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柳姍姍一路上是被某人給抱著進去的,可也幸虧得一路上那些人都沒有往她這邊投過來什麼關注視線,也更沒有在旁邊大喊著「王爺,王妃……」之類。
饒是有些羞愧,可比起之前在王府里經歷的那一幕,這樣對她而言,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只是當她被抱著進到房間里,看到屋子里的擺設,幾乎再度驚悚了。
那桌椅,那床褥,甚至于連床上那桃紅色的帳子都和王府里的一模一樣。
呃…妤…
這要是再有榴蓮,都讓她險些以為這里原本就是王府了。
「王妃——」
突的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冒出來,柳姍姍幾乎渾然僵硬的轉頭看過去柯。
但見那個立在門外,滿臉笑容,直接就沖著自己撲過來的人不正是榴蓮?
她竟然也到了……只是她怎麼會喊她「王妃……」
「榴蓮,你也來了!」柳姍姍扶住榴蓮激動著就要跪倒的姿勢,擠了擠臉上的笑容,眼角往旁邊正笑咪咪的看向自己的某人身上瞥過去。
但見那個人正沖著自己露出溫柔一笑︰如何,娘子可滿意?
柳姍姍也趕緊的回以激動萬分︰多謝王爺啊!
只是隨後,她猛地想到一件事,「榴蓮,我讓你炖的湯羹呢?你拿來了嗎?」
榴蓮忙點頭,「嗯,這會兒也已經好了!」
「快,盛過來,這可是我專門為王爺熬的。」柳姍姍刻意的提高了音量。榴蓮知趣,趕緊的轉身就回去端。
「等一下!」柳姍姍又喚住她,狀似深思的想了想,「還是我去吧!」
說著,抬腿就要溜。
只是還是沒有那個男人的臂長腿長,剛閃出身子,就已經被那個男人給拉住了胳膊,生生給溫柔的拽了回去,「榴蓮去端,你家王妃還有話和你家王爺說!」
「……」
榴蓮偷偷的瞅了眼一臉悲催的柳姍姍,苦著咬了咬唇,也只能老實的退了出去。
看到榴蓮的身影消失,柳姍姍轉頭,巧笑眉眼的看向身後那個攬著自己的男子,「爺,您倒是有什麼話和妾身說呢?」
司馬昭然看著眼前這個似乎和那什麼恭謙柔順一模一樣,卻是那雙眸子里異樣狡黠靈動時,眼中也欣然浮上深濃笑意。
「娘子倒是以為爺要說什麼呢?」他挑眉,
「妾身怎麼會知道呢?」她裝傻。
「娘子當真不知道嗎?」話音未落,司馬昭然就把手掌伸到了柳姍姍的腰月復處,隔著一層薄紗,一點一點摩挲著她那敏感的肌膚。
柳姍姍倒吸了口涼氣,聲音也顫顫,「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終等不及柳姍姍說完,司馬昭然打斷了她,「娘子急急的想要離開……莫不是想去和你家的那個榴蓮竄供?」
那男人嘴里刻意著重點出的「你家」這兩個字,讓柳姍姍又是一抖。
難怪剛才就覺得這個人一口一個「你家王妃」「你家王爺」的時候,自己背脊上一個勁兒的冒冷汗。倒是果真是因為榴蓮。
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呵呵,妾身絕沒有這個意思。」
司馬昭然滿意的挑了下眉頭,揚起下巴瞅著她,「如此,那就說罷!」
柳姍姍咬牙,要她說什麼?
而似乎一眼就看到了她的遲疑,司馬昭然輕哼,抬臂就把她往自己身上一拉,只讓她胸前的挺翹不得不緊緊的壓在他的胸前,更在她低低的喟然出聲時,更還惡劣的磨了幾下。
霎時,只覺得那酥軟的顫抖直接蔓延到她的下月復,那里似乎汩汩的就有東西溢了出來。
柳姍姍忙投降。「我說,我說……」
啊啊啊——
她這個身體不要也罷,怎麼能對這個人這麼有感覺啊!
難不成是她還沒有認出這個人來,可她的身子已經先一步認出來了?
呃——
那時候她才六歲,好不好?而且最多了他就扯了下她的小手而已啊啊!
……
「榴蓮她自小就服侍妾身的,所以,便是喚妾身‘小姐’習慣了,嫁入王府之後,妾身不是沒想過要她改了這個稱呼的,可想著榴蓮和妾身情同姐妹,這樣也顯得親近些……」邊說著,柳姍姍邊小心的瞧著某男臉上的神情,「何況王爺之前在府里對妾身忽冷忽熱的,妾身總也覺得這個王妃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做到頭了,便是榴蓮稱呼妾身‘小姐’的時候,妾身還能想著萬一有個退身步呢——啊,那不過只是妾身之前的想法,現在絕對絕對沒有,一丁點兒都沒有了!」
瞧著某位爺臉上的表情立時陰沉下來,柳姍姍趕忙的改了口風,更湊過去嬌柔萬分的晃動起某人的胳膊,嘴里更是信誓旦旦,「真的,妾身保證,不出一個……不出七天,絕對讓榴蓮改了稱呼。」說著,眼楮眨的巴拉巴拉。
司馬昭然瞅著她這般狗腿的樣子,嘴角彎起的弧度更大了些,可臉上還是一本正經,「還有呢?」
啊?
還有?
柳姍姍咬唇,趕緊低頭的認罪樣子,「……王爺也知道我父親的想法,只是妾身也早在進入王府的第一日起,就已經告訴了王爺,妾身絕不會再做出對不起王爺的事情,所以,父親每每讓妾身傳遞什麼消息的時候,妾身就只是說一些無關緊要的……就比如是妾身不受寵啦——啊,就是那些是要榴蓮去傳遞的,其實,榴蓮也不過是听命行事,所有的主意都是妾身出的。」
這次,她可不敢有什麼美色侍人的想法,只是小心的查看著這個人的神情。
他的神情未變,就是眼楮里也沒有絲毫的詫異。
果然,他早就知道她往外傳遞消息的事情。
唔——她就說她嫁給的這個神馬安樂王一點兒也不簡單了。
只是半響。
那個男人又吐出一句話。
「還有呢?」
啥?
柳姍姍僵了僵。
……需要她和榴蓮竄供的事情,貌似真的沒有了吧!
「爺……」她剛開口,就看到那人沖著她彎唇一笑,很顯然是說︰你還有隱瞞。
柳姍姍咬唇,就是如何也想不到。
而這會兒,榴蓮也已經捧著柳姍姍之前炖的湯羹過來了。見狀,柳姍姍急忙過去,些許嗔怒,「你怎麼才端過來?」
之前柳姍姍待榴蓮很是親近,從不曾這樣怒她,榴蓮一愣,隨即下意識的說道,「小姐,這里奴婢……」不熟。
「咳咳!喊本王妃,‘王妃——’」不等榴蓮說完,柳姍姍忙攔住。
榴蓮霎時清醒,忙跪倒在地,「王妃恕罪,是奴婢的錯!王爺恕罪!」
穩穩的坐在柳姍姍身後的司馬昭然只是托著下巴瞅著柳姍姍的背影,淺笑搖頭,「不管本王的事情。」
「……」柳姍姍的眉心狠狠的抖了抖。
不管他的事情?……那剛才竟然還那樣陰沉的審問她。
她擺手先示意榴蓮離開。
然後端起那果真是花了自己一番功夫的湯羹到了司馬昭然跟前,「王爺,請品嘗。」就好像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就算是還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可現在司馬昭然瞅著跟前冒著香氣的杯盞,再想到自己之前喝的那幾次湯羹……不知道今兒她又會給他一個什麼樣的驚喜?
抿了抿唇,還是抬頭看向了柳姍姍,卻在看到她眼底里閃動出精芒的時候。沒有再遲疑,他端起了那碗杯盞。
濃濃的香氣四溢而上。幾若泛著乳白色的湯羹上面一層淡淡的油光,卻還有清香的氣息薄面而出。
司馬昭然眼中微光閃動,嘴角的笑意也越發的深濃幽亮。
「是費了不少工夫……」
再飲下去,那香氣竟是直接竄向自己的五髒六腑。
誘人迷迭。
……
看著跟前的這個男人嘗著入情入勝的滋味,柳姍姍臉上也不自覺的露出了說不出的笑容。
眼前的男人那張妖孽的面孔在她的眼前緩緩消弭,轉而慢慢清晰的卻是那張儼然小正太的面龐。
帶著一絲不屑,一絲憐惜,還有一絲的精明……
呵呵,
緣分還真是奇妙的東西。
無論如何她也想不到她穿越到這里之後第一次溜出去,第一次見到的那個小美男竟然是她現在的妖孽夫君?要知道,若非是當初想要多看幾眼那個小美男,她早就在店鋪老板還沒給小美男香糕的時候就沖出去了。
只是,最慶幸的是,他竟然還記得她!
「娘子,可是看呆了?」
就在她痴痴的看著的時候,耳邊上戲謔的聲音直接透過雲際飄渺而來,柳姍姍一僵,嘴角狠狠的抖了抖。
再抬頭,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然又是那個妖孽的面孔正沖著她露出挑&逗一笑。
——緣分的確是妙不可言,可他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小正太了,而她也不是原來的那個小女孩兒了。
「爺,妾身是餓了!」
只是這麼想著,心里頭還是覺得有些發虛,柳姍姍忙不擇言的說出了某句話,又在話音落地之後乍然醒悟。趕忙的搖著頭就要反悔,可那個男人已經面帶著讓她毛骨悚然的笑容走過來,
「剛才娘子喂飽了爺,爺也喂飽娘子才對!」
嘶——
柳姍姍霎時腿腳都有些發軟,趕忙的轉身就要跑,可那個男人卻是長腿一伸,轉眼就把她整個人抱在懷里。
隨著菊香四溢,耳邊上顫抖酥麻的悸動一波一波的傳過來,「娘子,為夫這就喂飽你……」
說著,更開始細細的舌忝允起她耳端的敏感,又是讓她不自禁的發顫,發顫……很快,她的身子幾若要軟成一灘水了。
就在她想要掙扎卻又無力的時候,門外救命的傳來一聲低呼。
「王爺,王妃,晚膳備好了——」
柳姍姍忙拼了力氣喚了聲,「馬上就來——」
只是當她的聲音冒出來之後,柳姍姍只又是臉紅了一片。
那聲音沙啞嫵媚,但就是說出來的霎時,身後的男人都微微一滯,而門外的人也是霎時靜了靜。
只在片刻詭異的寂靜過後。
門外的人干咳了聲,
「王爺,王妃盡興就好——」
說完,溜了。
……
柳姍姍面色爆紅。
司馬昭然渾然僵硬。
過了會兒,他低咒了聲,「那個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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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柳姍姍和皇帝對棋這麼久,也確是餓了,司馬昭然只是轉頭給她整理了衣服,就帶著她出了去。
往膳堂過去的路上,雖說肚子一個勁兒的咕咕叫,可眼看著跟前的這些美景,柳姍姍還是給吸引了。
沒有王府的精致,也沒有王府的富麗堂皇,可那小橋流水,花團錦簇,還有穿著布衣勞作的眾人都讓她覺得舒服。
就像是他不是什麼王爺,她也不是什麼王妃,只是稍有家底,比較殷實的小戶而已。
她四處張望的看著,身側的男子攬著她腰身的大掌也緊了緊,在她錯愕轉頭的時候,低頭在她的唇上印了一吻。
如是嬌羞,卻又是說了一句讓她渾然心動的話,「我就知道你喜歡!」
他沒有自稱「本王」,也沒有說什麼「爺」,只是自稱「我」。
柳姍姍展顏一笑。
霎時,就是百花叢生也不及她十之一二。
……
當晚膳擺在柳姍姍跟前,柳姍姍又是激動的險些低呼出聲。
不說是王府的飯菜,就是她在柳相府中的時候,那些飯菜也都是經過名師指點擺設的,不止味道精美,那菜色更是細致。在穿越過來一開始她吃著的時候,還覺得好奇,欣喜。可時間長了,好像連那些菜色最原本的味道都吃不到了。而現在她竟然能看到這些——
只不過是白水煮過的雞蛋。還有玉米餅,最簡單的白粥,咸菜,甚至還有涼拌的野菜。
許是肚子真是餓的不行了,柳姍姍拿起筷子來就直接夾了一著子野菜放到嘴里。
唔——
果然是久違的那個味道,不止味道更清新,更還多了一絲絲的甜意。
看著她嚼著的時候眼中冒出來的光芒,立在一旁的彭飛也算是松了口氣,「還以為王妃不喜歡,這下,屬下就放心了!」
「去吧!」對于她表現出來的驚喜,司馬昭然也些許訝然,卻還是擺手示意了彭飛離開。隨後膳堂里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你認得?」司馬昭然指了指那道涼拌的野菜。
這會兒,柳姍姍剛咽下去這一口,听到司馬昭然這樣問,險些就月兌口而出,幸而腦袋里還有些清明,轉頭奇怪的看向司馬昭然,「不認得又怎樣?既然擺到了桌上,那自然就是能吃的。王爺以為然否?」
司馬昭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勾了勾,「然——快吃吧!」
「好!」
柳姍姍趕緊的吃起來。
嗚嗚——
味道好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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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飯飽。
飯飽酒足。
再往膳堂外面一走,發現天色竟然已經暗了。
這里沒有王府那樣的宮燈璀璨,處處懸掛,只是在道路的兩側有幾盞燈光照著。可即便如此,落在柳姍姍眼中也別有一番情懷。
她正打算過去,胳膊便已經被那人一拉,「帶你去個好地方。」
「……好!」
……
當立在那高大的柳樹上,看著下面的宅院,再抬頭看看好像一下子親近了許多的星空明亮,柳姍姍再也抑不住的轉頭就在身側男人的面上親了下。
然後,她張開雙臂,任由身後的男人把她攬在懷里,那徐徐的清風拂過,就好像整個人都漂浮在雲端里,超月兌凡塵,又是和大地融為一體。
這等愜意,卻真是只能意會,不能言傳了。
「好美,好舒服!」
「你才知道這樣舒服?」
身後傳來那個男人寵溺的低笑。
柳姍姍意識到這個男人話里的意思,面頰紅了紅。
他是在嘲弄她不該在他面前掩藏自己這麼久,若是早些擺明了立場態度,或者這些美景她早就已經收入囊中了。可是,又是誰要他隱瞞的?要是他早些就講明了他其實就是那個小男孩兒,說不定,說不定……
陡然間,似乎腦袋里霎時一片空白。
柳姍姍咬唇,索性轉眸看向身後的男人,「你說,是不是這樣愜意的日子沒多久了?所以才特意帶我來的?」
她本就是玩笑的話,可不知道為什麼在問完之後,心頭又陡然一沉。
就是剛才那渾然天外的感覺霎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看著她臉上這般沉重的模樣,司馬昭然卻是挑眉,似笑非笑的瞅著她,「娘子以為呢?」
「我……」柳姍姍扯唇,
若是之前她猜測所謂躲開什麼的話是有所根據的,那她這個想法根本就毫無根據可言。
看著她為難的樣子,司馬昭然無奈的拂過她頭上的發絲,「……想來是你今兒太累了,才會有這麼多該有的,不該有的念頭。我看,你還是早點兒歇著吧!」
說著,就把她從樹上抱著跳了下來。不由分說的往臥房里走。
……
柳姍姍真的想要抗議的,甚至于覺得這個人的舉動很明顯就是欲蓋彌彰!
可到底還是太累了。就在腦袋挨到枕頭之後,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而當她均勻的呼吸聲傳來,就在她閉上眼楮之前就佯裝睡著的司馬昭然悄悄的起身。
他坐在床頭,映著窗外的月光看著正睡的安詳的柳姍姍。
眸光漸次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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