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國傾城 十

作者 ︰ 余慕仁

離杰出發的日子越來越近。除了處理國事,杰都和楓在一起,如膠似漆,郎情妾意。

「轉眼就要出征了,不知糧草等物是不是準備的充分了,將士的冬衣都備齊了沒有,估計到邊境的時候,天都冷了吧。」杰去養心殿處理政務,楓在那里胡思亂想,想到要和杰一起御駕親征,她還是很興奮的,從小練就的騎射功夫,這回終于有用武之地了。本想趁有時間練練兵器的,可是不知是不是被杰寵的,都變懶了。

「娘娘,錦妃娘娘求見」宮女的聲音打斷了楓的思緒。「哦,請她進來」說起錦妃求見,才想起這幾天都沒見她,說是病了,自己每天沉浸在幸福中,都快把她給忘了。可是,錦妃的名字一想起,慕容楓的心莫名的沉重了起來。她總是覺得自己從錦妃身邊搶走了杰,有愧對錦妃的感覺。

「姐姐」錦妃近前施禮,聲音柔美淒楚。慕容楓一見錦妃,竟呆了一呆。平時無論何時都明艷照人的錦妃,現在卻憔悴的很,而且,眼圈紅腫,顯見昨日哭過。

「小蝶,你怎麼搞成這樣啊?」楓忙扶起她,關切的問道。「御醫沒去瞧過嗎?」沒想到,她的話一出口,錦妃竟然噗通跪在楓的面前,淒淒楚楚的道︰「沒用的,姐姐,我的病不在身上,而在心里」

你先起來說話嘛!慕容楓忙著拉她,可是卻被錦妃拒絕了「姐姐若恕我無罪,我才敢起來回話」

「小蝶,我們從小一起玩到大,有什麼話不可以說呢?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怪你」楓宅心仁厚,一見從小的好姐妹這樣的光景,心中已是辛酸。說著就扶她起來。

「姐姐,現在皇上對你寵愛有加,妹妹真是為你高興」錦妃一副真心實意的樣子。慕容楓心中暗暗嘀咕︰「那卻未必,若是皇上理都不理我你才高興」心中雖這樣想,口中卻沒說。「姐姐進宮這麼多年,也曾吃了很多的苦,好在現在守得雲開見月明。」錦妃繼續說道。「這倒是真的」楓心中自語,和善的注視著錦妃,表示自己在傾听。「姐姐想必已經知道了,皇上要御駕親征」錦妃話題一轉,切入正題。「這一走,不知要多少時日。不能見到皇上了,本想著在皇上走之前還可以服侍皇上,雖說皇上心中只有姐姐,可是這畢竟也是為臣妃者當盡的心。皇上不在的日子里也好在心中有個念想,以慰相思之苦」錦妃的表情越發的楚楚可憐起來,眼中含淚,言外之意卻是雖然皇上寵愛你,但畢竟妃子們也是皇上的女人,你也不能一個人霸住啊。「啊!姐姐千萬不要誤會妹妹要和姐姐爭寵,姐姐昭陽正宮,妹妹怎麼敢呢,可是,雖知不該這樣想,卻無論如何都管不住自己的心,時時刻刻心中就像長了草,寢食難安,夜不能寐。一合上眼,就是皇上沙場苦戰,傷痕累累的樣子……」錦妃已是泣不成聲,「就是合上眼,也總是從夢中驚醒。」那嬌柔無力的樣子任何人見了都會我見猶憐。「妹妹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問問姐姐,不知皇上好不好,不知要走多少時日。姐姐與皇上朝夕相對,定是知道的,雖說見不到皇上,但知道了皇上的行程也是好的。」

慕容楓看著錦妃淒淒切切的樣子,心中雖知她的用意,卻不禁心中悲憫起來。心想後宮妃嬪無數,都是杰的女人,哪一個女子在丈夫出征之前不是牽腸掛肚呢。杰就算再寵愛自己,可畢竟他也是皇上,妃嬪無數。莫非自己還能獨霸君王不成,皇後本該母儀天下,厚德載福才是。

錦妃暗窺慕容楓似有所思,放下心來,知道這出‘苦肉計’成了。她對慕容楓非常了解,知道深明大義是她最大的弱點。

果然,慕容楓溫言安慰道︰「小蝶,別哭了,皇上……皇上只不過是朝政繁忙,無暇他顧罷了,你如此模樣,若是被皇上見了,豈不是擾亂了他的心嗎,那如何能出師大捷呢?」

「姐姐說的是!」錦妃眼神中難言喜意。

「慕容楓會有辦法讓皇上到我這里的,說不定……就在今晚,我可要好好準備一下」錦妃離開慕容楓的寢宮時心中暗暗想到。

「皇後?」杰一進門,見楓獨自坐在那里,若有所思。便輕喚一聲,走到慕容楓身後,很自然的從後面擁抱住她。可是楓今天沒有像往常那樣甜蜜的靠在自己的身上,她轉過頭,表情有些持重,有些遲疑的開口道︰「皇上……」

「怎麼了?」杰不知何故。

「小蝶身體不適,皇上可知道?」杰剛想回答,可是不等杰回答,風就緊接著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似乎恐怕一停住就無法繼續下去一樣。「皇上不日即將啟程,宮中妃嬪們也都擔心的很,不知皇上有沒有想過她們的感受,小蝶相思成疾,難道皇上一點都不關心?」剛一停頓,杰馬上接口道「朕已經派御醫去過了,說是無礙的!」「難道皇上就沒有想到親自探望探望嗎?畢竟小蝶日夜思念著皇上啊。」慕容楓說這話的時候把眼神轉向一邊,她不敢與杰對視,恐怕在他深情的目光中自己再也不肯讓他走。「楓,你知道我一顆心全都在你身上,要朕說幾遍你才明白呢?」杰走近,拉住她的手,認真的看著她說。「可是」楓逃離他的目光「皇上不是也曾經對小蝶恩寵無比嗎?如今,竟如此決絕,莫非,君王的心都是喜新厭舊嗎,怨不得當年班婕妤自比團扇‘常恐秋節至,涼飆奪炎熱。棄捐篋笥中,恩情中道絕……」「你說什麼?」杰難掩受傷的眼神,似乎在等待答案一樣的看著楓。楓不敢對視他的眼楮「若是有一天皇上厭倦了我,是不是我也會像那盛夏過後就被棄絕的團扇一樣呢,有多少人知道恩寵一時背後卻是無盡淒涼呢……」其實這也是楓心中所怕的。這後宮之中,年年新人換舊人。誰又能說自己一生蒙恩呢「好!朕這就去錦妃那里便是」杰燃燒著怒火的眼楮背後似有淚光閃爍。說完,便轉頭大步出門而去。小太監們見杰發火,都嚇得不敢出聲,紛紛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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