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西洋秘聞
方才他不過隨心觀察了下,此刻仔細一觀察,這才驚訝地發現,他的邪龍真氣中,竟然出現了許多不斷閃爍的星光,仿佛在那灰色真氣上裝飾了無數璀璨星辰一般,而且此刻他的邪龍真氣,竟然附帶了一種奇妙的摧殘性。去看看小說網。
感覺到體內真氣的玄妙,他不覺一陣心曠神怡,真氣天然流轉,禁不住一時熱血沸騰,抬頭長嘯了起來,這一聲長嘯,丹田內的真氣仿佛找到了發泄口般,順著經絡流動起來,一道雄渾的龍吟倏地自他口中傳了出來。
他這一聲長嘯,「驚龍吟」帶著龍族神威,回蕩于半空之上,將他所處屋舍附近的鳥獸驚的滿山亂跑。「驚龍吟」得他真氣補充,嘯聲連綿不絕,遠遠回蕩開去,過了足有兩柱香時間,那嘯聲方才回蕩而歸。
這長嘯之音尚未斷絕,屋外東面又傳來一聲長嘯,這長嘯嘯聲雄渾有勁,宛如烏金利錐般直刺耳中。穆箋卓雙眸精光微動,渾身真氣立即運轉,揚聲喝道︰「何方高人,可否現身一見?!」
一邊說著,他已縱步躍出屋子。才出屋子,他便發現這間屋子正在一座山谷內。他也來不及細思,「潛龍訣」展開,雙足點地,運起「騰龍奔海」身法,一步之距足有十余丈遠,向著那嘯聲來源奔走而去。
他這一路奔走如電似虹,常人看去亦不過是眼前微花罷了。滿山的鳥獸懾于他渾身殺氣,皆是匍匐于兩旁道中,不敢動彈。夾道之樹皆有數丈之高,枝葉繁榮茂密,偶爾會透露數縷陽光,射在地面之上,增添了幾分詭異之氣。
奔行了約有一柱香時間,眼前的林木驟然錯開,如同被無形巨刃一劈而開,出布滿了青苔的小湖面,陽光再也沒有枝葉的阻擋,盡情地揮灑在藍色的湖面上。
穆箋卓運足玄功,挑目看去,只見一名藍袍老者負手立于湖心,足下湖面突出了一道石柱。石柱四周又環繞著六道石柱,那老者長須直垂至湖面中,他手中端著一只茶壺,煙塵縹緲間氤氳流轉,懸蕩在了半空中。
穆箋卓雙眉微挑,揚聲道︰「西特輪,原來是你!」西特輪慢慢轉過身子,淡然笑道︰「如何不能是我?」穆箋卓見他神色平淡,不似當日的凌厲狠辣,不由心頭微感狐疑,冷然道︰「你發出長嘯邀我前來,有什麼事?」
西特輪微微一笑,從背後解下一只包裹,提在手中,微笑道︰「有人讓我把這個包裹交給你。」穆箋卓微微一怔,身形飄動,一步間跨越十余丈,來到西特輪身前,凝視那包裹︰「里面是什麼?」
西特輪微微一笑︰「我怎麼會知道,你要不要?」穆箋卓沉吟片刻,伸手接過包裹,隨即將其打開,取出其中的物品。乍一見到里面的東西,他不覺目光大變,失聲道︰「什麼……天、天風令?!」
就見他手中之物長約一尺,通體純白,質地宛如古玉般,握在手中,隱隱感覺有種溫潤清涼的感覺,那物體正面上書寫著一個鮮紅的「風」字,而四側則雕刻著四尊雪白麒麟,或是踞地長嘯,或是撲騰嵫牙,或是搖頭擺尾,或是蹲地沉吟。
西特輪也沒打開過包裹,此刻乍一瞧見這物,不覺目露驚訝,他沉吟了下,微笑道︰「那人,還交托我告訴你一句話……」穆箋卓面色微緊,目露警惕之色,慢慢道︰「什麼……事情?」
西特輪輕輕一笑,悠悠道︰「重聚寒影閣!」
穆箋卓雙瞳陡睜,目露愕然,不過他反應甚快,迅速就恢復了常態,思索了片刻,他素來野心勃勃,一心在大唐朝政中做出一番事業來。雖然他也曾動過重聚寒影閣的主意,但是畢竟他身在官場,哪里有這麼多的時間去找玄武、麒麟兩脈的傳人。
西特輪面露笑意,說道︰「你寒影閣如今一分為五,你青龍一脈遁入官場,白虎一脈滲入江南武林,朱雀一脈遠走關外,玄武一脈游歷天下,而麒麟一脈……當年被你們四脈合力所驅,去向不明……」
他瞧了瞧穆箋卓神色,見他臉色平淡,不知喜怒,便繼續道︰「如今時過百年,青龍、朱雀、白虎三脈皆修舊好,玄武一脈和麒麟一脈雖然動向難明,但是憑借著你們三脈的勢力,難道還會查不到麼?」
穆箋卓神色陰沉,手撫那塊「天風令」,細細感覺上面紋路,一時陷入沉吟。西特輪見狀搖了搖頭,嘆道︰「如今你已經得到了麒麟一脈的天風令,而你本身又擁有青龍一脈的天雷令,你的身邊,白虎、朱雀兩脈的天水令、天火令,對你來說,不過是如探囊取物般簡單。」
「等你尋到了玄武一脈,從他們那里得到了天土令,重新聚合寒影閣,也並非只是口頭上的事情那般了,」西特輪說到這里,不由微微一笑,「當年三國時期,你們寒影閣便分裂了,如今過了百年時間,你難道不想建立這番功業麼?」
穆箋卓閉目沉吟,片刻後,他才冷冷道︰「你如此不遺余力地勸我,究竟打著什麼主意?」西特輪雙目一凜,忍不住一聲狂嘯,傲然道︰「我西特輪雖然非你華夏一族,但也知禮儀廉恥,我身處蓬萊執法會中,何必對你有所企圖?我這麼勸告你,亦不過是為了當年一個約定而已。」
穆箋卓微微一怔,愕然道︰「一個約定?什麼約定!」
「呵呵,這個約定,可是與你有關呢……」西特輪輕輕一笑,悠然道,「也與你師父有點關系,唉……一過便是數十年,我便把一切事情都告訴你吧!」穆箋卓心感好奇,便點頭道︰「洗耳恭听。」
西特輪輕輕笑了笑,目光漸漸變得迷茫了起來,淡淡的水波彌漫于他的雙瞳之中,慢慢道︰「我的故鄉,是在一個遙遠的地方,他在中土的遠方,一個要經過無數海洋的地方……它很美麗,也很純潔,我在那里,是一個騎士,哦,也相當于你們這里的士兵……」
「記得,那一年,我們的國家發生了一場戰斗,我在這次戰斗中受了傷,失足墜入了海洋內……你要知道,海洋的力量是極為恐怖的,每天早上,海洋上的氣溫高得嚇死人,而到了晚上,那種冰寒的感覺,可以把你的靈魂都給凍結住。」
「我本來是沒有生機的,卻想不到天欲救我,讓我在危難之中抓住了一截斷木,才僥幸活了過來。」西特輪說到這里,不覺微微苦笑起來,目露感嘆神色。
西特輪沉吟了片刻,收拾了下思路,繼續道︰「我在海洋之中,不斷地經歷著火熱與寒冷的考驗,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點,如果不是我墜海之時手中還抓著長矛,借此來捕捉海魚,恐怕早就已經命喪于大海之中了……」
他蒼老的面龐顫抖了數下,輕輕嘆道︰「後來我足足飄蕩了一年有余,說了也是我運氣好,竟然與一群海魚同向而行,而且它們一直圍繞在我斷木周圍,我一旦饑餓,便去捕捉……如此雖然保全了性命,但我的雙腿已經被海水腐蝕的差不多了,基本上是只剩下皮包骨頭了……」
穆箋卓想到那血肉模糊的場景,心頭忍不住微感惡心,皺了皺眉頭。西特輪瞧見他厭惡模樣,不覺氣惱道︰「你皺什麼眉頭,你在長安一戰,殺了多少人,現在倒覺得惡心了……」穆箋卓微微一怔,幾次想要反駁,但話到口邊,總覺得是自己沒理,只能閉口不言。
西特輪哼了一聲,接著說道︰「後來,我飄蕩到了東海一帶,當時我趴在斷木之上,只能愣愣地看著遠處,就在這個時候,一只木舟出現在了我視線中……」此事雖然已過了數十年,但他念到當時場景,仍忍不住眼眶發紅,言語漸漸顫抖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他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趕忙抹了把眼淚,看了看穆箋卓,瞧他低頭沉吟,並未做聲,方才安下了心來,繼續道︰「當時我虛弱至極,雖然看到了那木舟,但我口不能言,手不能動,根本無法與他們打招呼……」
「當我以為將會錯失良機的時候,一名青衣男子出現在了船頭,他似乎在尋找著什麼,目光漸漸轉到我這邊,發現了當時趴在海中的我,趕忙駕船過來,將我救上船去。」西特輪言罷,竟是露出微微笑意。
穆箋卓隨著他話語的一起一浮,心頭也是不斷跳動著,听到他成功月兌險,忍不住啐道︰「月兌險就月兌險了,干嗎說得驚天動地一般!」西特輪一聲苦笑,慢慢道︰「那時候,我認為自己是肯定沒有治了,自月復部以下,全部都腐爛掉了,腥臭味道在船艙中來回蕩漾,我當時還不會說你們中土語言,只能不斷揮手讓他走開,免得燻到他。」
「可誰知道,他似乎一點都不嫌棄我臭,反而顯露出驚訝與歡喜的神色,伸手將我扶到椅子上,遞給我一些食物後,便轉身出了船艙,劃起船槳來了。」穆箋卓微微一愣,奇道︰「難道是這個人治好了你的病?」
西特輪慢慢地點了點頭,說道︰「他將我帶到了海邊一所魚村中,將我安置在了一間房屋里,然後就開始幫我治療起來。」穆箋卓一時好奇難忍,問道︰「喂,他是誰啊?」西特輪眉頭一皺,冷冷道︰「你難道不懂得禮貌嗎?我不叫喂!」
穆箋卓聞言微微一愣,頷首道︰「抱歉,西特輪!」西特輪見他居然低頭認錯,不覺微怔,隨即目露贊賞,道︰「好!」穆箋卓不想與他多費口舌,徑直問道︰「你快點說啊,他到底是誰啊?」
西特輪淡淡一笑,目光中流露出敬佩之色,回答道︰「他長的劍眉星目,俊朗無匹,全身散發著柔和之氣,他的醫術真的很高明,不到九個月的功夫我的腿就已經好了大半。」
他念到那初次下床的感覺,心頭便是異常的激動起來,連聲音也在不覺中提高了八度︰「後來,他見我能夠獨立行走了,留下了一些銀子和草藥,便離開了魚村……我經過了那九月的時間,已經大致學會了你們中土語言,便隨四周漁民一起出海打魚,生活的倒也其樂融融。」
話語到了這里,便就戛然而止了,穆箋卓疑惑間抬頭看去,見他雙目光華漸漸綻放了出來,心知故事就要到了**部分,便閉嘴不言,只在一旁等候著他繼續說。
果然不到片刻,西特輪的聲音又傳了起來︰「有一天的傍晚,天色異常黑暗,我當時連出海三次都一無所獲,四周鄰居勸我不要再去冒險了,但我倔脾氣一上來,哪里去听他們的,當下就劃船出了海。」
「我在海面上劃行了約過半個時辰功夫,隱隱瞧見前面燈火輝煌,華音繚繞九天,我還道到了天堂之中,便加緊了速度劃過去,我才到那光輝閃爍處,便看見了一所島嶼佇立海面上,島心深處燈火閃爍,人聲鼎沸,我一時好奇下,便拿了魚叉跑向那海島深處。」
「我跑了約有半柱香工夫,便見到一所城池出現在了我面前,城前人群交錯,車流疾行,所有人都分列兩排,向中間呼喊,當時四周人群深多,我看不清中間情況,便一把推開眾人,跑了進去。」西特輪回憶起當日的情景,忍不住微微發笑。
穆箋卓心猜那島嶼便是蓬萊仙居,尚自沉吟間,卻他繼續道︰「我當日在海水中跟隨的那魚群,也不知道是什麼異種,我進食將近一年,體內竟然積聚起無窮力量,一旦我要催用,稍稍思考那力量便會爆發出來,我當時力量一發,四周人群便立刻東倒西歪,叫罵連連。我听他們罵得凶狠,不由上了火氣,抓過一人便扇了他幾巴掌。」
西特輪說到這里,目光明顯跳躍了幾次︰「沒想到我這一打人,四周眾人無不怒吼連連,更有無數人跑了過來,手中拿著無數兵刃,向我沖來。我當時心慌意亂,只能揮舞著魚叉,當作我那長矛,來阻擋著眾人,但沒想到我力量竟然一時過大,連殺十幾人。」
穆箋卓心有所感,下意識地抬了抬頭,見他面色平淡,似乎對這數條人命並不以為然,不覺心頭微感厭惡,別過頭去沉沉聆听。西特輪此刻卻是陷入了回憶中,繼續道︰「當時我殺了人,四周人群更加涌動,陡然半空一聲長嘯,一道雪白的身影飄然自人群後飛出落下。」
西特輪一言至此,身形不由向前傾了一點︰「他就是上代仙主,情朔,他當時全身‘太虛真氣’一掃,我手中魚叉立時粉碎,全部撞在我胸口,將我打出了數丈,他對我說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殺我蓬萊的人?’呵呵,我當時就叫了起來,是他們先拿武器來殺我的!他捻了捻胡須,又問我︰‘你的武功是和誰學的?’。」
「呵,我當時哪里懂什麼武功不武功,還當他是說我的力量,便告訴他是吃魚吃出來的……」他瞧見穆箋卓忍俊不禁的面容,不由嘆道,「這確實很好笑,當時四周的人群就笑成一片,惟獨上代仙主沒有笑,他沉默了片刻,嘆道︰‘想不到我追蹤其數久,最後居然被你食去,天意,天意……’他嘆息了半天,忽然問我願意不願意學他的武功,我當時見到他神威通天,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他沉默了片刻,慢慢吐出了一口氣,說道︰「他將我帶到了九滅山頂,教我武學經絡,我當時是嗜武成痴,一練就是十幾年,可能是那魚內的真氣吧,我修煉起來是一日千丈,進展甚快,沒有多久就成為了除了仙主之外的全居第一人,更加創出了‘行雲流水槍’與練成了‘七步音殺功’。」
穆箋卓當日在此功此槍下威風墜地,聞言忍不住心感不忿,西特輪瞧出他心思,卻並未細言,說道︰「後來,我在九滅山頂一待數十山,直到……他的出現!」穆箋卓目光一凜,奇道︰「誰?」西特輪目光中充斥著敬畏之色,輕輕道︰「霍維。」穆箋卓身形一震,失聲道︰「什麼,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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