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的冷厲讓男子渾身顫抖了幾下,那滿身的肥肉上下抖動著,他伸長脖子咽下了幾次口水,嘴角開始抽抖,「是,是,我走,我馬上滾!」說著他連忙轉身,拔腿就向門口沖去。
「站住!」秦懷懷卻突然開口。
「這位還有什麼事?」男子懾于胡清歌的冷銳,只好強顏歡笑。
「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沒做完呢,這麼快就走了!」秦懷懷勾起嘴角冷笑著。
不知為何,男子總覺得眼前的這位小哥的笑比起胡清歌的冷銳更加的讓他心驚。
「呵呵,這位小哥,你有什麼事?」千萬別有事,他在心底逸禱。
「你剛才欺負了這位姑娘,連句像樣的道歉的話都沒有說,就這麼走了,似乎不妥吧!「秦懷懷笑得冷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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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突然發現,這屋子一下子變冷了,冷的他看到她的笑都直冒冷汗。
「是要我過去請你過來說聲道歉的話,還是你自己走過來說呢?」秦懷懷的語氣很平和,但是越是平和的語氣卻越是讓人覺得膽戰心驚。
「你…………」如水月吃驚地看著秦懷懷,眼前一身男裝的女子,平日里她看了只覺得討厭,今日看了卻有些順眼。
「我,我自己過去。」男子戰戰兢兢地走到如水月的面前,低頭說道,「剛才是我唐突了姑娘,還望姑娘大人有大量,莫要與我這等人計較!」
「就這麼簡單的幾句話就算了?」水如月剛想開口說算了,秦懷懷的聲音卻又再度響起。
「這位公子,那你要怎樣?」光听秦懷懷的聲音,他就覺得頭皮發麻。
「不是我要怎樣,而是你的誠意不夠!」秦懷懷走到他的面前,冷冷地看著他,「我剛才不是都給你示範過了!怎麼你還不明白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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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額角再度冒出涔涔冷汗,他早就知道這個小公子難以對付,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會如此的難纏,眼四下看了看,周圍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自己也算是小有名氣,若是在這里…………
他轉念一想,不行,還是先敷衍一番,然後趕緊想辦法溜走為妙!
「怎麼,是要我動手,還是你自覺點,自己動手,免得到時候更丟人!」秦懷懷早就看到他眼里閃過的一抹狡猾之意,眼斂起,冷哼道,「看來,這位還是沒長記性,光是帶著身子來了,卻把腦子忘家里了,既然你沒帶腦子來,那麼也唯有讓我來代勞了!」說完,秦懷懷舉起手準備給他來幾下。
「等一下!」男子立刻喊道,舉手攔住她,「呵呵,還是我自己來吧…………」要是給她這麼一摑,他的臉還真保不住了!
「我該打,我真該打…………」男子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伸出手往自己的臉上摑去。
秦懷懷尋了個位置坐下,端起一杯茶,慢慢地飲啜起來,杯蓋滑過杯口,輕輕地滑動著,「恩,杏兒,這茶的味道怎麼不夠啊!」
明明是對杏兒說的,眼光卻是剜向那名肥胖的男子。
收到她如刀般銳利的目光,男子立刻打了個寒戰,手下的勁道也在不知不覺間加重了幾分,打到手都軟了,秦懷懷卻還是沒有出聲,他的手軟,臉疼,卻膽懾于秦懷懷和胡清歌的冷厲之色,他只好把眼光投向了水如月。
「姑娘,這…………」他苦著一張哭喪的臉,對水如月哀求道,「你看這…………」
水如月看了看秦懷懷,又看了看他,沉了一口氣道,「你走!」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男子立刻後退了好幾步,準備立刻撤離。
「咳咳…………」秦懷懷輕咳了幾聲。
男子腳底一軟,崴了一下,微微顫顫地轉過頭看著她,「這位公子,你還有事!」有事一次性說完吧,他已經受不了了!
「我的話都還沒講完,你怎麼就這麼急著走呢?」秦懷懷笑嘻嘻地走到他的面前。
胡清歌看到男子一臉的豬肝色,顯然是驚嚇過度,卻又不敢發作的模樣,他就覺得好笑。
這個丫頭,整人的主意還真不是一般的多,那晚的記憶已經深刻在他的腦中,還好自己及早向她坦白,不然要真惹火了她,下場絕對比眼前這個豬頭還慘!
「公子還有何指教?」他後悔了,不該惹火了她,這回是捅到了馬蜂窩了!
秦懷懷看了看他那張早就腫的不像樣的臉,怎麼看,怎麼像是豬頭,禁不住聳肩笑了起來。
「呵呵,這副豬頭樣,果然很適合你,大家說是不是!」秦懷懷轉過頭,朝身後的人群喊了聲。
「是,是!!哈哈!!」人群里立刻爆發出一陣陣的嗤笑聲。
「今日對你的懲罰,你是服還是不服!」秦懷懷湊近他那張豬頭臉問道。
「服,服,一百個服氣!」男子一味地點頭哈腰,只求能盡早月兌身,哪里還顧得上什麼尊嚴。
「口服,心不服!」秦懷懷冷冷地看著他,「今日我就要讓你心服!」
拉著他的衣領,秦懷懷把他拉到了大門口,指著身後的園子,聲色俱厲道,「看到這里的園子了嗎?」。
男子點了點頭。
「這就叫做思鄉園,是住在這里的所有的女子的家,她們有名有姓,與你地位平等,今後你必須叫她們的名字,若是再讓我听到類似今日的污言濁句,我就會讓你一輩子都開不了口!」秦懷懷用力提起他的領子,手里舉起一根銀針,眼里迸射出銳利的光芒,「可記住了!」
「是,是,我都記住了!」銀針冰冷銳利的光芒刺花了他的眼,雙腿在不停滴抖動著,明明還未扎進肉里,卻比扎進肉里更加地讓他膽寒。
「最後,你記住這里的每張臉,以後在街上見到了也必須尊重她們,不然…………」說著,秦懷懷的銀針抵到了他那肥嘟嘟的肉上,那手腕里的巨疼讓他驚呼了出來。
「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今後再也不會對姑娘們出言不遜,再也不會對她們動手動腳了!」
秦懷懷說完一把將他甩出了大門,「睜大你的狗眼看仔細了,若是再犯,我就廢了你的手腳,讓你一輩子都只能當個廢人!」
「小人記住了,記住了…………」他邊說著,邊擺手倉惶而逃。
「好,這位公子做的好!「人群中立刻爆發出一陣的喝彩聲。
「各位……「秦懷懷抬起手,溫和一笑道,「今日我在這里正式地申明一下,我這思鄉園里的姑娘都是自由之身,她們並非賣身于在下,她們有自己的尊嚴,她們只賣藝不賣身!」
秦懷懷最後那句話,鏗鏘有力,字字都打在了水如月的心坎上,震撼著她的心。
她驚訝地看著眼前一臉正色的女子,久久不能說出話來,從來沒有人這麼對她們說過,她們還是自由之身,她們也可以有自己的人格,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看別人的臉色過日子!
今日的日頭有些灼人眼,水如月感覺到眼前有些金光在閃耀,如同那一池的湖水,發出零碎的光芒,模糊了雙眼。
「秦公子的話也就是我,胡清歌的意思,希望大家今後都能夠一同遵守!」胡清歌站到秦懷懷的身邊,面帶笑意,眼里卻流轉著銳利的光芒,鄭重地宣布了自己的決定。
果然眾人一听聞‘胡清歌’三個字,立刻變了臉色,原先那些在暗自偷笑的人,隨即看秦懷懷的眼神也變得多了幾分的尊重,不再將她說的話都當作耳邊風。
就在這時,街上突然傳來陣陣的鑼鼓喧囂之聲,隨即有一群的人圍著一頂大大的車輦朝這邊游街而來。
「排場好大啊!」秦懷懷頭一回見到如此聲勢浩大的游街隊伍,車輦奢華,點綴著許多的鮮花,金色的流懷來回擺動,耀目華貴。
「那是什麼人啊?」秦懷懷也走出大門,朝人流望去。
「是新選的聖女。」夜冷不知從什麼地方走了出來,雙手抱臂,「來這里游街呢!」
「聖女?」秦懷懷第一次听說,還有這麼一號人。
「你听過天女湖的傳說嗎?」。夜冷側目看著她,問道。
「沒人和我說起過。」秦懷懷倒是听說過‘天女湖’,至于這個天女湖的傳說,她倒是沒听過,「天女湖不是在京都嗎,那麼這個聖女怎麼來了這個邊陲小鎮?」
「天女湖原本就是一條活水湖,京都的天女湖只是這條流水的一支,真正的源頭卻是在離燕山關外一百里的黑森林里。」
「那麼這個傳說又是什麼?」
「這是個流傳了千百年的傳說,這天下本是混戰連連,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熱中,後來大家來到這個‘天女湖’許願,請求上蒼降福于蒼生,結束這混戰的局勢,上天果然顯靈,天色大變,一道紅光破天而降,落于湖上,待眾人定眼而看時,從紅光中走出一道火紅的迤邐。」夜冷說道。
「那個便是傳說中的‘聖女’?」秦懷懷覺得古代人真的很迷信,只是道听途說的傳說,便可以訛傳訛,還描述的如此出神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