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槐樹下走出來的人 第十六章.大媽二媽三媽之間的一次戰爭

作者 ︰ 金石聲

太小時的事情雖然經過,但稚女敕的腦細胞,沒有印記的功能,甭管好事還是歹事,如同雲煙都過去了。但是自打我記事兒以後,我三個母親給我的印象,她們總是在無休止的打架,她們各自都有一套,說不完道不盡的理兒,誰也說不倒誰,以至到最後,大打出手,甚至頭破血流,我們哥倆不敢勸說這個,也不敢喝斥那個,弄得膩腦頭痛,我哥哥說︰「哪輩子缺了德,生到了有好幾個媽的家庭。」我說︰「我真是沒地方去,如果有地方去,我絕不在這個家待著。」

這些話都是我們到大了說的話,小的時候,她們打架,我們只能遠遠看著,不敢幫這個,也不敢幫那個。

她們打架的原因,我基本不知道為何?但是有一次我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因為那次打架是因為我造成的。

我也就是剛剛記事兒,那天我不知在找什麼,翻了一下炕席,看到炕席底下有兩張嶄新的票兒(錢),雖然我沒花過錢,不知錢究竟能干什麼,但在我的潛意識中,知道錢是好的,我悄悄的拿起了錢,收到了一個新地方。

我原認為這兩張是大人沒用了的東西,因為如果有用,她們為什麼有那麼多好的地方不放,而非要放在有很多土的炕席底下呢?

可是誰知呢?錢我收了還沒過一天,不知是我媽還是我二媽,發現炕席底下的錢沒有了,她們火急火燎的在找這個錢,根據她們兩個之間的竊竊私語,看得出來,她們把偷錢的人懷疑到了我大媽身上了。

她們倆個惡言惡語的向我大媽索要那兩張錢,我大媽本來沒有拿這個錢,她當然不能承認拿了,她拍手打掌喊冤枉,但是我二媽和我媽咬死是她拿了,立逼眼要她交出那兩張錢。

大媽嚎啕大哭,哭她那個死去了的老頭子(我的父親),哭他如何如何冤枉,但是二媽和我媽哪兒信她這些話呢。

二媽和我媽跟我大媽之間本來就有怨結。

在我父親活著的時候,是我大媽當家,什麼都是她做主兒,花錢把上邦,吃東西把上水兒,她像婆婆一樣管著我媽和我二媽,大事兒管小事兒她都管。

別的事兒不說了,就說過年吧,有錢的時候,每年都要宰個豬,頭年前,把豬腸兒灌了,把豬肚兒煮了,豬肉炖了,過年的時候準備拿這些食品待姑爺、請客人。

請客人,大媽一個人弄不過來,她做菜,讓二媽打下手,頭年做好的這些肉食都放在不住人的冷屋子里,大媽在北屋做菜,讓二媽到東屋去拿這些肉食,她怕我二媽在拿這些肉食時偷吃,她在北屋不斷的跟我二媽說話,因為人要說話,嘴就吃不了東西,吃東西也會讓人听出來。

二媽和我媽記恨大媽的所作所為,但是由于有我父親給她撐著腰,誰也不敢怎著她,我父親死了,她的靠山沒了,而且她的一切吃喝還要這兩個她過去管著的妹妹來供給,大媽自然蔫了。

二媽和我媽總想找個機會敲打一下大媽,以泄對大媽以往行為的不滿,但苦于無有機會,這次機會終于來了,她們倆要好好整治一下大媽,好好挖苦挖苦她,好好損損她,好好數落數落她。

她們倆想,「大媽偷錢是天經地義的,她過去當家當慣了,原來手里總有錢,而現在是一個子兒也沒有了,她見了錢怎能不急不偷呢?」而那兩張錢你知道是干什麼的錢嗎?那是村里打井攤派下來的每人一塊錢,那是我媽剛從南口舅媽家借來的七塊錢(包括我嬸子)剛剛放在炕席底下,還沒來得急向村委會去交呢,你怎麼這麼不開眼就給拿了去呢?

這個大老婆太可惡了。

大媽坐在地上賭咒發誓捶胸頓足說沒拿那個錢,可二媽和我媽指定她拿了這錢。

二媽和我媽想找到她偷錢的證據,把我叫到一邊,問我︰「看沒看見你大媽拿了錢?」我自然不能說大媽拿錢了,如果我說大媽拿錢了,那不害死我大媽了嗎?

我看到大媽受了委屈,我真可憐她,是我害了她,我真後悔我當初拿了那錢,我為什麼要拿那錢呢,其實我拿那錢又有什麼用哪,我即不會花,也不知道到那里去花和怎麼去花,但我又不敢承認是我拿了那錢,因為這個事情太大了,看看我這兩個媽媽跟我大媽的態度就能知道這個事情大出了天。

我的腦袋急劇的轉動著,思索著,想找出個萬全之策。

我趁著別人不在的時候,偷偷的把錢又放到了炕席底下。

放到了炕席底下後我心里踏實了,拽著媽媽囁嚅道︰「您再看看炕席底下別的地方,有沒有那兩張錢?」

我媽和我二媽把整個炕席都撩了起來,自然是看到了那兩張錢,又驚又喜,又懊愧,怎麼回事啊?剛才這個地方也看了,剛才沒看見,現在怎麼就有了呢?是剛才看花眼了還是鬧「鬼兒」了?

錢找到了,我媽和二媽偃旗息鼓了。

事情就這樣悄沒聲兒的過去了。

這次「戰爭」是我媽和我二媽聯合起來對我大媽的一次「戰爭」,這次「戰爭」可謂激烈,街坊四鄰都被驚動了。

而另一次戰爭是我媽跟我二媽之間的一次戰爭,而這另一次戰爭才叫真正的戰爭哪,拿起了鐵家伙,打出了血,還驚動了鄉政府。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從大槐樹下走出來的人最新章節 | 從大槐樹下走出來的人全文閱讀 | 從大槐樹下走出來的人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