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劍 第零四九季 手足相殘

作者 ︰ 夜雨劍

《魏氏春秋》曰︰亮作八務、七戒、六恐、五懼,皆有條章,以訓勵臣子。又損益連弩,謂之元戎,以鐵為矢,矢長八寸,一弩十矢俱。

這里面所提到的元戎就是諸葛連弩,一次能射十支箭,力道之強,即使是金鐘罩鐵布衫一類的橫練氣功亦是難以抵擋。

楊凡已經漸漸壓制住了內心的沖動,眼看著壯丁片刻間被血星吸干了血液和骨髓,慘死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楊凡恨不得立刻沖出去毀了血星和泠霸天二人。雖然這個血星修為驚人,但楊凡還是有把握能在十招之內拿下對方,但是他不能冒險,一旦血星纏住了自己,泠霸天就會出火燒泠府的信號,到那個時候,戰組就危險了。

而楊凡不知道的是,在這種既想殺了血星又想保住戰組的雙重矛盾刺激下,他的心性正在一點點的轉變,他對那些妖魔鬼怪的仇恨之心變的越來越深,殺機也越來越重。數百個佝僂的背影,慘死的壯丁,洞口附近的上百具尸骨,這些畫面正一步步的使楊凡踏上以殺止殺的血腥道路,一步步的堅定了他「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的信念。

而現在,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等一個合適的機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滅掉那些手持元戎的泠府家奴。片刻之後,泠霸天戰戰兢兢的跟在血星的背後穿過九天噬神陣,向大堂的方向走去,介于血星的修為,楊凡不敢靠的太近,他隔著五丈左右距的距離,像一道影子般跟在兩人的身後。

自從見識了雲天奴的鬼舞,楊凡就像見到了心儀的姑娘一般,深深的迷上了這門詭異的身法,從技巧上來說,鬼舞比起如影隨形甚至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就像現在的楊凡,充分的利用所有的物事的影子來遮擋自己的身形,完全的融入四周的黑暗之中,似乎他就是黑暗,黑暗就是他,他已經成了黑暗的一部分,尋之無跡,覓之無形。

片刻後,楊凡跟著兩人來到了大堂附近,果不其然,大堂的四周已經被數十個黑衣大漢圍了個水泄不通,每個黑衣大漢都手持一張巨型元戎,身旁放著一桶火油,身後同樣站著一個黑衣大漢,手持火把,看來只要泠霸天一聲令下,整個大堂就會在頃刻間化為烏有。

大堂內的戰斗已經到了尾聲,十名舞字殺手以及數十名天字殺手和涯字殺手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戰組十三人只有三人受傷,而且都是皮外傷,一次壓倒性的勝利。除去戰十三和畢驚天兩人各自盯著西門無缺和天刀不二以防不測之外,剩下的十二人排成兩排,整齊的佇立在大堂的一側,靜靜的等待下一道命令,針落有聲,沒有一絲聲響,包括那三個手臂尚在滴血的戰四、戰六和戰八。

畢驚天和戰十三不是不知道大堂已經被團團圍住,相反的,他們兩人非常清楚自己的處境,但是已經經歷過太多生死的他們,已經不再畏懼死亡,兩人沒有理會圍在四周的泠府家奴,也沒理會火把燃燒時所出「」響聲,各自盯住了血日和血月二人。他們很清楚,血日和血月二人在泠府的地位很高,所以只要纏住血日和血月二人,相信對方就不敢亂來,可事實真的如此嗎?正所謂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西門無缺和血日之間的戰斗已經到了決定勝負的時刻,血日使的是一對絆馬鉤。鉤,十八般兵器之一,而絆馬鉤就是其中的一種,絆馬鉤又叫鹿角刺,形如梅花鹿角,鐵制,多刺,擅長絆馬鉤人,亦能用于攀登牆壁。

血日在這一對絆馬鉤上浸婬了四十多年,諸多變化—扎擋拖、絆、纏無不使得爐火純青,仿佛這一對絆馬鉤已經和他的手臂連成了一體,如臂使指,得心應手。

西門無缺是嗜戰的,他已經把戰斗看成了一種享受,能遇到一個強悍的對手更是其夢寐以求的事情,絆馬鉤雖然是常見的十八般兵器之一,但近年來江湖上真正會使絆馬鉤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如血日般駕輕就熟的就更是絕無僅有了。

所以,西門無缺並不想早早的結束戰斗,楊凡曾經告訴過他,對于劍意的理解,各人有各人的的途徑,而他——幻影劍客西門無缺,悟得無上劍道的方式很可能就是戰斗,不斷地和不同的對手交戰,在戰斗中體會劍心。

一頓飯之後,西門無缺已經完全模熟了絆馬鉤的套路,漸漸的失去了耐心,而作為其對手的血日更是有種嘔血的感覺。他很清楚,如果西門無缺傾盡全力,只需三十招,他可能就會喪命劍下了。可是,西門無缺沒有,西門無缺已經把他當成了試劍對象,被對手這樣的藐視,本該是江湖人最難以忍受的事情,可是血日並沒有沖上去和西門無缺拼命,經歷了這麼多年的江湖生涯,他早就已經過了沖動的年齡,他很清楚,沖動是要付出代價的,而這個代價往往就是你的生命。所以,血日在等,等著血星來救他這個兄長,而他所不知道的是,血星從來就沒有將其視為長兄,他不過是血星手中一顆稍微重要一點的棋子而已。

血日願意等,可是西門無缺不願等了,他對絆馬鉤已經失去了興趣,不再猶豫,腳踩七星,幻影十三式第七式亦真亦幻已然出手,和不二一樣,西門無缺也將幻影劍丟在了黑死崖,換上了一柄普通青鋼劍。劍如幻影,亦真亦幻,虛無縹緲的一劍,恍如亙古不變的一道流光,刺向了血日的胸口。

血日左手的絆馬鉤在空中畫了一個圈,「當」的一聲,模清了青鋼劍的位置之後,右手的絆馬鉤改切為拍,重重的拍向青鋼劍的劍身。不好,血日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就在絆馬鉤如泥牛入海般沒有找到任何著力點的時候,血日腳下一劃,向後退去。西門無缺又怎會如此簡單的任其逃之夭夭呢,倒踩七星,緊緊地追了上去,左手劍指直指血日的眉心。

血日急了,怕了,他不想死,翠紅樓的小紅還在等著他去關心,鶯燕樓的小蘭還在等著他去愛護,大把的銀子還在等著他去揮霍,他可不想就這麼死了。就在血日認定自己難逃一死的時候,血月的血玉笛到了,為了這位同父異母的兄長,血月硬生生的用左臂擋住了不二的一刀,左臂的護腕應聲而斷,左臂也在瞬間腫起一倍有余。雖然付出了單價,但血月總算用血玉笛擋住了西門無缺的劍指,救了血日一命。

不二生平最佩服的就是草莽好漢,眼見血月為了血日,不惜犧牲自己的左臂,他沒有追擊,否則的話,就在血月擋住西門無缺劍指的時候,十個血月也該毀在不二的天刀之下了。血月也知道天刀不二已經手下留情了,一拱手,說道︰「多謝手下留情!」

英雄惜英雄,不二亦是一拱手,說道︰「道不同,再決生死!」惜言如金,連「不相為謀」幾個字都省掉了。

人生能有這樣一位對手,夫復何求?這就是現在血月的感受!可就在血月緊了緊手中的血玉笛,正準備和不二來一場堂堂正正的決斗之時,他死也不會相信的事情生了。就在血月擋住西門無缺劍指的時候,西門無缺沒有停止攻擊,血月是不二的,他沒有越咀代苞,以左腳為中心,一個旋轉,同樣是左手劍指,同樣的點向血月的眉心,而血日卻毫不猶豫的一拉身前的血月,將血月當成了盾牌,擋住了西門無缺的劍指。

血月就像掉進了臘月里的冰窟窿,一下子從頭涼到了尾,整個身子都麻木了,他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剛剛舍命救下的大哥怎麼會不顧自己的生死,將自己當成了盾牌。沒有掙扎,兩眼無神的看著劍指點向自己的眉心,他不是不怕死,只是這一瞬間生的事情徹底的摧毀了他的神經,讓他難以面對。

西門無缺的劍指在距離血月的面門一寸左右的時候停了下來,看了一眼不二,帶著詢問的眼神,這些天的相處,兩人在很多方面已經達成了無言的默契,知道西門無缺所為何事,不二鄭重的點了點頭。

就在幾人僵持的一霎拉,大堂外面傳來了血星那破鑼般的嗓音︰「里面的人听著,給你們一盞茶的功夫,一盞茶之後,如果各位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說法,你們就準備和這座泠府一起化為灰燼吧!」

血月已經麻木了,一時間沒有明白血星的話究竟意味著什麼,可血日明白,他還不想死,大聲的接道︰「三弟,是你嗎?大哥還在里面呢,你不要亂來!」

又是一陣讓人汗毛倒立的笑聲,外面的血星接道︰「大哥?二哥?哦,你們還在里面啊!你們應該理解三弟啊!我也是沒有辦法啊!死了這麼多的兄弟,我總得向上面交代吧!放心吧,大哥二哥!你們的後事,三弟我一定辦的風風光光。哦,對了,大哥你的小紅和小蘭我也會讓他們下去陪你的。」

注︰昨天辦公室停電一天,抱歉,已經構思好了情節,這幾天會接著爆——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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