陵世家根本無人能及,而且柴尤智還是當今太子東陽如旭的老丈人。

因此他本不欲同意,後一想,這樣能讓柴尤智更加名正言順,只因柴尤智始終是外姓人,而自己的女兒西陵妲武功平平,能力平平,不然早就推薦西陵妲了。

于是,西陵世家家主擂台比武正式定下。

家主之位由打擂而定,這在世家大族中,還真是前所未有的事,大大顛覆了人們的觀念。

西陵世家的行為在世家大族中如同砸下一個重磅炸彈,引得很多世家大族之人前來湊熱鬧。

雖說這本是西陵世家內部家事,可是武學無界,江湖中聞風圍觀的人也不少,均為好奇或是仰慕西陵一族功夫而來。

這些都讓綠都成了天底下最熱鬧的地方。

綠都城外,茶肆涼棚,此刻早就坐滿了趕路的人,南來北往的人聚在一起,肆意地討論著。

「听說這西陵世家里,功夫就好的就是家主的女婿,這擺擂比武,不就明擺著是給他留位子的嘛。」茶肆里,一個操著濃重京味口音的壯漢大聲說道。

「那可說不定,這家主女婿功夫是厲害,可听說這世家之中也有後起之秀,最後這家主之位落入誰人之手,那還不一定呢。」一個白淨書生立即反駁道。

「誰呀?這後起之秀是誰?」又有人好奇地問道。

這時候,一輛馬車停在茶肆棚前。

駕車的是一個著黃衫的十七八歲的妙齡女子,面圓喜氣,眼眸靈活。

本來女子駕車就少,如此俏麗的女子駕車就更少。

茶棚里的人便都好奇地看向馬車,紛紛猜測這馬車里的人是男是女。

只見車簾微撩,從車里又鑽出一個年輕女子,俏眼朝茶肆里掃了一眼,隨即便從車上跳了下來。

好奇的人立即恍然地笑笑,原來是個女的,跟自己猜得差不離。

年輕女子走向茶肆里,向老板道︰「店家,給裝三壺開水。」說完,將手中的壺子以及銀子一起遞了過去。

客人們剛才只顧盯著人家姑娘的容貌,听到說話,這才注意到,年輕女子手中拿著三個小錫壺,可以隨身背的那種。

三個?難道說車上還有一人?

年輕女子指著其中一個精致的水壺道︰「店家,先替我將這個壺用開水燙一燙後,再裝開水。」聲音清脆,卻听不出是哪的口音。

「出門在外,姑娘講究這些,得費多少神呀。」老板笑道,手腳已利索地提了開水,將水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燙了個遍。

年輕女子微微一笑,「倒不是想著要講究,只是我們要在馬車上泡茶,姑娘說水溫要高些,我們的茶才泡得出味。」

「听姑娘的口音,不像是綠都的人,是來省親呢,還是來看熱鬧?」健談的老板一邊朝小口的錫壺里倒著開水,一邊聊道。

「是省親也是看熱鬧。」年輕女子笑道。

「這就好,不然這綠都城里如今是客棧暴滿,根本就找不到地方住了。」

「多謝店家提醒,我們本來還想住到客棧里,不想麻煩親戚,這下就不用多想,直接住親戚家就成了。」年輕女子道,「真想不到,居然有這麼多人來看熱鬧。」

「可不是嘛。」

「這麼說來,西陵世家無意之中倒是為綠都城的店家們造福了。」

「正是正是。」老板樂呵呵地笑道,「這陣子忙得真是腳不沾地了。」

「不知這次出任家主的會是誰?老板心里可有猜測?」

「我老頭在這賣茶賣水,听這過往客人談論過,這家主之位啊,大概是在兩個人中產生。」

「哦?!」

「一個就是家主女婿,一個就是西陵正少爺。」

馬車上,正斜靠在檀香軟墊上的女子,聞言,輕翻書冊的縴手停頓了一下,隨即又繼續專心看書。

一會之後,年輕女子提著三壺滾燙的開水,回到馬車上,馬車便又緩緩地動了起來,駛離了茶棚,朝入城的官道慢慢地行駛。

馬車駛入城門後,沿著主街一直駛了有一盞茶的功夫,然後在一家名為如意酒樓的門前停了下來,酒樓里已是座無虛席,熱鬧非凡。

酒樓里的伙計已看見了馬車,便迎了出來,張嘴剛要熱情招呼,卻在掃了一眼駕車之人後,立即大聲叫了出來。

「冬雪姑娘?」

又看到從馬車內鑽出來的年輕女子,「夏雨姑娘?」伙計又叫了出來。

他快速地轉身回奔向櫃台,嘴里激動地叫道︰「鄧掌櫃,是東家……是東家回來了。」

接下來,便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引得堂內賓客紛紛側目。

出現在門口的正是身體比從前有些發福,面孔依舊親切和善的鄧掌櫃。

只見他臉上亦是激動的神色,對著馬車拱手道︰「東家回來了。」又連忙吩咐伙伴,「快上前扶馬。」

「鄧掌櫃。」馬車里響起一道清亮的聲音,音質純正,沒有一絲雜質,正是西陵淺動听的嗓音。

在鄧掌櫃的恭迎以及賓客的好奇目光中,夏雨已半掀車簾。

一只白皙瑩潤的盈盈素手緩緩地伸了出來,然後眾人頓覺眼前一亮。

馬車中人輕紗蒙面,一雙黑眸,朗若星辰,一身淺蘭綾羅裙,簡單利索,一頭如雲黑發,簡單地在頭上挽了個髻,一只翡翠玉釵穿于其中而過,渾身上下未見其他裝飾,卻已是姿華盡現,風采過人。

只見她星眸輕掃,目光所及,眾人呼吸頓屏,看著她從馬車上從容下來,仿若仙女從天上下凡。

眾人都看呆了。

舉著的筷箸叭嗒一聲掉落,嚼著的美食從嘴里滑了出來,卻依然無人醒覺,齊齊失魂落魄的樣子。

西陵淺淡淡地掃了一眼堂內的賓客,邁步就朝樓上而去,夏雨和冬雪緊跟其後,伙計將馬車拉到後院。

等西陵淺的背影消失在三樓連廊,堂內的賓客回過神來,這才看到落地的筷箸,半掛嘴邊的剩食,頓時瞠目結舌,為自己的出丑都不知該作何反應。

這個女子都還未能見其真容,他們就已是看傻了眼,若是面紗揭去,就不知是如何的反應了。

此時,店內女子已走得沒影,可是眾人卻仿佛依舊能聞到佳人走過留下的芬芳,似有若無,馨香醉人。

一時間,堂內猛地被炸開了般,喧嘩沸騰起來。

鄧掌櫃將西陵淺恭送到樓梯間便退了回來。

西陵淺與夏雨冬雪則直接進了酒樓預留的自用房。

進了里間,輕揭面紗,露出一張絕色晶瑩的容顏,如今已月兌去曾經的稚女敕,出月兌得越發美艷,臉上泛著的自信,璀璨耀眼,一身風骨,越發的獨立傲世。

冬雪侍候著梳洗完後,西陵淺坐在了外間的椅子上,夏雨已捧著熱茶遞了過來。

「給西陵正送消息了嗎?」西陵淺輕呷一口後問道。

「是,剛才入城之時,已留了訊,估計馬上就會到。」夏雨躬身答道。

西陵淺點點頭,揮手讓冬雪去梳洗,夏雨留侍,然後起身舉步走到窗前,抬首仰望著蔚藍的天空,天清無雲,晴空萬里。

終于到了西陵世家內亂的這一天了。

她回頭看著恭敬站立著的夏雨,吩咐道︰「吩咐下去,讓人密切關注柴尤智這方的動靜。」頓了一下,又道,「西陵漫在京城有何消息?」

「听說柴尤智曾想讓西陵漫說服太子,給西陵世家施壓,扶他順利會上家主之位,只是如今漫雅二妃的爭斗已進入白熱化,再加上西陵漫在太子府上並不得人心,在侍妾中也無威信,天天麻煩不斷,已是自顧不暇。」

西陵淺點點頭,東陽如旭在前年已正式被立為太子,只是太子妃位卻空懸著,西陵漫與西陵雅二人為側妃,只是大家都知道,不出意外的話,正妃將在她二人中產生。

西陵漫與正妃位子仍是無緣,而且,西陵淺心道,一定要讓她永遠無緣。

「查到來綠都的都有些什麼人?」

「有武林九大世家和北京城四大公子也都來。」

「很好,都來了。」西陵淺點點頭,聲音一點都不驚訝。

京城的四不公子漸漸在京城銷聲匿跡,取而代之的,則是京城四大公子,南宮辰逸、司徒偉煜、歐陽明月、上官日堯,各個都是人中龍鳳,出類拔萃。

「還有誰麼?」

「沒有。」

西陵淺冷哼一聲,「玉小雙和明王呢?西陵世家無論在江湖還是朝庭,都有絕對的影響力,這兩個陰險叵測的家伙會不來查探?這家主之人選可與他們今後行為的難易有莫大的關系,他們倆個能不來?」清語出口,冷靜威懾。

那天下第一樓的玉小雙,在桔子傍身的建言之下,玉小雙休整一年不出來見客,當她再現一枕夢君閣之時,已有在西境形成龐大勢力的明王東陽明成撐腰,引來了京城四大公子的關注,進而成了玉小雙入幕之賓。

玉小雙終于名氣大噪,如今是非懂風雅的王爺、才華俱備的名士一概不得見,甚至連聲音都听不到,真正成了賣藝不賣身的紅女人。

西陵淺暗自握緊拳頭,等了這麼久,不去破壞阻礙她的成名,就是想著一定要把欠她的討回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淡公子那邊有沒有消息?」她轉過身,沉聲問道。

「沒有。」夏雨立刻答道。

這三年間,西陵淺游遍東朝大江南北,除了擴張如意酒樓,她還利用酒樓之便,建立了消息靈通的情報網吉祥閣,一明一暗打探著東朝各方的消息。

春風作了吉祥閣的總執事,秋霜則是如意酒樓的總執事,這兩人每天忙得象陀螺般,于是,在西陵淺的指點下,又培養了一批自己的親信助手,安插到酒樓茶肆客棧等等人員混雜之地。

三年間,東朝大多的消息都能搜到,只除了淡如風,在她的情報網下,是一絲消息都得不到。

好在,淡如風在傳平安訊給東陽如旭時,也會帶給她片言只語的問候,只是,淡如風卻從未再回過京城。

也許回了,只是她不在也不一定,西陵淺心里加了一句。

她找不到他,東陽如旭也找不到他,他的平安訊根本無法跟蹤得到,因為沒人知道從何而來。

轉眼間,她長大了,都已經十七歲了,不知淡如風還能不能認出她來,她嘴角露出一絲淺笑,隨即又嘆了一口氣。

她凝望天空,還有一年,他們就可以見面了,那時,他們在京城現身。

只是,這五年,好多事都已變化,不知他如今是否已是佳人相伴,兒女繞膝。

淡如風如今已有二十一,二十一歲尚未成親的男子太少了,除非有什麼特殊原因拖延著,比如象歐陽明月那樣的理由。

想到這個男人,她冷哼一聲。

上次她回京城的時候,她故意去歐陽府看過歐陽明月,想是身體已經無礙,因他已收了梅蘭與心竹入房。她便借著這兩個女人之由與歐陽明月鬧僵起來,逼歐陽府完婚。

只是歐陽明月如今已如前世那般春風得意,佳人慕寵美人環膝,哪肯這般早受人管束,親事自然被他搪塞過去,這在西陵淺意料之內。

還那微藏的野心,在西陵淺的試探之下,暴露無疑。

沒有她這個重生之人的介入,歐陽明月的人生軌跡,與前世幾乎一模一樣,還有他潛藏的布置與計劃也絲毫沒有改變。

西陵淺再一次感謝老天之神妙,命運之神奇。

想到這,西陵淺眼里透出狠厲,這一次,她會讓命運重演一次,但最後的結局卻不是她死,而是要歐陽明月慘敗。

「姑娘,正少爺來了。」冬雪在門外通傳道。

西陵淺收回跑遠了的思緒,朝夏雨點點頭,即走回椅子上坐下。

夏雨前去開門。

門開處,一身白衣的西陵正緩步走了進來。

一頭黑發隨意地披散在肩上,五官並不出色,但是組合在一起,卻自有難以形容的風姿。

不似淡如風的俊朗,不若東陽如旭的絕色,不像歐陽明月的皓美,西陵正眉宇間的英氣難掩,一身的浩然正氣。

三年前,她將秘笈練成,同時與西陵正也秘密聯系上,將她記下的涅槃自在經的部分內容傳授于他,讓西陵正加緊練習。

前世西陵正沒有秘笈所幫,但也成就不小,在內亂之時,與柴尤智形成了兩大對峙勢力,但由于雙方勢均力敵,沒有誰能壓得過誰,內亂一直持續,未有結果,直到西陵漫以太子名義施壓,柴尤智方順利坐上家主之位。

但如今,卻已不一樣。她對涅槃經自信得很,雖然西陵正只學得其中幾式,但這幾式足矣。「這次比武,你有幾成把握?」西陵淺掃了一眼西陵正,淡淡地問道。

「五成。」西陵正保守地道。

「輸贏各一半?不行——」西陵淺眉微皺了一下,然後抬眸望著他,「天時、地利、人和,你差在哪里?」

「功力和背景。」西陵正表情認真地道。

「比武講究的可不僅僅是功力。你的功力雖不及他深厚,但卻也不會有差五成這麼多,加上我要你用心學的那幾式,照我估計,你對付他,應該有七成把握,」西陵淺聞言,淡淡一笑,「至于背景,更無須擔心,西陵漫還不是太子妃呢,更何況,有雅姐姐在,她根本就是無暇顧及這邊,為那太子妃位可是卯足了勁,爭著呢。」

西陵正鄭重地點點頭,「我會盡力,絕不讓西陵世家落入外姓人的手里。」不然西陵從此改姓柴,祖宗辛苦累積下來的榮耀與財富就這樣白白送人。這也是他能說動西陵世家齊齊反對的理由。

「不只是盡力,而是——」西陵淺沉聲道「你必須贏。」

西陵正看著眼前這個冷靜沉著的女子,當年後山與西陵華的群毆情景,他依然清晰地留在記憶里。

當日若非眼前這個人,那場斗毆,他們絕對慘敗,而且可能會……死人。

但這女子一出現,就扭轉了乾坤,以她雷霆之勢,冷冽狠厲的手法,使得西陵華那方傷心斷骨致聾,心驚而退。

而那時,她方八歲,卻已令他折服,激起了他起要比別人強大的決心。

三年前,她來找他的時候,雖沒見識過她的武功,但從她教授他那幾式來看,她的功夫已非他能比。

那一年,他知道,她對西陵浩一家有著深深的恨意。

她要他在西陵浩推舉下任家主時,站出來反對,他答應了。

他想幫她,這個勇敢自強的女子,這個族里最堅韌的女子。

如今西陵淺要他必須贏,就是想要把西陵浩一家驅逐出去,她要報仇。

他一點都不介意被西陵淺利用。

「是,必須要贏。」西陵正嚴肅地望著她,「我……」

「滾!」一聲冷喝從西陵淺的口中發出。

西陵正立即怔住了,但緊接著,他耳朵一動,有人,窗邊。

只見西陵淺冷喝聲落,手中的茶杯早已快速甩向窗外。

與此同時,隨侍身後的夏雨一個縱身飛撲,人已閃至窗外,追蹤而去。

西陵正看著瞬間撲至窗外的夏雨,眼里一片驚駭,西陵淺的功夫比他高,他心中早有數,可沒想到,她身邊侍女的功夫也不見得比他低。

窗外有人,這屋里的三個人,他是最後一個才覺察到。

「你不用慚愧。」耳邊響起西陵淺清亮的聲音,「真正一對一對打起來,她不如你,我的侍女強項都在輕功,能逃命。」

話到最後,竟生生有一絲冷意頓起,眼里閃過一抹痛色,卻很快消失,快得西陵正以為那是他的錯覺。

他心中下意識地猜測著,她在痛什麼?她曾有過逃不開的經歷?

不過,他沒有冒失地問,只是定定地望著她,道︰「你對我還就這麼有信心?」

「不,是對我傳授給你的那幾式很有信心。」

「你還真打擊我的自信。」

西陵淺斜了他一眼,「那幾招只有在你身上才有效果。」

西陵正眉微挑,「放心,我沒這麼容易被擊倒。」

西陵淺點點頭,「那就好,後日就要比武,西陵浩這段時間應該已對你的功夫有所顧忌,這兩日可能會派人再探你的虛實,甚至會有些小動作,你要當心。」

西陵正表情一肅,「你是說剛才那人是沖我來的?」

「不然你以為呢?是怕我參加比武?」西陵淺斜了西陵正一眼。

說話間,只見窗外人影一閃,夏雨跳了進來,將肩上扛著的黑衣人往地上用力一扔,「姑娘,問過了,是西陵家主府的護衛,是來監視正少爺的。」

西陵淺點頭,抬眸似笑非笑地看著西陵正,「怎麼樣?你要重新問一遍麼?」

西陵正看著地上那早就昏迷過去的黑衣人,頓時臉色微慍地道︰「他果然做事不磊落,難怪會在當初借機將澤叔趕走,他根本就想霸住家主之位,想要把西陵世家變成他家的。」

澤叔就是西陵君澤。「即便是在擂台上失利,我也會封凍西陵世家的銀兩,不惜代價在銀錢上讓他寸步難行。」他態度堅決地道。

「只要你專心去對戰,他贏不了你。比武最忌浮躁,找你來,是想告訴你一定要贏,而不是讓你失利後再補救,因為——」西陵淺嘴角勾起一抹笑,「我可是在你身上下了注。」

「你還真是時刻不忘賺錢。」西陵正一怔,隨即哭笑不得地道︰「可是,現在大家都猜輸贏五五對半的機會,下注的人兩邊均等,贏的錢也根本就不會多,誰會對這種利不大的事有興趣。」

西陵淺把玩著桌上冬雪已重新送上來的茶杯,滿含意味地望了他一眼,「你等著瞧好了。」

夏日炎炎,窗外陽光燦爛。

兩日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是西陵世家家主擂台比武之日。

西陵淺依舊輕紗蒙面,一身淺藍裙衫,一根翡翠玉簪將黑發隨意挽髻,簡單大方,卻依然天姿卓約,吸人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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