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祇︰我的白發夫君 結局(上)

作者 ︰ 萬千風華

一夜無果!

第二日一早,祈陌與司雲出意外收到了一封飛鴿傳書。

之前,便洞悉了赫連蒼是想要調虎離山,趁機將他們引開。于是,當時,在思量了一番後,只做了一些應對之策。但,怎麼也沒有想到,赫連蒼竟得到了‘魔教’的相助。在短短時日內,就使得整個局勢,都發生了極大的轉變。如今,戰火四起,陵國已多處告急。形勢,不容樂觀。

簡素的竹樓內、一樓的大廳。

司雲出再三思忖後,對著祈陌道,「不如,你立即趕回去?」

「不,我怎麼能將你一個人留在這里?」祈陌輕輕搖頭,「再說,情況也並不是太糟糕,沒事的。」

「如今,這才不過只是一個開始而已。這樣的局面,絕不容擴延下去。不然,必定會影響陵國士兵的軍心。再者,戰事一起,最終受苦受累的,只有黎民百姓。」是的,根據此刻傳回來的消息來看,情形並不算太過糟糕。但是,這樣的局面,絕不能延續下去。那不是司雲出想要看到的。

說著,站起身來,緩步走到了祈陌的身旁。

伸手,握住了祈陌的手再道,「你先回去主持大局,別擔心我,你該對我有信心。」

祈陌反手握住司雲出有些冰涼的手,望向司雲出。心中,還是不放心讓司雲出一個人獨自留在此地。片刻的沉默後,忽的起身,冷靜的開口道,「我們一起走。」話落,淺淺一笑,示意司雲出先听他把話說完,「赫連蒼想要將我們引回去,繼而,再前來‘清風寨’。可是,就我們目前所見,這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再者,我們還絲毫不知那個寨主的身份。既如此,那麼,還不如就讓赫連蒼先探個虛實。屆時,我們再靜觀其變,如何?」

司雲出听著,微微凝眉沉思。隨後,笑著點了點頭。

下一刻,兩個人立即動身,就準備離去。與恰好前來的徐姓老者,匆匆告別。

老者並未多加挽留,親自送兩個人出寨。另外,就在昨夜,他已經連夜飛鴿傳書給了那一個人,請那一個人盡快趕過來。

另一邊。

小蘭花在酒氣燻天的木桶中昏昏欲睡,被下人們直接送入了酒窖。

小鄴擔心小蘭花,獨自一人在諾大的寨子中四處尋找。久尋無果之下,忍不住有些氣惱,但更多的卻是擔心。

一襲妖冶紅衣的絕色男子,慵懶斜躺在昨夜竹樓的躺椅之上。一雙幽深瀲灩的鳳眸,饒有興致望著遠方那一抹東尋西找的白色小身影。沒想到,小小的年紀,竟已有這般身手,不錯不錯。

「寨主,早飯已經準備好了……」

這時,一名婢女輕聲走上前來。在恭敬的行了一禮後,低聲開口。

紅衣男子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在婢女退下去之際,忽的吩咐,「去查查,那個人是什麼身份?」

婢女順著紅衣男子的目光望去,于是,自然而然望見了遠方那一抹若隱若現的小白衣。頓時,心下止不住的一驚。沒想到,寨子中竟進入了陌生人。迅即,連忙低頭應了一聲「是」!

小鄴行事一貫小心,但此刻,卻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被人發現了。

司雲出與祈陌一道快馬加鞭離去後,直接日夜兼程返回了陵國。就目前的局勢,快速做出了最為有效的應對之策。同時,調兵遣將。

是夜,名城城主府內。

一干守城的將領與官員齊聚一堂,耳提面命。

另一間房間內,燭光明亮。司雲出獨自一個人端坐在書桌前,神色認真的審視著自己面前的地形圖。介于以往身份的關系,她知道,她若是出現在大廳,定然會適得其反。

而眼下兩國的局面,並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可這一切,卻又似乎並無意外。

一時間,司雲出忽然覺得有些異樣的頭疼。忍不住一手抵住額,緩緩的閉上了眼。眉宇眼梢,尤帶一絲若有還無的輕皺。

時間,一時便在這樣的安靜中,一分一秒的快速流逝。

也不知,究竟過了多久,一襲如雪白衣的祈陌,輕聲推開門,走了進去。而書桌前閉目休憩的司雲出,並未有絲毫的察覺。

祈陌環視了一眼屋內的情形後,緩步走過去。

而後,彎腰,欲要將不知不覺陷入沉睡的司雲出打橫抱起,將她安置到床榻上去。

司雲出在這一動靜下,終于慢慢的清醒了過來。低斂的縴細長睫,輕微一顫後,睜開的瀲灩鳳眸漸漸倒映出了此刻身側之人的身影。于是,柔聲含笑道,「你回來了。」嫣然笑容,在燭光的拂動下,深入眼底。一雙鳳眸,也不覺微微彎了起來。

祈陌點頭,看司雲出眉宇間的那一絲疲憊有些心疼,「可是累了?」手,伴隨著話語撫模上了司雲出的臉,只想為她拂去那些輕皺。

司雲出笑著搖頭,繼而,站起身來,將書桌上的那一幅軍事地形圖往祈陌這邊微微的推了推。再伸手指著地形圖上的某一處,對祈陌道,「我剛剛在想,若是我們命人率兵從這邊繞道到蒼國的後方,截斷蒼國的援兵與糧草。之後,再分一半的人馬反身與正面的陵國士兵前後夾擊,你看如何?」這一條道,山路崎嶇難行,很多時候,往往會被人忽視。但,就算蒼國的兵馬到時候事先有所提防,依照地勢的原因,陵國兵馬也很有戰勝的把握。

「我也正有此意。」祈陌聞言,微笑頷首。

剛才,他在大廳中,便已下達了這般命令。也不知,這算不算是心有靈犀?

而後,修長如玉、節骨分明的手,指尖輕輕淺淺的指了指另一處,平緩道,「此處,地處平原,乃是陵國一重要的交通要塞。如今,蒼國的人馬,正全力要奪下此處,我想……」

說著,側頭望向了身側的司雲出。

一眼對視後,無需言明,她已明白了他未完的意思。

司雲出點頭,只是,在此之前,她從未曾想過有一天會反過來對付赫連蒼。

祈陌了解司雲出此刻的心情,沒有責怪,只是伸手攬住了司雲出的腰身,將司雲出整個人帶入了自己懷中。

一夜輾轉無眠,第二日一大清早,當司雲出起身、打開房門的時候,一眼便望見了屋外站著的瑞香與劍蘭兩個人。看來,她們是日夜兼程趕來的。

瑞香與劍蘭一襲同樣的粉衣,在听到開門聲後,立即迎上前去。

下一刻,異口同聲道,「宮主,我們听到了消息,有些擔心你。所以,才會自作主張的趕來。」

司雲出頷首,迎著初升朝陽的面容,隱隱帶著一絲淡淡的疲倦。隨後,直接對著劍蘭吩咐道,「劍蘭,你立即趕往‘九靈寨’一趟,將菡韻帶回‘百花宮’去。至于,以後的事,且等我改日回去後再決定。」對于菡韻,司雲出是怎麼也下不了手殺她的,「另外,也將小蘭花與小鄴,以及雅洳和另一個女子,四個人,都暫且接到‘百花宮’去。記住,定要好生照顧,不得有誤。」相信用不了多久,那里,也不會太平了。

劍蘭連忙拱手領命,快速躬身退了下去。

至于瑞香,則自然留了下來。

而對司雲出而言,有一個人在身旁,也好。

戰火紛飛,三日後。

蒼國的兵馬,飛快的佔領了陵國的重要交通要塞——廖城。

但不想,蒼國的士兵們還來不及慶功,整一座城池就已經被陵國的兵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包圍。

至于,蒼國的援軍,自然已被成功的截斷在了後方,斷不可能到來。

所有的一切,轉變之快,儼然如風馳電掣。

局面,一夕間,極速逆轉。

名城城樓上。

司雲出與祈陌兩個人,並肩而站。

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與自己一致的決斷。那就是︰魔教必除!

「雲兒,魔教此次受蒼國兵馬的連累,嚴重受挫,想要繞道從西庾城退離。我親自帶兵前去,你且在此處等我回來。」他望著她,幽深無垠的瞳眸,是一貫的柔情,獨獨為她一個人展露的柔情。一襲如雪白衣,在夕陽西下的炫目霞光中,恍若披著一層淡淡的紅光,美得令人炫目,無法移開視線。

司雲出對上祈陌的眼楮,淺笑頷首。她相信他。

只是,是夜,大雨傾盆,好不容易入睡的司雲出,卻猛然從噩夢中驚醒了過來。

瑞香一直守候在殿外,在听到聲音的那一刻,連忙推門而進。快步走上前,就神色擔憂問道,「宮主,你怎麼了?」

司雲出出了一身冷汗,攏著被子的坐起身來。伸手,接過瑞香遞上來的絲帕稍稍擦了擦額後,有些虛乏的身軀慵懶的倚靠著身後的床稜而坐,對著神色擔切的瑞香笑著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道,「瑞香,夜已深了,你且下去休息吧,我沒事的。剛才,只是突然做了一個噩夢而已。」

瑞香有些不放心,但最後,還是退了下去。

只是,在轉身的那一刻,長睫低斂的眼眸中,似乎有什麼快速的一閃而過。

片刻後,明亮如晝的房間,再次陷入了安靜。空氣中,甚至還可以隱隱約約听到之前噩夢殘留下的那一絲輕微喘息。頓時,床榻上倚靠而坐的司雲出,忍不住閉上眼、伸手撫了撫還有些昏昏沉沉的額角。心中,怎麼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忽然間做那樣奇怪的噩夢。對付一個區區的魔教,對祈陌而言,根本不在話下。再說,魔教這一次是受挫退離。

良久,司雲出擁著被子,重新躺了下來。

只是,那一個噩夢,卻始終在司雲出腦海中揮之不去,攪得司雲出有些心神不寧。

次日。一大早,傳回來的消息,不算好也不算壞。看著飛鴿傳書上的內容,司雲出伸手揉了揉額,睜眼的那一剎那,不經意瞥見身側瑞香那一個閃躲的眼神。盡管,稍縱即逝,但她還是真真切切的瞥見了。

「宮主,你別太擔心了。陵帝他,一定會沒事的。」瑞香神色關心,低聲安慰。

司雲出听著,輕輕點了點頭。隨後,伸手取過一張白紙,快速的提筆落字。讓祈陌直接取道後方的‘吉山谷’,之後,留一半人馬留守的同時,再兵分兩路繞道回魔教的後方,將魔教引入‘吉山谷’後,再將魔教徹底困死在‘吉山谷’中。

瑞香靜靜的站在一旁,略一側頭,便將司雲出所寫的內容一字不漏盡收了眼底。

司雲出寫好後,將紙張迅速的折疊好遞給瑞香,命瑞香立即飛鴿傳書送出去。染著一絲疲憊的眉宇間,侵著一絲似有似無的凝沉。但,即便仔細看,亦看不真切。

瑞香領命,立即步出房間,將手中的紙張捆綁上白鴿子的小足,送了出去。

司雲出坐在書桌前,在房門敞開的那一刻,整個人沐浴在了灑落進屋內的燦爛陽光之中,神色不辨。

晚間,消息再次傳回來,蒼國的兵馬已經先一步在‘吉山谷’做了埋伏。陵國的兵馬前去後,遭到了伏擊,損失慘重。就連祈陌,也‘身受重傷’。

一時間,整一座名城,都喧騰嘩然了起來。不管是官員、將領,還是百姓,都人心惶恐。

燈火通明的房間內,司雲出負手站在敞開的窗邊。一襲亙古不變的白衣,背影的輪廓看上去異樣的蕭瑟。

瑞香端著晚飯,推門而進。在將手中的托盤放下後,取了屏風上的那一件白色披風走近窗邊的司雲出,再將披風披在了司雲出消瘦的肩膀上,關切道,「宮主,別擔心了。宮主……你這是要去哪?」

司雲出在瑞香說話間,一個轉身,就頭也不回向著房門走去。

瑞香一怔之後,一邊開口問,一邊眼疾手快接住了從司雲出肩膀上滑落下來的披風,追上前去。

‘吉山谷’就位于陵國‘吉城’的城外。此次,魔教與蒼國的兵馬在聯合反擊了陵國兵馬後,潰敗的陵國兵馬立即退守入了‘吉城’。此刻,魔教與蒼國兩方人馬,正水泄不通的團團包圍了‘吉城’。

司雲出帶著瑞香,以及當日瑞香與劍蘭帶來的那一行百花宮人馬,連夜前往了‘吉城’。

整整,兩個時辰後。吉城城外,其中一座大山的山頂。身著單薄的司雲出,負手而立。衣袂飄飄間,靜瞭望向燈火闌珊下的‘吉城’與城外那如鐵通般的嚴密包圍。據連日來打探所得來的消息,蒼帝赫連蒼,在這幾日中,始終未曾路面。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行蹤。但一切的命令,卻又似乎全都源自于他手。運籌帷幄之甚,令人不免心生驚嘆,恍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與此同時,嶺省南邊的清風寨、一間燭光影影綽綽的房間內。

一襲水藍色錦衣的曲妃顏,認認真真在書桌前勾畫著清風寨的地形圖。柳眉,擰著沉思。

一襲黑衣的赫連蒼,獨坐在圓桌旁自斟自飲。平靜卻又不失銳利的目光,偶爾從曲妃顏的面上一掠而過,寂靜無聲。

良久,曲妃顏紅唇微勾,滿意的放下了手中的毛筆。據這兩日的連番查看後,清風寨的地形,她都已大致有了了解。就連換班的守衛與巡邏的時間,也都已了如指掌。剩下的,就是如何……

旋即,抬頭望向屋內的赫連蒼,「蒼,我們沒時間再拖下去了。」

赫連蒼聞言,不語。端著酒杯的手,指月復輕輕點了點杯身。迅即,一抬手,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曲妃顏看著,繞過書桌走近。然後,在赫連蒼的身側慢慢站定了腳步,低頭道,「蒼,如今陵帝已被困在‘吉城’內。只要我們馬上拿下‘嶺南六省十八寨’的掌控權,那麼,我們就可以繞道從陵國的側面進入陵國,打它個措手不及。」說著,雙手握住了赫連蒼放在桌面上的那一只手,凝眉問,「蒼,你到底在猶豫什麼?」

赫連蒼抬頭望向曲妃顏,深不見底的幽暗黑眸,令人無法窺探里面的東西。半響,淡淡笑道,情緒全無,「顏兒,我發現,我似乎越來越不了解你了。」是的,在赫連蒼的心中,曲妃顏一直是一個需要人捧在手心里呵護疼愛的弱女子。即便,有時候,她異于普通人的堅強。可是,如今一路走下來,卻讓他越來越覺得她很陌生、陌生到他根本一點都不了解她。甚至,他絲毫不知道那些準確無誤的消息,她究竟是怎麼得來的。也不知道她怎麼會有那樣不可測的勢力。

「蒼,你只要知道,我的心,永遠在你身上就好。」

曲妃顏對上赫連蒼的眼楮,不閃不避。悠然抿唇而笑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坦然自若。

赫連蒼望著,好一會兒後,重新為自己斟了一杯酒。同時,也將另一只手從曲妃顏的手中慢慢抽了出來,淡然頷首道,「我知道該怎麼做。」既然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怎麼可能還會後退?赫連蒼再次飲盡杯中酒,心下,已有了一番算計。

霎時,曲妃顏的紅唇,再次輕勾了起來。

吉城,盡管被包圍得水泄不通,但若真想進去,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只是,當司雲出帶著瑞香出現在守將府邸的時候,立即被一行面無表情的士兵給團團包圍了起來。下一刻,一支支的火把將整一座府院照得黑夜如同白晝。

「我要見他,你們讓開!」

司雲出掃視了一眼眼下的陣仗,從容不迫望向為首的那一名將領。

為首的那一名將領,年約四五十歲的樣子。一身銀晃晃的鎧甲,將他粗獷的面容映得越發威武不凡。聲音,在夜幕下洪亮如鐘,字字句句敲擊人耳膜,「皇後娘娘,皇上現在不方便見你。」微微一頓,冷酷而又直接的命令聲緊隨著而下,「來人,‘請’皇後娘娘先暫到後院去休息,不得有誤。」

「將軍,你這是準備要囚禁皇後娘娘嗎?」

瑞香一听,面色,立即一怒。迅即,一個邁步,就側身擋在了司雲出的面前。

面容粗獷的將領看著,頓時,不加掩瑜的冷笑一聲。雙手,負到身後時相撞的鎧甲,發出森寒的聲音,冷傲如炬,「是又如何?」

一圈的士兵,始終都只是面無表情的嚴密包圍著。對司雲出不跪、不拜、也不敬。想來,都是這位面容粗獷將軍的親信,只听他一人之令。

瑞香惱怒不已,但卻強壓怒氣道,「這位將軍,你這是何意?」

「本將軍還要問皇後娘娘,究竟是何意才是?」銳利如箭的目光,忽然越過瑞香,直射向沉默的司雲出。

司雲出如何能不明白眼下這一切是為何?早上,是她親自飛鴿傳書給了祈陌,所以,祈陌才會選擇了這一方案。可是,他們去往‘吉山谷’的時候,那里,早已經有蒼國的兵馬埋伏。

這不是,故意計算計他們,要他們前去送死嗎?

換而言之,也就是她出賣陵國。

月光下,圍城一圈的火把,火光不停的來回晃動。

對峙的場面,越演越烈。甚至,儼然慢慢到了一觸即發的緊張狀態。

司雲出不緊不慢的再次環視了一圈,不懼不畏。旋即,命瑞香退後一步,冷然對上面容粗獷的那一名將領。一字一頓,鏗鏘有力,「即便要質疑,也還輪不到你。現在,我要見他,你給我馬上退開。」

她說話,周身,渾然天成一股威嚴。

同時,瀲灩冷冽的鳳眸,自含著一抹驚人的犀利。

霎時,無形的低壓,恍如一片厚沉的烏雲,猛然從頭頂籠罩了下來。

一圈的士兵,頓時,忍不住面面相覷了一眼。最後,將目光齊刷刷落向面容粗獷的那一名將領。同時,握著火把的手,不自覺微微收緊了力道。

面容粗獷的那一名將領征戰多年,自問,什麼樣的場面沒有見過?可是,沒有人知道,就在剛才那一刻,對上那一雙冽冷的鳳眸時,他竟有那麼一瞬間有不由自主後退的沖動。一直以來,他都听說過她的名字。但,即便兩國曾幾次交戰,他也始終未曾見過她的如山真面目。後來發生的一切,天下皆知,他又豈會有不知的道理?听說,陵帝耍陰謀,才得到了她。而也正是因為此,所以,發生了今日這樣的事,他自然而然第一個就懷疑她。那,根本就是一場精心布下的局。

「讓開!」冷冰冰的呵聲,在片刻後,再一次響起。

而,也就是在這時,一名身著官服的中年官員,快步向著這邊走了過來。旋即,對著那一名面容粗獷的將領就是一聲呵斥,「洪德將軍,你這是做什麼……」說著,揮退開層層包圍的士兵,就來到了司雲出面前躬身道,「皇後娘娘,皇上此刻,正在房間內休憩,微臣這就親自帶你過去。」

聞言,被喚為‘洪德將軍’的那一個男人,喜形于色。所有的怒氣,都彰顯在了臉上,讓人一覽無余。

司雲出只淡淡的瞥了一眼後,便收回了視線。繼而,輕輕的點了點頭,跟著那一名官員的腳步、帶著瑞香就直接前往了祈陌的房間。最後,示意瑞香在房間外等候,自己獨自一個人推門走了進去。

祈陌坐在書桌前,在听到聲音的那一刻,本能的抬起頭來。

司雲出反手合上房門,一邊走近,一邊擔憂的問道,「傷得如何?怎麼如此不小心?」

「無礙,莫听那些人在那里亂傳。」祈陌原本淡然的眸底,在看清司雲出的那一瞬,倏然含上了一絲溫柔,沒想到司雲出會在深夜忽然前來。而後,看著漫步走近跟前的司雲出,就向旁邊側了側身,騰出一半的位置讓司雲出可以坐下。望著司雲出緊接著開口道,「怎麼突然來了?你身體不適,不適合奔波勞累。」

「我沒事。只是听說你受傷了,有些擔心你。」

司雲出在祈陌的身側落座,擔憂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祈陌。從他的神色與面容中,絲毫看不出他受傷的樣子。

「只是一不小心,微微擦傷了手腕。」

祈陌將左手伸向司雲出,知道自己若是隱瞞她,只會令她更加的擔心。

司雲出聞言,立即低頭望去。只見,祈陌衣袖滑落的左手手腕上,包著一圈微厚的白色絲布。中間處,微微被滲透出來的鮮血染紅。一剎那,心中滿是自責。話語,便月兌口而出,「對不起。」如果,她今天沒有飛鴿傳書給他,那麼,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也就不會讓他陷入危險之中。只是,她後面已經連忙再次飛鴿傳書,難道,他是沒有收到嗎?不然,為何明知有危險,竟還要去?

「傻瓜,怎麼說這樣的話。」祈陌攬住司雲出的腰身,讓司雲出抬頭望著自己。

司雲出順勢微仰起頭,借著書桌上的那一盞燭燈、近距離一眨不眨的凝望向祈陌的那一雙眼楮。微刻,緩緩的開口問道,「今日的事,你怎麼看?」落在膝上的手,在話語問出口的這一過程中,不自覺微微攪緊了衣袍。容顏,在淡淡的燭光映照下,沉凝如海。

原來,還是有些擔心他會同其他人一樣誤會了她。

「雲兒,你問這話,著實該罰你。」祈陌頓時沉下臉來,將額,觸上司雲出的額角。

如此近的距離,兩個人的長睫,幾乎都能交觸在一起。他有些生氣,氣她竟然這般不相信他。而那拂過臉的輕柔呼吸,如羽毛般撩人。

一剎那,祈陌順隨心動,便直接親吻上了司雲出的唇。

司雲出不防,本能的微微驚呼。但不想,卻恰給了對方一個乘虛而入的機會。

祈陌攬住司雲出縴細的腰身,一邊不斷的加深了這一個吻,一邊微側身將司雲出壓在了自己與座椅的椅背之間。烏黑如墨的長發,從肩側慢慢的滑落下去,絲絲縷縷散落在身下之人的身上,與身下之人的長發交織在一起。

許久許久,祈陌才萬分不舍的放開了司雲出。但卻依然望著司雲出,「雲兒,以後,莫要再說這樣的話。我即便不信天下人,也絕不會不信你。」他說這一句話的時候,神色是罕見的認真與嚴肅。

司雲出笑著抿唇,剛剛那一親吻之下,令唇角原本的那一絲蒼白消失殆盡。

而,也就是在這時,司雲出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手掌心,早已經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漬。沒有人知道,有那麼一刻、那麼一瞬,她覺得周遭的人事景物,全都是虛的。可好在,此刻面前之人,是那般的真真實實,讓她完完全全可以放心依靠,不需要有任何的顧忌,或是懷疑,「祈陌……」

「告訴我,究竟都發生了什麼事?」從司雲出的眉宇間,祈陌一眼就看出了她的黯然。

司雲出沉默,沒有立即回答。早上在‘名城’的時候,她意外察覺到了瑞香的異樣。那一刻,她想要試一試她,但沒想到,竟會是真的。她竟真的向人偷偷稟告,出賣了她。

先是一個菡韻,如今,再是瑞香。兩個人,全都是她最為親近之人……

祈陌早上收到那兩封飛鴿傳書的時候,便覺得有些不對。一番考慮之後,還是決定前往探上一探。此刻,將司雲出的神色,絲毫不漏盡收眼底。只覺,事態,或許要比他想象中還來得嚴重。于是,不由得坐直身來,將仰靠在椅背上的司雲出也扶正,「雲兒,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司雲出一剎那已經從剛才的情緒中恢復過來,將情況,一一與祈陌說了一遍。

屋外廊道上,一襲粉衣紗裙的瑞香,一手扶著木柱而站。仰頭,靜靜的望向天邊的那一輪圓月。臉上的神色,異樣的復雜,令人有些難以看懂。眉宇間,殘留著一絲若有還無的黯然與嘆息。

時間,飛速流逝。一轉眼,已是第二日清晨時分。

明媚的陽光,從地平線下折射而起。絲絲縷縷,透過緊閉的門窗無聲無息灑落進屋內。

偌大的床榻上,這幾日來第一次睡得如此安心的司雲出,在陽光拂面的那一刻,忍不住微微蹙了蹙眉,再一個轉身,背對著祈陌繼續沉睡,確實是有些累了。

祈陌一夜無眠,摟著司雲出閉目。昨夜司雲出所說的一切,是他不曾料想到的。

半響,祈陌俯身,在司雲出的臉上輕輕落下一吻,欲要起身。可,沒成想,這一動,卻驚醒了沉睡的司雲出。

那如羽扇般美麗的睫毛,在輕微煽動的那一瞬,驀然在眼眸中拂動開了一圈淺淺漪瀾。令準備起身的祈陌,心下懵的一動。于是,情不自禁的就親吻上了司雲出的唇。

司雲出慢慢的側回身,仰躺在床榻上。隨後,意識有些不清,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楮。

「雲兒,可好?」而他,就在這個時候在她耳邊輕聲詢問。而,不過就只是這一眨眼的短暫時間,熟悉的聲音,卻已然含上了一絲異樣的魅惑。幽深無垠的黑眸,也明顯深諳下去了一分。

司雲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怔怔的望著面前那一張再熟悉不過的容顏。然後,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

祈陌頓時不再多言,重新親吻上司雲出的唇。同時,錦被的手,也摟上司雲出不盈一握的縴細腰身。將司雲出整一個人,都緊緊的攬入了自己懷中。

漸漸的,淺嘗截止的吻,轉為了深入纏綿。

司雲出在這樣一番騷擾之下,如何還能不清醒。剎時,一雙還殘留著一絲朦朧睡意的瀲灩鳳眸,猛然一眨。雙手,本能的輕輕推了推身上的祈陌。

只是,那樣的力道,有與沒有,相差不多。

祈陌輕而易舉就扣住了司雲出的雙手手腕,壓制在自己的胸口。同時,另一只手,穿過司雲出里衣的衣擺,就撫模上了司雲出的身體。那凝脂如雪的肌膚,如絲綢般細膩光滑,令人流連忘返,只想要更多。

司雲出的臉,霎時一紅。望著屋內的光線,知道時間已經不早了。

只是,祈陌絲毫沒有放開手的意思。兩側,未曾落下的紗幔,讓床榻上的一切一覽無余。

「祈陌,起身了。」司雲出幾番微微的閃躲之下,忍不住小聲的提醒。末了,再快速補充了一句,「現在,是白天。」雖然不想拒絕他,可哪有白天……越想,而後的紅暈的便愈發擴散開來。

「無妨,反正現在被困在此處,不急。」

是的,盡管被困,但一點也不著急。而祈陌,更不想在這個時候放開懷中的司雲出。

身上,覆蓋著的錦被,不知不覺已經順著身軀半滑落了下去。那不知何時被祈陌解開的里衣,令司雲出胸前的白色肚兜敞露了出來。借著晨光,可清晰的看到線條優美的鎖骨,白皙凝脂的肩膀……

司雲出不覺越發臉紅,尤其是在看到祈陌驀然轉深的黑眸時,不自覺將頭側開,半閉上了眼楮。

祈陌淺笑,幽深的黑眸,眸底的那一絲**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快上擴延。同時,呼吸慢慢轉沉。喜歡看到她羞澀的樣子,喜歡將她摟在懷中的那一種感覺。更想要,她為他生一個孩子。伸手,修長如玉的指尖靈巧一轉,便解下了她頸脖後肚兜的結繩……唇,覆上她那在眼簾處輕微顫抖的長睫。將她的過份緊張,一絲不漏的感受入心底。

(後面和諧內容,刪)

漸漸的,陽光,越發明媚了起來。

當司雲出與祈陌兩個人起身的時候,都已是正午時分了。

飯後,祈陌帶著司雲出出府,在街道上漫步而行。吉城,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城市,風景獨秀。盡管,此刻被包圍著,但城內秩序卻並不顯慌亂。相反,還井然有序。

司雲出側頭望一眼祈陌,不由莞爾一笑。

夜幕時分。

在書房內召集城中首將與官員一番商量後,由司雲出留守城中,祈陌帶兵突圍。行軍路線,一一做了嚴密的部署。

「瑞香,你在做什麼?」

靜謐如水的後院中,忽然,毫無征兆的響起了一道女子淡然無波的聲音。但卻驚得那一個正準備飛鴿傳書的人面色倏然一變。

「瑞香,你在做什麼?」

司雲出緩步走過去,一模一樣的話語,連語氣都一樣。步履,輕若無聲,卻敲擊著人心底。

瑞香回頭望向走近的司雲出,手掌,不由自主的輕輕一顫後,手中那一只白色的鴿子便煽動著翅膀快速飛走了。獨留另一只手上,還握著那一張小小的紙條。

司雲出伸手取過來,當著瑞香的面,慢慢的打開,「瑞香,告訴我,為什麼?」

一字一句,她問得很平靜很平靜,就恍若在問‘瑞香,你覺得今夜的夜色如何’一般。但,一瞬間,周遭的空氣卻沉息得令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瑞香見事跡敗露,閉了閉眼後,屈膝,神色平靜的跪了下來。

遠遠望去,皎皎明亮的月光下,空蕩蕩的後院中,便是這樣一幅一跪一站的畫面。

七日後。劍蘭帶著雅洳與那一個神志不清的女子,終于在‘百花宮’的河域岸邊停了下來。一眼望去,前方山清水秀,青煙浩渺,風景如畫。

神志不清的女子,在下了馬車後,好奇的一個勁左顧右盼。

只是,在看見前方漫漫無際的河域時,面色徒然一變,驚嚇的連忙後退了一步。甚至,還一個不小心重重跌坐在了地面上,死活也不肯過河。眸底,竟是恐懼。

雅洳連忙安慰勸說,可是,根本就不管用。神志不清的女子,此時什麼也听不進去。

劍蘭在耐心的等了一會後,直接點了女子的昏穴,扶著女子道,「雅姑娘,等到了百花宮後,我自然會為她解開身上的穴道,你別擔心。」

雅洳頷首,目前看來,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只是,下一刻,昏迷過去的女子毫無征兆的猛然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一剎那,雅洳與劍蘭兩個人,都驟然一驚。尤其是劍蘭,立即結結巴巴道,「我,我明明只是點了她的昏穴而已,怎麼……怎麼會這樣?」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神祇︰我的白發夫君最新章節 | 神祇︰我的白發夫君全文閱讀 | 神祇︰我的白發夫君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