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剛剛亮,田中潭心急地起了床。他推開門出了院子,昨夜下了一夜的雨空氣變得好新鮮,可他卻無心感受這清新的晨曦,他幾步走到了老遲住著的廂房門口。門關著,他不確定屋里的人有沒有起床,但他還是敲了敲門。
——
「老遲,你起來了沒啊,我是老田!」
很快,門便開了,老遲打開了門,看著他說︰「什麼事兒啊,來屋里說。」
田中潭就進去了。他看到胡梅正在鍋灶里熬著粥,他笑笑說︰「我還以為你們沒起床呢!」
「人老了,就沒覺了,天一亮就醒了!」老遲說道。
接著,田中潭就四處看著這間小小的廂房,東西都收拾得干干淨淨的,看起來胡梅是個愛干淨的人。這時他看到了一張桌子上放著的那張畫像,田中潭看到那張畫像中是個老頭,眼窩深陷,腮幫子也塌陷了進去,眼楮直直地盯著前方,畫像的前面還擺著一個小香爐,那里面有好多香灰,看起來經常敬香。
田中潭指著那張畫像便問︰「老遲,這畫像里的人是……」
胡梅手中的鍋蓋兒忽然掉在了鍋上,發出很大一聲響動。
「這……這……那個……這……」
老遲有點語無倫次了。
「哦,不方便說就算了。」田中潭自己顯得有點不好意思。
停了一會兒老遲干干地說︰「老田啊,你這麼大清早起的,什麼事啊?」
「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
「嗨!你就說吧!」
「我發覺正屋里不干淨啊!」
「啊!有這種事?怎麼了?」老遲大驚道。
胡梅一邊熬著粥,她的眼楮在不安地左右轉動著,豎起耳朵仔細地听著他們對話。
接著,田中潭就把昨夜里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對老遲講述了一邊。
老遲听著田中潭的講述,他的臉一陣兒紅一陣兒白,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盯著田中潭的嘴巴,仿佛從那里出來的就是那可怖的一幕。
「別說了!」終于胡梅忍不住說出了這句話。
田中潭陡然間住口了,他不知道胡梅為什麼會變得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房間里很安靜,過了一會兒,老遲喃喃地說道︰「你說的這些確實很詭異,但是我們家就沒發生過這樣的事啊?」
「其實,我就是想問問,這房子里沒什麼不干淨的東西吧!」
「沒有吧!」老遲抬起頭想了想說道。
「那就行了,那我就不怕了!」
老遲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說︰「哎,老田,堂屋門口掛著的八卦鏡你沒動過吧!」
「我……我把它摘了!」
原來,收拾屋子的那一天,田中潭就將那個小掛飾給摘了,放到了抽屜里,這事兒他和誰都沒說過,我說過他很討厭那東西,更深層的是他更害怕鬼祟的事。
「摘了?唉,那怎麼行呢!不行,不行,記得要掛上去!」
「有什麼講究嗎?」
「那是一個走訪先生給留下來的,他說是可以闢邪,一直都掛著,從來就沒摘過!」
「哦!那我一會兒就把它掛上!」
田中潭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從屋里的抽屜里翻找著那個八卦鏡掛飾,他老伴兒問︰「老田,你找啥呀?」
「我把堂屋門口的八卦鏡摘下來放這里了!」
「你找那做什麼?」
「老遲說掛上可以闢邪!」
翻了半天,他終于找到了,他重新把那小八卦鏡掛在了堂屋的門梁上了。
這一天,田中潭的心一直隱隱感到有些不安,他覺得老遲一定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包括那不愛說話的胡梅,最讓他感到詭異的是那張陰森森的畫像,在他提到那張畫像的時候,老遲夫婦倆都顯得心慌意亂,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田中潭呆在屋里久了,就覺得有些憋悶,他忽然想到老遲說屋後面的坡上有樹根兒,他決定到那山坡上去看看,砍些樹根兒回來,也好散散心。
說走就走,他拿把斧頭,和老伴兒說︰「我去房後的坡上砍些樹根兒回來!」
「那早去早回啊!」老伴兒正準備做午飯了。
他出了院子,從窗台上拿起一根兒繩子來,這時候看到了老遲,老遲正在打掃著院里的積水。
「你這是干嘛去呀,老田?」老遲抬頭問他。
「哦,我去後面的坡上砍點樹根兒!」
「等好天兒的時候再去吧,這都是泥!」
「不了,這種時候樹根很好砍!」
「那你小心點啊!」
「好,我知道了!」
田中潭出了院子,徑直朝著北邊的山坡上去了。坡上果然很泥濘,他幾次都險些滑倒,他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到坡上後,田中潭看到了一大片的梧桐林,土坡上也落滿了梧桐樹的葉子,大多都已經泛黃了,他繼續往後走著,想找找看哪里有枯死掉的樹根。
走了一會兒,田中潭竟然看到一片枯死了的梧桐樹,它們東倒西歪,腐朽不堪。他走到一顆枯死的樹根兒前,把繩子放在一邊,用斧頭砍了起來。
枯樹果真很好砍,沒幾下那粗粗地樹樁子就快斷了。這時候田中潭隱約听到林子里似乎還有一個人在砍樹,他停下了手中的斧頭,仔細听起來。
梆梆綁——
確實有個人在砍樹。田中潭向四處望了望,全是樹,沒看到有什麼人在。接著,田中潭就朝著那砍樹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