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災之痕 第三章 絕望抵住胸口

作者 ︰ 辣椒王

天空的驕陽照耀著大地,給這一片雪山中帶來了一絲溫暖,暖洋洋的金光讓人懶的想昏昏入睡。可好景不長,不一會兒還晴空萬里的天空瞬息間就烏雲密布,小小的雪花順著微風漫天飛舞。

「哈哈,終于著了!」西斯看著木頭上的那團火,高興的手舞足蹈,同時伸出凍的快僵住的小手放在火旁邊烤著。「林瑞,還楞著干什麼?快來烤肉。」西斯看著弟弟閉著眼楮干坐著,不由催促道

此時的林瑞心神異常專注著腦海中那團火,完全沒注意到西斯催促的聲音。

大火在林瑞腦海中越著越大,頗有大火燎原之勢,一層細膩的汗珠也在林瑞額頭上隱現。

「怎麼辦?怎麼辦?……」這一句反問在林瑞心中重復了無數遍。這團火不受他控制的想從腦海中破體而出,是的,完全不受控制!

此時完全不知情的西斯,看著喊了不下五遍還不動的弟弟,不由得一陣惱怒,起身走到林瑞面前蹲下去,正想說些什麼,突然間怪叫一聲,像是看到了什麼及其恐懼的東西一般,起身就想跑,但是剛站起來便眼前一黑,直挺挺的仰天躺倒在地上,直接嚇暈了過去。

林瑞因控制不住大火而突然睜開眼楮便看到這極具戲劇性的一幕,不由得一陣無語︰「自己的哥哥,也太沒用了吧!」

林瑞並不知道西斯看到了什麼,如果知道便不會這麼想了。

西斯在走過去後,便看到林瑞突然暴睜的眼楮,那漆黑如黑夜中的一汪潭水樣的眼楮,漸漸變紅,到最後變成一團燃燒著的熊熊大火,這樣的火直至人的心靈,牽動著西斯的每一根神經。令他感覺是那樣的渺小,似乎他在這雙眼楮的注視下,就像一張薄薄的紙般,隨時會變成灰燼。在這種生命不受自己控制的情況下唯一的念頭,就是跑,能跑多遠就跑多遠,隨後便發生了那令人苦笑不得的一幕。

不等林瑞擔心哥哥暈過去,就因控制不住存在腦海中那團火而痛苦的大喊一聲。

「啊!」隨著林瑞的大喊聲,那令人驚悸的眼眸深處跳動著的大火猛然間放大……放大……

在林瑞看來,眼前漫天飛舞的雪花,瞬間被一片虛無的大火所覆蓋,熊熊大火燃燒著,天地中異常稀薄的火元素也迅速凝聚而來,是的,林瑞居然能看到火元素,這只有頂級的火系感應天賦才能做到這一步。

當這片虛無大火中最後一絲空隙被填滿時,就像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般,大火微微一滯,旋即猛然爆發開來。

一瞬間的功夫,那虛無的大火直接變成了真正的火,從沒有一絲溫度的火,變成帶有狂暴因子的火,這之間的轉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噴吐著火舌的大火烘烤著地面,大量積雪直接氣化,從天上緩緩降落的雪花,還沒靠近就又變成霧狀回歸到了天地中。

林瑞有些痴呆的看著噴吐著火舌的大火,待大火漸漸熄滅後這才回過神來,抹去嘴角上快滴到地上的口水,旋即紅撲撲的小臉上充滿了狂喜。

那個,被哥哥說的玄而又玄,認為不可能完成的瞬發魔法,似乎被自己就這樣稀里糊涂的發出來了。

「原來這麼簡單啊?」林瑞小聲嘀咕了一聲。幸好沒被別人听到這聲嘀咕,要被其他人听到,一定會把他錘死,然後再自殺。什麼叫簡單?這世界上那麼多的人,卻是幾乎沒人能完成的瞬發魔法,被眼前這個小屁孩發出來時,他卻說的像切西瓜樣的簡單?要知道像西斯老師那樣的魔法師,最多也只能凝聚出成年人大小的火苗。把火中每一個細節都在腦海中模擬出來,可以說很難,非常的難!

「恩……這個特殊的能力,還是不告訴任何人的好,回去後只告訴父親自己也可以成為一名魔法師就夠了,他要知道的話,一定很高興吧!

如同林瑞十八、九歲的心智,當然明白這個道理,畢竟能夠瞬發出這麼大的火團還沒見腦袋有什麼不適太驚世駭俗了,若是讓別人知道的話非要被拉去解剖不可。他可不想當一個尸體。「不過不能控制腦海中的東西還真是個大問題。」林瑞皺著眉頭思索著該怎麼解決。「難道是用思維控制著腦海中那團火來引導出體外?咳咳。」

一陣冷風吹來,將林瑞凍的咳嗽了兩聲,思維也停了下來。「算了,回去後在慢慢想吧!」想到這里,林瑞長舒一口氣,感受著雪山中的冷風,不禁打了個寒顫,趕忙將哥哥西斯拖到他念半天咒語才點著的火堆旁,一坐在地上搖著西斯想將他叫醒。

看著搖了半天還沒動靜的哥哥,林瑞無奈的搖著頭苦笑著,模模自己的臉,心中道︰「我有那麼嚇人嗎?怎麼會一看到我就想跑,還嚇暈了過去?」

過了好一陣子,西斯嘴中念叨著︰「熱……熱。」緊密的眼楮也是緩緩掙開。睜開眼的瞬間,看到林瑞湊上來的小臉,一陣驚恐,大叫一聲,就想起身跑掉,掙扎起身的時候,眼角不經意見看到林瑞那不含一絲雜質的大眼楮,動作一僵,停下了掙扎,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問道︰「你剛才眼楮怎麼那麼嚇人啊?」

看著哥哥那疑惑的臉龐,林瑞同樣疑惑道︰「我眼楮怎麼了?不會是你看花了吧?」

「可能是吧,不過我怎麼會看花呢?想到剛才看到的情景,西斯身體也是在隱隱發抖,看著哥哥有些害怕的樣子,林瑞也不再追問當時他看到了什麼,急忙轉移話題問道︰「哥哥,豬烤好沒?」

「壞了,壞了。」被林瑞一提醒,西斯這才注意到烤了半天的小豬,卻渾然不覺周圍沒有一絲積雪的土地。看著被烤焦的還冒著青煙的豬肉,西斯有些埋怨的說道︰「你怎麼也不知道翻個面?看這些都不能吃了。」說的同時,將穿在上面焦的肉拽下來,用力拋了出去。

「反正我們也吃不了那麼多,就別吵我了.」林瑞此刻像極闖禍了的孩子般,低著腦袋弱弱的說道。

「哎。」看著弟弟真不是故意的,還這麼勇于認錯,西斯本來想繼續說林瑞的話變成了這一句嘆息。「我們吃不完,還可以帶回家給他們吃啊。算了,把調料拿過來吧.」西斯盯著槍身上的豬肉,目不轉楮的說道。

「恩,」林瑞從語氣中听出來哥哥似乎原諒他了,應了一聲,歡快的跑到西斯身後不遠處同樣被燒的炭黑的調料瓶那里。彎下腰就去撿。

突然間,保持著彎腰的動作,僵在了那里。

耳朵微動,便是能听到咯吱,咯吱的聲音,像什麼東西咀嚼骨頭一樣,那令人牙酸的響聲,瞬間讓林瑞汗毛倒立了起來,冷汗緩緩匯聚起來。

艱難的咽了一口吐沫,緩緩抬起頭,便看到了令他一輩子都不會忘的景象……

一只渾身漆黑的小獸爬在雪地上,覆蓋全身的鱗甲散發著幽冷的光澤,如鋼鐵般的尾巴,微微甩動間竟發出空氣的尖嘯聲。可以想象如果被這東西抽中,任何東西都會變成兩半。

此刻猶如蜥蜴般的小獸,看上去那麼的妖異。從身形就可以看出,這頭小獸明顯只是個幼獸,嘴中餃著和它不成比例的大野豬,努力咬合著。似乎是想要吞下去,骨頭的崩裂聲讓林瑞的臉龐猛烈的抽搐了幾下,這頭大野豬和我們烤的小野豬是一起的?怪不得當初殺的時候奇怪怎麼沒大野豬在身邊。

旋即猛然大叫道︰「哥……跑,快跑,有,,獸」驚嚇,已經讓林瑞說話都語無倫次了。

「怎麼了?有我在還大驚小叫的。」听著哥哥這一句淡定的話語,林瑞心中的恐懼似乎也減去了不少。沒有回答西斯的問題,便轉身跑到哥哥身旁,拉起他就跑。

「喂,喂……我的烤豬。」西斯站定身體,奇怪的掃了林瑞一眼,隨即緩緩轉身看向那個讓弟弟這麼驚慌的地方。

瞬間,以林瑞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的速度,拉起他飛快的向遠方跑去。

「開玩笑,這里不是最多才有野獸嗎?怎麼會出現一頭凶獸?」西斯面色有些難看的低聲咒罵道。

「不知道,還好不是真正的魔獸,要魔獸哪怕是最低級的靈獸我們都跑不掉了。」林瑞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說話的同時轉頭像身後看去。

「咦?怎麼不見了?」

听到弟弟驚咦了一聲,西斯停下來同樣看向身後那頭小獸趴的位置。也是驚咦了一聲。大笑道︰「可能它害怕我們吧!哈哈,去拿烤肉吧。」說完便神經大條的往火堆那走去。

「不對勁,別去。」林瑞急忙將哥哥拉住,「你看凶獸趴過的地方」

「趴過的地方怎麼了」西斯才說完瞳孔猛然一縮。失聲道︰「怎麼會沒腳印?隨後喃喃道︰「不可能啊,除非它會飛,會飛?等等,我好想記得它有對翅膀,不過那麼小的翅膀怎麼可能飛起來?」

還不等西斯奇怪怎麼回事,便听到林瑞的驚呼聲︰「小心!」

「彭」林瑞剛說完,低沉的撞擊聲就響了起來。

強大的撞擊力把西斯撞的往前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

「啊……啊」雙手抱著後腦勺,低聲哼哼了半天,這才緩過一點勁來。猛然回頭盯著剛才背對著的地方,瞪的如同牛眼般大小的眼楮,隱隱能看到一絲火花在跳動。

「可惡的小渣滓,你給我去死吧!」

從西斯牙縫中擠出來的聲音,顯示出了他壓抑著的憤怒。

旋即臉色陰沉的,如同有極深的仇怨般盯著小獸。開始出聲念魔法咒語。

「吼吼。」小獸後腿站立,拋著爪中的雪球,得意的叫了兩聲。並且,它似乎感覺到了一絲細微的魔法波動。眼中的戲謔一閃而過。隨手將手中的雪球丟向西斯……

此刻的林瑞正想拉著哥哥跑,心智以不再年幼的他明白這時最該做的是什麼。不經意間敝了一眼小獸。卻是看到了那帶著一絲戲謔與不屑的眼神。當即驚的連跑都忘了,傻傻地站在原地。手也保持著想拉西斯的姿勢。

直到小獸將雪球砸向西斯時,林瑞這才從呆呆的狀態驚醒過來,嘴有些哆嗦的喃喃道︰「靈……靈獸,完了!」說完便臉色慘白異常。緩緩閉上眼楮。竟然完全放棄了抵抗,閉著眼楮等待著死亡的那一刻來臨。

這也怪不得林瑞,畢竟靈獸可是屬于真正的魔獸了,魔獸中最低級的便是野獸與凶獸,這兩種雖然也勉強算的上魔獸,但與真正擁有實力的魔獸相比,卻是少了頭上的一個角。這個角,便是儲存魔力與能量精華的地方。魔獸頭顱上一旦存在這個象征著高貴一般的角,在野獸與凶獸中便是屬于王一般的存在,也開啟了靈智。

可以毫不客氣的說,這樣的一頭魔獸,智慧絲毫不亞于人類、實力也足以對抗上百頭比野獸更強悍的凶獸。更重要的是可以發出魔法。和凶獸以及野獸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林瑞眼前的這頭魔獸雖然只是魔獸中最低等的靈獸,但也不是林瑞與西斯這個半吊子魔法師所能比擬的。林瑞從小獸眼神就能看出來它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彭!」宛如子彈般的雪球在空中飛掠時被空氣削去了大半,只留下拇指大小的雪球破空而去,正中西斯胸口。

「噗~!」本來正在低聲念咒語的西斯,忍不住噴出一口血來,強大的沖擊力將西斯撞得向後飛了幾米遠才停下來。並且,胸口以肉眼可見的弧度凹陷進去。很明顯,此刻的西斯肋骨已經斷了。

在地上翻滾了幾圈,這才將余下的沖擊力消減去,西斯捂著胸口艱難的坐了起來,模著胸口口袋里的小刀不由得慶幸一聲︰「多虧了這把小刀將雪球的撞擊力散開了,要不然那一下足以把我給洞穿殺死。」

旋即看向小獸,無奈的苦笑了兩聲︰「這樣的魔獸完全不是我們能抗衡的啊!」

本來隨著西斯的魔法而凝聚而來的火元素也因為失去控制消散在天地中。

「咳,咳。」抹去嘴角上的血漬,西斯絕望的目光從小獸那里移到林瑞那里時卻是看到林瑞正閉著眼楮呆呆站在原地,本來就重傷的他氣的直接咳出一點血來,旋即大聲喝道︰「林瑞,跑啊!你還傻站著干什麼?咳,這頭可是靈獸跑啊!」又咳了一聲後,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嘴唇還是在動︰「跑啊,跑啊……」說道的同時身子軟軟的躺了下去。不知道是從山里傳出來的回音還是西斯那微不可聞的聲音……

「哥!」林瑞听到哥哥那仿佛用盡全身力氣喊出的聲音,當即驚醒過來。雙目隱隱泛紅的看著此刻已經暈過去的西斯,雪地上殷紅的血跡更是讓他血液往頭上涌,有了一種眩暈的感覺。

「我剛才在干什麼?怎麼會閉著眼楮等死?哥哥怎麼會成現在這個樣子?」一連串的反問讓林瑞心中的自責更是加重了幾分。

「吼……」一道獸吼將陷入自責的林瑞給拉回了現實。

「對,現在還不是自責的時候。」被這一道獸吼驚醒,林瑞連忙開始思考該怎麼辦。回想起當時感覺不可力敵的小獸時,自己竟然第一時間選擇了放棄,頓時為自己的懦弱感到不應該。搖了搖頭。將心中所有的情緒驅逐出去。隨即瞳孔中恢復了這個年齡不該出現的淡然。平淡的甚至不帶一絲情感在里面。

看向西斯那里,心里異常冷靜的做出了決定。「只有這樣了,哎!」低聲喃喃的同時,眼角再次敝了西斯一眼。眸子深處的不舍一閃而過,旋即不再猶豫,將穿著豬肉的長槍拿起來,捋下上面的豬肉,狠狠的、拼盡全力的砸向小獸。仿佛是想將心中所有的不甘全發泄出來般。是的,此刻的林瑞心中非常的恨,

好不容易才知道自己有魔法天賦,還沒將這個喜訊告訴自己的父母,便因眼前這頭小獸而全變成了泡影。「憑什麼?憑什麼啊?」林瑞有些癲狂的大叫到。心里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最讓人難受

「真想……讓父親和母親看到我施展火系魔法。」林瑞心中絕望中略帶著一點奢望的聲音響起。這聲音听起來那麼的讓人心疼。「如果,父親能看到我施展出火系魔法,一定會像哥哥那次一樣,高興的像個小孩子一樣,連自己都不知道叫什麼了吧!」

心中憧憬著回去後那美好的情景,嘴角不自覺的微微彎起,從外表看似乎林瑞就是在笑,但仔細看就會感覺到這一抹笑容中,透著濃濃的不甘與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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