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淚 第一卷 柳風輕雪 第018節 事件後續

作者 ︰ 香寶

其實,神證的真正秘密在于那只青銅香爐,香爐上涂抹了特殊的藥劑,只要有人用手觸模,那手上觸踫過的部分就會變色,犯了事的人是通常害怕、敬畏神靈而不敢伸手的,也就是說手上沒有變色的那個就應該是凶手。

兩位捕頭又仔細檢查了一遍進屋接受神證的人的雙手,斷定凶手不在這些人當中。

「府上所有的男丁都在這里了嗎?」捕頭有些失望,但是例行公事的話還是得說的。

「當夜在的還有一位,他應該是出差了。」張掌房戰戰兢兢地回答。

捕頭立刻興奮起來︰「是誰?」

還沒等張掌房回答,一個衙役跑來飛報說在後院池塘里現了一具男尸。

第二宗命案的生讓整個柳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當中。一時間,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尤其那些小丫鬟,即使是在白天也不敢單獨在府中亂逛了。

經過一番調查、取證,證實這個男人正是張掌房所說的那個要出差的人,名叫徐慶。他死的時間也是那天晚上,更現水井中現的那頂襆頭也是他的,而且在他的懷里揣著一瓶自制的迷藥。

他死亡之前飲過很多酒,有可能是酒後失足落水而死。但經過仵作的分析,他在落水之前就已經被勒死了。徐慶身材高大魁梧,也學過些防身的功夫,能夠將他殺死的必然是一個身材相當,或是有不錯功夫的人。捕頭又把目光轉向了當夜和沉香幽會的張凱。

假如張凱當夜送回沉香後,卻現徐慶將自己的未婚妻**。他會做什麼?

以他的身手,要殺死徐慶很容易;而且出于男人的尊嚴和憤怒,就算看著沉香投井他也絕對不會阻攔。

由此分析,張凱的嫌疑是最大的,殺人的理由也是最充分的。

縣衙升堂,對張凱進行了嚴厲的刑訊後,張凱終于招認是自己親眼看見徐慶將沉香投入水井後,殺死了徐慶,並將他投入池塘。案件由此告以終結。

柳夫人親自到縣衙送了禮金和匾額,以感謝兩位捕頭破案神,同時要求對罪犯嚴刑正法、絕不姑息;對府內則進行了嚴厲的整肅,對幾位主管罰了薪俸,將張掌房調到鄉下農莊去,並擬定了更為嚴苛的管理制度,使府中的男女分界更為明晰,不得越雷池一步,否則家法伺候。

柳如玉的生活也多少受到了影響,丁香和聶小茜越一步不離地跟著自己了,害得自己越來越沒有自由了。不過經歷了這件事後,她覺得那秀娘說得也對,「這個世界上真的可能有各種各樣的壞人,隱藏在你不知道的角落里盯著你呢,連家里都不會絕對的安全。」聶小茜是沉默寡言的,好在丁香喜歡說話,身上有擔著教習責任,尤其是自己表現得聰明了一點後,她總是對著自己說個不停,總不至于太過無聊。

「芸香姐好可憐哦,那件事之後就一直做噩夢,都會夢見沉香姐去找她,埋怨她出賣了朋友。這幾天一直在屋里為沉香祈福度呢。」一清早,給小姐喂過早餐,丁香就打開了話匣子,「想想也是,本是一個屋子住的姐妹,忽然一下就沒了,心里難免會難過了。我是挺為沉香姐不值的,為了和男人幽會,居然連自己的命都丟了,可笑的是,那個男人居然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去死?哎,真是不值當。」

「小姐,你說是不是?……」

「還有那個劉姥姥昨天又來了,說是要看看自己干女兒有沒有被嚇著了。我可听說府上出事了之後,秀娘姐就呆在自己的繡房里,足不出戶。也是,秀娘姐生得那麼漂亮,一定會有很多男人盯著的,難怪會擔心了。咱們家夫人還跟她道歉呢,說是家風不嚴,出了這樣的事嚇著姑娘了。秀娘姐反過來安慰夫人,給夫人出了不少治家的主意呢。」

「秀娘姐真是個好人呢,是不是?」

「我將來也要做那樣的人,漂亮、聰慧、大方、又有一雙好手藝,還很堅強、善良。小姐,你說呢?夫人對你可是懷著很大希望的哦,她對我說,小姐一定要被培養成閨秀中的閨秀呢。到時候,不知道誰家的公子能配得上咱們家的小姐,說不定啊,被選進宮里,就成娘娘了。」

「這幾天教大小姐說話,可是好像一點成效都沒有,跟她說什麼,她都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樣子。再這樣下去的話,我就一點耐心都沒有了。我想還不如就只教你一個就好了,這樣你的進步也會更快一些。是不是?小姐,我跟你說了半天的話了,你總得跟我說兩句吧?」

「小姐,來,跟我說姐--姐。哎,小姐,你看著我啊……」

「……」

柳如玉沒有反應,她只是被那句「說不定會被選進宮里」震撼了。自己熱衷于權勢的母親大概真的早就這麼考慮了,難怪看到兩個智力展緩慢的女兒會這麼著急。自己如果表現得太聰明的話,說不定真的會被她送進宮當做謀取權勢的工具!這件事光是想想就覺得級恐怖!

柳如玉雖被前世看過的宮斗文、宮斗電影電視燻陶過、感染過,但是讓她去真槍實彈去跟那些女人拼,她還真沒這個膽,更沒有這份心思。一份平淡的生活,一段相守一生的愛情,這才是她一直追求的。

笑話!跟一大群腦袋進水的女人去搶一個全身瓖滿金色毒針的男人,那也太沒水準了!

絕對不能讓這種情況生,一切可能都必須堅決地扼殺在搖籃里!而事情的關鍵就在于母親的態度,而母親的態度則取決于自己的聰穎程度。

好,決定了,一定要讓母親對此死心。

她眼皮也不抬,對著丁香就叫︰「爹爹。」把丁香又氣得不輕,卻不好作,只能從分辨男女的教導工作再次入手。

聶小茜听到他們的對話,沒說什麼,只是一手拿著繡弓,一手拿針,認真的繡著一只貓。

柳府經過了一番整頓後,感覺氣象一新。柳夫人很高興,考慮到秀娘在此事上的貢獻,又送了些金銀飾給她,卻被她一一退了回來,說是用不著。柳夫人便對她另眼相看,越地信任起來,甚至在認真地考慮要不要跟她結拜金蘭。

其他的嬤嬤丫鬟也對秀娘越地親近起來,因為她總是在她們犯錯的時候,跟柳夫人說好話。而且她教的女紅絕對都是最時髦的,配色特別、針法細膩、花樣翻新,每天向她討教的人都絡繹不絕。尤其是她見聞廣博,和她在一起聊天,總能听到些奇聞異事,受益匪淺。

有時候,她也會受邀到二位小姐的房中聊天,而且往往一聊就是大半天。柳如玉雖有前一世的經歷,卻仍听得津津有味,對她的到來鼓掌相迎。丁香更是有事沒事的時候都會學著秀娘的口吻講上一兩段特別的故事,卻總是畫虎類犬,反而不如她自己平時說的精彩,便漸漸地淡了這種娛樂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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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瞬就到了七夕女兒節,或許是因為這柳府中女人格外多的原因,女兒節前的準備才顯得更為隆重。

按照這里的習俗,乞巧分為三個部分,斗巧、乞巧,還有吃巧。

斗巧又分為斗針、斗果、斗菜。其實也就是姑娘們拿出自己的絕活比拼一番,由結了婚的長輩們品評,最優的可以獲得獎勵。

斗針,自然是針線活的比拼,姑娘們都把自己最得意的繡品、縫納的小鞋小襪拿出來,擺在一起,然後以不記名投票的形式選出最優者,若同時有兩位得到最高票數,則會請她倆連穿七針,若是成功的則稱為得巧。

斗果,則是姑娘們用時令的水果雕成各種奇花異鳥,或是在瓜皮表面浮雕圖案,技巧、構思最好的姑娘能得到優勝。

斗菜,顧名思義,是比姑娘們的廚房手藝。

斗巧完畢,姑娘們便都去焚香沐浴更衣,戴上新飾,收拾整潔後進行乞巧的儀式。在水池邊設了香案,焚香點燭,三局中優勝的姑娘便領頭對星空跪拜祈福,稱為「迎仙」,自三更至五更,要連拜七次。

這吃巧呢,是把一枚銅錢、一根針和一個紅棗分別包到三個水餃里,乞巧完畢以後,所有的姑娘都聚在一起吃水餃。傳說吃到錢的有福,吃到針的手巧,吃到棗的早婚。

這些一半是听丁香說來的,一半是去年觀看得來的經驗。柳如玉還小,才一歲多一點,還沒到參加活動的年齡,據說得等到八歲以上才可以正式地參加,她這次的參與最多也就是觀摩罷了。

縱然如此,柳如玉還是滿心歡喜地期待著,因為前世的時候只是听說過這個節日,從來沒有過過。去年過節的時候,自己還小,整天都被抱著,看得不真切。今年可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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