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幽冥 第二十二章 逃 離

作者 ︰ 半勺竹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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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中的鬼嬰顯得暴躁,張行看看身後的死人巷,再看了看懷中的鬼嬰,一咬牙攀爬了上去。

情況已經是這樣,難道還會比這糟?大不了就是一死,他連人吃人都見過了,還有什麼值得猶豫的!

夜雨之中的山路異常難行,張行每爬一步都是走在生死之間。

當他爬到半山腰時,天邊已經透出一絲亮光,回頭依稀能看到小雨中的死人巷。

他知道自己還沒有走出去,于是加努力的向山上爬。

有了光線,大山不再像黑夜之中那麼可愛,遍地可見成具的人骨。樹也不是陽世的樹,顆顆頂著如人手一樣的葉。

每當微風吹過或是張行踫到,便會發出如拍巴掌一樣的聲音。

張行心中害怕,手腳倒換的加勤起來。

他不止一次蹬斷樹枝,樹枝里流出鮮血一樣的液體。

鬼嬰見那液體嘴饞,撲上去就喝,張行怎麼攔也攔不住。鬼嬰的嘴唇一接觸到那液體,便啊啊的大叫起來。張行抱起鬼嬰一看,只見鬼嬰的嘴唇被那液體燒得直冒著白煙。

這樣一來,張行對這座山是從心底里畏懼。

鬼嬰爬在張行的背上,被樹枝樹葉刮的不停亂叫,身上幾乎沒剩下一塊好皮膚。張行只能把鬼嬰揣到懷里,好在鬼嬰沒有重量,這樣也不耽擱他的速度。

又向上爬了二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山越來越陡了。不僅這樣。身邊的樹上掛著不再是人手一樣的樹葉,而是人頭。

張行每回一次頭都會被驚嚇一次,只因那些人頭上的表情維妙維肖,驚恐萬分。偶爾不小心把人頭踫掉一腳踩上去。那人頭就如西瓜一樣破碎掉,弄得張行一腳鮮紅。

在開始張行嚇得高聲大叫,可到後也叫不出了,只因驚嚇過度神經已經麻木。

爬爬爬,張行一直爬到太陽高升,再回頭看山下已經看不到死人巷了。可他知道他現在還是沒有走出去,因為樹葉已經變成人腿了。

一條條人腿吊在樹枝上,就和一條條火腿一樣。隨著張行從腿下鑽過。人腿踫到人腿不停的發出肉踫肉的聲音。

心髒樹葉……

肺髒樹葉……

腸樹葉……

…………

張行麻木的向上攀行,一直爬到滿樹都是黑色的頭發,他終于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恐懼,沖著四周狂叫起來。

隨著他放聲逛叫。那樹上的頭發居然像是有听覺一樣,慢慢的蜷縮,蜷縮。然後慢慢的向張行靠攏……

等張行再看身上,只見自己已經被頭發包裹成了一只繭。張行越掙扎那頭發勒的越緊,慢慢的張行不能呼吸……

張行知道自己要死在這里了。自己的四肢和內髒會成為這山里樹上的葉,自己的頭發會成為這里頭發的一員。

他的意志越來越模糊,思想越來越不集中。他居然想,等自己成了這山里的一部分。(XX網站)他就不怕這些樹葉了。

突然一聲大叫驚醒了張行,他忙亂的四看。只見多的頭發見自己蜷縮而來。

不行,他不能死。他必須要跑出這里。

「張行,抓住樹藤!」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離張行很近,近到張行不可能認為自己听到的是錯覺。

「樹藤在哪里?」張行大喊,隨即閉上了嘴巴。他怕頭發鑽到自己的嘴里來。

「你仔細看,樹藤是綠色的,你抓住,我拉你上來。」

「我看不見……我看見了!!」張行興奮的回喊。

黑黝黝頭發中一抹綠尤其扎眼,張行掙扎著從頭發里伸出右手,努力向前去抓住那根樹藤。

「抓住了!」在張行的手抓住樹藤的那一瞬,頭發把張行的手和樹藤全包裹了起來。

「抓住,我拉你出來。」熟悉的女聲急切的喊道。

隨後張行便覺得自己的身隨樹藤升高,後遠離樹頂。他在心里不由得要感謝那些頭發,如果不是頭發把他的手和樹藤緊緊裹在一起,他沒信心自己會抓住樹藤不松手。

頭發隨著張行身的升高而紛紛斷裂,一絡一絡的掉到腳下的樹木里。

恍惚中張行想起他坐直升機的那次,那次也是這個角度,俯視著廣西的萬里大山。

正當張行胡思亂想著,黑白顛倒,張行一下掉在了滿是樹葉的地上。

張行‘哎喲’一聲的同時心里升起害怕。他以為自己又掉回到那個長著人四肢的山中……

「張行……你太沉了……」旁邊一個女聲忍不住埋怨道。

張行听見這聲音心中一驚,抬頭見奚晴正拿著一根樹藤呼呼喘氣,黑夜里水靈靈的大眼顯得異常明亮。

奚晴見張行一臉震驚,笑嘻嘻的道,「看什麼看,不認識我了?」

見奚晴一臉笑容,張行忍不住掐了下自己的臉蛋,然後呲牙咧嘴的問,「你怎麼在這里?魏楠不是說你回老家了嗎?」

正說著,一個毛茸茸的小白球直奔張行的懷中,沖著鬼嬰是又抓又撓。

「汪汪!」張行大叫道,「你不是說汪汪已經死了嗎?」

奚晴把手里的樹藤扔掉,把汪汪從鬼嬰的身上抓下來,然後把張行扶起來調皮的道,「我沒說過汪汪死了呢。」

「不可能!」張行顧不得摘自己身上的頭發,「明明是你說的,當時魏蘭把你帶到我們身前,你自己說的汪汪死了……」

奚晴听到這話停下了手中的運動,然後一臉茫然的道,「有這回事嗎……我怎麼不記得……」

「不記得?」張行听得糊涂,哪里還顧得上自己剛剛從鬼門關里出來。一顆心全放在了奚晴的身上。

「我,我說不清……」奚晴還是迷糊,可隨後便大咧咧的笑起來道,「這個以後再說。現在咱們先出山。」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鬼街的?」雖然奚晴說過不說了,可張行還是忍不住的問道。

「因為我一直跟著你和魏楠。現在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咱們還是先出山再說。XX網站。」說著也不等張行答應,自己首先走在了前面。

張行見問不出緣由只能對奚晴道,「那你有沒有吃的或是喝的,我在里面三天餓死喝死了。」

奚晴依舊是一臉迷茫,隨手向身邊一抓。張行都沒有看清她是怎麼動作的,便見奚晴的手上出現了幾個果。

「你要是餓了就先吃這個吧。」奚楮道。「別的要出了山有。」

張行向奚晴身後細看,夜色下樹木一片模糊看不出究竟。可即使是這樣張行也知道這個季節根本不可能有果。他想細問,回頭見奚晴滿臉迷茫便把這些問題都吞到肚里了。

張行抱著果大吃特吃。不得不說多虧奚晴給他的是果,如果給他的是肉他可能一口也吃不下去。

鬼嬰見張行自己吃的痛。忍不住伸出小手也拿了一個果放到嘴里大吃起來。

張行楞眼,他一直以為鬼嬰要喝人血吃人的靈魂,卻沒想到它能吃水果!只要解決了鬼嬰的口糧問題,張行還會怕它出去為害?!

張行看著心中歡喜,忍不住把手里剩下的果都塞到了鬼嬰的手里。

「看著小。肚量倒是不小。」奚晴納納的說了句,然後又塞進了張行手里幾個果。

張行知道問不出來果是從哪來的接過便吃,吃飽後忍不住打量周圍的環境。他們此時正在一座山的山頂之上,四周全是樹。還有數不清的樹藤。

「你是從哪里把我拉上來的?」張行好奇的問。四周並沒有什麼入口一樣的地方,奚晴是從哪里把他拉上來的呢?

奚楮指著一顆樹藤的後面道。「從那里面。」

張行小心翼翼的走近樹藤,站在樹藤邊上向里面細看。樹藤後面除了黑什麼也看不見。別提他爬過的那座怪異的山。

奚晴遞給張行一片柳葉,對張行道,「你擦擦眼楮。」

張行接過柳葉在雙眼皮上擦了擦,奚楮拿過一片柳葉又貼在了張行的額頭上。

這回張行看到東西了。

只見樹藤後如另一個世界一樣,他能清楚看到里面有一座詭異的山。整座山在陽光的照耀下分成幾個顏色,顯得既艷麗又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山腳之下是大霧。按理說有那麼大的太陽不應該有霧,可下面的世界哪是常理說得清的?

張行看了一會回頭問奚晴,「里面是白天,怎麼咱們這里是黑天?」

奚晴道,「因為里面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是相反的。」

張行想起那個老者的那句話,不由張口念道,「陰陽巷里倒看陰陽。原來生就是死,黑就是白。」

奚晴听後點點頭,「有點意思……」

「可是,你怎麼把我拉出來的?」張行再一次把話題拉到了這個上面。

奚楮見鬼嬰吃飽了坐在地上打飽嗝,就對張行道,「這些話等下山了再和你說。我現在也弄不清。」

張行無力的嘆了口氣,知道此時從奚晴的嘴里是問不出來什麼了。

張行把鬼嬰從地上抱起來,緊緊跟在奚晴的後面。

汪汪跟在奚晴的身邊,眼楮看著鬼嬰閃閃發亮。鬼嬰看著汪汪也是一臉不善,隨時都有出擊的可能。

張行看到頭疼,把鬼嬰在懷里抱得緊了。

鬼嬰和汪汪的仇是歷史遺留性問題,和好恐怕是不可能了。

荊棘遍布,山路本就難行,夜間行走是難上加難。這個是人都知道的常理在今天卻行不通了。只見奚晴在前開路,居然準確的找到了林間小路,雖然不寬卻也能讓他們安然度過。

張行心中暗暗稱奇,贊嘆奚晴在晚上找山路找得可真準。

可當他無意中一回頭便驚呆了。他走過的地方哪里還有小路,分明是荊棘叢。

張行再看向奚晴的眼光不同了,他暗想眼前的奚楮到底是人是鬼?

如果是鬼,那是奚晴在回到老家的時候遇難了嗎?

完全有可能。青木空為了對付他們什麼手段都用得出來。沒準就是見奚晴和自己這伙人關系好,所以把她給害了。

這樣一來,也就解釋得了奚楮為什麼迷糊了。因為奚楮自己本身是鬼,她對一些事情記得並不清楚。

奚晴根本不會陰陽之術,剛剛卻給自己遞過來了柳葉……

張行一揉額頭,頭痛的厲害。

他剛掐自己時分明感覺到疼了,眼前的一切怎麼可能是假的?

張行突然給了一巴掌,他進鬼街是肉身進的。打自己當然疼。他都二到家了,這又不是做夢,掐自己有什麼用!

這麼說來,眼前的奚晴真是鬼。怪不得她給自己的水果鬼嬰會搶過去吃。因為本身就是陰間的東西。

這麼說來,他此時還在陰陽巷,根本沒有走出去。

可是奚晴做錯了什麼,她為什麼死後會到陰陽巷里來?難道也是打天雷劈進來的?

想到這里張行心中突然怒火沖天,奚晴什麼錯事也沒有做過憑什麼要在陰陽巷里受罪?他一定要把奚晴帶出陰陽巷。然後回陽世給奚晴燒數不盡的錢財,讓奚晴在陰間過上大富大貴的日。

為此,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奚晴听到後面傳來啪的一聲,見張行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正一臉糾結的看著自己。

「張行。你沒事吧。」奚晴疑惑的問。

「丫頭,」張行抓住奚晴的肩。「就算是死在這里,我也要帶你出陰陽巷。我會去找青木空報仇。我不會讓你屈死。」

奚晴一下就愣了,用手模模張行的額頭又模模自己的,「沒發燒啊。」

見眼前的奚晴如在陽世時一般行事,可愛中帶著些迷糊,張行的眼圈一下就熱了,「丫頭,我一定不會放過青木空的!我要讓他血債血償,我要為你和女乃女乃報仇!」

「張行,你醒醒,」奚晴用手使勁拍張行的臉,可張行還是在嘴里絮絮叨叨說個沒完。話里話外就幾個字,讓你在陰間過好,要給你們報仇。

張行越說越激動,後在荊棘叢里亂竄,狠不得能把這大山劈出一個豁口。

此時張行已經紅眼了。當他爺爺過世的時候,他覺得生老病死是常事。當他女乃女乃過世的時候,他心中全是恨,他恨青木空這樣的人,他們憑什麼控制了人的生死?可是當他在鬼城里轉了一圈,知道有一個陰陽巷的時候,心中的不公逐漸攀升。為什麼壞人可以轉世投胎大富大貴,而為自己報仇的人卻要躲到陰陽巷里在人吃人中尋找公平?

如果說因果循環是公平的,那為什麼惡人不下地獄?

張行突然在心里明白了,無論在什麼地方,想要公平不能期待別人,只能自己去尋求。

「我要把你們受的委屈,一點一點都討要回來!!」張行沖著奚晴大喊,隨後後腦一痛暈了過去。

奚晴扔掉手中棍的時候,鬼嬰已經和汪汪糾纏在一起打得難舍難分……

張行醒的時候正是正午,太陽透過樹枝在地上留下一個個斑點。他躺在一座山的山腳處,身邊放著進鬼街前的背包,鬼嬰就蹲坐在他的旁邊。在鬼嬰的旁邊,是一臉怪異笑容的高興慶。

看到張行翻身起來高興慶問,「醒啦?」

張行揉揉生痛的後腦,問,「這是哪?」

高興慶扔給張行一顆煙,然後道,「咱們進鬼街時的那座山。」

一提鬼街張行的腦一下沖進了天雷劈鬼,陰陽巷,活人巷死人巷等種種情景,後記憶在奚晴的身上停住。他記得他在陰間看到奚晴了,奚晴死了。

「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兒,咋了?」高興慶問道。

張行搖搖頭,一臉頹廢的問高興慶,「你怎麼把我弄出來的?」

高興慶听到這話一愣,他發現張行純屬偶然,他都以為張行在鬼街出不來了。當天晚上高興慶陰了張行後,從鬼街出來的地點是另一個山頭。他回到這座山拿背包卻沒想到在山腳發現了張行,他還想問問張行是怎麼逃出來的呢。畢竟那可是鬼街,那可是鬼差,一個活人怎麼可能輕易無損無傷的跑出來?

可張行這麼一問,高興慶卻在心里留了個心眼。他早听魏蘭說過張行和魏楠命大,幾次困境都能成功月兌逃。以前他認為那不過是這兩個人運氣爆棚,運氣嘛,早晚有用完的時候。可這次張行能從鬼街里逃出來,他卻不這麼想了。

「道家秘法,我就不和你多說了。」思及這些高興慶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土,對張行道,「別坐著了,咱們下山吧。」

張行對高興慶的話沒有一點懷疑,站起來後又問,「打天雷的時候你跑到哪里去了?」

「我事還沒辦呢,見打天雷就趕緊往出跑,可誰知道跑到鬼街上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你了。雷越來越大,我再等你自己就交代在里面了,就想著出來再把你弄出來。」

張行點點頭,又問,「你知道陰陽巷嗎?」

「陰陽巷?」高興慶一愣,心道自己怎麼沒听說過這個地?想來這張行在鬼街上有奇遇,不然也不能平安的出來,便實話道,「這,我還真沒听過。」

張行繼續問,「你去辦的事和鬼眼淚有關吧。」

听張行把這話說出口,高興慶不由得心中一驚。他從來沒有和張行說過自己去鬼街是為了鬼眼淚,他是怎麼知道的?

張行見高興慶的神情知道自己所猜不錯,天雷一定是高興慶打鬼眼淚的主意而引起的。可是他沒有明挑,有些事不說明白了好辦,他現在還有事求助于高興慶。于是便對高興慶道,「咱們下山吧。」

高興慶愣愣的拎起背包背在身上,覺得張行不一樣了。可是哪里不一樣,他一時又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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