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毒妃 九十三章 突如其來的一吻

作者 ︰ 真愛未涼

蒼翟提到這事,安寧也是想了起來,她是曾答應過他,不過……敏銳如安寧,此刻卻是察覺到了蒼翟的異樣,這異樣是因為《毒典》嗎?

安寧沒有多說,從一個不起眼的暗格中,拿出了那本毒王秘藏,遞給蒼翟,自始至終,她的雙眼都沒有從蒼翟的身上移開,但蒼翟看到她手中的東西時,那深邃的眸中明顯多了一絲陰沉,便是內斂如他,也沒有掩飾掉那份銳利。〔中文〕

蒼翟從安寧的手中接過《毒典》,大掌隱隱顫抖,雖然他極力壓制,但翻書的動作卻依舊看的出幾分顫抖與急促,書頁在他手中一頁一頁的翻轉,最後蒼翟終于停住了,那熾烈的目光停在那一頁上,小心翼翼的掃過上面的每一個字,好似生怕看漏了任何一個字。

「沒有解藥……」終于,蒼翟整個人好似掏空了一般,身體也是微微搖晃,眼中除了痛苦,隱忍,憤慨,又多了些失望,口中喃喃,「沒有解藥。」

「蒼翟。」安寧下意識的握住他的手,眼前的蒼翟讓她心中一痛,她從來未曾見過這樣的他,方才他的舉動全數落在她的眼里,她更加肯定了蒼翟的異常,以及造成他異常的原因。

沒有解藥?安寧听著他的呢喃,目光落在被蒼翟翻開的《毒典》上,上面的幾個字落入她的眼中,安寧心中也是一怔。

七星海棠!

這一頁正好記載著關于七星海棠的一切,特性,功效,配方,以及……解藥。

這本《毒典》早已經被安寧記在了腦海里,沒有誰比她更知道,關于七星海棠的解藥的相關記載,這種毒被列為下十大劇毒之首,不僅是因為這種的毒的霸道,還因為,它無解!

沒有解藥,中此毒,必死無疑!

感受到蒼翟大掌中滲出來的汗水,安寧握著他的手緊了緊,想起蒼翟曾經要求看《毒典》的事情,那似乎是在自己用七星海棠嚇了舞陽公主之後,那麼他要求看《毒典》是為了七星海棠!

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蒼翟為了因為七星海棠而產生如此巨大的波動?蒼翟平日里的內斂,她是知道的,很難想象這麼一個男人,他的心中會存在這些情緒。

「蒼翟……」安寧不安的叫著他的名字,見他目光依舊閃爍著,身上勃發的凌厲,讓人倍感壓力,似乎還沒有從心中的夢魘中掙月兌出來。

听到安寧的聲音,蒼翟心中微怔,目光落在安寧擔心的臉上,意識到什麼,蒼翟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閉上眼,似在克制著,終于,等到他睜開眼之時,那深邃的眸中已經察覺不出方才些異樣的情緒了,平靜得好似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沒事,將這東西收好。」蒼翟柔聲開口,將《毒典》合上,交還給安寧,心中亦是懊惱,他面對方才看到的,終究還是沒有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寧兒那般聰慧,定是看出了什麼,自己似乎讓她擔心了。

安寧的眉峰卻並沒有因為他的恢復而舒展,將《毒典》收好,安寧自然而然的主動將手放進了他的大掌之中,心思卻依舊在方才的事情上,腦海中盤旋著無數的疑問與猜測,但她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

因為她知道,蒼翟此刻已經恢復了,她若是再提起,只會讓他再次痛苦罷了!

蒼翟感受到她的貼心,臉上展露出一抹笑容,寧兒啊寧兒,若是別人,怕早就開口問他是怎麼回事了,但她卻選擇默默的陪在他的身邊,給他支撐與溫暖,這樣的女子被他遇到了,當真是他的運氣!

握著安寧的手緊了緊,似乎是要永遠將她牢牢抓住。

藥廬外,透過藥廬的開啟的門扉,昀若看著藥廬中的兩人,不知為何,心中有些失落,他當然知道寧兒丫頭對《毒典》的寶貝程度,自從寧兒丫頭得到那《毒典》之後,便再也沒有拿出來給人看過,但她似乎對這個宸王無所保留,不僅如此,寧兒丫頭對自己的關心和對宸王蒼翟的關心,似乎有些不一樣。

嘴角溢出一絲苦澀,昀若淡淡的別開眼,不去看藥廬中十指交握的兩人……

當晚,安平侯爺倒是鬧開了,四夫人楊木歡的墓被掘了,大公子安洛楓回來大鬧了一場,要安平侯爺徹查此事,安平侯爺當場呵斥,稱墓被掘,是因為盜賊看上了陪葬品,明顯就是不予理會,楊木歡的死,本來就和安平侯爺月兌不了干系,如今墓被掘,他當然也沒有心思去管這件事情,最後安洛楓見安平侯爺無動于衷,便也只有放棄,憤恨的離開了侯府,並且讓人將他的東西都搬到皇上新賜的府邸中。

太過氣憤的他,卻沒有發現他的親妹子安蘭馨似乎不見了蹤影。

歲蘭軒中,黑屋子里,安蘭馨氣息虛弱的躺在地上,這個房間,連一張塌都沒有,安蘭馨不過是被關進來數日,整個人就已經憔悴了一圈,每日與老鼠和黑暗為伴的她,似乎已經過了被驚嚇的階段,連老鼠在她身旁,窩在她的衣服上,她都沒有了反應。

突然,門被打開,一絲光線照了進來,安蘭馨看到那光明,混沌無神的雙眼終于亮了起來,拖著虛弱的身體爬起來,看著來人,虛弱的爬向她,哀求的看著進來的福兒,想要求她放她出去,可是,一張口,卻是連一個細微的聲音都發布出來,「……」

「哼,三小姐,你可是在求我房里出去?哎,福兒不過是一個丫鬟,這個我可做不了這個主!」福兒冷冷的哼了聲,似看出了安蘭馨眼中的哀求,大步走進黑屋子,借著那一絲光線,看到安蘭馨此刻的模樣,臉上一抹嫌惡劃過。

安蘭馨心中失落,忙抓住福兒的衣擺,楚楚可憐的望著她,她不要待在這里,這段時間她一個人在這黑屋子里已經受夠了,那暗無日的生活對她來說是無盡的折磨。

她本是一個千金小姐,可現在她卻落得如此下場。

「行了行了。」福兒皺眉,踢開她拉著自己衣擺的手,將一晚藥放在了這個房間中唯一的一張桌子上,「三小姐,該吃飯了。」

安蘭馨目光落在那碗藥上,這些,秦姨娘果然如她所說的那般,每給她送來一碗藥,福兒卻也沒有再灌過她,不過福兒卻是告訴她,只有喝了藥,才有飯吃,不喝藥,那她便只有餓著。

開始的兩,她堅持著,沒有喝藥,可是,卻抵不過饑餓的侵襲,到了第三,福兒一進來,她便主動的上前,搶過藥碗,一仰頭,咕嚕咕嚕的喝下,一滴不剩,她知道,她若是再餓下去,她這條小命怕都快沒了,比起那藥帶給她的傷害,這條命更讓她珍惜。

她不能死,她要活著,她一定要活著,大夫人害了娘親,五夫人又怎麼辦對自己,她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替自己報仇,替娘親報仇。

安蘭馨看著那碗藥,走到桌子旁,端著藥,如以往的每一次那般,仰頭一口喝下,她還覺得以前看秦姨娘喝這藥時,雖然苦,可她的臉上卻是充滿了希望,但此刻,她喝下的全是傷痛與絕望,要說唯一的希望,那麼便是喝下藥之後,她就有東西吃了。

「這才听話嘛,你听話,罪也要少受許多,給,吃了吧!可要省著點兒吃,這可是一的呢!」福兒如施舍乞丐一般,將手中的兩個饅頭遞給安蘭馨。

安蘭馨心中一喜,每兩個饅頭,根本就不夠她吃,每都是餓著的,此刻,她更是餓了好久了,但雖然眼前的是兩個饅頭,她依然如看到寶貝一般,上前正要接過來,可是,她的手還沒有觸踫到那饅頭,福兒的手便松開了,眼看著饅頭落在地上,沾滿了灰塵,安蘭馨心中原本的歡喜瞬間被澆滅,眼睜睜的看著那饅頭落在地上,沾滿了灰塵。

「哈哈……三小姐,你可慢慢吃,也別浪費了呀!」福兒幸災樂禍的笑出聲來,看著匆匆撿起地上的饅頭的安蘭馨,此時的她,哪里還有半分小姐的樣子,心中冷哼,誰叫她有一個那麼歹毒的娘親呢!死了都還算計著別人,活該報應到她的身上!

想到五夫人的交代,福兒眸光微閃,繼續開口,「三小姐,有件事情你還不知道吧?」

安蘭馨心中恨,但她依舊疑惑的看著福兒,直覺告訴她,福兒口中所說的那件事情,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呵呵,看在你是三小姐的份兒上,我便告訴你,今兒個听說,四夫人的墓被掘了,怕是有賊人惦記著那墓中的陪葬品呢!還有哦,你的哥哥洛楓少爺,今也是搬出了侯府,去皇上賜給他的新府邸住去了,可憐的三小姐啊,竟是一個沒人要的。」福兒觀察著安蘭馨的表情,只見她整個人在那一瞬間呆住,手中的饅頭赫然落在地上,雙眼迅速濕潤。

娘的墓被掘了?不,怎麼可能?娘親的墓中根本就沒有什麼陪葬品,是她,一定是她,秦姨娘,定是秦姨娘找人干的!

安蘭馨眼中猛地多了一絲瘋狂,上前抓住福兒的衣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氣,狠狠的推著她,撞到了門上。

「哎喲……」福兒痛呼出聲,她也沒有料到安蘭馨會如此激動,心中怒火叢生,一腳將她踢開,安蘭馨畢竟是虛弱的身子,福兒這麼一踢,想當然是輕而易舉的將她踢開,摔在地上,福兒凌厲的看著地上的安蘭馨,「你瘋了嗎?你這個小瘋子,活該被餓死!」

說著,撿起地上兩個沾滿了灰塵的饅頭,狠狠的丟到門外,隨即出了黑屋子,又一次將門鎖住,口中不斷的謾罵道,「讓你發瘋,看你沒吃的該怎麼辦,餓死你這小賤蹄子。」

謾罵聲不斷,漸漸遠去,安蘭馨听著那謾罵聲,滿臉的淚水,卻是瘋狂的笑著,無聲的笑,異常的詭異。

翌日,安寧早早起床,想到今的日子,安寧心情極好,坐在梳妝台前,安寧看著鏡中的自己,嘴角微揚。

「咦,小姐,你今日怎麼抹上胭脂了?」碧珠進了房間,詫異的道,平日里小姐不喜用胭脂,今日倒是特別,莫不是有什麼大事情?

安寧臉上一紅,伴著那胭脂,整個人更是誘人至極,便是碧珠看了,也禁不住呆愣在那里,看得入神,心中暗道,便是身為女子的她,也禁不住為小姐著迷,更何況是男子呢!

「今陪我去一趟宸王府。」安寧淡淡的吩咐道,但正是這份刻意的淡然,卻讓人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哦…原來小姐是去見宸王殿下呀!」碧珠拖長了聲音,語氣中滿是促狹,果然看到安寧臉上的紅暈有濃烈了些許,能夠打破小姐一貫的淡然,倒是很不容易呢!

安寧微微皺眉,掃了碧珠一眼,這丫頭似乎是越來越不怕她了,挑了挑眉,安寧的嘴角亦是勾起一抹邪惡,「對呀,是去見宸王殿下,順道提提你和銅爵的事情。」

安寧的話一落,這一下卻是換碧珠的臉上僵住了,那原本的促狹瞬間消失不見,苦著臉,「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你可別……奴婢哪配得上銅爵公子?」

但安寧卻沒有這麼輕易的放過她,挑了挑眉,「你配不上銅爵,那可配得上翩?」

一听到翩二字,碧珠抬眼看著安寧,臉上更是不自在了起來,腦海中浮出翩的身影,低聲嘟噥了一聲,「翩怎麼配得上我?」

以為安寧沒听到她的嘟噥的話,忙借口避開,「小姐,那奴婢收拾一下,這就陪小姐去宸王府。」

說罷,逃似的轉身離開,安寧嘴角上揚,暗道︰明明就喜歡翩,還偏偏不承認,不過,這個碧珠丫頭,倒是翩的克星!

宸王府。

一大早,宸王府的下人便忙碌了起來,宸王府的書房內,蒼翟剛看完胭脂送來的北燕那邊的消息,神色微斂,隨即將手中的紙條點燃,看著它慢慢的化為灰燼。

蘇琴推開門,見到這個畫面,卻是沒有絲毫吃驚或是異樣,徑自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展開手中的折扇,看那模樣,似乎有些不開心。

「是誰惹得琴公子生氣了?」蒼翟挑眉,玩笑道,整個人沒了方才嚴肅,輕松了許多。

「哼,說來氣人,那二公子便那麼自視甚高麼?你不知道,昨日我去八珍閣,那銀面公子竟說二公子不在,害我吃了個閉門羹,今日一早,我又去,還說不在,難不成那二公子憑空消失了不成?分明就是不給我蘇琴面子!」蘇琴埋怨道,不僅如此,那銀面公子也愛理不理的模樣,他蘇琴可還沒受過這般待遇呢!連皇上都對他好顏相待,那二公子還真是知道怎麼氣他!

蒼翟眸光微斂,一道高深的光芒一閃而過,「說不定就是憑空消失了。」

想到安寧,蒼翟的臉上多了幾分溫柔,寧兒今會來呢,不知道這個時候出門了沒有。

「哼,不說他了,下次若是見到那二公子,我定也要出出氣,閉門羹,我蘇琴這輩子倒還是第一次吃閉門羹。」蘇琴猛地收好折扇,突然,好似想到什麼,皺了皺眉,「蒼翟,我見宸王府的隔壁大興土木,那府邸已見雛形,看樣子是和你的宸王府有的一比啊,不知道那府邸的主子是誰?竟這般闊綽!」

提到此,蒼翟也是微微皺眉,「這我就不知道了。」

「連你都不知道?虧得要成為人家的鄰居了,也不知道關心關心。」蘇琴又恢復了那吊兒郎當的本性。

「我關心這個作甚?」蒼翟淡淡一笑,隨即起身,「想知道誰是那家的主人,等人家搬了進來,你親自去問問不就得了,走吧!這個時候舅舅怕是該來了。」

蘇琴挑眉,見蒼翟起身出門,便立即跟了上去,站在書房外,便可以看見隔壁院子中高聳著的樓閣,那院子竟然和這書房只有一牆之隔,不知為何,蘇琴就是對這家主子十分好奇,看那樓閣,倒像是專門準備給女子住的,若真是哪家小姐的話,那在那樓閣之上,不一眼就可以望見宸王府書房這邊的情況嗎?

想到蒼翟方才的話,或許倒時候真的應該去問問,這隔壁家的主人到底是誰!

宸王府內,由于是皇帝在宸王府替宸王辦生辰宴,一大早,宮中的御廚便來了宸王府,上午十分,便有賓客陸續來了,因著宸王不喜喧嘩,朝堂上一品以下的官員都沒有受到邀請,一品上官員好不容易得了這麼一次來宸王府的機會,自然是備好了厚禮,並且帶上了自家的閨女前來赴宴。

宸王府在京城所有皇子王爺的府邸中,算是最大的,當年,崇正帝還未即位,先帝賜給還是王爺時的崇正帝的府邸,後崇正帝又將這府邸加以擴大修繕,賜給了宸王殿下居住,如今的宸王府單是佔地都是安平侯府的兩倍之大,更不用這府中的陳設,獨具匠心,美輪美奐堪比皇宮。

那些二品以上官員的女兒一進了這里,甚至比進了皇宮還要興奮,皇宮她們去過,可這宸王府,她們還是第一次來呢!

安寧還未到宸王府,便可以掀開馬車側邊的簾子,在馬車上看著宸王府旁邊的這座快要落成的府邸,嘴角上揚,這就是她以後的家了呢!雲錦表哥的進度之快,單是不到三月個月的時間,就已經快完工了,再過不多久,他們隨時搬入這府中都可以!

馬車剛停下,宸王府內的熱鬧便傳了出來,安寧下了馬車,銅爵便迎了上來,「二小姐,主子吩咐銅爵在此迎候二小姐,二小姐請跟銅爵進府。」

「如此便謝過銅爵公子了。」安寧點頭致謝,正要跟銅爵走,翩便湊了過來,刻意擋在銅爵與碧珠之間,倒是十分熱絡,「兄弟,宸王府今日事多,你去忙你的,至于小姐,有我翩照看著就行。」

「可是……」銅爵皺眉,竟感覺翩對自己好似防著什麼一般,想到主子的交代,主子親口吩咐他,等到了二小姐,便寸步不離的招待,可翩這是……

「沒什麼可是的,兄弟我你還信不過嗎?別忘了我的使命。」翩有些不耐煩的催促到,心中是打定主意,絕對不能讓銅爵靠近小姐……身旁的碧珠!

說著,愣是將銅爵推開,銅爵自然是信得過翩的本事的,想到主子,今日宸王府人多,自己亦是需要寸步不離的跟在主子的身旁,保護主子的安危,見翩如此堅持,便也不再推辭。

翩終于打發掉了銅爵,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安寧看在眼里,若有似無的看了碧珠一眼,這個翩,平日里都是在暗處待著,有時候,她不需要他在身旁跟著,便吩咐他一聲,他就自己消失,可今,本來到宸王府赴宴,理應是不會有什麼危險,所以,安寧便沒有打算讓翩跟著,可這個翩卻是早早的準備好了馬車,在車夫的位置上坐著,竟主動請纓要送她們過來。

聰慧如安寧自然是知曉他的用意,這個翩是在防著她呢!看剛才他支開銅爵的舉動,安寧不禁莞爾,若有似無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碧珠,卻正好看見碧珠狠狠的瞪了翩一眼,而翩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是揚起一抹笑臉,屁顛屁顛的跟在安寧和碧珠身後。

安寧進了宸王府,第一眼便見到了雲錦,在這樣的場合,自己是安寧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和雲錦相認的,二人看到彼此,只是一個視線交匯,便都明白對方的意思,不過雲錦身旁的海颯,卻是讓安寧頗為詫異,她知道這段時間海颯都在等「二公子」,這麼久,他竟沒有放棄,看樣子是不等到「二公子」,海颯是不會罷休的了!

「喲,這不是安平侯府的二小姐嗎?」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安寧身體微怔,這聲音,她是認識的,一轉身,果然看到那一襲華服的女子,不是明月公主又是誰?

「安寧見過明月公主。」安寧斂下眉眼,單是一眼掃過明月公主的面容,便知道這個明月公主似乎帶著挑釁。

明月公主身後跟著一干貴女,走到安寧身旁,上下打量著她,「據我所知,安平侯爺似乎不在今受邀人群之列,你來干什麼?」

安平侯爺在朝中居二品,今日自然是沒來,安平侯爺沒來,那麼安寧自然也沒有資格出現在這里,除非……除非她自己有邀請帖,想當然,明月公主是不會相信安寧自己有邀請帖的,這次宴會全是父皇在料理,就連邀請帖都是交由母後一手操辦,哪些人被邀請了,哪些人沒有被邀請,她明月公主自然是知曉的,她可不記得在邀請名單里見到過安寧的名字。

「是啊,不請自來,二小姐還真是積極得很。」有貴女開口道,對這個二小姐,她們多少是有些嫉妒的,平日里她們不敢對二小姐發難,那是因著她還有一個皇後娘娘義女的身份,但今可不一樣,明月公主在這里,明月公主才是皇後娘娘的親生女兒,名符其實的金枝玉葉,安寧這個義女,自然是比不上明月公主的。

「可不是,不積極些,怎能釣到金龜婿呢?」另一貴女附和道,她們認為,宸王殿下和南宮將軍都對這個二小姐另眼相待,想來這個二小姐應該是有些手段的。

「宸王殿下生辰,安寧自當前來道賀。」面對明月公主以及她身後的那一干貴女們的施壓,安寧依舊鎮定,面不改色,「小姐們也挺積極的,莫不也是為了釣金龜婿?」

她可以看在皇後娘娘的份兒上,給明月公主一次面子,但對于這些主動挑釁她的貴女們,她可沒有那般仁慈,這話一出,果然便看到那兩個開了口的貴女臉色頓時脹紅。

「你……你……」兩個貴女指著安寧,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牙尖嘴利,一時之間氣得說不出話來,不為別的,只因為安寧說出了事實,他們的爹爹帶她們來這里,自然是懷著這個心思的,若真的能攀上宸王,哪怕是來赴宴的其他公子,那就是再好不過的了,可……如此直白的被攤開來講,她們頓時覺得臉好似被打了一個耳光。

安寧斂眉,依然鎮定如初,好似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公主,你方才听見了,她竟說出這樣的話,公主你要為我們做主啊。」兩個貴女惡人先告狀,這個時候,推明月公主出去,自然是沒錯的。

明月公主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從安寧的身上移開,心中多了一絲不悅,倒不是因為這兩個貴女的告狀,而是因為安寧臉上的那份淡然自若,眸子微眯著,這個安寧,好似自己每一次見她,她都會有些不同,她一直不明白母後為什麼要認個什麼義女,在她看來,便是母後要認義女,那個人也不會是安寧,可母後不但認了,她還听母後不止一次的夸贊她,母後素來很少夸人,這安寧倒是成了例外,母後對安寧這般喜歡,她這個親生女兒又怎能不吃醋?

「可有邀請帖?沒有邀請帖的話,都給本公主出去,這里可不是閑雜人等都能來的地方!」明月公主冷聲喝道。

邀請帖?這個安寧倒真是沒有,方才進門之時,她確實看見有侍衛在門口守著,憑邀請帖入府,但她是被銅爵接進來的,銅爵是蒼翟的貼身侍衛,便是一個活的邀請帖,自然沒有人敢為難。

「什麼閑雜人等?」翩大步上前,擋在安寧的面前,手中那一把劍尤為顯眼。

那些貴女方才都將注意力放在了安寧的身上,見突然出來這麼個英俊的公子,似乎是護駕的模樣,不由得微微皺眉,「你是哪兒來了,敢這麼跟公主說話,哪里來的滾回哪里去!」

翩身為八駿之一,八駿只听從宸王蒼翟的調令,而翩多了安寧這個主子,又有碧珠這個克星,這三人的話,在他翩的眼中是聖旨,除了這三人之外,別人,他翩可不怕!

那貴女的話剛落,蹭的一聲,翩手中的劍出鞘,鋒利的劍身讓人膽寒,「你倒是說說,我該滾回哪里去啊?」

明顯威脅,讓那貴女嚇得身體顫抖,更是躲在了明月公主的身後,「來人,護駕!快來人啊……有人要傷公主!」

那貴女大叫出聲,明月公主也是警惕起來,沒有阻止那貴女的舉動,周圍的侍衛听到這邊的動靜,忙圍了過來,拔出刀劍,隨時待命,翩臉色一黑,亦是迅速的拔劍出鞘,目光變得凌厲。

明月公主見此刻的陣仗似乎是超出了她的預期,她本是要為難安寧,卻並沒有打算這般拔刀對峙,可此時此刻,她卻好似沒有了退路,她堂堂公主,怎能容得下對她拔劍的人!

「將他們趕王府!」明月公主開口下令,話落,侍衛便立即上前。

「都在干什麼?」正此時,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那語氣之中夾雜著明顯的怒意。

眾人看向來人,一襲玄色錦衣的宸王蒼翟,大步朝著這邊而來,眉宇之間的凌厲,昭示著他的不悅,在眾人的目光中,蒼翟越皺越緊,明月公主心中大叫不好,宸王表哥最不喜歡別人在他的地方鬧事,更何況這又是他的生辰宴,眸光微閃,忙迎上前去,「表哥,明月發現幾個不請自來的人閑雜人等,正要讓人將他們趕出去,表哥怎麼來了?這事情交給明月就好。」

明月公主滿臉笑容的討好,父皇疼愛宸王表哥勝過每一個皇子,同樣也勝過了她這個公主,若是沒有必要,便是這個自視甚高,又有些驕縱的公主,也不會主動的去惹宸王不悅。

明月公主正走到宸王的面前,宸王卻是繞過她,和她擦身而過,快速的走到安寧的身旁,自然而然的拉著安寧的手,眉宇之間的怒意,在這一刻稍稍舒展,眾人看著二人親昵的舉動,皆是吃驚,就連明月公主心中也是咯 一下,大叫不好,她是听說宸王和安寧走得極近,但卻沒有料到,她們會這般親近!

宸王表哥素來不近,但此刻他竟旁若無人的拉著安寧的手,這代表著什麼,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來,那些貴女們吃驚之余,更是多了分嫉妒,宸王那模樣,倒是對安寧呵護至極。

「表哥……」明月公主扯了扯嘴角,以往的那份高傲此刻已經不在。

「明月,你方才說要將閑雜人等趕出王府,那閑雜人等是誰?」蒼翟沉聲開口,沒有看明月公主一眼,但那聲音卻是透著無盡的壓力,更是壓得那些貴女們透不過氣來。

「這……這……」明月公主目光閃爍著,這個時候,她哪還敢說要將安寧趕出去的話?

「宸王殿下,小姐沒有邀請帖,所以……」一旁的碧珠驟然開口,剛說完,便招來明月公主狠狠的一瞪,但碧珠絲毫沒有畏懼,笑話,宸王在這里,這個明月公主明顯就是懼怕宸王,有宸王在,她還擔心明月公主對她怎麼樣不成?

蒼翟眸子一凜,卻是沒有說話,直接從懷中掏出一個腰牌,親自小心翼翼的掛在安寧的腰間,眾人看著那腰牌,眼中神色各異,更是比方才宸王旁若無人的拉著安寧的手還要吃驚,那腰牌……可是專屬于宸王的腰牌啊!

那是什麼概念?見腰牌如見宸王!

別說是那些貴女們吃驚,就連听到這邊動靜,剛剛趕到的崇正帝和皇後娘娘也是嚇了一跳。

「翟兒,這怕是不妥。」崇正帝上前,朗聲開口,這腰牌意義非凡,便是宸王自己也是僅此一枚,崇正帝雖然樂于見蒼翟和安寧成了好事,可蒼翟將這腰牌給安寧,這未免也太過嚴重了些。

安寧自然是知道這腰牌的意義,見蒼翟好似一點都沒有猶豫,心中微動,她知道,蒼翟是在護著自己,他在告訴眾人,她安寧便是沒有邀請帖,都可以進入王府,並且是隨時都可以!不僅如此,她若是開口要將其他任何人趕出去,她都有那個資格,見腰牌如見宸王,她的命令,便是代表著蒼翟的命令。

安寧看著那腰牌,看著蒼翟認真的臉,心中一股暖流流竄著,她感覺到自己是真正的被呵護著的。

等到蒼翟掛好了腰牌,滿意的一笑,隨即拉著安寧的手,轉身看向崇正帝,「佷兒見過舅舅,舅媽,這沒有什麼不妥,是佷兒稍早沒有考慮周全,讓寧兒受了委屈,權當這腰牌是佷兒給寧兒的邀請帖吧。」

蒼翟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這所謂的「邀請帖」可不只是這次生辰宴的邀請啊!他是當著這些人的面,邀請安寧隨時可以進入他的宸王府!

崇正帝眸光微斂,若有所思的看了安寧好一會兒,那高深的神色讓人捉模不透,片刻之後,崇正帝終于是發出了爽朗的笑聲,「也好,既然是翟兒的心意,寧兒,你可不要辜負了啊!」

安寧微怔,崇正帝的意思,她自然是明白的,他雖然語氣溫和,但言語中的威脅,卻沒有逃過安寧的耳朵,斂了斂眉,安寧嘴角上揚,卻是不發一語。

緊隨著皇上皇後趕了過來的南宮裔也是將方才的這一幕看在了眼里,目光落在安寧的身上,手下意識的緊握成拳,眉峰怎麼也無法舒展開來,寧兒……蒼翟喜歡寧兒,而寧兒呢?她的心是不是也在蒼翟的身上?

看著寧兒被蒼翟握住的手,寧兒不是隨便的女子,她能默許蒼翟對她做出如此的舉動,想來她的心……

想到此,南宮裔心中一痛,別開眼,轉身不去看刺痛他心扉的一幕,而他身旁的南宮彥卻是微微皺眉,自己兒子的心思,他又怎麼會不明白?裔的心里一直都有一個女子,在之前,他倒是不知道那女子是誰,即便以前听到些許傳聞,他也沒有當真,但看此刻裔眉宇之間流露出來的傷痛,南宮彥若是再看不出來那女子是誰,他這個南宮家的家主怕也是白當了。

這個發現讓南宮彥下意識的多看了安寧一眼,安平侯府的二小姐嗎?

隨即,他的目光落在了蒼翟的身上,那張和某人十分相似的臉,更是激起了他心中的澎湃,想到什麼,南宮彥斂下眉眼,老練的眸子劃過一抹陰沉,但很快便消失不見。

南宮彥身為南宮家的主事者,四大世家排第二,僅次于林家,他的老謀深算是不容小覷的,便也只有在面對昭陽長公主的事情時,他才會那般的失控,此時的他儼然一只老狐狸。

輕拍了一下南宮裔的肩膀,低聲說道,「宸王殿下和安平侯府二小姐固然相配,但世上的事情時時刻刻都充滿著變數,今日這般,到了明日,或許就是那般了,事在人為,你是將軍,所向披靡,在戰場上你無人能敵,這股子拼勁兒若是用在其他方面,自然也不會差到哪里去,既然喜歡,就要全力去爭取,若是你連爭取的那一步都邁不出去的話,那便只有慘敗的下場,不戰而敗,這是一個將軍該有的作風麼?」

當年,他以為自己和昭陽成親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可是,誰又能料到會出現那麼大的一個變數,改變了他的一生?

「可是……」南宮裔微怔,看向自己的父親,自己竟被父親看穿了心思,他表現得有那麼明顯嗎?

「沒有可是,踏出一步,你便成功了一半。」南宮彥打斷他的話,聲音壓低了些許,繼續說道,「難道我的兒子希望看著喜歡的女人為別人生兒育女麼?你確定那痛苦你承受得住?」

他是過來人,這些年他是怎麼過來的,只有他自己知曉。

南宮裔眸子微緊,他可以踏出這一步嗎?他原本只想守護,守在寧兒身後,只要她需要自己的時候,他一定會奮不顧身的擋在她的面前,如果爭取,他又能爭取得到嗎?

若是爭取得到,那麼他便不會永遠只看到她的背影,便會如愛人一般,站在她的身旁,猶如此刻拉著安寧的手的蒼翟一般!

這確實是一個不小的誘惑!

南宮彥意味深長的看了南宮裔一眼,卻沒有再多說什麼,但他知道,自己的話已經如一顆石子丟在南宮裔的心中,激起了漣漪,至于能不能引起驚濤駭浪,那麼就要看以後的了。

父子二人的談話只有父子二人知曉,而這邊,蒼翟依舊拉著安寧的手,突然,他的眼神之中多了一絲寒意,冷聲開口,「明月,你這般急著要走,是何用意?」

蒼翟的話一出,所有人的視線都下意識的去搜尋明月公主的身影,此時的明月公主卻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上,眾人好不容易尋到,卻發現那明月公主小心翼翼的邁著步子,似乎是怕驚動了誰,听到蒼翟突然叫到她的名字,明月心中咯 一下,暗自低咒︰這下好了,連偷跑都不行了!

轉過身體,明月公主扯出一抹笑容,一臉的討好,「表哥……那個……人有三急嘛……」

「急著逃跑嗎?」蒼翟卻是絲毫都不理會她的討好,明月驕縱慣了,可終歸是他的表妹,平日里她做的那些事情,他不予置評,但今日,她在宸王府欺負起安寧來了,他自然是不會這麼便宜了她。

明月公主臉色一僵,表哥竟如此不給面子,求救的看向父皇母後,卻只見他們別開眼,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心中暗道︰她今怎的運氣這般差,父皇不幫自己也就算了,可母後也……

皇後娘娘之所以不插手,是因為她知道,蒼翟只會小教訓明月一下,不會傷到她,畢竟是一家人,況且,這個明月也該有人教訓一下!

「明月公主說要趕閑雜人等走,我們是不是該看看誰是那閑雜人等?」蒼翟眸光微斂,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嚴,甚至比崇正帝還要濃烈得多。

明月公主臉色微變,方才的「閑雜人等」,搖身一變,倒是成了主子一般的存在,看了看安寧,只見她依舊溫婉的笑著,模不清她那笑所蘊含的意思,明月公主自知方才得罪了安寧,是要給表哥一個交代的,腦中快速的轉動著,想著月兌身的辦法。

猛然,明月公主眼楮一亮,昂首挺胸,大步走到人群中,面對著方才跟在自己身後的那一干貴女,厲聲開口,「將你們手中的邀請帖拿出來!」

明月公主這一番舉動,頓時讓那些貴女們傻了眼。

她們手中的邀請帖?她們都是父親帶她們進來的,哪來的邀請帖?

「怎麼?拿不出嗎?既然沒有,那是自己走出宸王府呢,還是本公主讓人送你們出去?」明月公主拔高了語調,語氣更是凌厲。

那些貴女們被明月公主這一嚇,頓時失了方寸,但很快也明白了明月公主的意圖,她是要那她們來給宸王殿下交差賠不是啊!

可她們知道又怎樣?明月公主是堂堂的金枝玉葉,若是違抗了她的命令,指不定會有什麼罪受呢!這明月公主在宮中懲治宮女的手段她們可是听聞過的,誰願惹到這個煞星?!

貴女們雖然不甘,但還是不得不福了福身,忙朝著宸王府的大門走去……

「表哥,閑雜人等,明月都解決了。」明月公主朗聲開口,帶著幾分得意,這下表哥該是滿意了吧!

「哦?都解決了?」蒼翟眸光微斂,安寧這個角度,正好察覺到他眼底閃過的精光,果然,隨即便听得蒼翟再次開口,「明月公主,你的呢?」

轟的一聲,明月公主腦袋瞬間一片空白,她的呢?是啊,她的呢?可知道,她也是沒有邀請帖的,她是宸王的表妹,又是跟著父皇和母後一起來,便是沒有邀請帖,誰又敢攔她?可是……

眾人看著明月公主那憋屈的臉,禁不住好笑,明月公主是拿不出邀請帖啊!

「怎麼?拿不出嗎?既然沒有,那是自己走出宸王府呢?還是本王讓人送明月公主出去?」蒼翟就著方才明月公主趕其他貴女們走的話,一點兒不差的還給她。

此時的明月公主的臉色早已經是一陣青一陣白,看了看皇上皇後,「父皇,母後……」

表哥當真連她都要趕出去嗎?

皇後娘娘也沒有料到蒼翟連明月公主也要趕出去,不過面對明月的求救,她卻沒有開口,意思便是再明顯不過了,她是由著蒼翟的意思。

明月公主見沒人幫她,憤恨的跺了跺腳,便是不願,她也只能離開這里,這一次,臉丟大了!要是別人敢對她這樣,她早已經將他砍頭了,可眼前這個是宸王,便是她也惹不起的。

安寧見明月公主有氣不能撒的模樣,心中頓覺暢快,這明月公主素來驕縱,怕也只有蒼翟能夠讓她這般忌憚吧!

「翟兒啊,這般護短,可要不得啊!」崇正帝意有所指的開口,看了一眼安寧,哈哈的笑出聲來,連明月公主的面子都不給。

蒼翟嘴角微揚,拱手對崇正帝行了個禮,「舅舅,舅媽,這里就交給二位了!」

話落,還沒等眾人回過神來,便拉著安寧的手,絲毫沒有避諱的帶著她朝著另外一邊走去,身後除了幾個人神色微僵之外,便都是滿臉曖昧看著二人的背影。

安寧感受到那些視線,以及身後傳來的曖昧的話語,俏臉一紅,心跳加速,這個蒼翟……這般拉著她離開,別人看了去,這下怕是要誤會了。

但此刻,她也只能任憑蒼翟拉著,直到走了許久,安寧還沒有從方才的心跳中回過神來。

「寧兒……」蒼翟的聲音驟然在頭頂響起,亂了心跳的安寧卻沒有察覺到那聲音中透著的一絲異樣,安寧一抬頭,還未反應過來,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便在眼前放大,她那充滿靈氣的雙眼瞬間瞪大。

蒼翟一只手輕按著安寧的後腦勺,微微拉向自己,然後,小心翼翼的吻著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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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今晚了點兒,抱歉啊,不過小寧兒和蒼蒼小有進展了啊~謝謝姐妹們支持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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