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災之痕 第四章 一絲曙光

作者 ︰ 辣椒王

旋即笑容緩緩散去。臉龐上頓時充斥著一片猙獰。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叫道︰「來啊!垃圾,***……」能讓一個平常連髒話都從不說的少年這般喊出來,可見此刻的林瑞有多麼的絕望了。

那一塊豬肉的速度並不快,在空中劃過一個還算優美的弧線,對著小獸飛去,而林瑞則是看都不看一眼,將長槍背在背上後,掉頭就跑。他對自己丟東西的本領異常自信。在這之前一直都是一起玩的小伙伴里最準的一個。無論是打雪仗還是丟沙包、砸小鳥幾乎都沒失過手。

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油油的豬肉就就輕飄飄的印在小獸額頭上。

小獸本就幼小,正在注視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西斯,待听到那聲帶著一絲瘋狂的咒罵聲時,這才注意到飛來的東西,想躲卻是根本就來不及。只能眼睜睜得看著這一塊油不拉幾的東西印在自己最為在意的額頭上.

慢慢滑落的肉塊,將它徹底的激怒了。年幼的它,想法並不多,小腦袋里頓時充滿了憤怒的情緒。爪子抹下那更油亮的漆黑額頭,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個森然的笑容。和林瑞保持同樣的速度追了上去。它似乎是帶著一點玩味的心態想將這個敢觸犯自己尊嚴的人類活活累死,讓他在最絕望的時候死掉。以這種近乎殘忍的方式來發泄自己的憤怒。

林瑞沒有注意到的是,它抹下額頭的瞬間,那本該區別魔獸與野獸的地方,卻只露出黑色鱗甲。泛著油亮的黑色鱗甲,給人一種幽冷的感覺,象征高貴的那個角,卻根本沒有。這頭魔獸,似乎應該不是靈獸級別。

因為抱著必死的決心,才沒有選擇方向,直接向大山深處跑去。此刻的林瑞全忘了,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疲勞,同樣忘記了跟在身後不遠處的小獸。心中似乎只剩一個信念,只想將身後這個害的自己一無所有的小獸,盡全力將之遠離自己的哥哥。唯一的信念支撐著他。

不得不說,林瑞能在這種絕境下,想到保全一人的方法,很不簡單。

如果換做一個普通的十八、九歲的少年,在這種情況下,怕是早嚇的不知所措,最終在恐慌中死去吧。

用肉塊來激怒小獸,將之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來,再帶它遠離自己的哥哥。其實林瑞完全可以自己一跑了之,還可能有一線生的希望,到最後,卻是做了這個自己必死的決定,將生的希望給了哥哥西斯。而完全不知情暈過去的西斯,同樣在堅持不住暈過去之前大聲讓林瑞跑。真正的關懷與兄弟之情在生死時刻立見分曉。

「哥哥,希望你能挺過去,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在心中默道的時候,林瑞已經忘我的瘋跑了七八座小山。已經感到疲憊的林瑞眼皮拼了命的往下耷拉。心中那唯一的信念支撐著他跑了這麼遠。當認為小獸回去的幾率不大後,疲倦如潮水般將他席卷。

他心里很清楚,一旦閉上眼,這樣爆發出來的潛力也會隨之消失,不等身後那頭小獸動手,自己就會死掉。

強行睜著眼楮,卻都是無用功。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游離的眼球突兀間,兩行清淚從眼角悄悄滑落。這次流淚,再也不是以前不懂事般,一點不樂意就大哭大鬧,已有十八、九歲思維的他,在這兩道淚水中注入了太多太多的情緒。最多的,還是不甘與不舍。

不甘心自己就這樣死掉。「我的理想,我的願望,我還有自己的家人,如果能給我一次活下去的希望,定不會讓所有人失望。上天,你為什麼要傷害我這樣的一個少年,為什麼?為什麼啊!」「咳咳!」淚水伴著這一句嘶吼,響徹山中……

歇斯底里的吼聲,沒人听的見。只有回蕩在山中的回音,見證著這樣一個少年心中所有的不甘。

人,只有在失去時,才會知道珍惜身邊所有的東西。才會發現,身邊的每一個人,每一樣東西,都是世界上最美的風景。直到失去時,才後悔莫及。顯然,此刻的林瑞就是非常的後悔,但並非後悔將生的希望留給了哥哥,而是後悔沒有珍惜以前幸福的日子。

想到以前自己和小伙伴一起玩耍,自己的母親拿著可口的飯菜追著讓自己吃。多麼溫馨的畫面,以後永遠都不會再體驗到了。

想到這里,委屈的淚水更是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滑落。「父親,母親,我這輩子欠你們的,下輩子就是拼了命也要還上。一定!」

心中如磐石般堅定了這個想法後。臉色瞬間漲紅了不少。旋即轉過身對著小獸沖了過去。這種情況下,竟是如同回光返照般。

同樣是奔跑了這麼遠卻不見一絲有喘氣跡象的小獸,看著眼前沖著自己急速奔過來的身影,不由得一陣錯愕︰「這家伙跑這麼遠怎麼還活蹦亂跳的?」旋即已經失去耐性的它打算動手殺掉這個人類。年幼的它,並不知道什麼叫做信念。也不知道其實眼前這個人類,已經油盡燈枯了。現在不過是回光返照……

雪花漫天飛舞,如同鵝毛般大小的雪花掩蓋了一切生物留下的痕跡。

在這樣的天氣里,卻是有一個一邊倒的戰斗在持續著。低沉的**撞擊聲不絕于耳,其中還夾雜著骨頭崩裂的聲音。

「彭」,又是一聲低沉的撞擊聲,林瑞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旋轉著以「大」字形飛了出去。重重的落在雪地上。此刻林瑞全身的骨頭幾乎全斷。軟躺在地上。而小獸似乎是想讓他以最痛苦的死法死去。下手只是對重要器官以外的地方重擊。它卻不知,林瑞一開始就頸部的骨頭被打斷了,壓迫的神經令他自脖子以下沒任何感覺。

而林瑞那淡然冷漠的眼眸,小獸卻是看不出有絲毫痛苦的感覺。這令它更是憤怒,下手也不自覺的加重了些。直到剛才那一擊,才開始有了殺心。玩夠了,就殺掉吧!同樣冷漠的眼神,略顯妖異的獸體閃動間沖向躺在地上的林瑞。

「咳……咳」艱難的咳了兩聲,感到自喉嚨間有股溫熱的液體涌出來,一口吐出那粘稠中還帶有一絲甜味的液體,這才好受點。身體完全不能動,瞳孔中越來越大的小獸,卻是被他忽略了過去,眼楮靜靜地注視著小獸身後那滿是烏雲的陰暗天空。頓時感覺時間就好像定格在了這里。是那樣的長。

咧嘴苦笑了一聲,林瑞回想到了自己不長的一生,僅僅六年,渾渾噩噩的虛度了五年多。這最後一天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轉折點,心智有所增加,本該是一個潛力無限放大的一天。卻落得這般下場。「如果這幾天夢中那個風暴出現在這里,估計眼前這頭該死的小獸都會被殺死吧!」想著想著,眼神越來越迷離,緩緩閉了上去。

但是這幾天一直在夢中出現的那個風暴,像是被牽引出來了一般,總是揮之不去。在腦海中瞬間就變成了超級大風暴,淡藍色的風暴看上去是那樣的高貴,淡雅,這種華麗的外表下,卻隱藏著粉碎一切東西的狂暴能量。低聲嗚嗚時,就仿佛是在輕聲呼喚林瑞。

怎麼會這樣誰也不知道,此刻身為當事人的林瑞早以陷入假死的狀態,風暴在沒人控制的情況下在林瑞腦海中瘋狂地旋轉,聲勢攝人心神……時間好似在這一刻停止了。

小獸那妖異的身形定格在空中,爪子處寒光閃閃,內爪中鋒利堅硬如鋼鐵般的指甲依然暴露出來。不帶一絲感情的臉龐冷漠的如同眼前天氣般凍的人打顫。

反觀林瑞,安詳的如同睡著一樣,嘴角微微彎起一個非常好看的弧度,像是在做一個令他非常開心的夢一般。

安詳的畫面,也許只是持續了一瞬間的功夫,被一陣輕微的幾乎感覺不到的風吹過,如果林瑞還睜著眼楮,就會看到眼前全是虛無的大風,異常凌亂。從遠處看、便會看到這其實並不凌亂,所有暗流在凌亂中湊成一個整體,組成一個支天柱樣的虛無風暴。

風暴中暗流涌動,天上的鵝毛大雪沾到這風暴的邊緣時,直接變成一滴滴晶瑩剔透的小水滴,加入到了風的行列。

漫天大雪以及地上、樹枝上的積雪,空氣中的水元素,都朝著這虛無風暴匯聚而來。

僅僅幾息的功夫,一頭直通雲霄,一頭直接地面的虛無風暴,在最後一絲空隙被填滿時,停滯了一下,猛然間變成了真正的藍色風暴,重現了林瑞夢中那個攪得雲彩散開,單單是看著就被壓迫的喘不過來氣的風暴。人和這個淡藍色風暴比起來,就好比螻蟻和一個成年人比一般,完全沒有可比性。

「咚!」手掌拍桌子的聲音猛然響起,紅衛城正中央一座最大的府邸中,寬敞明亮的客廳,此刻其中的氣氛有些沉悶。只見凱羅爾面色陰沉地盯著已經被拍裂的桌面,微微顫抖的手掌,顯示出了他的憤怒。

「怎麼會這樣?」凱羅爾怒急,豁的一下猛然站起來,有些失控的暴喝道。

听到這如雷鳴般的聲音,伏跪在客廳中央的西斯,身體嚇的都抖了一下。本來因傷勢臉色慘白的他更是蒼白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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